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8章 命案高懸 6 文 / 岳勇
犯罪嫌疑人童顏很快拘捕到案,第一次審訊開始。以下是羅哲根據種種線索和證據作出的推理:
童顏看似單純,其實卻是一個手段狠辣野心勃勃的女人。
她跟千萬富翁章顯學好上之後,一心只想逼他離婚,自己好鳩佔鵲巢,搖身一變成為富家太太。
只可惜梁夢秋也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人,人家死活不肯離婚,於是除掉梁夢秋便成了童顏實現富婆之夢的唯一捷徑。
為此,她通過精心策劃,出色地導演了一場「自殺」案。
昨天下午五點半左右,童顏下了飛機就直接去了章家。
也許如她所言,真是梁夢秋事先發短信約她去的,也許是她自行尋去的。
據她交待,那條短信已被刪除,這一點已無法得到證實。
童顏早就打電話給章顯學,約好下飛機後在她的寓所相見。
她料定章顯學此時已離家出門,所以放心大膽的去了。
面對情敵到來,梁夢秋以並不友好的態度接待了她。兩人針鋒相對,交談片刻,童顏乘其不備,忽然掏出一把尖刀,抵住了梁夢秋的咽喉。機場嚴格的安檢當然不可能允許童顏將這把尖刀早早地就帶在了身上,而緊迫的時間安排也不可能允許她下飛機之後從從容容地去百貨商場挑選合適的作案工具,所以這把凶器極有可能是她臨坐飛機去旅遊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並且存放在機場的行李存放處的。
童顏練過健美操,梁夢秋有哮喘病,身子一向孱弱,加上又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所以童顏要用凶器挾持、控制甚至制服章家的女主人並不困難。
童顏拿出一台微型錄音機,逼迫梁夢秋念出一段她寫在紙條上的話,這段話就是後來梁夢秋在「電話」中說的那段「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的話。
然後,她逼迫梁夢秋喝下了一杯混雜有氰化鉀的咖啡。童顏是搞攝影的,身上揣一包氰化鉀是很容易的事。
梁夢秋喝下毒咖啡,在情敵的注視下很快中毒死去。
童顏把她的屍體拖到床上,用紙巾擦拭過所有自己有可能留下指紋和痕跡的地方,偽造好自殺現場,把冷氣開足,然後收起錄音機,拿了梁夢秋的手機,悄然離開。
童顏交待說,自己只在章家待了半個小時。
但根據推測,她想要有條不紊地完成上述「工作」,半個小時時間顯然不夠,她有可能在章家待得更久。
昨晚她與章顯學在住所樓下相會時,約是晚上七點十五分左右。
從章家坐出租車到市區花苑小區,約需三十分鐘。
據此推測,童顏離開章家應該在下午六點半至六點四十五分之間。
但她怕說出實際時間會遭人懷疑,所以撒謊說只在章家待了半個小時,為了彌補這中間的時間差,她只好虛構了從章家出來之後又回影樓為一位婦女的兩隻寵物狗拍照浪費了數十分鐘的故事。
事實上她無法找到她所謂的「那位婦女」,也沒有足夠的旁證證明她所言屬實。
昨晚回到住處之後,童顏不動聲色地與情夫纏綿一番,然後借口洗澡躲進浴室,用偷來的梁夢秋的手機撥通了自己家裡的電話。
電話響起時,她故意叫章顯學去接。
她知道章顯學行事一向小心謹慎,尤其是在情人家裡的時候,接電話一定會先看看來電顯示。
她也料定章顯學一定不敢接這個電話。
果不其然,章顯學一看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老婆的手機號碼,頓時慌了手腳,急忙叫她出來接聽。
童顏一邊答應一邊將早已準備好的微型錄音機打開放在手機前,然後再跑出來裝模作樣的接聽電話,而且故意與章顯學靠得很近,好讓他也隱約能聽到話筒裡傳來的梁夢秋意欲尋求自我了斷的聲音。
章顯學不知有詐,一聽妻子似乎有自殺的念頭,立即驅車趕回。
臨出門前,童顏借進浴室換衫之機將微型錄音機收了起來,並且毀壞了磁帶,然後將其放進垃圾袋,順手丟到窗下的垃圾堆中。
她又將梁夢秋的手機帶回章家,趁著章顯學毫無注意,將手機又放了回去。
因為有了這一番做作,當章顯學回到家看到妻子的屍體時,順理成章地就會以為梁夢秋是服毒自殺,怎麼也不會懷疑到童顏頭上來。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最後,羅哲坐在審訊室裡,居高臨下地看著渾身顫抖的童顏說,「在整個作案過程中,你一直膽大心細,有條不紊,完成得非常出色,但在最後,你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當你躲在浴室裡打錄音電話時,為了掩蓋錄音機的聲音,不被外面的章顯學聽見,你故意忘記關上花灑,讓嘩啦啦的流水聲蓋住錄音機播放的聲音。這一點你設計得非常巧妙,但你卻忘記了,灑水聲能蓋過錄音機的聲音,卻也照樣能通過手機傳入電話話筒中。在旁聆聽的章顯學起初以為梁夢秋是在浴室裡打電話,後來經過我們警方檢查證實,章家浴室在此前一到兩個小時之內,絕對無人用過。手機是梁夢秋的手機,聲音是梁夢秋的聲音,但電話中夾雜的花灑流水聲卻不是梁夢秋家裡的,這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梁夢秋是在朋友家或賓館浴室裡打電話,其二,打電話的人根本不是梁夢秋。據鄰居反應,當時章家燈火通明,不像家中無人的樣子。假若那時梁夢秋還活著,肯定不曾外出。這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有人偷了梁的手機,躲在某處浴室打電話。但電話裡又怎麼會有梁夢秋的聲音呢?唯一的解釋是事先已經錄好了音。由此深挖下去,警方終於找到了這樁命案的突破口。」
直到聽完最後一個字,童顏才徹底明白警方的意思,頓時情緒失控,雙手扯著頭髮,跺足尖聲大叫道:「不,不,我不是殺人兇手,我沒殺人,你們搞錯了,我沒有殺人……顯學,你快點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羅哲冷眼旁觀,道:「你不承認也沒有用,只要證據確鑿,即便是零口供法院也可以判你死罪。今天到此為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下去好好想想,明天我再來問你。」
「不,不,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被兩名女警架下去的時候,童顏發出兩聲厲鬼一般的尖叫,激憤之下,把頭一偏,竟然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