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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復國之路 190問世間情為何物 文 / 何雲娟

    文紅昭慘笑數聲,美麗的容顏有些扭曲變樣,鳳眸更是寒徹幽深:「鳳墨嘗,我對你癡心一片,助你得江山,固江山,換來的,竟然是無情的背叛,你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不管是來世,還是今生,我都惟願從未遇見過你!」

    她步步緊逼,十指在衣袖底下,已經將手心刺出了血,一點點滴下。

    被深愛之人背叛,算計,這是一種蝕心之痛,文紅昭錯就錯在不該愛上一個不愛她的人,更不該為虎作倀,以至於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鳳墨嘗的眼神卻更冷,眼中沒有半點的情意。這便是二十幾載的夫妻,反目成仇時,比仇人更不如。

    「文紅昭,這麼多年來,你文家得到的還少嗎?我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時至今日,你也無需再多說,朕不治你的弒君之罪,你即刻離開皇宮,有多遠滾多遠!」

    「呵呵呵······鳳墨嘗,今非昔比了,如今這皇宮,到處都是我的人,你以為你還能發號施令嗎?」文紅昭狂笑,渾身顫抖,一身的珠釵玉珮便都匡當作響。

    失望,絕望,憤怒,怨恨······所有的表情都在她臉上一一浮現,夫妻反目的戲碼,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文紅昭挑著眉,冷睨了小玉幾眼:「小丫頭,你能延他一天的命,便是讓他多一天的折磨而已,他的未了心願,不過是想著那賤人,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狠厲的眸色微微一轉,文紅昭下令:「來人,將這榮華宮牢牢圍住,皇上體弱,別讓他出了門,受了風寒,若有敢違令者,滿門抄斬!」

    門外立刻聽見紛雜沉重的步履聲,侍衛們將整個榮華宮圍得水洩不通,哪怕是一隻蒼蠅,也難以出入。

    鳳墨嘗不驚不躁,冷眼看著這一切,漠聲笑道:「文紅昭,不用多此一舉,朕從來都沒想著出這容華宮,朕的的未了心願,都在這幾尺之地。」

    他倏然站起,昂揚七尺身軀,巍然挺立,一個帝王的氣勢,便不經意地表露出來。

    從床底下的暗盒裡摸出一個盒子,鳳墨嘗顫抖著手,輕輕撫摸了它幾下,沉著嗓音道:

    「小玉,你出宮後,將這個盒子埋葬在光明通風之處吧,十幾年了,這終究是朕最放不下的事情。」

    小玉接過這沉甸甸的沉香木盒,點了點頭:「好,我便答應你這件事!」

    文紅昭卻雙目赤紅地衝過來,雙手倏然擊向小玉:「盒子給我!鳳墨嘗,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會讓她的東西留在人世!」

    小玉自然不會讓她得手,腳步一劃,已經躲到了一邊,笑意盈盈地道:「皇后娘娘,這強搶人的東西,始終是不好的,你怪別人搶了你丈夫的心,可你為何不反省一下,你跟了他二十幾年,為何還未得到他的心呢?」

    這句話,恰好刺到了文紅昭的軟肋,她微微怔了怔,面色一下就白了:「若那人已死,你就算做太多,又能怎樣?這世間,最悲哀的事情便是你一直是在和一個死人鬥爭,死人她無需出招,只需牽動人的一丁點回憶,便可置你於萬劫不復之地。」

    文紅昭伸在半空中的手,便突然地垂下,面色淒惶地轉過了身子,容顏,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若干。

    月洛在房頂上唏噓不止:「這女子雖然心狠,但也不過是一個癡情苦命之人罷了,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雲無暇彎了唇角,貼著她的腮邊:「洛兒放心,為夫絕不負你便是!」

    鬢邊微癢,月洛的心化為了繞指柔,笑著戲謔:「你若是負心了,那也沒什麼,我改嫁便是,絕不會殺了你。」

    「你敢!」雲無暇惡狠狠地低吼,雙手扳過她的臉,嘴唇就壓了下去。

    此時,突聞下方傳來一聲幽怨而淒涼的歎息,鳳墨嘗輕蹙眉頭,道:「小玉,將木盒給她吧,到底是她的親骨肉,由她處置,將是最好!」

    親骨肉?文紅昭倏然瞪大了眼,嘴角淬著一抹冷寒:「鳳墨嘗,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親骨肉?」

    聲音,已有些微微的發顫,文紅昭瞧向木盒的眼神,絕望而空洞。

    她一步步走過去,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木盒,酸澀和苦痛,將她的心揪起,不能呼吸,不能思想。

    小玉眼睜睜瞧著文紅昭走近,她的神情可怖至極,饒是小玉膽大,也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將木盒遞到她手上,慌忙退後兩步,閃躲開她的眼神。

    文紅昭捧著木盒,直勾勾地瞧著它,彷彿能透過這暗紅色的木紋,望見一張粉嘟嘟的小臉,在向她甜甜地笑。

    「母后!」聲音清脆,帶著濃濃的童音,和無盡的孺慕之情。

    文紅昭眼神一亮,微微笑了笑,母愛的本能,讓她伸出手,想抱住這眼前的幻影。

    卻沒妨到木盒失去了依存,『匡當』落地,一個精美的描金白玉瓶從裡面滾出,瞬間破裂開。

    「不要!」文紅昭反應過來,慘叫一聲,慌忙委下身子,去護那玉瓶。

    卻不知不動還好,一動,那玉瓶就化為了碎片,粉末從裡面洋洋灑灑而出,再也聚攏不了。

    「孩子!我的孩子!」文紅昭目中帶血,撲在地上,徒勞地抓撈著飄飛的粉末,那些粉末卻仿若長了翅膀,飄飄悠悠,向窗外而去。

    「關上門窗,別丟了我的孩子!」

    宮女們急忙去關門窗,卻不料飄飛的裙裾帶起了更大的風,待她們關上窗時,那些粉末消散於四面八方,再難尋得蹤跡。

    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鳳墨嘗神情一黯,道:「文紅昭,你害她屍骨無存,這個孩子即便是見了你,也不會認你!」

    悲痛欲絕的文紅昭倏然轉身,厲眸圓睜,露出一個淒慘絕寰的笑容:「鳳墨嘗,害她屍骨無存的人是你!你親手殺了她,卻不讓她落葬,你是想她永不投胎轉世嗎?難怪你多年來再無子嗣,都是報應啊,報應!」

    鳳墨嘗冷冷打斷她:「皇后都不能生育子嗣,何況其他人?聯已經有幾個皇子,此生足矣,倒是皇后你,徒為他人做嫁衣,箇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你自己能體會吧?」

    「……你,」文紅昭嘴角抽了抽,忽而就鎮靜下來。

    難怪她多年再無子嗣,原來,一切都是他從中搗鬼!

    為了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丫頭,他居然捨棄了子嗣!

    文紅昭勾了勾唇,冷笑:「難道皇上不是徒為他人做嫁衣嗎?真正的公主,正舉兵來犯,皇上,你的心,此刻又是如何滋味呢?」

    「她是鳳室正宗血脈,聯還她江山便是!」

    「你休想!」文紅昭鄙夷地投過一眼,冷聲傳令,「將鳳芷悠那丫頭捆了,本宮倒要瞧瞧,這鳳國的公主是否如那賤人一般重情重義!」

    侍衛片刻後就回,道:「公主不見了,奴才到處都尋遍了,就是未見她的蹤影。」

    「吩咐人下去,立即去找,不管你們採取何種方式,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就行!」文紅昭勃然大怒,氣極敗壞地道。

    月洛聽言,不由捏緊了拳頭,此女也太惡毒了,鳳芷悠叫她這麼多年的母后,她居然也下得了手!

    雲無暇拍了拍她,輕聲安慰:「鳳芷悠已經安全了,不用擔心!下面這兩人不過是臨死前的垂死掙扎而以,我們只管看熱鬧。」

    月洛慢慢平息了怒氣,手掌輕輕捏下一角琉璃瓦,捏在了指尖。

    一股真氣貫注於指腹,微一用力,琉璃瓦便悄無聲息地彈向文紅昭,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文紅昭忽覺腳腿一麻,一個趔趄,已經往地上倒去,竟是跪成了一個恭謹的姿勢。

    小玉上前兩步,不動聲色的將琉璃瓦踩在腳底,低聲笑道:「皇后娘娘,無需如此多禮!小玉人小,承受不了!」

    「你——」文紅昭站起了一條腿,張嘴欲罵,卻不妨腿腳再次一麻,又跪了下去。

    小玉偷偷一笑,罵在場的宮女:「娘娘摔倒了,還不來扶她?不要命了嗎?」

    宮女們情知有異,但皇后沒發話,也不敢妄動,忙上前扶起皇后,立在一旁,垂首不敢多言。

    文紅昭原本就是習武之人,只是久居深宮,多年未展拳腳而以。

    今日連番的摔倒,她自然猜測到了什麼,眉心一豎,命道:「將這妖女捉住,送到國丈處任由他處置。」

    宮女們得令,紛紛上前捉拿小玉,小玉卻宛如泥鰍般東躲西藏,自己沒被抓住不說,還順勢迷倒了那些宮女。

    文紅昭駭,方知遇上高人了,疾呼:「來人啊!有刺客!」

    立刻便有兩個侍衛衝了進來,道:「娘娘,刺客在哪?奴才們立刻去捉拿!」

    「就是她!」文紅昭伸出手,狠狠指著小玉。

    兩個侍衛劃步上前,伸手一點之間,點住了一人,再拍開她的下巴,餵了一粒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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