正文卷 第十八章 敬酒 文 / 人比黃花瘦萬千
齊王府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更有好消息傳來,高卓的雄鷹師團掉頭後撤了二百里,據說是演習結束,準備回轉京師,很多人認為這又是一次演習。
齊王府的壓力減了一大截,可是,對於以翅膀飛行的精銳部隊來說,二百里的距離只是個姿態問題,只要命令下達,大軍會泰山壓頂般迅速回轉.
也許他們要的就是齊王府的麻痺。
烏雲過去,既是傾盆大雨,
風雨壓城!
天濛濛亮,聞訊趕來賀喜的人群落吁不絕,本來應該中午開的慶生宴席,一直推遲到下午三點,人還是熙熙行行的往王府內聚集。
程安志本想問兒子鎧甲的事,但是看見兒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笑了吧嘰的大數銀票,人多眼雜的,把衝到嘴邊的問題暫時壓下,心中像揣著個死膛的秤砣。
"這小子不是貪財?而是太貪了,但是,這兩天收的金銀,還趕不上那一身盔甲吧?他還有多少?哪來的?那盔甲比狂蟒甲的品質高出太多了,如果組建一支身穿那種鎧甲的部隊,馳騁疆場,所向無敵了!"
疑惑間,程安志的眼睛掃過兒子以及兒子身邊的每個人,他們大行裡衣外穿之道,將貼身的鎧甲炫耀般套在身上,有一股怪誘人的饞人味!
程天從昨晚到現在,共放出二十付鎧甲,還讓人畫了二十幅虎頭標誌,給每個人戴上,謂之為龍虎衛。
"虎嘯龍盤,自古英雄出少年,豈不快哉!這小子夠猛,不過夠囂張的,從他老爹手中拉人!"
程安志在心中氣哼哼的說,旁邊有躊躇不前的腳步聲。
"什麼事?你不會也要求調轉到程天那吧?"程安志不耐煩的說,也不回頭,搶先將對方話頭噎回,今天已經有二百多人嘗著大臉來找他,申請調入他二兒子手下,除去那二十個蒼鷹中級之外,大多被他壓下,程天在王府的保護之下,有二十名蒼鷹中級手下,完全足夠,多了浪費資源。
動盪的局勢,程安志不得不合理管配資源。
"王爺,我"
"哦?你什麼?你也是為了鎧甲嗎?想要調轉,我勸你別想了,別看這小子春風得意,但他是我的兒子,況且衣物鎧甲只是外力,管一時,管得了一世嗎?那些鎧甲也要統一管理,他是我兒子,衣食住行還需我操心,嗯?就這麼辦!還有他的修煉,也要聽老子的、、、"
程安志甩手轉身,將那人晾在小王子院落之外,心情這才略微舒爽,他忽然很自豪的想,"程天是我兒子。"
天已過午,人心飢餓。等人們紛紛坐定,尋找今天的主角那個大夢初醒小王子時,忽然發現剛才還在那大收特收禮品的傢伙,忽然玩起了迷蹤拳,消失不見了。
齊王府後廚,端菜丫鬟辟里啪啦一路小跑,大廚叮叮噹噹炒了個熱火朝天。
"三萬人的大席面啊!光摘菜的垃圾都推出六十多車了!"後廚總管坐在正中間擇菜地大圓桌面後,抹了一把汗,嘟囔著,手上的香菜葉沾到臉上,也來不及擦。
人太多了,連他這個脫產幹部也得邊幹活邊吆五喝六地督促。
"哥們呀,哥們,你就喝了這杯酒!"
悠閒的哼唱在桌子對面翩然飛起,在鍋碗瓢盆交響曲中顯得格格不入。
醇香的酒氣撲鼻而來,接著是銀筷攪動冰塊碰觸玻璃盞的清脆聲音,美酒加冰。
酒是一百五十年陳釀,冰是夏季裡最難存儲的奢侈品。
悠閒的歌聲,悠閒地動作,悠閒地的人,只有悠閒時才能飲用的聖品。
"怪享受的啊!"
後廚總管為之氣節,大家忙得都四蹄離地了,這大膽妄為的傢伙還在那又喝又唱,悠閒自在。
怒氣沖沖抬起頭,視線碰下,臉上馬上堆砌起褶皺,"小王子呀,您怎麼跑您怎麼大架光臨了!"
悠閒哼唱之人正是程天,手端酒杯,邪邪而笑。
"哦!我給商神醫準備了一杯、、嘿嘿,美酒!"
嘴角含笑,心中冷狠,程天將一雙銀筷順進兜內,剛才他用這銀筷和藥,筷子上有殘餘,這藥力太強了,就是銀筷上沾有的能量也能放倒一頭大象,他不得不小心。
酒還在旋轉,冰塊互相碰觸發出悅耳的叮噹聲,冰涼氣息正好掩蓋藥物的陰冷。
美酒加冰,夏季裡奢華的組合,沒人會懷疑的。
"商神醫呀!商神醫,我倒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什麼叫以牙還牙!"
嘴角牽出一絲冷狠嘲諷,手中的淡青色酒杯映照下,程天的臉色有一種陰絲絲的鐵青."那個!總管大人!"
"叫我小趙即可!"總管打了個寒磣。
"現在,讓大師傅把手頭上的活計都停了,你看這鯰魚,大蝦的,多費錢吶!"程天嘖嘖的歎著氣,財迷眼光在廚房內巡梭。
"什麼?停了,可人家都花錢了!"聲音變了調,轉折之處是強烈的不解。
房間內的大師傅,小夥計,端菜的丫鬟忽然長出了一口大氣,竟然難以適應從忙碌中停滯下來。
"對,停下來,等會有個、場合,你們暫時停下,呵呵,這樣,等一會聽通知吧!"程天拍了拍木頭了的小趙,也不理會那些盯著自己發呆的視線,天機不可洩露地走出廚房。
清風揚起他的頭髮,狂野飛舞。
"小王子來了!小王子來了!"有人喊道。大廳內,院落中,巨樹下坐滿了端碗以待汗流浹背的人。
而程天在萬道注目之下手捧酒杯緩緩而行,含笑點頭,有不可一世的氣魄,踏上台階,來到大廳之內。
大廳內也免不了人滿為患,正中間的一桌坐著齊王夫婦和一些長者,而正中間的主座竟然讓跟了老商。
"天兒跑哪去了,大家都在等你一人。"略帶責備的話語,程安志問。
整個齊王府幾萬人沒有一人拂逆與他,皆看他眼色辦事,可偏偏這個大夢初醒的兒子和他大唱反調,有道是兒不教父之過,這個威還是要立的。
"我去後面給商神醫滿上一杯好酒,以感謝商神醫救治大恩!想到天氣炎熱,找了些冰塊,放到酒裡了,所以晚了!那冰窖好涼啊!"程天滴水不漏的說。很恭敬地舉起酒杯。
玫瑰色的葡萄美酒,上面覆蓋著幾絲冒著寒氣的薄冰,一看之下,能讓人爽到心底。
"哦!好孩子!"程安志火氣頓消,伸手擦兒子頭上的汗水,這其實是程天強行運功逼出來的。
這兩天,何歡一直和他的魄力附在一起,陰陽結合,程天感覺像三伏天暢遊在死海中,十分愜意,軀體不陰不燥,半個汗絲都沒有,人分陰陽,人死之後,陰氣去了,軀體只剩燥熱而導致腐爛。
"小王子真懂事呀!"唏噓聲如蟬鳴起起落落。
"是呀!不會是齊王安排的吧?"
"我看不像,你看齊王的神色就會知道"這樣的議論聲很小,馬上被誇獎奉承聲給淹沒。
"齊王安排,應該說程天安排才是!"程天不動聲色,一步步走向商神醫,極端的恭敬。
他王子的身份是要世襲的,不可能跪倒拜謝,這樣不合禮法,能恭恭敬敬的獻上一杯酒,已是莫大的榮耀。
"商神醫,大恩大德不言謝,這杯酒是我的一番心意,商神醫可不要推遲呀!"程天一臉微笑,將酒杯送到商神醫跟前,盯著商神醫將酒杯接過。
當初是商神醫當著他的面給他下的藥,今天程天要眼睜睜看著他喝了,看著他哀號,看著他掙扎,看著他匍匐在腳下。
壓制著嘴角難以壓制地暴虐情緒,程天臉上是鎏金的微笑。
周圍上千號人嘩的站立起來。
"商神醫一定要一飲而盡啊!"
"這可是小王子敬的酒啊!"
"商神醫,你倒是喝呀!"
幾萬人的推波助瀾讓商神醫胸膛升騰起一團火熱,眼睛霧濛濛的,慌忙站起,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說也說也說不出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還記得,你強行給我服藥後看我的眼神,把小爺我當成死人了吧,老東西,沒想到吧,現在輪到我以這樣的心態看你了,哈哈!老子不扒你一層皮,對不起我程天的名字!"
從商神醫喝下毒酒的一瞬間,程天知道,他可以翻牌了。
商神醫喝下毒酒,就是他反攻之時。
"倒!"程天抬起一雙威靈四射的眼眸,笑意掠上眉梢,好像在看著一個卑鄙的奴隸。
"倒?什麼倒?"程安志不解相望,卻發覺身旁有人影委頓下去,馬上意識到那是他要拉攏的寶貝大魄醫,忙伸手相摻.
"父親,不要管他!"程天慵懶一笑,一雙眼睛在陽光反射下看上去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金光,好像雲霞倒入了眼內。
"張數,蔣林,封鎖現場,另外,各路尖刺衛全部原地警戒,有飛行逃走者,格殺勿論!"程天嘴角冷冽,語氣森寒"另外,來人,將這個桌子給我撤下!"
手臂微抬,直指齊王與老商同飲地八仙桌。
"天兒,你這是、、、、"
齊王站起,無數人放下酒杯筷子,疑惑眼光統統望向程天,這個動作是會傳染的,雖然開放的大廳外面有許多人不明所以,但是在最後一人放下碗筷時,程天成了幾萬人的焦點。
而他身前桌下有一個人影正在佝僂著軀殼落下桌椅,軟軟的,由上而下,無可奈何的,像一條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