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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47章 死亡劇組 5 文 / 岳勇

    牧芝回到自己房間,已近凌晨兩點。

    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舟小揚墜樓身亡,一動不動趴在血泊中的場景,就像一幀高清照片,定格在她腦海裡。

    她早就聽說過《死神來了》劇組被死神詛咒的傳聞,但從未放在心上,現在男一號舟小揚無緣無故跳樓自盡,血淋淋的屍體就躺在她眼前,她才驀然驚覺,這個劇組的確像是被死神詛咒過一樣,處處充滿了詭異。

    還有一件事,同樣也讓她大惑不解,那就是景海琛的去向。

    他深夜回來之後,接了個電話,立即又騎著摩托車出去了。

    他到底去了哪裡?劇組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他真的不知道在竹林裡襲擊他的人是她嗎?

    他還會回來嗎?

    難道這個不祥的劇組,真的遭到了死神的詛咒嗎?

    這次死的是男一號,下次被詛咒的將會是誰?

    會是她這個女一號嗎?

    她的心被一種神秘而難以言喻的恐懼緊緊懾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穿著睡衣起床開門,門口站著劇組的女劇務。

    女劇務說景導出事了,警察在天井等著咱們,趕緊穿好衣服下樓。

    牧芝的心猛然一跳,急忙換好衣服,連臉也來不及洗,就匆匆跑下樓。

    劇組所有的人,除了導演景海琛和昨晚跳樓身亡的男一號舟小揚,其他人都站在了天井裡。

    天井台階上站著兩名警察,其中一個胖子,正是昨晚來過的彭所長。

    彭所長說你們這幫人可真不省心,昨天的案子還沒結呢,今天又逼著我起了個大早床。

    原來今天早上有人到山後竹林裡鍛煉身體時,發現草叢中躺著一具屍體,於是立即報警。彭所長帶人趕到現場後發現死者為男性,口袋裡有一疊相同的名片,上面寫著導演景海琛幾個字,於是他就想這應該是昨晚劇組裡那位不接電話的負責人了。

    他立即打電話將情況報告給市局,市刑偵大隊的人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他現在要帶劇組的人去現場確認死者身份,並接受問詢。

    牧芝的心往下一沉。

    劇組的人都還沒有從昨晚舟小揚「被死神詛咒」而離奇跳樓的驚恐中恍過神來,現在聽到導演竟然也遭到噩運,不由面面相覷,每個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疑與恐懼。

    大家默默地來到山後竹林邊。

    竹林裡已拉起紅色警戒線,許多警察在警戒線內忙碌著。

    牧芝看見一輛馬哈摩托車停在路邊,車上掛著景海琛的火紅色的雨衣,還有藍色頭盔,都是他昨天深夜騎摩托車離開南嶽山莊時穿戴過的。

    竹林裡的草叢中倒臥著一個人,一名警察正圍著他喀嚓喀嚓地拍照。

    因為站在警戒線外,相距太遠,並不能看清死者樣貌。

    彭所長衝著警戒線內一名臉膛黝黑的中年警察喊:「范隊,我把劇組的人全都叫來了。」

    那個被稱作「范隊」的警察頭也不回地說:「讓他們在警戒線外等著,叫兩個人進來辨認一下屍體。」

    「你過去。」彭所長朝昨晚跟他說過話的男二號指了指,又瞅瞅牧芝,「美女,你也過去吧。」

    牧芝和男二號拉高警戒線,彎著腰鑽了進去,走到草叢裡,只見地上躺著的男人,頭蓋骨已被砸成蓮花狀,旁邊還有一頂帶血的鴨舌帽。

    牧芝的心怦怦直跳,胃裡一陣痙攣,忍不住蹲在地上使勁嘔吐起來。

    男二號臉色蒼白,眼睛再也不敢朝屍體的方向看,側過臉對警察說:「是、是他,是景導……」

    范隊把他倆叫到旁邊,一邊扯下手上的白色手套一邊說:「我叫范澤天,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你們叫我范隊就行了。」

    看到他倆同時點了一下頭,他又接著說,「我現在問你們,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候?」

    男二號搶著說:「是昨晚十點多,當時他騎著摩托車回來了一趟。」

    牧芝補充說:「對,他騎著摩托車回到劇組,好像在屋裡接了個電話,似乎是什麼人有急事要見他,所以馬上又騎著摩托車出去了。我看過手機上的時間,當時應該是十點半之後的事了。」她又把自己隱約聽到的景海琛接電話時說的話,對警察說了一遍。

    「你提供的線索,對我們非常有幫助。」范澤天一邊點著頭一邊說,「據咱們的痕檢人員勘察,死者系被鈍器擊碎頭骨,也就是咱們平常說的天靈蓋,而致其死亡。凶器已在屍體旁邊找到,是一塊磚頭大小的石頭。估計死者遇襲時戴著鴨舌帽,所以帽子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據法醫初步推斷,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夜裡九點至十二點之間。我們已經咨詢過氣象局的人,昨晚的大雨是夜裡十點左右下起來的,大約在夜裡十一點半左右停雨。死者的摩托車停在路邊,走進竹林時已經脫下雨衣,這說明當時大雨已經停止。再加上你們在十點半左右見過死者,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景海琛具體死亡時間是在昨夜十一點半至十二點之間。今天早上天快亮的時候,又下過一陣大雨,兇手留在石頭上的指紋及在草地上踏過的足跡,都已經被雨水沖刷乾淨。這對我們偵破此案十分不利。」

    當他說到景海琛是被那塊石頭砸死的時,牧芝身子忽然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她徹底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昨晚九點半的時候,在景海琛頭上砸了一下,沒有砸死他,難道兩個小時之後,在相同的地點,居然有人用相同的石頭相同的手法,將他砸死了?

    范澤天瞧了她一眼,說:「根據你反應的情況來看,景海琛是昨天夜裡十點半之後離開劇組的,而他的死亡時間則在十一點半之後,這其中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從你們的住處到這片竹林,如果是騎摩托車,最多需時數分鐘。這中間的一個小時時間,景海琛是一直在這竹林裡,還是在其他什麼地方?他手機裡只有你們後來打給他的未接電話,之前的通話記錄都已經被刪除,所以昨晚到底是誰打電話約他出來見面,我們一時半會還查不到。你們有這方面的線索嗎?」

    牧芝和男二號同時搖頭。

    男二號說:「我們只聽說景導跟南嶽山莊的主人是同學,可是那位同學現在正在國外旅遊。除此之外,沒聽說景導在這鎮子上還有其他朋友。」

    范澤天點點頭說:「嗯,這一點我們也想到了。所以警方推測,昨晚打電話約他出來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死他的兇手,而且這個兇手極有可能就是你們劇組的人。」

    牧芝聽到這話,身子又晃了一下。

    男二號摸摸後腦勺說:「可是昨晚十一點半至十二點鐘,景導遇害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劇組的人全都在南嶽山莊接愛那位彭所長的調查,誰也不可能有作案時間呀。」

    范澤天想了一下,問:「那麼昨天晚上,景海琛接聽那個神秘電話的時候,有誰不在劇組裡?」

    男二號回憶了一下,說:「好像只有華叔不在。」

    范澤天又問:「昨天晚上,你們劇組回來得最晚的人是誰?」

    男二號說:「也是華叔。」

    牧芝說:「我記得舟小揚跳樓之後,我們正圍在天井裡束手無策時,華叔就在外面叫門。舟小揚的手錶摔爛後停在了十一點過三分這個時間點上,大約十多分鐘後華叔就回來了。那時應該是十一點十五分左右吧,誤差不會差過三五分鐘。」

    范澤天向站在警戒線外面的劇組人員看了一眼,問:「華叔是幹什麼的?哪一個是華叔?」

    牧芝用手指了一下,說:「他是我們的編劇,就是年紀最大的那一個。」

    范澤天說:「你去叫他過來,我有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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