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真心空付 143劍尖直指心窩 文 / 何雲娟

    聽了璃兒的說辭，魚子和紫衣如墜雲裡霧裡，茫然不知所云。

    魚子問道：「我們爺下毒害你的事，你聽何人所說？什麼時候的事？」

    雲無暇的動向，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憑直覺她也知道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

    璃兒冷笑：「你們是他的奴婢，自然為他說話，雲無暇下毒在先，傷人在後，這是鐵錚錚的事實，誰也抹殺不了！」她揚著小臉，滿眼都是憤懣。

    「是西邪告訴你的吧？」魚子試探著問。

    璃兒微愣：「你怎麼知道？」

    這就對了！魚子看著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子，搖搖頭道：「很簡單的道理啊，你現在只相信西邪，你的所有認知當然來自他那兒，不過，聽到的未必是事實，郡主，魚子相信你有一顆能明辨是非的聰慧之心，絕不會被某些表面現象所迷惑。」

    紫衣也道：「我們爺一直呆在京城，他如何能給你下毒？」

    璃兒卻道：「那我問你們，雲無暇的王妃是不是中毒了？」

    「……」魚子和紫衣都低垂了頭，「我們王妃已經故去了！」

    「在她故去之前，你們王爺總會四處尋醫，為她療毒吧？」

    「那倒也是，可－－」兩人都同時想到了那次，雲無暇和六子去一支梅處尋解藥的事，若璃兒說的是真的，莫非事情就發生在那時？

    兩人立刻掉轉身形，去尋找六子。

    可六子卻說：「我和爺一直在一起，爺絕對沒去找過西邪，璃兒郡主的說法，純粹是無稽之談！」

    「你真確定？」紫衣和魚子的眼睛亮晶晶，歡喜之極。

    「當然能確定！可你們……似乎有事瞞著我？」

    紫衣便笑道：「也許……我們的猜測是對的，璃兒郡主就是王妃！西邪能製造一個假的王妃給我們，自然也能將真的變為假的！」

    「你是說我們見到的璃兒郡主並不是她的本來面目？」六子的聲音變了變，極為震驚。

    「極有可能！夜風影能有這種易容術，西邪何嘗不能？只可惜我們沒有花香丸了，不能立刻知曉答案。」

    六子道：「這有何難？我馬上去燕國，向夜風影討要幾粒。爺知道此事嗎？」

    魚子黯然，背著手走了幾步，道：「沒敢告訴他，所以你此番前去，需得找個十足的理由。」

    幾人都默然了，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誰敢給雲無暇一份難以預料的希望？幾人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是處處為他著想。

    六子擰眉想了想，咬著牙道：「若爺問起，你們就說我恨極王剛，去取他首級去了。我會盡量早去早去，不讓爺擔心。」

    六子回營稍作準備，騎上駿馬，奔馳而去。

    雲無暇大敗齊軍後，心情好了許多，但王家兄弟未捉到，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休整了幾天後，叫雲無塵進營商議。

    「九弟的意思是乘勝追擊，打到齊國的首都去？」雲無塵笑著調侃。

    雲無暇微微一笑：「如果七哥願意當齊國的皇帝，小弟自然全力以赴！」

    「皇帝我可做不來，可讓齊國向我們藍星國俯首稱臣，倒是可以想一想！」

    「對！這倒是個好主意！」

    兄弟倆相似一笑，氣勢如虹。

    雲無暇便命萬華集結部下，準備略加操練，明日出發攻打安寧城。

    佈置妥貼之後，雲無暇突問：「六子呢？怎麼好幾日未見了？」

    魚子立即稟道：「六子前幾日感染了風寒，一直在養病，今天身體剛好了些，便騎著馬出去溜躂去了。」她怕雲無暇擔憂，始終沒敢按六子的意思撒謊。

    雲無暇便不再問，命人操練大軍。

    璃兒聽到戰鼓響，掙扎著從營帳中走出來，滿臉殺氣地瞪著雲無暇：「雲無暇，你又想幹什麼？」

    雲無暇漠漠的眼神掃過她，心中微痛，反問道：「郡主，兩軍對壘，除了打仗，還能幹什麼？」

    璃兒一步步走近，兩眸逼視著他：「你殺了我沐林元帥，傷了我國師，他們都已經退到了安寧城裡，你還要苦苦相逼嗎？」

    她的聲音平緩，卻極其寒冷，裡面似乎隱藏著無窮無盡的怨恨和悲傷。

    如果她手中有把劍，絲毫不用懷疑，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刺向雲無暇。

    魚子和紫衣交換了眼神，紫衣上前，攔住璃兒，笑道：「郡主，我們爺和郡主你是各為其主，倒也怨不得誰，你身子弱，還是回營帳歇著吧！」

    璃兒更怒，道：「你們都是卑鄙的人，在我飲食中下藥，害我全身無力，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她咬牙切齒的模樣，神韻倒是像足了月洛，紫衣忙遮住她，不讓雲無暇瞧見，然後順手一點，將她抱回了營帳裡。

    小心翼翼地放她在榻上躺好後，紫衣抿著嘴笑：「郡主，你生氣的模樣像足了一個人。」

    璃了哼了一聲，並不說話，但從她那一閃而過的眼神來看，她已經動了好奇心。

    紫衣裝作未看見，自言自語地道：「我們王妃生氣的時候，和郡主一般無二，只可惜她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紫衣低頭試眼淚，傷心不止。

    璃兒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輕輕地問：「聽說你們王妃乃藍星國第一美人，她真的很美嗎？」

    「當然很美！只可惜郡主瞧不見了。」紫衣仔細打量了璃兒一番，忽而笑道，「郡主，你這眉眼和我們王妃有幾分像呢！」

    若再仔細看，不僅眉眼，連嘴唇，秀髮，耳朵，無一不是越看越像，紫衣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已經能認定她就是月洛了。

    而璃兒接下來說的一番話，更是讓她激動得沒昏過去。

    「其實，這不是我真實的容貌，我也不知怎麼回事，那天在軍營中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這幅模樣了，怎麼洗也洗不掉。」璃兒甚是苦惱地道。

    「……郡主，你說的……是真的？」紫衣心跳加速，語無倫次。

    璃兒白了她一眼：「我何時撒謊過？一直都是你們在欺負我！」

    「……」紫衣能說那不叫欺負，她們只是在保護她嗎？

    依璃兒的性子，如果她武功尚在，她一定會提劍去殺雲無暇，兩人在打鬥的時候，不管是傷了誰，都不是她們願意見到的。

    紫衣尷尬地笑了笑，道：「郡主，我們沒人想傷害你，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紫衣安撫好她，幾乎是歡呼雀躍著出了營帳。

    魚子在雲無暇身邊侍候，見她衝自己猛眨眼晴，抿嘴笑了笑，道：「爺，我去倒茶！」等不及他答應，就慌不迭地地跑開了。

    兩人躲到一邊，紫衣喜不自禁地道：「新發現！璃兒郡主的臉被人易了容，並不是她的本來面目！」

    魚子大喜：「本來面目你瞧見了嗎？」

    「沒有！我們還得求助於夜風影的花香丸。」紫衣歎道，「六子已經去了好幾天了，如果順利的話，也快回來了。」

    「等吧！只要確定了璃兒郡主就是王妃，我們花再多的心思都值！」

    這一晚，紫衣和魚子徹夜難眠，不時到璃兒的帳外轉悠，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確定月洛她一直都在這兒。

    三更時分，突然一陣風過，一團黑影悄無聲息地降臨在藍星國營地，再幾個閃身，到了璃兒的帳外。

    魚子和紫衣這會兒恰好不在，被那人穿了空子，順利地進了璃兒的營帳。

    「誰？」璃兒雖武功全失，但敏銳的感應力尚在，她身子一翻，驚問。

    「是我！」來人壓低了嗓音道。

    「義父！」璃兒驚喜地問，「你怎麼來了？」

    西邪握住她的手腕，略微查探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粒藥餵進她嘴裡：「璃兒，吃了這粒解藥，你的功力就恢復了，該怎樣做，不用義父教你吧？」

    黑暗中，西邪的眼神極其陰鷙，經過幾次慘敗，他意識到自己是考慮得過份周詳了，反而處處受制，所以，他現在改變了計劃，雲無暇，必須得現在就死！

    只有他死了，楚國吞併藍星國的宏圖大業才能順利完成。

    璃兒卻搖頭道：「義父，你不用管璃兒，雲無暇天亮時就會帶大軍來攻城，你還是早些準備吧。」

    西邪漠聲道：「雲無暇若是死了，誰帶大軍攻城？璃兒，齊國的成敗得失，均在你一念之間，快去吧！」

    猶豫了片刻，璃兒咬著牙道：「好，我立刻去殺了他，以免禍害我齊軍！」她執著寶劍，昂首往外走。

    「等等！」西邪叫住了她，遞來一塊帕子，「洗把臉，清醒一些！」

    洗過臉之後，又親手為她帶上面紗，囑咐道：「如果打不贏他，你就掀開面紗，在他驚歎你美貌的同時，便是他命喪之時。」

    「記住了！」璃兒雖覺疑惑，但還是牢牢記住了西邪的每一句話。

    璃兒掀開帳門，一股寒風迎面撲來，她深深地吸口氣，毅然決然的向雲無暇的營帳而去。

    猛地推開門，劍尖帶著寒氣，直衝入營帳，當雲無暇反應過來之際，璃兒已到了他的身前，箭尖直指他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