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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8章 驚天大案 2 文 / 岳勇

    青陽礦冶總廠是青陽市最大的民營企業之一,廠長於榮宗不但是青陽市優秀企業家,而且還是市政協委員。

    青陽煤礦現有礦工及管理人員500餘名,是青陽市最大的露天礦場。

    由於開山採礦挖煤勞動強度非常大,礦工們一般很難干長久,所以礦場上的礦工流動量也非常大,這就迫使礦主不得不經常在礦場門口貼出招工廣告。

    這不,這一天大早,青陽煤礦的礦場門口就貼出了一張招工廣告,說是要新招礦工50名,要求男性,身體好,能吃苦耐勞,包吃包住月薪3000—6000元。

    這年頭,真是插起招兵旗,就有吃糧人。

    招工廣告貼出不足半天時間,便招滿了50名礦工。

    范澤天便是其中一個。

    辦好了招工手續,范澤天便和其他新礦工一起被領進了礦場。

    礦場背靠著拔地而起氣勢磅礡的青陽山,山腰露著兩口黑魆魆的礦井,礦工們拖著煤車在礦井裡進進出出,礦場上機器轟鳴人聲鼎沸,一副熱火朝天的場面。

    距礦場幾百米遠的地方有一排工棚,工棚被隔成一小間一小間,是礦工們的宿舍。

    離工棚不遠,有一幢平房,是礦場高級管理人員辦公和住宿的地方。

    一間工棚只有六七平方米,放著一架上下兩層的鐵架床,每間房住兩個人。

    與范澤天共住一室的是一個瘦瘦的中年漢子,叫何振飛,是本地人。

    他倆剛放下行李鋪好床,礦工隊長便大呼小叫地跑過來催他們這些新來的礦工趕快去幹活,說是廠長馬上就要來礦場檢查工作了。

    新來的礦工們不敢怠慢,馬上換好工作服、戴上裝有礦燈的安全帽,來到礦井口,聽候隊長調配。

    有的被分配到井裡去挖煤,有的被分配到井裡打樁,范澤天與何振飛兩個人被分配去拉煤車。

    范澤天拉了一輛煤車向礦井深處走去。

    礦井挖得很低,只有半人多高,人在裡面行走,必須手著朝地才能通去。

    礦井兩邊打著木樁,上面橫著厚厚的木板,架著上面的泥土。

    礦井很窄,剛好能容兩輛煤車通過,一輛進來一輛出去。

    由於排水系統不完善,礦井下面十分潮濕,而且通風透光條件也不好,井下空氣十分憋悶,光線黑暗,雖然有頭頂的礦燈照路,但范澤天還是摔了兩個大跟頭才跌跌撞撞地把裡面的情況摸清楚。

    他心裡暗暗吃驚,在這樣的環境下幹活,死神如影隨形,怎麼能不出事故呢?

    礦井有近兩百米深,范澤天將煤車拖進去之後,挖煤的礦工很快便將煤車裝滿,他便開始拖著煤車往回走。

    一車**的原煤有兩百多斤重,加上腳下的路又泥濘難行,范澤天基本上是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前爬行。

    等到第一車煤拉出來時,他已累得筋疲力盡,渾身上下滿是泥水,臉上也沾了厚厚的一層黑煤。

    拉著第三車原煤走到半路上時,范澤天前面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礦工摔了一跤,煤車不住的向後滑著。

    范澤天眼明手快,急忙伸出一隻手抵住了煤車,老礦工這才有機會從地上爬起來,回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拉著車繼續前進。

    出到井口,范澤天看見有一輛漂亮的小轎車從礦場大門口緩緩駛了進來,在礦場上那棟管理員辦公的平房前停下,從車裡走出一位白白胖胖、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平房裡立即湧出一幫人迎住了他。

    他們一齊向著礦井這邊走來。

    走近了,范澤天才看清楚,那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氣宇軒昂,嘴裡叼著「大中華」,不時朝著正在礦場上揮汗勞作的礦工們指指點點。

    他左邊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正陪著笑臉向他說著什麼。

    中年男子的右手臂挽著一位二十來歲、身著短衣長裙的漂亮女郎。

    范澤天止不住心中好奇,趕上前面那名老礦工,悄悄地問:「大叔,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是誰呀?前呼後擁的,這麼威風。」

    老礦工撇撇嘴巴說:「除了老闆,還有誰有這麼大氣派呢?」

    范澤天「哦」了一聲,這才明白原來是廠長於榮宗來檢查工作了。

    老礦工繼續說:「於老闆平時不輕易上山的,礦場的事一般都交給秦主管管理——就是他左邊那個男人,他叫秦暴,是這兒的主管。整天對著礦工凶巴巴的,一見了老闆就變成了哈巴狗。」

    「挽著於老闆胳膊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

    「她叫汪倩娜,聽說是個大學畢業生,名義上是於老闆的助理,實際上是他的『小蜜』。她才來礦場十幾天,但於老闆十分信任她,原來礦場由秦主管一個人說了算,現在由她和秦主管兩人管理。汪助理是老闆身邊的紅人,權力比秦主管還要大呢。」

    兩人正說著,一旁監工的隊長跑上來踹了他們一腳,喝罵道:「他媽的,看見老闆來了還偷懶,是不是不想幹了?」

    兩人急忙拖著煤車鑽進了礦井。

    過了一會兒,聽不見隊長的聲音了,范澤天才放慢腳步,問前面的老礦工道:「大叔,你在這兒幹了不少時間了吧?」

    老礦工回答說:「干了兩年多,算是老礦工了吧。哎,你是新來的吧?叫啥名?多大了?為啥到這地方來打工呢?」

    范澤天說:「我是新來的,我姓范,叫范澤天。今年快三十歲了,家裡窮,還沒娶上媳婦,所以到礦場來打工,想掙點錢回家討老婆。」

    老礦工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說:「真巧,我也姓范,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我有個兒子,跟你一樣年紀,也在這礦場打工,可惜……」說到這裡,他歎息一聲,失神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淒涼的神色。

    范澤天心中大奇,忙問:「可惜怎麼了?」

    「可惜、可惜他……」范老漢剛說到這兒,范澤天的煤車便「砰」的一聲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腳,背後有人叫道:「磨蹭什麼,快走快走!」

    范澤天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後面的人是與他同居一室的室友何振飛。

    他無奈,只好止住話頭,加快腳步,拖著煤車向前走去。

    外面有隊長監工,井下又有何振飛在後面不住地催促,這一天直到傍晚收工,范澤天也沒再找到與范老漢說話的機會。

    吃過晚飯,隊長跑來說秦主管說了,今天廠長下來檢查工作,對礦工們幹活的速度十分不滿,為了趕上進度,今後每天晚飯後都必須加班兩個小時。加班完畢,每人發一包快餐面。礦工們只好又強打精神加班幹活。

    一直到夜裡十點多,才加班完畢。

    礦工們回到各自的宿舍,誰都累得骨頭散架,連澡也顧不上洗,就一身泥一身汗地倒床便睡。

    范澤天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沒有忘記領導交給他的偵察任務,更沒忘記自己潛入礦場的目的。但是經過他對礦場的初步觀察,一切平靜如常,看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難道是舉報信上提供的情況有假?

    還是狐狸將自己的尾巴夾得太緊讓人看不出破綻呢?

    這個案子,又該從什麼地方著手調查呢?

    他輾轉反側,苦苦思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已經很深了,他仍然沒有半點睡意。

    正在這時,他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哭泣聲,聲音淒涼而恐怖。

    他不禁悚然一驚,三更半夜,是什麼人在外面傷心哭泣呢?

    他悄悄爬起床,走出工棚,欲探個究竟。

    外面月色朦朧,萬籟俱寂,哭泣聲聽得更加清晰了。

    他屏息凝神,躡手躡腳地朝工棚後面哭泣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工棚後面不遠處,有一片小小的樹林。

    樹林裡跪著一個人,面前插著一炷香。

    香火明滅,那人的哭聲更大更傷心了,並且邊哭邊悲憤地抽噎著說:「我的狗兒,你死得好慘呀!爹沒用,沒辦法救你,沒辦法為你報仇,你不要怪爹,要怪就去怪那遭天殺的於老闆吧……」

    范澤天不由心下大奇,輕輕走過去,走到距那人七八步遠時,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

    他大吃一驚,不由失聲叫道:「范大叔,是你?」

    原來這個人正是白天跟他說過話的范老漢。

    范老漢猛然一驚,見有人來了,連忙踩滅地上的香火,連眼淚也來不及擦乾,站起身便走。

    范澤天覺得事有蹊蹺,連忙追上他,說:「范大叔,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范澤天。」

    范老漢仍然頭也不回地說:「我認識你,兄弟,你就當什麼也沒看到,快回去睡覺吧。」

    范澤天說:「可是我什麼都看到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兒子他到底怎麼了?」

    范老漢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半晌才搖著頭說:「兄弟,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再問了,快走吧。」

    范澤天從他的神色中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范大叔,你告訴我,是不是上個月這兒發生了塌方事故?是不是你兒子被活埋在了礦井下面?是不是於老闆威脅過你,叫你什麼也不要說出來?」

    范老漢愣了一下,忽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范澤天扶起他大聲道:「快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范老漢抬起那張老淚縱橫的臉,看了看他,忽然目光黯了下來,嘴唇顫抖著,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束強烈的手電燈光射過來,一個聲音大喝道:「喂,你們兩個,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

    范澤天一驚,抬頭一看,來者居然是礦場主管秦暴。

    范老漢臉色一變,惶恐地說:「主、主管,我、我……出來撒尿……」說著,一邊拭著臉上的淚花一邊低垂著頭急匆匆走開了。

    秦暴用手電光直射范澤天的雙眼:「你呢?」

    范澤天猶豫一下,說:「天太熱,我、我半夜睡不著,想出來走走……」

    秦暴用手電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說:「你是不是叫范澤天?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幹活了,你被解雇了。」

    范澤天大吃一驚:「為什麼?」

    秦暴瞪著他道:「看你獐頭鼠目的樣子,一定不是什麼好人,留在這裡只會給我添麻煩,所以……」

    「等一等!」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從黑暗中走來一個人,一個女人,短衣長裙,秀髮披肩,亭亭玉立,窈窕動人,原來是廠長助理汪倩娜。

    她走到秦暴跟前,柳眉微皺,看著他說:「秦主管,你這樣做未免有失草率。我今天白天觀察過,他幹活十分賣力,你怎麼能隨隨便便開除一個這麼好的員工呢?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吧。」

    「哼!」秦暴臉色發白,十分難看,看了她一眼,又瞪了范澤天一眼,關了手電筒,悻悻而去。

    汪倩娜看著范澤天,忽然微微一笑,低聲說:「礦場裡危機四伏,你千萬要小心行事!」

    范澤天一怔,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他說這樣一句話,剛想說什麼,她卻已嫣然一笑,轉身走了。

    他也只好帶著滿腹疑團回房睡覺。

    剛到門口,卻看見同宿舍的何振飛正趴在窗戶上向外張望著。

    他一跨進門,他卻又快速地溜到床上,假裝睡著了。

    他皺皺眉頭,沒有多想,便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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