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黑車 文 / 藍星劫
一個時辰之後，杜凡依舊身處在長長的地下通道之中，通道狹長，彷彿沒有盡頭。
好在通道內留有空氣，並且兩旁石壁處材料特殊，可以泛出微弱光芒，使得杜凡可以順暢通行，不至於窒息或者是撞到石壁之上。
杜凡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估算已有大半日的時間，打算停下來休息片刻，手掌隨意的搭伏在一側石壁之上。
可當他的手碰觸到石壁瞬間，臉上露出疑惑，隨即又在此處以及周圍不斷拍打。
「這裡的石壁很薄，後面應該另有洞天。」杜凡如此判斷。
「算了，現在可不是好奇的時候。」他搖了搖頭，不再理會，拿出臨行前家主贈予的乾糧咬了兩口，繼續前行，並且加快了腳步。
大概半日過後，通道隱隱有向上的坡度，杜凡打起精神，大步邁去。
「終於出來了！」
杜凡此時站在一片樹林之中，正是之前預計的那片叢林，儼然已經走出了天香城的十里之外。
深吸口氣，舒展了一下身骨，辨認方向後，他毫不遲疑，迅速離去。
數個時辰後，杜凡俯身摘下一棵植物上的幾片葉子，收好後正欲起身離去，一聲陰笑倏然響起，讓杜凡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使得他瞬間頭皮發麻。
「杜管事，你這是要去哪兒？」
白衣身影隨之出現，來人長髮披肩，相貌俊朗，氣質脫俗，舉手投足間，盡顯完美，正是紫山派驕子，吳昊！
杜凡看到此人，心中詫異，不過他反倒平靜了下來，直視著對方。
「原來是上師大人，小人受家主所托，前往黎城採購一些物品。」杜凡欠身一禮，不卑不亢，悠悠說道，毫不慌張。
「採購？行了吧，平時我或許還會與你玩上一玩，今日我可沒有這個閒功夫。我本想再遇到你時，定讓你生不如死，不過現在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因為我還有要事處理。你不知道吧，我最恨你的，不是那日你窺探我隱秘，也不是後來你用那把破匕首誆騙於我，而是姚若曦那個小賤人看你的眼神，和她站在我面前為你求情的樣子！」
「你不配提若曦！」杜凡神色瞬間陰沉，話語冰冷。
「你說什麼？區區一個卑微的凡人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受死吧！」
吳昊大怒，目中凶光畢露，白衣揮舞間，一團丈許大火球一閃而出，朝杜凡狂轟而去，一股炙熱灼燒之感瞬間瀰漫附近虛空，還夾帶的破空之聲，氣勢之大，已然超過了杜凡所見過的火屬性符菉。
不遠處的杜凡眼中露出絕望，但是並不恐懼，他深知自己絕無幸理，別說是這位修為深不可測的紫山派驕子，就連一個准煉氣修者想要滅殺他，也不過是伸伸手指的事情，因此他並沒有反抗，而是平靜的閉上了雙目。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爆發，所捲起的氣浪將閉目中的杜凡瞬間掀起，倒飛出去十丈之外，隨之重重摔落到了地上。
落地剎那，杜凡只覺全身巨震，徒然噴出一口鮮血，抬起頭驚訝的望向前方。
「你是什麼人？」吳昊驚疑不定，臉上露出凝重。
此時在吳昊與杜凡之間，站著一個人，此人身穿姚家管事服飾，一雙三角眼睛，兩撇鬍子，尖耳猴腮，竟然是姚府管事，劉能。
「杜管事，我此行過來，是奉家主之命救你，但我一向看你不順眼，你現在還不離去，更待何時！」劉能淡淡開口，此時神色再無平日裡的世故刻薄，隱露一絲傲然。
杜凡搖搖起身，沒有過多的表示和廢話，轉身離去。
……
四日之後，杜凡終於從叢林的南面邊緣處走出，當日吳昊劉能二人施展的法術所引起的氣浪，對杜凡造成了一些內傷，不過在相關植物藥性的療養下，已然恢復。
三日之後，一座雄偉大城的輪廓映入到了杜凡眼簾。
杜凡曾經在姚府的地圖和書籍中見過，此城為天香國的一座大城，黎城。
黎城是盛產毛皮的地方，很多達官貴人，甚至皇家**，都經常派人來這裡採購毛皮製成衣料。也經常有很多他國商販出入此城，因此這裡的經濟異常發達，儼然已經有成為天香國第二大城的趨勢。
不過杜凡沒時間也沒興趣管這些，直接邁步踏入此城，出現在了一間豪華酒樓之中。
正如十幾日前杜凡對姚若曦二人所說，他們窮的只剩下銀子了。
大吃一頓之後，杜凡向店小二打聽了車馬行的事情，並且買了足夠多的醬牛肉、饅頭之物打包後，離開酒樓，直奔黎城的一處車馬行而去。
在路過一間衣料店舖的時候，杜凡略一猶豫，便邁步進入，再出來時，赫然已經換了一身極為普通的灰色衣袍。
經過兩條大道，和數個小巷之後，他拐進了一處停滿馬車的寬闊院落。
「這位客官，我是這家車馬行的管事，請問您要去哪裡？」
一位黑衣老者見到杜凡走入院落，連忙上前招呼。
「你們這裡可有去往星火鎮的馬車？」杜凡沒有猶豫，直接開口詢問道。
「可是火羽國北方邊界處的軍事重鎮，星火鎮？」黑衣老者大感意外，出言確認道。
「沒錯，就是那裡，難
道貴車行沒有此路線的馬車麼？」杜凡眉頭一皺。
「那倒不是，只是此地相距甚遠，又是他國地界，因此費用不菲啊。」老者手捻鬍鬚，微微一笑的解釋道。
「銀兩不是問題，你儘管開價。」杜凡頗有財大氣粗之意。
此話頓時讓黑衣老者眉開眼笑，伸出五個手指道：「五兩銀子。」
「沒有問題。」
杜凡毫不在意，可伸手摸錢之時，臉色卻變得十分精彩了，身上的錢袋，不見了。
「擦，被人偷了！」杜凡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黑衣管事乃是混跡世俗多年的老油條，只是看了杜凡一眼，便猜出個**不離十。
「這位客官，您的錢袋可是被人偷了？黎城雖說經濟發達，可龍蛇混雜，有些混亂，您日後出門，還是要小心一些。要不您回去取些銀兩，我們這裡每天都有發車，您不必擔心。」黑衣老者眼神閃過一絲古怪，不過態度還算和善，如此說道。
杜凡根本不可能回去取銀兩，無奈之下只能在身上四處亂翻，最後竟然在打包的食物袋子裡，找出一小錠銀子，價值一兩。
「我不可能回去再取，此時身上只有一兩銀子，剩下的可否賒欠，星火鎮那裡有我朋友，到時便會還清此賬。」杜凡乾咳一聲，厚著臉皮商量道。
黑衣老者面含笑意，搖頭不語。
「這位兄弟，可是要去星火鎮？」
正在杜凡心中焦急不知所措之時，一個聲音在他身側適時響起。
杜凡一愣，轉首看到了一名青年男子，此人相貌還算端正，只是對方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些許的猥瑣之意。
「你是？」杜凡有些疑惑。
「在下劉偉，你可以叫我小劉，若是去星火鎮，我這裡有輛馬車，正要出發，只需要一兩銀子。」劉偉很是熱情，極力推薦自己的馬車。
「這位管事，他可是你們車行之人？」杜凡沒有立刻作答，而是轉頭問向黑衣老者。
「咳咳……這位並非我車行之人，如何決定，您自行決斷，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和閣下合作，老朽還有些事情，暫且失陪了。」黑衣老者看到劉偉後，神色露出古怪，不過油滑的他，自然不會加以干預什麼，話畢後，略一欠身，離開此處。
「多半是黑車啊。」杜凡腦中瞬間明悟。
「算了，只要能到星火鎮，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杜凡暗自下了決定。
「劉大哥，麻煩你了。」杜凡將僅剩的一兩銀子遞給了劉偉。
「好勒，您隨我來。」劉偉接到銀子後，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還有一抹得意。
……
數個時辰之後，馬車便馳騁在了官道之上，車內，除了杜凡之外，還有十多個其他人，其中男女老少均有，而劉偉則在外面駕馭馬車。
半個月後，馬車在野外的一處十字路口停下。
「杜兄弟，可否出來一下，和你商議一些事情。」劉偉在車外大聲開口。
杜凡心中感到詫異，不過還是走出車外。
「杜兄弟，我們如今已經出了天香國境內，您看，這條路再往南走就是火羽國境內，星火鎮就在那裡。而東邊是遼國，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您看，嘿嘿，您是不是應該下車了，不然就越走越遠啦。」劉偉嘿嘿笑道，一副人蓄無害的模樣，彷彿處處都在為杜凡考慮。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們根本就不打算去星火鎮，要將我丟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杜凡勃然大怒。
「杜兄，杜兄！丟這個字太難聽，太難聽了，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呢麼，如果你不願意，可以繼續和我們上路，其實好男兒志在四方，為什麼一定要去星火鎮呢，您說是不是，嘿嘿，嘿嘿……」劉偉嘿嘿笑著，毫不臉紅，說出了讓杜凡險些吐血的話。
「擦！」杜凡猛然豎起一根中指，轉身就走，絮絮叨叨的聲音依舊在身後迴盪。
「這小傢伙，有些意思，看其面相，近日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造化，只是這造化……我看不透，似不屬於天地之間……」當杜凡消失在遠處之後，劉偉收起嬉笑，猶豫與掙扎之色在臉上交替閃現。
「算了，此等造化不是我能夠消受得起的，還是走我自己的人生路吧。」
劉偉深吸口氣，有了決斷，最後一絲掙扎也隨即消失，再次登上馬車。
「人生的路，不好走啊……駕！」
如果杜凡此時看到馬車內的情形，定會大驚失色，這車裡，哪兒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