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九拜天地 文 / 藍星劫
「好了，這枚玉簡你拿去吧，裡面所記載的便是真正的噬靈訣，第一層到第九層你就不用看了，應該和你所推衍出來的差不多，直接從第十層開始修煉吧。
以你擁有慧根的修煉天賦，外加噬靈訣功法特殊，第十層要遠比第九層簡單，相信在一天之內，你足以將之練至大成的。
對了，先前老夫一周之約的承諾，可是做到了，你這個臭小子以後可不要再腹誹老夫了，哈哈……」
九陽道人是何許人也，杜凡心中的憋屈被他瞬間看出，當即一掃先前鬱悶，哈哈大笑，極為開懷的說道。
「多謝前輩指點！」杜凡抱拳，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向溪流下遊走去，與此同時，其身後傳來一陣極為刺耳的爽朗笑聲，連綿不絕……
……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杜凡順著溪流，來到了一處鳥語花香之地，只見前方有佳人，站在花海處，相互掩映之下，好似人比花嬌。
「咦？杜長老，那部噬靈訣的功法，九陽前輩這麼快就指點完了？」陳茹原本背對著杜凡，聽到動靜之後，當即轉過身來，先是面露一絲春風般的柔和微笑，旋即詫異開口。
「算是吧。」杜凡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倒也沒有必要將情緒帶到陳茹這裡，只是點點頭的含糊說道。
以陳茹的聰明，當然能夠看出其中似乎有些隱情，不過卻是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對其嫣然一笑，輕聲開口道：「杜長老，你當初為了救我，是不是承諾過九陽前輩什麼事情？」
「這個……我來此找你，正是要和你說這件事，當日……」杜凡之前的憋屈頓時一掃而空，化作了此時的尷尬，吞吞吐吐的為陳茹說起了當日之事。
最後還加入了自己的主觀判斷，說了一些那個老頭當年感情上有陰影，如今心理上可能有些問題云云的話語……
杜凡繪聲繪色的講述，直聽得陳茹睜大了美目，嬌艷動人的臉龐之上時而露出怪異，時而泛起紅暈。
「事情就是這樣了，其實，我想九陽前輩只是一時的惡趣味罷了，想來以他的身份和年齡，並不會真的在意此事，我們最後很有可能矇混過關的。」
杜凡長長的吐了口氣，點了點頭，如此總結道。
「可是，這畢竟是你對九陽前輩的承諾，怎麼好就這般違背？
師尊曾經對我說過，當一個人的修為到了一定高度，便會有心魔伴隨而生，以往虧心之事，也會成為心魔的一部分，所以不要輕易承諾別人事情，一旦承諾，就要做到。
心魔在平日的修煉當中還不明顯，但是在修為突破的關鍵時刻，便會以各種形態出現，擾亂心神，阻止突破。
一旦被心魔反噬，輕則進階失敗，修為停滯不前，重則走火入魔，萬劫不復，便連道消身殞都是極有可能的。」陳茹深深的望著杜凡，歎了口氣，十分凝重的說道。
「不會這麼嚴重吧！」
杜凡聽的直冒冷汗，頓有心驚肉跳之感，嘴角一抽，猛然向後蹦了一步，驚叫道。
「這是師尊親口和我說的，絕不會錯，況且杜長老也說是做戲，其實……我並不介意的……」陳茹臉色突然變得紅撲撲的，神情有些慌亂，連忙垂下眼簾，低聲說道。
「唉，既然這樣，那就做一場戲好了。」半晌之後，杜凡重重的歎了口氣。
杜凡心中頗感無奈，就在他準備招呼此女回去之時，卻是不經意間往一個方向瞥了一眼，旋即臉色一變，雙目驟亮，脫口喊道：
「咦？這些是……那幾種外面絕跡的靈花！還有種子！」
片刻之後，花海之中的某處，傳出了杜凡如若癲狂般的笑聲。
陳茹很難相信，一向性格穩重的杜長老，也有這麼大悲大喜的時候……
……
半月之後，杜凡正在火堆前，烤著乾坤戒中最後一隻羊腿，如今的他，噬靈訣赫然已經十層大成。
而陳茹，卻依舊盤膝坐在九陽道人附近之處，聚精會神聆聽老者所講的道法心得。
良久之後，杜凡只覺前方虛空波動一起，火堆之上的羊腿便瞬間消失，不過杜凡好似對這一切習以為常，神色之上並沒有半分變化。
「我說臭小子，你身上的酒太少了，哪裡夠喝，記得，以後多備一些！」九陽道人眼睛一睜，大聲呼喝道。
陳茹聞言無奈苦笑，杜凡也只能拱了拱手，說些謹遵前輩教誨之類的話語。
事實上，早在五天之前，杜凡乾坤戒內儲備的美酒便已經被九陽道人喝的乾乾淨淨了。
結果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老者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不耐其煩的說上這麼一句，聽的杜凡耳朵都快被磨出泡了。
「唉……」九陽道人目中異芒閃爍，突然發出一聲輕歎。
「嗯？」杜凡心中一動，感覺到老者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茹兒，老夫能教的，都已經教給你了，以後的路，便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九陽道人此刻的神情變得肅穆，語氣平靜，緩緩說道。
「九陽前輩，您……」陳茹心中有所猜測，焦急之下，便要開口說些什麼。
「不必多說了，你們是時候離開這裡了！」九陽道人語氣之中似有惆悵，眼神之中也有不捨，但其話語卻是斬釘截
鐵，毋庸置疑。
「九陽前輩，到底如何才能將你救出，若是晚輩可以做到，定會不竭餘力！」杜凡神色肅然，上前幾步，深深一拜，開口說道。
「救我出去？哈哈……老夫自己都做不到此事，你們兩個小娃又如何做得到？」九陽道人聞言，哈哈一笑，看向杜凡，眼中有複雜之色閃過。
杜凡二人聞言神色一黯，心中歎了口氣。
「臭小子，你承諾老夫的事情，是不是該兌現了！」九陽道人突然話鋒一轉，如此說道。
「既然是杜長老承諾九陽前輩的，自然是要做到的。」正在杜凡遲疑之時，陳茹卻是鼓起勇氣，抱拳說道。
「好，那這便開始吧。」九陽道人神色慈愛的看了陳茹一眼，大感欣慰，微笑間開口道。
「開始？怎麼開始？你這老頭不會讓我們在你面前上演一場活春宮吧……」杜凡聞言一愣，心念轉動之下，不禁這般想到。
「杜長老，我們走吧……」陳茹走到杜凡面前，雙頰佈滿紅暈，低頭柔聲道。
「走？往哪走？不是當著九陽前輩的面，我們兩人都同意下來就行了麼？最多也就是交換一下信物什麼的……」
杜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突然發現，這件事情和他原本所想，好像有些出入。
「當然不是，結為道侶雖說不似民間那般多的繁縟節，但至少也要九拜天地的。」這回輪到陳茹意外了，也不知道對方是真不懂，還是在裝的。
「什麼？還要九拜天地，莫非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那一套？」杜凡愕然。
「杜長老，你在說什麼？」陳茹秀眉微蹙，心下暗道：他不會……是想反悔了吧。
「哦，沒事，那我們現在拜吧。」杜凡呼吸有些急促，思量少頃之後，自覺拜拜天地也沒什麼，便輕吐一口氣，如此開口。
接下來，他們二人便走到附近溪流旁，紛紛跪下，開始叩首。
「陳姑娘，你別擔心，此事只是做戲，算不得真的。」第一拜時，杜凡嘴唇未動，卻是從他嗓子之中發出一句微弱的話語。
「陳姑娘，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敗壞你名聲的。」第二拜時。
「陳姑娘，你別擔心……」第三拜時。
「陳姑娘，你放心……」第四拜時。
……
直到第八拜時，陳茹終於忍無可忍，同樣嘴唇不動，嗓子發音道：「杜長老，你好煩唉，你不用每次都強調一遍！」
「陳姑娘，你別擔心……」第九拜時。
陳茹：「……」
「好，禮成！」一道極為開懷的聲音，自九陽道人那裡傳出。
杜凡回頭看了九陽道人一眼，發現這個老頭很是開心，好像是他自己嫁了孫女似的，杜凡沒好氣的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二人邁步間重新來到九陽道人面前，一時之間，三人神色各異，竟然一陣的相視無語，良久之後，杜凡才目光一閃，歎了口氣，道：
「九陽前輩，我們的第一個交易，您只是讓晚輩答應下來，卻是沒有定下任何契約，也沒有讓我立下誓言，您……就這般相信我麼？」
「對於老夫來說，相不相信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也看不到那一天，老夫此時相信，便是相信，不相信便是不相信。」九陽道人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九陽前輩，您？」陳茹聞言心中一動，神色擔憂的望向老者，遲疑開口。
「呵呵，茹兒，你猜的沒錯，老夫距離歸墟之日已經不遠了，最多再有數月，便會羽化而去，重入輪迴。」九陽道人望向陳茹，目中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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