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生死一線 文 / 藍星劫
庭院正門處，出現一名灰袍中年男子，濃眉大眼，面露威儀，此時臉上有一層薄怒。
杜凡正身處閣樓側面，並沒有被這灰袍中年人發現，暗叫慶幸。
此男子身影一個模糊，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閣樓房門前，沒有敲門，抬起一腳直接將門踹開，引得屋中女子一生尖叫。
「爹，你……你怎麼來了。」吳昊顯然沒有料到此幕，驚慌開口，有些不知所措。
「我怎麼不能來，你幹的好事難道見不得人麼！」灰袍中年一聲冷哼，沒好氣道。
「吳執事，我是真心愛吳師兄的，我……」宮裝女子顫聲開口。
「楚倩師侄，你太不知自愛了，看在楚執事的份兒上，你速速離去，今晚之事我就當做沒有看到。」中年男子袖子一甩，轉身背過二人。
屋中暫且安靜，只傳出女子悉悉索索的穿衣之聲。
「侄女告辭。」半晌之後楚倩整理好衣衫，忐忑間走到中年男子身邊，欠身一禮後，慌張走出。
杜凡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爹，你好歹讓我完事之後再進來啊。」待楚倩走後，吳昊頗有幾分鬱悶，又無處發洩，很是憋屈。
「混賬，敢這麼和我說話！」吳昊之父雙眼一瞪，氣急敗壞道。
「我和楚倩師妹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為何偏偏今日要來管我，難不成，您還真把姚若曦那個女人當成你兒媳了？」吳昊有些不解。
「姚家那個女娃只為你突破時做犧牲之用，我自然不管她死活，不過你我在紫山一派聲名顯著，你即將要迎娶姚家女子一事，全派上下幾乎無人不知，在這種時候，你的醜事若是被人發現傳了出去，對你極為不利，就連我的名聲都要受到影響，你小子可別壞了大事！」中年男子目露精光，神色陰沉了下來。
「爹，你要動手了？可掌門是築基後期修為，實力深不可測，況且老祖那裡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放過爹吧，還有其他三位金丹長老。」吳昊先是臉上一喜，沉吟之後又有些擔心的說道。
「哼，修為再高又有何用，如果就連他最寵信的親傳弟子都是我的人，在暗中做點手腳，那麼他也無力回天。至於老祖和三位長老那裡，你不必擔心，他們在半月前已經秘密外出，一年之內不會回來，等他們回來後，大局已定。不管誰當這個掌門，只要這個人是紫山派中人，且有能力將我派發揚光大，老祖和長老是不會介意誰執掌掌門之位的。待我吳蒼遠獨攬紫山派大權，那時候才是你可以任意逍遙之時。」吳蒼遠說完，傲然一笑。
「可是就算掌門隕落，有資格繼承掌門之人也不止爹一個人，還有其他執事，此事爹可考慮過？萬不要為他人做嫁衣。」吳昊已經冷靜下來，事無鉅細的開口道。
「我派築基雖說有數十位之多，但如今身在門中，並且有資格爭奪之人，僅僅數人而已，這時便要看各自的手段和勢力了，尤其是這勢力，不止局限於門內，還有外界。這也是我急於讓你迎娶姚家之女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姚家平日裡在我紫山派眼中自然不值一提，可關鍵時刻，也是衡量實力的一個籌碼。所以這等緊要關頭，你這臭小子可別給我節外生枝，忍著點，等大事已定，隨你怎麼折騰。」吳蒼遠眼睛一瞪，沉聲提醒。
「是，爹，您放心，昊兒知道輕重的，不過姚家那個老傢伙我見過，此人不止老謀深算，修為更是連我都看不透，爹你是不是應該留意一下。」吳昊滿口答應，最後又想到了什麼，鄭重說道。
「你看不透有什麼奇怪的，早在數十年前他就開始嘗試築基，是我暗中出手，和其弟姚凌天裡應外合下，從中作擾，在其進階的關鍵時刻陰了他一把，不然此時他是否已是築基修者還是兩說的事情。若是平時，留他一條狗命也無所謂，不過現在關鍵時期，不容變數發生，等你迎娶姚若曦之後，我便著手除掉此人，扶植姚凌天繼姚家家主之位，那樣才算萬無一失。」吳昊雙眼寒光閃爍，話語陰冷。
隨著二人的談話，杜凡心中越來越冷，此時後背更是涼氣直冒，呼吸都有阻礙，手指不小心的抖了一下。
「是誰！」一聲斷喝猛然出口，吳蒼遠面色大變，同時一股無形神念狂掃而出。
杜凡心中大驚，想都不想單手往褲腿處一摸，再一提，一把匕首便出現在手中。
此匕首是擊殺黑虎幫幫主之後，在其身上搜出的戰利品，胡大牛看其品階不凡，並斷言是用精鐵所打造，便送予杜凡做防身之用。
而此刻，杜凡竟然毫不猶豫的將此匕首猛然插入自己心臟邊緣處，血光飛濺，匕首瞬間沒入杜凡體內，只露出刀柄在外，刀刃距離心臟只有半寸距離。
與此同時，杜凡驟然之間大喊一聲，並且雙腿用力一蹬，身子倒射而出，正於半空之中向後仰躺而去。
杜凡前方虛空處破空聲一響，再一凝，一個灰袍中年人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了閣樓外面，死死盯著正在半空之中的杜凡，雙目一瞇。
「轟」的一聲，杜凡重重落入地上，帶起周圍些許灰塵。
「爹，怎麼了？咦，你是姚家那個管事，杜凡！」直到這時，吳昊才身披外衣出現在了外面，待他看清杜凡之後，眼中寒光一閃。
「說，怎麼回事，錯一個字，死！」吳蒼遠盯著杜凡，一字字冰冷開口。
「上師大人，小人正是姚府管事杜凡，受姚家主之命護送靈草藥到紫山派，由於天色已晚，一位上師安排我們在此留宿一晚，讓我等明日一早離去。晚上小人睡不著，便於院中散步，這時
發現一名黑衣蒙面人鬼鬼祟祟的遊走於我所在院落之外，看其模樣，對紫山派地形極為不熟，我斷定此人並非紫山派中人，且很有可能要對紫山派不利，我便一路跟蹤此人，想要尋機向紫山派示警，可是跟到這裡後不小心被那人發現，他用此匕首刺了我一刀便消失不見了。」杜凡口吐血沫，臉色慘白中帶著慌張，但還是堅持將事情說了出來，神色不似作偽。
吳昊眼中寒芒閃動，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吳蒼遠卻一擺手阻止了下來，臉色一陣陰晴不定過後，手掌驀然沖杜凡抬起，再一招，對方胸前匕首一顫之下消失不見，下一刻，光芒一閃，出現在了吳蒼遠手中，並凝目望去。
「啊！」一聲慘叫還未從杜凡口中發出，吳蒼遠眉頭一皺，另一隻手飛快的單手一掐訣，再向前一甩，杜凡周圍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層透明氣罩，將他的慘叫之聲隔絕在內，沒有擴散。
「這是……黑虎幫的匕首！」吳蒼遠目中幽光一閃，斷定道。
「黑虎幫？這是天香國的一股底下勢力，幫主和幾位副幫主均為修真者，不過修為不高，都在煉氣一層以下，屬於雷雲派附屬，爹，這件事有點複雜。」吳昊本就為紫山派驕子，思維敏捷，剎那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是何時到達此處的？」吳長遠沉默良久後，望向杜凡，
「小人是剛剛跟到這裡，便被對方發現了，咳……」杜凡老實說道，隨後又咳出一口鮮血。
吳蒼遠點點頭，單手一個翻轉，手心處憑空出現一粒黃色丹藥，瞬間一股清香之氣一散而開，手腕一抖，此丹便直奔杜凡激射而去，一閃之後，消失在了杜凡口中。
杜凡還沒來得及反應，丹藥便順著嗓子滑入腹中，入腹瞬間，丹藥隨即化開，化為一股股熱流瀰漫脾胃，使得杜凡極為舒服，他的胸部刀傷，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並傳來絲絲麻癢之感。
杜凡面露大喜之色，掙扎起身，沖吳長遠深施一禮。
「多謝上師大人！」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剛才賜予你的丹藥抵償今晚之功，速速離去，不得遊蕩。」吳長遠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是，小人告退。」杜凡神色恭敬，更有感激，轉身離去。
「爹，你真相信他的言語？」待杜凡消失後，吳昊疑惑開口。
「此人之言，多半是真的，這匕首確實是黑虎幫之物。另外你沒有注意到，這匕首距離那人心臟之處半寸不到，兇手明顯是想置此人於死地，不過卻意外失手了，而雷雲派又與我紫山派不和，明爭暗鬥多年，派人密探我紫山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知為何只派來一個低階之人，連普通凡人跟蹤都沒有發現。」吳蒼遠皺眉沉思。
「那要不要將此事匯報到門中相關執事？」吳昊猶豫道。
「不需要，此事我還另有打算，這些時日你管好自己就行。切記，你不可以擅作主張尋那姚家管事麻煩，我不想讓那老狐狸有所警惕。」吳蒼遠鄭重吩咐一聲後，轉身離去。
「恭送爹。」待吳蒼遠消失之後，吳昊目中寒芒大盛，每次想到當日在姚家，姚若曦為杜凡求情，讓自己為其測靈根的一幕，他心中便極為的不舒服，他很想讓杜凡去死，而且是死的很慘。
「杜凡！」吳昊從嗓子眼中擠出來這兩個字，語氣中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