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初露鋒芒第408章 鐘鼓縣 文 / 藍星劫
「你……身具靈根？」周霸雙眼佈滿了血絲，赤紅一片，身軀顫抖中，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
「正是如此，而且這位上師大人還曾親口說過，小女不但身具靈根，而且靈根的資質還屬於上等，想來我是可以進入任家鐘鼓縣分壇的。」魏婷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緩緩開口。
周霸那裡，原本就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龐，驟聽此言之後，臉頰肌肉又是一陣抽搐，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在身旁之人的攙扶下，周霸勉強起身，目光在魏婷身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到杜凡那裡，苦澀道：「周某今日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斷掉一臂，純屬報應，不敢有怨，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魏姑娘善良，無意接收鐵心村貢品，杜某也沒有興趣枉做惡人，你們好自為之吧，啟程！」這一次，杜凡話語依舊平靜，但卻多了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是。」馮成答應一聲，有些遺憾的掃了一眼鐵心村隊伍中的十多輛馬車，旋即歎了口氣，招呼魏婷歸隊，而後帶領夕陽村眾人繼續趕路。
鐵心村一干人等也不用人命令，便在顫抖中自覺的分開一條道路，讓夕陽村眾人通過。
「魏婷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和氣魄，很不簡單，如果她能夠有幸成為任家門徒，日後必有一番作為，至少可以讓夕陽村從此崛起。」
杜凡看了一眼魏婷纖弱的背影，雙目閃爍間。不禁有些感歎。甚至他都隱約看到了數十年後。鐵心村的悲慘下場，隨後他搖了搖頭，心神一斂，繼續修煉起了虛空斬。
在此期間，周霸神色始終保持著敬畏和惶恐，直到夕陽村眾人身影徹底消失之時，他的臉色才漸漸陰沉了下來，自語道：「想成為任家門徒。做夢！」
不多時，鐵心村大隊人馬，也在一種緊張的氣氛中，押運著大批貢品，踏上了行程。
……
兩日後，杜凡以及夕陽村眾人來到了鐘鼓縣主城之中。
此城規模不小，相當於一座中型城池，其內街道寬闊，車馬川流不息，各大店舖應有盡有。修士、凡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城中一片繁華鼎盛的景象。
「杜道友，我們要去鐘鼓縣縣衙交割貢品，不知您接下來有何打算？」馮成來到杜凡面前，沖其拱了拱手，出口試探道。
「在下的事情不急，就和你們走上一趟吧，萬一路上遇到麻煩，我也可以順便為你們解決一下。」杜凡彷彿早就想好了這件事情，聞言之下，當即微笑開口。
「太好了，多謝杜道友！」一聽對方這話，馮成以及夕陽村眾人立刻面露大喜之色。
杜凡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必客氣。
他如此做，當然不是真的為了護送夕陽村眾人，而是有他自己的考慮。
如今他客居異鄉，人生地不熟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對這裡有一種強烈的陌生感，而這種感覺讓他心生不安，他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古怪情緒，主要是因為此地勢力的劃分。
對於杜凡而言，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均都生活在國家的機制當中，雖然九州大陸之上的國家因為修真界的關係而顯得特殊一些，但是從大體上而言，這仍然是一個國家。
地煞群島沒有國家一說，可事實上，地煞群島中的任何一座島嶼，都可以稱之為一個泱泱大國，從本質上來說，島主一脈的勢力，其實就相當於國之朝堂，島主就是皇帝。
可是杜凡此時身處之地，就極為的怪異了，如果非要把這裡當成一個國家，那麼任家無疑就是朝堂，也就是皇室一脈。
只不過在杜凡看來，任家的勢力和權力太大，甚至都超過了皇帝的權威。
若是在一個正常的國家中，皇帝雖然可以為所欲為，但至少會引起臣民的不滿，如果是一個昏君，做的太過了，國家之中就會出現反朝廷武裝，進行各種起義。
地煞群島的島主也是一樣的，他做任何利於自己的事情，都要考慮到對各方勢力的影響，甚至是用出合縱連橫之術，不然就會產生其他勢力的不滿和反彈，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可是這個所謂的任家，似乎已經不需要考慮這些了。
杜凡有一種感覺，任家想要殺一個人，滅掉一個勢力，取一村一縣之所有，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且不會產生任何負面影響，人人都會覺得理所應當，天經地義，沒有人會說出一個不字，甚至在心裡都不會覺得不滿。
如果非要怨，他們也不會怨任家，而是怨天地不公，怨命運多舛……
這完全超越了皇權的界限，彷彿已經達到了神權的高度，從本質上來說，任家根本就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集政、教、軍、修真界合一的宗教！
更為恐怖的是，任家勢力範圍之內，從普通凡人到修真者，從煉氣期修士到築基強者，或許還有更高的存在，這裡的所有子民，一個不落，都是任家教徒！且極為狂熱的任家教徒！
杜凡清楚的記得，當初他無意間說出了一句對任家略有不敬的話語，然而就因為這句話，魏成歡區區一名煉氣期二層的修士，就敢對他沉下臉來。
雖然魏成歡極力壓制，最後也沒有說出太過分的話，但是杜凡明白，至少在那一刻，魏成歡對他十分不滿，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一抹詭異，猶如是在看一名異教徒。
當時杜凡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接下來的日子裡，他一直都在刻意觀察，最終確定了一
個事實：在這片奇怪的土地上，任家就是天，就是神，不容侵犯，至高無上！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杜凡才需要一個身份，而後利用這個身份好好的瞭解一下這個世界，或者說是瞭解任家，以免犯了什麼忌諱，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而夕陽村村民，無疑就是一個不錯的身份。
……
鐘鼓縣縣衙，坐落在主城最中央的位置，大半個時辰之後，夕陽村一干人馬到達了那裡。
夕陽村眾人方一走到縣衙大門處，便迎面走過來一名中年男子。
「馮兄，你此次來到鐘鼓縣，是為了繳納夕陽村的貢品吧。」中年男子掃了夕陽村眾人一眼，最終目光落到馮成身上，微微一愣過後，當即面帶笑容的打起了招呼。
「原來是蔣管事，在這裡遇見你真是太好了，沒錯，我們此行就是為了繳納夕陽村的貢品。」馮成看清楚來人之後，立刻面露喜色，連忙上前答覆。
「什麼蔣管事，馮兄太外道了，我曾經也是夕陽村人，若不是當年馮兄出手相救，在下也沒有今天，以後你我依舊兄弟相稱。」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一副和馮成交情不淺的樣子。
「那好，蔣兄，你引領我們前去納貢吧。」馮成笑著說道。
「哈哈，還引領什麼啊，我現在就負責交接貢品一事，貢品最終可以作價幾何，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蔣姓中年哈哈一笑，神色間頗為得意。
「莫非……蔣兄已經當上了縣衙庫房總管事？」馮成又驚又喜。
「馮兄猜的沒錯，不過此事剛發生沒多久，我還沒來得及將消息傳回去。
我現在的職位雖然談不上有多高，但權力卻是大得很，有我在，夕陽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蔣姓中年心情大好，臉上笑意不斷。
「哈哈，恭喜蔣兄，只有要蔣兄在，我夕陽村崛起之期有望了！」馮成哈哈大笑，夕陽村其他人聞聽此言，也都是欣喜異常。
隨後馮成又將杜凡請出來，彼此認識了一下，最後又提到魏婷很有可能身具靈根，並且還要參加鐘鼓縣分壇的驗靈儀式，蔣姓中年更是大喜，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在這些人看來，夕陽村的興盛指日可待。
「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說，我們先交接一下貢品，馮兄隨我來庫房。」半晌之後，蔣姓中年微微一笑，突然道。
「好！」眾人自然沒有意見，紛紛跟隨。
……
同一時間，鐘鼓縣任家分壇，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之中，兩名修士上下而立。
下首之人，是一名三十左右歲的醜陋男子，尖耳猴腮，面現一絲諂媚之色。
這倒也沒什麼，奇怪的是，醜陋男子右側袖袍那裡，隨風搖擺，輕飄飄的，其內明顯空無一物，他竟然斷去了一條手臂。
此人赫然是鐵心村的周霸，而他斷掉的那條手臂，正是不久前杜凡施展水刃術斬去的，以他的煉氣期修為，顯然還不具備續骨生肉之能，也就是說，他將終生殘疾。
上首之人，是一名圓臉男子，其修為不低，已然達到了煉氣期五層，此時他雙目微瞇，手中把玩著一塊奇石，露出滿意之色。
周霸一直都在旁邊察言觀色，一見對方此刻心情大好，立刻精神一振，臉上堆起了諂媚笑容，小心道：「吳副壇主，夕陽村那件事情，您看……是不是可以略加處理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