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或生 文 / 寒霜之淚
「哧！」利刃插入物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是那麼刺耳。緊接著昏暗的天空下傳來「噗通！噗通！」兩個物體倒地的聲音，隨後一切重歸寂靜。巴迪山的夜晚靜悄悄的，靜的彷彿能聽到雪花落地的的聲音。
黑壓壓的天幕籠著著凱拉斯，空中看不到一顆星星，低沉的雲朵翻滾著擠壓著，宛如一層層厚實的沙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城市中的人們絲毫不受其影響，他們被火熱的節日氣氛所包圍，互相走訪，互相祝賀，一起開心的暢談，慶祝一年一度的美好日子。
漸漸地，雪下得更大了，彷彿是鴨絨被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絨絮紛紛揚揚灑落，將瑞農與瑪瑟交戰後留下的那一片滿目瘡痍的大地遮掩起來，也遮掩住了他們傷痕纍纍的軀體。
「我要死了嗎？」在一片迷迷糊糊中瑞農對自己說，「渾身使不出力氣……頭好暈。」
「手和腳都沒知覺了……」
「也許是被凍麻了吧……」
就這樣混混沌沌的不知過了多久，傷口再次發疼了起來。「我還有感覺！我還能感覺到疼痛！太好了，我沒死！我也不會死！」瑞農掙扎想站起來，可他身軀剛一動就讓癒合中的傷口再度裂開。熱騰騰的鮮血從齜牙咧嘴的傷口中湧出，融化了蓋在身上積雪，將周圍的大地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色。
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此刻瑞農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冷。如果這時候有人路過的話他就會驚訝的發現瑞農的面色已可以和周圍的積雪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昏睡的感再次襲來……「不！我不能就這麼沉睡過去，一旦在這裡睡著的話我就永遠無法甦醒了。該死的手腳給我動起來啊！」瑞農心中無比憤怒的吼叫著。他用力咬著舌尖，劇烈的刺痛感就好似一根根鋼針紮著他的神經。
在劇痛的刺激下，他的手指終於能微顫一下了。「我不能死！我也不會死！」在堅強的意志的堅持下，體內漸漸冰涼的血液開始快速的流轉，凍僵了的手腳也能開始做些輕微的活動。
終於，瑞農恢復了些力氣，他艱難的用手肘支起身子。「嘶！」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瑞農低頭發現因為天氣寒冷的關係，血水和雪水冰凍後將傷口與衣服黏在了一起，他這一動扯動了多處傷口，血液又滲了出來。
疼痛和冷風的刺激下，瑞農的頭腦漸漸清晰起來。他起身用雙手在雪堆中摸索著什麼，同時雙目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心想：瑪瑟死了嗎？不一會他就在雪堆中摸到一塊厚實的布料，是虛無斗篷。瑞農心中大喜，慌忙將它從雪堆中抽披在身上。
以現在瑞農念力枯竭的狀態，虛無斗篷無法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不過至少能抵抗下風寒。起身回頭看到瑪瑟的長刀就斜著插在離自己幾厘米遠的地上。幸好亡者深淵的魔抓和靜念力場限制了他的力量，要不然我還真的死在這裡。瑞農心想道：雖然不知道瑪瑟他如何，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沒恢復活動能力。不妨過去看看。打定主意後瑞農雙手握住長刀，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刀從地上抽出。全身一用力，傷口又裂開了，身體如同觸電般的一顫，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戰過後瑞農念力已徹底枯竭，現在的他使不出一個魔法，只得依靠自己那半殘的身軀緩緩前行。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一塊高起雪堆前，用長刀小心翼翼的撥開積雪。雪盡，露出一具黑色的乾屍，那乾屍只有一隻手臂。瑪瑟·米勒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他的靈魂已經燃盡，就連高級招魂術和轉世重生都無法讓他「復活」。
（轉世重生：（光明念力）人死後，主神會對他生前的所作所為作出審判，判罰他進入天堂或者地獄。虔誠的信徒們可以用自己的信仰來感動主神，祈求主神給死去的人們獲得一次重新懺悔的機會。主神會用神聖的力量重鑄死者的肉身將他的靈魂完好如初的附著在軀體上。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與可怕的亡靈魔法不同，轉世重生後復活的人具有**自主的人格與施法者不存在主僕關係。復活後能存活多長時間完全看復活者對主神的信仰是否虔誠。最虔誠的人可能獲得永生。初始等級五級）
「告訴我，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你值得嗎？」瑞農對著瑪瑟的屍體責問，臉上滿是苦笑。說著他搖搖頭，將長刀丟到地上，弓起身子，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爬行」。不一會瘦小的身軀就被一片片白茫茫「帷幕」遮掩了。
等瑞農走遠後，三個黑影出現在了瑪瑟的屍體旁。無形的氣場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漫天的雪花都紛紛繞道而行。
「死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了，靈魂都燃燒乾淨了。」站在中間那人開口說道。他的身軀魁梧，聲音比嚴冬的酷寒還要冰冷無情。
「虧你還是瑪瑟的父親，兒子死了就一點悲傷都沒有嗎？」站在右邊的黑影開口了，他的身形看起來比站在中間的那人更高大。
「哼！你教出來的好學生！」他原來是瑪瑟·米勒的父親威廉·米勒，而在他右邊的就是瑪瑟·米勒的武術老師木伊影鶴。威廉的臉永遠都看不出一絲表情，就好像冰冷的大理石雕像。
「出乎人意料啊！瑪瑟·米勒他那麼強，但還是被那叫瑞農的小子打敗，甚至丟了性命。」站在威廉左邊黑影發話了。
「一點都不出乎意料，休斯先生。那小子的性格注定了他可以成為強者但無法成為勝利者。」威廉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彷彿死的不過是一隻無關痛癢的老鼠而不是他兒子。
「好吧，今天就到這。米勒先生，您兒子的屍體怎麼辦？」那人原來是休斯，就是當年在凱拉斯邊境森林中要瑞農性命的魔法師：利·休斯。
「銷毀他！別留下一絲痕跡，還有包
括這裡戰鬥後留下的痕跡，統統抹去。」威廉對木伊影鶴說道。
「是的，米勒先生。」木伊影鶴點頭說道。
「瑞農·斯達莫科……阿羅約，你當年沒看走眼，你找了個很好的接班人。才短短的五年時間他就成長了那麼多。」休斯望著瑞農離去的方向心想到。
走著走著，昏昏沉沉的感覺再次襲來。瑞農就像一具沒有思想的殭屍在暴雪中遊蕩，渾渾噩噩不知自己要去何方。不知過了多久他兩眼一黑撲倒在雪地裡。
在失去知覺前他聽到遠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誰？是誰在叫我？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