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失憶人 文 / 獨孤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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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如血。
胡月身著白衫,眼眸微張的坐在朱休的旁邊,而朱休,正一臉愜意的雙手撐地,微斜著身體遙望著山邊夕陽下正在歸家的鴻雁。兩人所在,是一塊有三分懸空的巨岩,巨岩下,有一道被夕陽染紅的山澗,山澗下面,開滿了無數紫色類似玫瑰的花朵,朱休曾聽爺爺說過,這些花是被老天遺棄的花朵,名為絕情妖花。每到夜晚,絕情妖花都會噴出大量的紫色毒霧,只要有情之人,便會葬身其中。
胡月的手,伴隨著玉臉上的緋紅和有些粗重的呼吸,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放到了朱休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微涼,朱休明顯愣了一下,他抓住了那抹微涼,卻發現是一隻嬌小細膩的手。
一抹紅暈,爬上了朱休的臉頰,就算他再傻,也知道這隻手,屬於誰。
「月兒,你……」朱休心中有些驚喜,更多的卻是,慌亂。
「噓,朱大哥,你聽,山澗那些花正在低語!」胡月彎起柳眉,輕笑著,指著山澗的絕情妖花說道。
聽到此話,朱休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山澗那些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絕情妖花,靜靜凝聽起來。可是,除了清**過花朵的窸窣,哪裡還有別的聲音。「既然月兒說它們在低語,那就一定是了!」
朱休如是想著,卻更加仔細的聆聽起來。
胡月撩了一下垂落額前的青絲,溫柔的看著神情專注的朱休,這一刻,她很想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反而鼻子中泛起一股酸意。她說的話,朱休竟沒有絲毫懷疑的選擇了相信。
「朱大哥,我喜歡你!」
胡月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些嚶嚀。她知道,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出來,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這句話了。
「月兒,你說什麼?對不起啊,我剛才太認真了,不過那些花根本沒說話啊!或許,是因為我太笨了吧?嘿嘿!」朱休聽到胡月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卻摸了摸後腦勺,傻笑道。
「咯咯,傻瓜,那些花只不過是花而已,又怎麼會說話呢?」胡月笑了,只不過,她的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滴。
「月兒,你怎麼了?你別哭啊,是不是我……」朱休看到胡月的淚水,一時慌亂了起來。
而朱休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胡月用手指擋住了。
「朱大哥,你我都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天地的愚弄!我喜歡你,朱大哥!」胡月含著淚,說完自己藏在心中的話,在朱休逐漸縮小的瞳孔下,開始將整個身體湊了上來,用帶淚的朱唇吻上了朱休的嘴唇。
這一刻,朱休震驚和莫名興奮的同時,突然感覺到一股熱流進入了自己的食道,緊接著,整個身體似乎都麻痺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無法阻擋,那股深入他內心的悲傷和力量,可這股悲傷,究竟,是什麼呢?
第一次,朱休從小到大第一次流下了淚水。他有一種冥冥中的感覺,月兒,正離他越來越遠,雖然,此刻,兩人已經沒有了距離。
就在這時,天地之間,蕩起一陣青色的漣漪,村莊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
可是,朱休的意識中,以往的記憶,開始被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封鎖在意識某個角落,他的意識,漸漸沉了下去。
胡月輕輕的放下了朱休的身體,不捨的看了一眼朱休的臉龐之後,臉色毅然的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
不知道何時,也不知道何地,一間古樸的屋舍內,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和古樸的木窗,破碎在了一座木榻前。
這木榻上,躺著一位剛剛睜開眼的短髮少年,他的身上,穿著一套並不合身的灰色長袍。
這少年,五官清秀,印堂處隱隱有一絲黑氣。此時,少年呆呆的看著窗外搖曳的樹影,怔怔出神。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更加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來這裡做什麼。
良久,少年依舊無法想起任何事情,他就好像是天地間憑空而來的一抹單純的意識,似乎無羈無絆。
苦想無果之後,少年打量著所在的房間。這裡,極為簡樸,只有一張黑色檀木桌,一盞古樸青燈,地上,還放有一襲不知用什麼草紮成的黃色蒲團,放在木榻前方的一道黑木神龕下,神龕上,佇立著一個金色神像。
這神像斜背三把寶劍,抬頭仰望青天,左手捋鬚,右手遙指前方,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只是,神像前的香爐早已沒了香灰,雖擦拭的很乾淨,但看得出很久沒人來供奉了。
正在這時,屋舍的大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了。門外,走進一個左手提水桶,右手拿毛巾的少年。
這少年,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所制的灰袍,模樣略有清秀,只是生的天生一副倒八字眉,少年的頭髮,被一隻黑鐵簪草草的紮在頭上,還有許多頭髮耷拉在頭的兩邊,有些滑稽。
灰袍少年熟練的放下水桶,掩上了屋舍的門,輕輕歎了一口氣之後,開始提起水桶,向檀木桌走了過去,用手中的抹布擦拭起來。
而這一過程中,灰袍少年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
床上的少年打量著灰袍少年,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少年看著正在專心忙碌的灰袍少年,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人,自然要說出心中的疑問。
聽到聲音,灰袍少年身子一僵,狐疑的抬起頭,卻驚訝的發現床榻上那個長睡不醒的少年卻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哎呀,木頭小子,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整整十天了,真想不到你還能醒,嘖嘖!」灰袍少年停下活計,四處打量著床榻上的少年,微笑著,露出兩顆調皮的虎牙。
床榻上的少年被人這麼看,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撓了撓頭,傻笑道:「我叫木頭麼?原來我還是有名字的!嘿嘿!」
「哈哈,哪裡會有人叫木頭的?這木頭的稱謂只是我每天在這裡清掃沒人陪我說話,只有跟沒醒來的你拉家常,我有不知道你的名字,自然稱你為木頭了。」灰袍少年被床榻上少年的話逗的捧腹大笑,連連搖手道。
「那到底,我是誰?」少年坐在床邊,神情有些慌亂,聲音中充滿了蕭瑟,一個忘了從哪裡來的人,也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人生做痛苦的事,恐怕莫過於此。
「你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你也可以問一下我師傅,是他當日將你從掌劍峰領回來的!」灰袍少年雖不能理解失去過往的人的心情,但此時床上少年的神情,卻讓他有些同情。
「那你師傅現在在哪?」少年似乎抓住了一線希望,急切問道。
「你出了門向右拐,最右面的一間屋舍就是他的房間了!」灰袍少年說道。
「謝謝!」床上少年道完謝之後,急忙登上了放在木榻旁的布鞋,在灰袍少年訝異的目光中,一陣小跑的打開了門,來到了門外。
門外的景象,卻是有些單調,數十座形式相同的屋舍呈現一個四合大院,圍繞院中一棵幾人合抱粗的古樸槐樹建造著,大樹的大小之於大院,只不過是青蛙和水牛相比,而樹下,正有三名年齡不一的灰袍少年打掃著樹下的落葉,看樣子,卻已經掃了好一會了。
只是,少年已經顧不得這裡的景象,儘管穿著不合身的長袍,但身形卻異常的靈敏,半晌之後,便來到灰袍少年所說的屋舍門前。
一陣鼾聲,從門內傳來,這鼾聲中,卻還夾雜著些許的夢囈。
少年忐忑的推開了門。
屋內的陳設,卻是和自己所在的屋舍一般無二,只不過,此時這屋舍內的木榻上,躺著一位睡相難看的清瘦老者。
這老者穿著一身青黑色的長袍,雙腿張著,一隻腳上穿著布靴子,而另一隻腳,卻光著伸在外面。老者的臉,有些乾枯,還有些皺紋,但眉毛卻是很長,足有普通人的三倍,偏偏奇怪的是,老者的鬚髮眉毛,左邊全白,右邊卻是烏黑油亮,極為奇怪。
而且老者的頭髮隨意的散亂在床上,鼾聲不斷的同時,還不時用手抓一下臉,似乎被眉毛弄得有些癢。
少年看到老者正在睡覺,自己也不太好打擾,只得找到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而當少年無聊四顧的時候,卻在老者的牆上,發現了一副已經發黃的畫,看起來,似乎年代極為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