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復國之路 169恢復記憶 文 / 何雲娟

    魚子和紫衣的功夫她清楚，她們對自己的忠心，她更是明瞭，所以，若不是歐陽宣澤，她們斷然不會離開，留自己一人在此。

    月洛冷笑數聲，睨著歐陽宣澤，看他如何回答。

    歐陽宣澤只笑不答，看了看遠處，嘴角一動，『噓』了一聲。

    只見遠處一陣衣襪聲響起，一隊人馬抬著鳳輦，突然而至。

    清一色的粉色宮裝，額間一點硃砂，在青山綠水之中，猶如數枝紅梅自天地間綻開，眨眼間就到了面前。

    魚子和紫衣站在隊列之首，盈盈笑著，眉眼中，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英氣在畢露。

    瞧這陣勢，真宛如公主還朝一般。

    月洛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公主身份，微微怔了怔，竟忘了身在何處。

    「歡迎公主還朝，公主千歲千千歲！」當先一人高喊出聲，眾人立刻便跪下身來，放下鳳輦，恭請月洛上坐。

    魚子和紫衣走過來，含笑碰了碰呆住的月洛，道：「王妃，大家都等著呢！」

    月洛方醒悟過來，笑了笑，眉眼一轉，望向了歐陽宣澤，感激地點了點頭。

    歐陽宣澤身子略躬，道：「公主，請上輦！」

    鳳輦起，上面的女子膚若凝脂，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婉轉靈動中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天生高貴氣質。

    她手托著腮，鳳眸微微眨了眨，淺淡而笑。

    鳳輦一直向前行，到了一處巍峨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魚子扶她下來，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王妃，此處便是鳳國現在的聖地，國師領你來此，應是另有深意。」

    月洛輕笑，唇齒微動：「靜觀其變吧，鳳舞呢？」

    「早就便沒看見，不知去哪兒了。」

    兩人竊語之際，歐陽宣澤命人打開宮門，請月洛入內。

    殿內，一應陳設裝點，完全仿造皇宮而建，偌大的正殿上，一個孤零零的龍椅，散發著蕭索與孤寂。

    而空氣中，一股經久不散的潮濕味道，竟管熏香濃厚，也掩蓋不了。

    此處，平日裡應該是長期關閉，今日為了她的到來，才破了例吧。

    月洛走近龍椅，撫摸著上面精緻的花紋，眼前忽然就浮現出一個青年男子，著龍袍，戴龍冠，一身威嚴地坐在尤椅上，睥睨江山的模樣。

    不由心中一動，一股莫名的感情油然而生，對那位男子，自然的生出了一股子親切。

    月洛淡淡地問：「國師，這個地方，是為了紀念我父皇嗎？」

    歐陽宣澤道：「先皇早逝，臣等無法在他陵墓前祭拜，便修建了這座宮殿，每逢節日前來緬懷。」

    月洛便朝龍椅拜了拜，在歐陽宣澤的帶領下，從正殿出來，又到了一處偏殿。

    此處卻是供奉著鳳墨離夫婦的靈位，幾位宮女守著門，迎進了月洛。

    月洛只覺得一股力量牽引著她，慢慢向屋裡靠近。

    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裡掙扎：「父皇，母后！」

    正主兒又出現了，在面對父母靈位時，她控制不住自己，低聲哭泣起來。

    月洛暗叫不好，內有正主兒，外有國師，兩人若是合力，把自己擠出身體外，她將會無處安身。

    忙咬著牙，在心中對正主兒道：「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完成，你趕緊離開，不准再出來了！」

    「你替我拜拜父皇母后吧！」正主兒哭著請求，慢慢隱去了身形。

    月洛蒼白的臉才恢復了血色，從宮女手中接過香燭，虔誠地對著靈位拜了拜，啞聲道：「父皇，母后，女兒不孝，今日才回來祭拜，你們若魂魄有知，一定要保佑我們出師大捷，殺了鳳墨嘗，重建鳳國。」

    一滴滴淚，自月洛臉上滑下，滴落地上，淒惶無助。

    一屋的人都淒然掉淚，在香霧繚繞中，更顯悽清。

    祭拜過後，歐陽宣澤道：「公主，從今日起，你便在此居住吧，既可陪伴先皇，我們也可在此商議出兵的事。」

    月洛只得答應下來，在他們的安排下，住進了這所富麗而巍峨的宮殿。

    因為住進了這麼多人，宮殿瞬間變得熱鬧而喧嘩，那些淡淡的蕭索感，也立刻消散不在。

    到了夜間，歐陽宣澤召來各位將士，在宮殿的大院中集合，說有要事相告。

    月洛得知訊息後，便知其意了。

    在宮女的帶領下，月洛也到了大院。彼時，大院中燈火通明，中間一個聖壇，火苗燒得正旺。

    見月洛到來，眾人都跪下參拜，高呼千歲。

    月洛莞爾一笑，命眾人起身，拿眼瞧著歐陽宣澤，看他如何做。

    歐陽宣澤和夜風影並排而立，兩人都一般的淺淡地笑，滿臉的雲淡風輕。

    此時，突然起風了，火苗在聖壇中搖擺了數下，忽然就滅了。

    天空中，響雷聲聲，烏雲密佈，原本的晴朗星空，瞬間變為漆黑。

    眾人卻彷彿司空見慣，見此突然的變故，不驚不燥，依然在原地站著。

    歐陽宣澤望了天空一陣，道：「是時候了！」

    他伸出手，請月洛和夜風影將紅顏血玉取下，攤在手心看了良久，忽而一指指向天空，唸唸有詞起來。

    眾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期待，靜靜瞧著歐陽宣澤的一舉一動，誰也不敢妄動。

    過了一會兒，奇跡發生了。

    只聽天空中一道霹靂聲響，一束極其強烈的光射了下來，直達紅顏血玉。

    血玉緩緩從歐陽宣澤手心飛起，逐漸變得通紅剔透，中間那滴血紅花瓣，彷彿要從裡面飛出一般，躍躍一試。

    「去吧！」歐陽宣澤手指一揮，天空中立時便佈滿了紅光，將個院子，照得如同白晝。

    月洛驚訝地望著這一切，感覺世間玄幻了。

    可讓她更想不到的還在後面。

    只見那兩塊玉在空中盤旋了一陣之後，忽然就變了方向，朝月洛飛來。

    兩塊玉在月洛的頭頂飛旋，跳躍著無限的光芒，將月洛籠罩在光華下，宛如仙子般靈動。

    她卻突然間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行動了，眼睜睜瞧著血玉飛翔，思想越來越模糊，漸漸的，竟進入了虛無狀態。

    恍恍惚惚中，有無數的畫面進入她的腦海，猶如放電影般一閃而過，卻已是被牢牢記在了她腦中。

    畫面，從十幾年的那場戰爭，到她穿越過來的那一刻，凡是和鳳月洛有關的訊息，都一絲不落地刻了下來，揮之不去。

    良久，血玉紅光褪去，復又飛回了歐陽宣澤手中。而此時，天空中烏雲散去，又是星辰滿天。

    月洛搖晃了幾下，身子軟綿綿的，往地上倒去。

    魚子和紫衣忙扶住她，焦急地喊：「王妃，你怎麼了？」

    歐陽宣澤道：「她剛才吸收了太多紅顏血玉的精華，身子有些疲乏而以。將玉給她戴上，稍做休息後，便無事了。」

    夜風影接過紅顏血玉，親自為月洛戴上，輕問：「月洛，什麼都想起來了吧？」

    月洛幽幽睜開雙眼，心中百轉千回，竟如同歷經了百世般，突然有了濃烈的滄桑感。

    有關正主兒的所有回憶，她都完全想起來了，她此刻不僅是擁有了她的身體，更是擁有了她全部的過往。

    從此後，她便是名副其實的鳳月洛了。

    唇角微微牽扯了一下，月洛道：「該記起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院中，眾將士已是再次跪下，高聲道：「公主，從今往後，臣等誓死跟隨公主，為公主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紅顏血玉能認主，這是鳳國皇室中的秘密，在歐陽宣澤尋找血玉時，便將此事告知了幾位重要的將軍，所以，幾位將軍一跪，其餘眾人便都知，眼前的女子是公主無疑。

    所以，月洛在鳳國舊臣心目中的地位，瞬間發生了變化。

    即便是那些從前不相信她的人，此刻也變得死心塌地起來。

    月洛的心中，卻在震憾之餘，略有苦澀。她道：「眾位將士，都免禮吧！他日月洛還需要仰仗眾位的相助，殺了鳳墨嘗，重建我鳳國江山！」

    「殺了鳳墨嘗！」

    「重建江山！」

    ……

    一陣陣吶喊，聲震雲霄，威勢可憾天動地。

    月洛感動至極，淚水在眼眶中轉了又轉，哽咽道：「謝謝大家！待國師選定了出兵的日子，我們便揮軍南下，奪回江山！」

    歐陽宣澤道：「明日準備一日，後日出發！」

    眾將士退下，自去全力準備，夜風影深深看了月洛一眼，也跟著歐陽宣澤離開了。

    眾人散去，月洛一下子就空虛了起來。和魚子等人回了屋，環視著富麗而略顯空蕩的房間，道：「今日的事情，實在出乎人的意料，原本以為血玉不過是信物而以，沒想到它居然還有如此功能。」

    魚子問道：「王妃，你都想起了什麼？」

    「從前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包括父皇母后被殺的場面，全都出現在了我腦海，魚子，我現在滿腦都是東西，混亂至極。」月洛蹙著眉，有些憂慮。

    紫衣笑道：「王妃的記憶恢復了，這是好事，若此事被爺知道了，他還不知有多高興呢！」

    那個妖精！

    月洛突然思念起他來，道：「紫衣，去叫鳳舞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