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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愛恨悠悠 207查明真相 文 / 何雲娟

    一番忙碌之後,血是止住了,但毒素仍未排出,接下來,便是要施針逼毒了。

    幾根長長的針扎進了月洛的穴道,月洛吃痛,痛哼了一聲,終於睜開眼,醒了過來。

    她第一句話便是問:「我的孩子怎麼樣?他沒事吧?」

    太醫們叫她不要動,道:「王妃稍安勿躁,只要排出了毒素,孩子就會沒事。」

    雲無暇見她醒來,急忙走過去,痛惜地安慰:「洛兒,你別動,一會兒就好了,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健健康康的。」

    「嗯!」懸起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實處,月洛只覺全身酸軟,沒有一點力氣。

    銀針從她體內取出時,針尖已變成了黑色,更有一些污濁的東西,從扎針處湧出,奇臭無比。

    月洛一陣噁心,黑色的淤血從嘴裡噴出,灑了自己一身。

    但心中的那種不適感倒是消失了,月洛虛弱地笑道:「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太醫們俱也是驚喜不已,說實話,今日之舉,連他們自己也沒有十全把握,不過是迫於雲無暇的威逼,姑且一試而已,沒想到,居然一試成功,為王妃解了毒。

    紛紛抹了一把汗,道:「王爺,王妃沒事了,只要後期注意補充營養,胎兒仍然會健健康康成長。」

    「退下吧,今日辛苦大家了,明日有賞!」

    待太醫們退去,雲無暇命人準備熱水來為月洛沐浴。

    沐浴過後,月洛頓感清爽不少,合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雲無暇一直握著她的手守在榻邊,哪怕是月洛有一丁點的異動,他都會緊張不已,所以,這一晚,雲無暇是半點也沒休息。

    不過,讓他欣喜的是,月洛和孩子都沒事,她也不排斥自己守在她身邊了。

    第二日,雲無暇上了早朝歸來,月洛還在沉睡,雲無暇看了她一眼之後,悄悄出門,叫來了紫衣等人。

    紫衣在他凌厲的眼神之下,腿腳一軟就跪了下來,道:「爺,奴婢有錯,昨日有事情瞞著爺了。」遂將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低著頭,明顯地感覺到雲無暇的氣息越來越寒。

    雲無暇控制了很久,才沒讓自己的拳頭揮出去,厲聲問道:「她昨日究竟去了哪裡?」

    「奴婢不知,但有人看見她和鶯兒在一起!」

    「立刻傳鶯兒!」

    鶯兒來時,屋裡已經跪了一大群人,她拜了拜,不明所以地問:「王爺,叫鶯兒來,有什麼吩咐?」

    雲無暇微瞇的眼眸倏然睜開,寒光一閃,嚇了鶯兒一跳。

    「鶯兒,昨日你帶你家小姐去哪兒了?」聲音也是奇寒,不帶一絲溫度。

    鶯兒支吾了半日,見情形似乎不妙,隱隱的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遂老老實實地道:「昨日小姐去瞧茗妃娘娘去了。」

    一個白玉茶杯,突然被擲在地上,雲無暇攥緊了拳頭,下令:「立即將方絲縈等人押入大牢,交由刑部發落!」

    「王爺?」鶯兒面色微變,「茗妃犯了什麼錯嗎?」

    雲無暇冷笑幾聲,挑著眉,危險的看了她幾眼,薄唇微抿,一絲狠戾,悄然劃過。

    魚子忙在一旁沖鶯兒使眼色,叫她不要問。

    雲無暇已經漠漠出聲了:「鶯兒,將昨日的情形,詳詳細細複述一遍!」

    「是!」鶯兒身子微顫,道,「前日,茗妃娘娘來找奴婢,說是很想念小姐,拖奴婢帶了一封信給她,小姐見到信後,便決定昨日出府去探望他們,並和奴婢約好了碰頭的地點,然後,我們就到了茗妃娘娘的家,小姐和她一同進了屋,沒讓奴婢進去,所以她們到底做了什麼,奴婢不知······」

    雲無暇聽到這裡,怒由心起,飛起一腳把鶯兒踢倒在地上:「枉你家小姐那麼信任你,你居然夥同外人來害她!」

    鶯兒吐了幾口鮮血,半天也起不來,掙扎著哭道:「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來人,將鶯兒趕出王府,永不准她再接近王妃!」

    「王爺,奴婢知道錯了,你就原諒鶯兒吧,鶯兒不能沒有小姐,鶯兒以後再也不敢了!」鶯兒一邊哭,一邊甩開來拉她的人,哭得淒淒慘慘。

    從小到大,她一直在小姐身邊侍候,不准她見小姐,豈不等於要了她的命?

    雲無暇冷著臉,喝道:「還不動手?要本王親自動手嗎?」說完,凜著一身戾氣,拂袖而去。

    又有人來拉鶯兒,魚子喝止了他們,道:「我送鶯兒出去吧。」

    送鶯兒到大門口,鶯兒淚眼婆娑的回頭望著裡面,一步一回頭,魚子鼻子一酸,道:「鶯兒,先忍忍吧,待這段時間過了,王妃會讓你來的。你是不知道,昨日王妃回來後就中毒了,差點滑胎,所以爺才會那麼震怒!」

    「什麼?滑胎?」鶯兒一把抓住魚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下的毒?小姐和孩子都好嗎?」

    魚子歎道:「現在沒事了,不過鶯兒,你聰明絕頂一個人,怎麼就那麼糊塗啊?茗妃娘娘那兒,豈是王妃能去的?以後你多長個心眼,別被有心人利用了。」

    鶯兒悔恨不已,低垂著頭,道:「幸好小姐和孩子都沒死,不然,我真的只有以死謝罪了。」

    「好了,回府後,好好說話,別把鳳夫人嚇著了。」

    魚子叮囑了一番,叫來馬車送鶯兒回去。

    鶯兒這個傷,沒個十天半月,怕是難好了,幸好爺還念著王妃對她的情意,否則今日就不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雲無暇在琴音院徘徊了很久,待情緒穩定了,才提步進去。

    丫環見他來了,福身道:「王妃剛才醒了一次,吃了點東西,又睡了。」

    「嗯!」拋出一個字符,雲無暇便不語了,坐在榻邊,靜靜地瞧著月洛那蒼白的容顏,心頭,哽得厲害。

    月洛一直睡到午後,才又醒過來。

    一睜眼便瞧見雲無暇趴在她榻前,瞇著眼睡著了。

    淺淺的呼吸聲,從他嘴角溢出,而他的眉頭,則緊緊蹙起,顯然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月洛只瞧了一眼,便覺鼻息沉重,忍不住想哭,這個男人,在傷害她的同時,一樣的用生命在愛著她。

    可是,她忽然覺得這份愛太沉重了,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的想抽出手,卻沒料到輕輕一動便驚醒了他。

    雲無暇倏然睜眼,聲音也同時響起:「洛兒,怎麼了?不舒服了嗎?」

    聲音中還有濃濃的鼻音,從月洛離開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安枕過,尤其是現在,他的睡眠極淺,滿腦子裝的都是差點失去月洛和孩子的事情,已沒有空白來好好入夢了。

    月洛哼了一聲,道:「我沒事,你叫個人進來吧。」

    「幹什麼?」

    「睡了大半天,你說呢?」

    月洛沒好氣回了他一句,輕輕動了動,欲起身。

    雲無暇微怔過後,笑了:「洛兒,不用叫人,我侍候你!」便伸出手去抱她。

    月洛面色一寒,道:「不用!九爺如今身份高貴,哪能勞九爺大駕,叫個小丫頭就行了。」

    今時不比往日,雲無暇倒不敢再嬉鬧,只得出門叫了人進來侍候。

    一起身,月洛就覺得頭重腳輕,行走虛晃,忙攀住丫頭的肩,才穩住了步子。

    雲無暇很快又進來了,訕訕笑道:「洛兒,餓了嗎?廚房現在是每時每刻都供應食物,你想吃什麼就叫他們做什麼。」

    月洛冷冷地道:「隨便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

    「可太醫說過,若不好好調養,會影響孩子的生長,洛兒,以後這幾個月,就全靠你了!」

    「哼!」月洛撇撇嘴,無奈地道,「九爺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吃就是。」

    雲無暇聽言,樂得咧開了嘴,急忙轉身命人去準備,當食物端上來後,親自侍候她吃下,才放下了心。

    吃過飯,月洛漠漠劃了他一眼,道:「九爺,還有事嗎?」

    「呵呵······沒事,那洛兒就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來。」

    雲無暇溫柔地撫摸了她的頭一把,轉身離去。待跨出琴音院的門,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命人備馬,即可趕往刑部。

    方絲縈倒是一點也沒狡辯,承認了月洛的毒乃她所下,此毒無色無味,是下在香燭裡的,也只對孕婦才有危害。

    雲無暇勃然大怒,下令明日午時開刀問斬。

    有人勸道:「她到底是后妃,且育有一子,還是賜她三尺白綾吧。」

    雲無暇霜聲道:「她配得上白綾嗎?傳旨下去,立刻抄了方氏一門,方家出此大逆不道之人,一律同罪。」

    這下沒人敢再勸了,方絲縈的娘家,一共百多口人,便在雲無暇一聲命令下,全數丟了性命。

    方絲縈憤恨地罵雲無暇:「你罔顧人命,殘忍無度,你會不得好死的!」

    雲無暇勾唇一笑,淬著一絲狠毒:「方絲縈,為何不怪你自己?是你自己害了方家所有的人!本王倒要瞧瞧,到底是你不得好死,還是本王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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