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47章 一路驚魂 10 文 / 岳勇
朱慧來到俞成功的房間門口,伸手一扭門鎖,才知道房門已被保安鎖住。
她猶豫一下,又摸著牆壁走到窗子邊,好在那扇鋁合金窗戶還半趟著,她用力把窗子趟得更開一些,雙手撐在窗沿,雙腳踏上窗台,輕輕跳進屋裡。
屋子裡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想到昨晚這裡曾死過一個人,雖然死的是自己的熟人,但也不免心頭發毛,想要打開電燈,又怕燈光引起別人的注意,只好壯著膽子摸黑行事。好在屋裡還是保持著昨晚的原樣,哪裡有打碎的茶杯,哪裡有倒翻的茶几椅子,哪裡是桌子哪裡是櫃子,她都還記得。
一種要查明真相的信念支撐著她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摸摸索索地向前走著。好久,向前伸出的手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一摸,是床。
再沿著床沿橫走十來步,終於摸到了衣櫃,伸手拉開櫃門,她記得這櫃子分上下兩層,下面一層有半人多高,掛著幾套俞成功換穿的西裝和襯衣,上面一層擱著他那隻大旅行包,在旅行包的一頭有一個帶拉鏈的小口袋,裡面裝著一些感冒藥、瀉利停、阿司匹林等出門常備的應急藥物,而那瓶俞成功賴以救命的活心丹也放在其中。
她昨晚就是從這小口袋裡拿出活心丹藥片餵給俞成功服下的。
黑暗中,她抖抖索索地連手指都有點不聽使喚了,好半天才打開那小口袋的拉鏈,把手伸進去,撥開裝感冒藥和瀉利停的紙盒子,終於摸到了裝活心丹的那個小玻璃瓶。
正要往外掏,忽地卡嚓一響,窗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來,一面側耳聽著外邊的動靜,一面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正在她在心中急急地求神仙保佑窗外那人快快離開之時,忽然又是叭一聲輕響,那人竟跟她一樣,攀著窗沿翻身跳進了屋裡。
她這一驚之下,當真嚇得差點連魂魄都不見了。
好在那人背對著窗子,窗外透著微弱的星光,她隱約看得見那人的身影,那人卻看不見她。
怎麼辦呢?絕不能讓那人發現她,否則她就真的成了害死俞成功的嫌疑犯了,到那時她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情急之中,她只好硬著頭皮閃身鑽進櫃子,在一件衣服後面貓著腰蹲下來,輕輕扣上櫃門。
做完這一切,她的手心早已冒出汗來,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樣。
關上櫃門之後,外面的人難以發現她,她也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了。
正在她渾身發抖,心弦都快要繃斷了的時候,忽聽外面撲通一聲響,想必是那人不熟悉屋內情形,摸黑亂闖,踢到了倒翻的物什,摔了一跤。
「媽的,真倒霉,把老子的膝蓋都摔破了。」
那人窸窸窣窣地從地上爬起,罵了一句粗口,聽聲音,居然是個男人。
朱慧的一顆心不由懸得更高,跳得更快了。
過了片刻,忽聽喀的一聲,那人竟然摸索著摁亮了檯燈,一絲桔紅色的燈光立即從櫃門縫隙中透了進來。
朱慧心中暗吃一驚:這人三更半夜潛入別人房間偷東西,居然還敢大模大樣地開燈,膽子可真不小呀。心中一個念頭尚未轉過,忽地眼前一亮,衣櫃的門竟然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朱慧幾乎嚇暈過去,張張嘴巴,差點就要「啊」地一下驚叫出聲,急忙縮縮脖子,將整個人都藏在衣服後面。
檯燈燈光昏暗,衣櫃裡更是光線朦朧,那人做夢也不會想到衣櫃裡會藏得有人,所以並未多加留意。
櫃門一開,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上面一層的那只旅行包上,哧溜一聲打開拉鏈,仰著脖子把手伸進去,稀里嘩啦地摸索起來。
折騰好半天,似乎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咬著牙喪氣地罵了一句:「狗日的老東西,把它藏哪兒去了?」
朱慧一聽,眉頭一皺,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呀?忍不住心中好奇,悄悄探出半隻眼睛一瞧,不由大吃一驚:這不是俞蔚藍的攝影家男朋友廖捷先嗎?他來這裡幹什麼?是俞蔚藍授意他來的,還是他自個跑來的?他在找什麼東西?……
一剎之間,她心中已掠過無數個「?」號。
廖捷先翻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失望之餘卻心有不甘,乾脆把那旅行包拖下來,拿到檯燈下,蹲在地上埋頭搜尋。
不一會兒,他終於發現了那個不起眼的小口袋,伸手進去一摸,不禁喜形於色,高興道:「原來在這裡。」急忙從裡面掏出來一隻小玻璃藥瓶。
朱慧定睛一看:哎喲,這不正是我要找的那瓶活心丹嗎?原來他也在找這瓶小藥片,難道他也跟我一樣懷疑這瓶活心丹有問題?
強烈的好奇心,使她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也忘了心中的恐懼,伸手撥開衣服,悄然探出半個頭來,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只見燈光下,廖捷先拿著那只裝著活心丹的小藥瓶,稍微看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袋,再從另一邊口袋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小藥瓶,小心地放進旅行包,然後拉上所有的拉鏈,把旅行包放回原處。
朱慧急忙屏聲斂息,在衣服後面藏好,心中暗自奇怪:看來這個廖捷先與自己並非是不謀而合的同路人,他若真是懷疑那瓶活心丹有問題,只要將它拿到醫生那兒去檢驗就行了,又何必將其掉包呢?看來這裡面大有章。
廖捷先放好旅行包,上下檢查一番,見並未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正要伸手關上櫃門,忽然聽到房門口傳來一陣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他不由嚇了一大跳,尚未有所反應,門鎖便「卡」一聲被扭開,房門開處,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