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4章 聖水 文 / 藍星劫
蕭芸目睹此景，其一雙美眸之中，頓時流露出了大喜之色。
此女立刻法訣一收，抬手間，將罩在臉上的黑紗緩緩摘下，接下來，她背對著杜凡，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捧起潭中清水，準確來說是聖水，開始洗臉……
見到這一幕，遠處的杜凡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了，他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難不成這位黑衣女子歷經千難萬苦，付出巨大代價，謀劃良久的事情……就是用聖水洗臉？！
就算是落葉歸根的聖水具有美容養顏的作用，她這麼做，也有些過頭了吧……
「莫非……這聖水具備淬煉肉身，或者是洗精伐髓的功效？」
杜凡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不過很快的，他便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想法給否定掉了，即便是這樣，此女也不應該往臉上塗抹吧，這也太浪費了。
雖然此女先前曾經有過交代，杜凡不好直接動用神念探查，但是在他好奇心大起的情況下，他還是悄然催動了一絲法力，往瞳孔之中緩緩注入了一些。
他目力大增之後，眸光一凝，抻著脖子，透過祭壇水面的反照，看清了蕭芸的面容。
「啊！」
下一刻，杜凡突然一聲驚呼，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呼吸急促，面色有些難看。
「杜兄，你……看到了？」蕭芸沒有動，但身子卻是顫抖一下，背對著杜凡，傳出幽幽話語。
「蕭道友，你的臉……」杜凡深吸口氣，艱難開口。
蕭芸平日裡都是以面紗示人的，不過此女的晶眸烏黑發亮，甚是美麗，且眉宇間清秀之極，透著一抹驚艷。
原本杜凡以為，此女縱然不是閉月羞花之貌，也一定有著天姿國色之容，卻不成想……
此女面部顴骨以下，竟然沒有半分血肉，顯露在外的，赫然是森森白骨，透過白骨，都可以看到裡面的雪白牙齒、鮮紅舌頭……當真是猙獰可怖，詭異的很。
杜凡此時之所以失態，正是因為此女給他前後印象的反差，實在是太過巨大。
「杜兄看到了也沒什麼，我等修真之人對於外貌，原本就不應該太過在意，是小妹有些執著了。」蕭芸的情緒很快便平復了下來，歎了口氣，再次捧起聖水塗抹在了臉上。
杜凡沒有立刻接口，不過其目光卻是一直凝望水潭，透過水面的反照，有些發愣的看向此女容顏。
不消片刻，讓杜凡心中再次一驚的一幕出現了。
蕭芸臉上的森森白骨，開始閃耀起了晶瑩白光，緊接著白骨之上，竟然生出了一粒粒小肉芽，密密麻麻，很快就將顯露在外的森森白骨通體覆蓋。
蕭芸眉頭緊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想來此女這個時候所承受的痛苦，定然驚人。
遍佈在白骨上的無數小肉芽，在聖水的澆灌之下迅速生長，猶如水草一樣密集，而且還在緩緩的搖曳、蠕動，不過時，無數的肉芽彼此融合在了一起，化為了一層血肉。
不知過了多久，蕭芸臉上的森然白骨早已消失，隨著祭壇聖水的消耗，此女臉龐上，出現了香腮、瓊鼻、紅唇、微微有些發尖的下巴……
「原本此女生的是一張瓜子臉，很漂亮。」杜凡眼角一動，心中如此想到。
半盞茶的工夫之後，一張白皙細膩、清麗脫俗的貌美容顏，便通過潭水的反照，映入進了杜凡眼中。
「杜兄，這便是小妹原本的容貌，剛才讓你受驚了。」蕭芸轉過身來，對著杜凡大大方方的斂衽一禮，傳出輕柔話語。
「方纔的事情，杜某多少有些冒昧了，還望蕭道友莫怪，不過你先前的那副容貌，又是怎麼回事啊？」杜凡先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大感興趣的問了一句。
「哼！是一個賤人害的，這筆賬，我蕭芸早晚會找她算上一算！」蕭芸似乎被揭了傷疤，聞聽此言之後，立刻柳眉倒豎，眸中含煞，一股森然寒意轟然爆發。
「賤人？那多半是個女人了……」杜凡摸了摸鼻子，心中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古怪念頭。
「咳咳，蕭道友，在下還有一事不解，若是一名凡人，自然做不到這種生肌化肉的事情，不過身為一名修真者，就有太多的手段了。
既然這樣，蕭道友為何還要花費這般大的代價，來到貴組織的聖地偷用聖水呢？」杜凡目睹此景，神色微微一動，輕咳一聲，藉著自己心中另一個疑惑，岔開了眼前話題。
「杜兄有所不知，加害小妹的那個賤人蛇蠍心腸，歹毒至極，同時武功很高，施展起來變幻莫測，十分厲害。
當年我不是她的對手，被她制住之後，此人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把我害成了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一般的方法，是無法將我的容貌恢復的。」蕭芸咬牙切齒，目中恨意滔天。
「武功？」杜凡心頭狠狠的一跳，他抓住了一個非常微妙的字眼，他方才聽的很清楚，蕭芸此女口中所說的，不是修為與境界，不是功法，不是法術，而是……武功！
「杜兄，你該不會以為，這個世間超凡入聖的存在，只有修真者吧？」杜凡臉上的異色被蕭芸捕捉到了，此女微微一怔過後，便收起了怒容，輕輕一笑，嫣然開口。
「蕭道友不會是想和杜某說，這世間存在能與修真者一較高下的武林高手吧……」杜凡目光落到對方身上，面色有些古怪。
「武林高手？差不
多就是這個意思吧，那個賤人就是一個武林高手，其實正規來說，她們這類人，應該叫做武修，既然杜兄感興趣，小妹倒是可以為你簡單的說上一說。
根據境界的不同，武修也有級別上的劃分，對應於修真者的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等。
而在同一級別中，這類人的戰力之強，甚至還遠在修真者之上的。」蕭芸素手抬起，將黑色面紗再次戴上之後，頗為隨意的說道。
通過蕭芸這一番話，杜凡突然想到田舞教給他的輕身之術。
那套法術……不，應該說是武功，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就已經超越同級別的法術了。
倘若真有所謂的武修群體存在，那麼杜凡斷定，輕身術就是流傳在武修之中的武功！而且還屬於秘術那種的！
「既然是蕭道友親口所說，那想來不會有假的，沒想到這世間真的存在這麼一類群體，蕭道友，以你的修真者身份外加各種法術神通，難道就真的戰不過所謂的武修麼？
還有，除了蕭道友之外，我從未聽其他人提起過武修，難道說……武修的人數在這藍星界中存在的很少麼？或者是，他們平日裡過著隱世生活？」
杜凡深吸口氣，看向蕭芸，忍不住再次發問，且一口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杜兄，恕小妹無禮，關於武修的事情，我實在不想再提了。」蕭芸秀眉緊皺，眸中一股滔天恨意隱隱浮現，似在極力壓制，若非面對杜凡，此女恐怕立刻就會暴走。
「行。」杜凡倒也乾脆，答應一聲之後，就真的不再發問了。
蕭芸見此鬆了口氣，若是面前這個實力強悍、又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杜凡追問不放的話，她還真的不太好處理了。
「杜兄，落葉歸根的聖水具有生肌化腐、重塑肉身的作用，這裡還有一些，你如果需要的話，就取走吧。」蕭芸掃了一眼祭壇中為數不多的聖水，對著杜凡如此說道。
「在下對這聖水也是頗感興趣的，如此便多謝了。」
杜凡也不嫌棄這是對方用過的洗臉水，當即沖此女拱了拱手，隨之大步走了過去。
臨近之後，杜凡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個小瓶，將祭壇聖水一滴不剩的裝入其中，最後又將這幾個裝滿聖水的小瓶，小心謹慎的放入到了儲物袋內的藍色乾坤戒中。
「在下完事了，我們走吧。」杜凡看向蕭芸，對其一笑。
「好。」蕭芸應了一聲之後，二人便不做任何逗留，直接離開了祭壇所在的這間石室。
當他們來到蘊含掩靈訣功法的那片星空之下時，杜凡驟然停下腳步，雙目一閃，抬首仰望。
蕭芸見狀，其秀眉不動聲色的一皺，隨即展開，輕笑道：「杜兄，難道你對我們落葉歸根的其他功法也感興趣？」
「有些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現在距離傳送門三日時限還有兩日，如果蕭道友不反對的話，杜某想要在這裡參閱一下。」杜凡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句讓蕭芸早有預料的話語。
「杜兄有此想法，倒也算是人之常情，可是落葉歸根在此地的修士著實不少，小妹只能答應給你一天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你能記下多少就記多少，杜兄若是有何詢問之處，小妹也會鼎力相助的，不過，一日之期一到，我們就必須離開此地了。」蕭芸只是略一沉吟，便出口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