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真心空付 105 捉弄死人不償命 文 / 何雲娟
兩人注目望過去，卻是明月的風箏斷了線，飄飄悠悠不知落往了何處。
月洛笑道：「正好啊，把明月你的晦氣放走了。」
「那好，大家都把線剪斷，放晦氣了！」
眾人齊齊動手，幾隻風箏失去了控制，都飄悠到上空，搖搖晃晃不知飛往何處去了。
夜風影正閒庭散步，冷不妨天空掉下只碩大的燕子，注目看時，卻是一隻風箏。
這個季節，還有人有如此的雅興！
夜風影拾起風箏，看著上面精美的圖案和斑斕的色彩，會心一笑，製作風箏的人，好心思！
風箏的中間，書寫著一行小字，「清風如可托，終共白雲飛。」字跡雖灑脫隨意，但透著娟秀細膩，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這個女子，倒也有趣！夜風影拿著風箏，親手將它掛在房間的牆壁上，日日觀摩一下，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若是一個人的命運能猶如這風箏一樣，擺脫既定的宿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他的宿命改變不了，多年前的那場戰爭，已經決定了，他的一生終將不能自主。
但願能早日找到紅顏血玉的主人，便是他得報家仇國恨的時候。
沐劍走進來，請示道：「三皇子，少主那邊遲遲沒有消息，我們是不是另闢蹊徑？」
夜風影搖頭：「不可，藍星國如果還有少主不能辦成的事情，便無人能辦成。」
「可太子要迎娶公主之事，似乎沒有聽到動靜，太子會不會說我們辦事不力，對我們心生嫌隙？」
夜風影冷笑：「他何時對我們沒有嫌隙嗎？這次來藍星國，迎娶公主是其次，尋找紅顏血玉才是我們最大的目的，查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知此玉流露到了藍星國，倒不在乎多呆些日子。」
沐劍恍然大悟：「難怪三皇子整日裡氣定神閒，原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只是在這裡住久了，三皇子還是偶爾進宮去拜見一下這裡的皇上才好，說不定將來還可成為盟軍。」
「備上厚禮，明日進宮。」
雲如霜早朝完畢，就聽聞燕國的三皇子求見，忙命人請進來，邀他同游御花園。
看著滿園的奼紫媽紅，濃濃早秋之意，夜風影讚道：「貴國的氣候真令人羨慕，看這滿園的景致，恍若是春季，我燕國此時已漸入冬季了，哪裡還有此等美景？」
雲如霜笑道：「北國千里冰封，萬里白雪皚皚的場面，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可總不及這春暖花開啊，就連這女子吧，也是這藍星國的美。皇上，前些日子我提出的聯姻之事，可有考慮？」
雲如霜捏了下拳頭，笑道：「聯只有這一個皇妹，母后不忍遠別，所以三皇子恐怕要失望了。」
夜風影不以為然：「女子始終要嫁人，若能為妃為後，應當是一個女子一生的榮耀，還請皇上三思。」
「誰為妃為後啊？」冷不丁的，假山石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誰？」兩人同時出聲冷喝。
雲無瑕笑吟吟從後面走出來，手中舉著個用草編織的蛐蛐，眨著眼晴笑道：「皇兄，是暇兒！」
雲如霜的神情方和緩下來，笑問：「你什麼時候來的？越來越貪玩了！」
「來了一會兒了，皇兄，你要封誰為後啊？」
夜風寒笑著插言：「我國的太子想求娶貴國的公主，我正和皇上說情呢！」
雲無暇愣了愣，拍掌笑道：「好啊，明月將來就是燕國的皇后，皇兄，你就答應了吧。」
雲無霜瞪他一眼，道：「九弟，母后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捨不得明月。」
「嗯，皇兄不能忤逆母后，皇兄，是暇兒錯了。可暇兒想洛洛了，我們去瞧瞧她，好不好？」雲如暇瞪著純潔的小眼神，非常期盼地望著雲無霜。
雲無霜略微頓了頓，終是笑道：「走吧，聯也有幾日沒去了。」
三人齊到梅花宮，倒是讓月洛大吃一驚，睨了雲無暇一眼，這貨今日是唱哪一出？
雲無暇未及說話，夜風影已笑道：「久聞九王妃的芳名，今日有幸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月洛小小鄙視了他一下，溫婉笑道：「三皇子客氣了，聽聞三皇子寄情於山水，玩得樂不思蜀，倒真是好逸情啊！」
「是貴國風景獨好啊！」
「那三皇子就盡情領略吧。」月洛轉過頭，不再搭理他。
宮女們準備了各色點心和茶水端上來，小玉輕紗蒙面，走在最後。
月洛奇道：「小玉，你怎麼了？」
小玉低著頭，甕聲甕氣地答道：「臉上長痱子了。」
痱子？大秋天的，哪來的痱子？見有外人在場，月洛倒也不好再說，便命她們倒茶。
小玉斟了半杯茶，奉到夜風影身邊，夜風影眼眸微動，接過茶杯，笑了笑：「多謝小玉姑娘。」
他卻不喝，只放在唇邊碰了碰，又放下了。
小玉面紗下的臉微微抖了抖，勾唇一笑，退到了月洛身後。
饒是你再聰明，今日還是著了道！
她微微顫動的身子，讓月洛感覺到了，拉了一下她的衣衫，悄悄地問：「你又使什麼壞了？」
小玉抿嘴，在她耳邊低語：「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啊？」
正自疑惑之際，忽聽屋裡一聲悶響，和那吃多了，放出的不雅之聲大為相似。
而這聲音的來源處，正是夜風影。
月洛微怔，隨即意會過來，不免掩面而笑，暗笑小玉的頑皮。
在眾目睽暌之下，夜風影的臉面自然有些掛不住，瞪了小玉一眼，薄唇一抿就要發話，卻不料肚子一陣翻江倒海，那股氣息竟是不受控制的再次噴發。
「呯！」這一道聲音，比方才更為響亮，隨即，接連幾聲炮響，竟是個秒極的連環。
有宮女忍俊不禁，又礙於情面，忙低著頭退出房間，有那不能離開的，都是紅著臉，低頭斂目不敢看。
雲無暇紅衣翩飛，到了月洛身邊，捂著鼻子笑問：「洛洛，臭不臭？我幫你捂鼻子。」他騰出一隻手，摀住了月洛的臉，把她擁進了懷裡。
月洛笑得雙肩抖動，不過，真沒聞見什麼異味，便笑道：「三皇子功力深厚，能濾其味，掩其臭，九爺無須擔心。」
兩人鬆開了手，身後，卻突聞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看時，卻是小玉笑得滾落在地上，面紗也掉了，露出紅撲撲的臉蛋。
夜風影一個閃身上前，抓起她的衣襟往上一帶，已是把她拉扯起來，怒道：「你皮癢了，是不是？」
小玉收不住笑聲，一隻手指著他道：「三皇子，風度！你的風度！」
虧她還能說出風度二字，夜風影的顏面都被她丟盡了，哪還有什麼風度？
夜風影陰測測一笑，道：「信不信我以彼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不敢的！」小玉挑眉而道，她衣袖微動，一道細風襲向夜風影，神不知鬼不覺。
夜風影也乃用毒高手，自然知道這位小師妹天不怕地怕，總有層出不窮的鬼點子，且毒術不在他之下，便鬆開了她，退到一邊生悶氣。
月洛忍著笑輕斥小玉：「小玉，你惹著三皇子了，快給他道歉！」
「小玉遵命！」小玉走到夜風影面前，盈盈拜下，道，「請三皇子恕罪。」
夜風影哭笑不得，只得大度地笑笑，卻是不敢再碰她。小玉在起身之時，悄悄道：「別拆穿我的身份，否則我跟你沒完。」她動了動手指，解了夜風影的毒。
雲無霜看得一片茫然，不過，心中已起了疑心。他笑道：「難得三皇子進了宮，今日就在這梅花宮用膳吧。」
一眾下人自去準備，雲無霜和夜風影在梅樹下下棋，雲無暇則纏著月洛，半點也不想離開。
小玉識趣地道：「鶯兒，我們去廚房看看，今天吃什麼？」
兩人抿著嘴離開了，雲無暇的手立刻搭上月洛的腰，道：「洛洛，我好想你！」
月洛見四下無人，拍開他的手，笑道：「你能不能正常點和我說話？傻王爺！」
「不能！見到洛兒我就不能正常了。」說是不能，他到底還是換了稱呼。
月洛道：「我問你，我何時才能出宮？」
雲無暇微怔，笑道：「你病好了嗎？」
「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有小玉在身邊，在哪兒都可以治病。」
頓了頓，月洛突然沉了臉：「九爺，你送我進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事與我無關，你自己去完成吧。」
雲無暇呆了半晌，啞著嗓音道：「洛兒，你在說什麼？」
月洛冷笑：「你藉著皇上的意思送我進宮，不就是想挑起皇上和太后的不和嗎？現在他們母子反目，你已經達到目的了。」
「洛兒真聰明，不過，洛兒誤解我了，我從沒想過要利用洛兒。」雲無暇信誓旦旦地道。
月洛瞪著他：「鬼才信你！不過，我理解和贊同你的做法，因為，我也恨那個太后，她讓你失去一切，讓我中毒，該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才是！」
「洛兒！」雲無暇低喊一聲，擁她入懷，一絲歉疚和恐懼，浮上心頭。
如果她知道了更多的真相，她還會這麼信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