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心向東 文 / 寒霜之淚
山還是那座安第斯山，樹依舊是那棵寂靜的樹，不管幾度冬去春來，戰爭禍亂，王朝更替，安第斯山脈西南邊靠海山腳下的一片落葉林就靜靜的立在那兒。
初春時節，光禿禿的樹幹上抽出了嫩綠嫩綠的小芽，明媚的陽光穿過縱橫交錯的枝丫在一地枯枝敗葉上留下斑駁的影子。從西南方吹來的暖風融化了高山積雪，雪水順著溪流蜿蜒流淌匯聚成激流，在寂靜的森林中唱著歡樂的歌飛快奔騰著。不過這歌聲並不是那麼完美，因為其中時不時傳來陣陣「唦唦唦」的聲響。
林中閃過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他們快速的穿梭在草木間，所過之處都揚起一片塵土與**的樹葉。那兩人正是瑞農與西爾芙。
「到了」瑞農突然停下腳步說。
西爾芙沖得太快剎不住車一頭撞在瑞農背上，接著彈回來翻了個大觔斗。「哎喲！」西爾芙四腳朝天躺倒在地，一頭深藍色的頭髮粘滿了各色枯草與落葉。
瑞農轉過身伸手拉西爾芙起來問：「沒事吧？」
「謝謝主人，西爾芙沒事！」西爾芙好奇的東張西望問，「主人，這是哪裡？」
「我第二次出生的地方。」
「第二次？人類都是出生兩次的嗎？」
瑞農笑了笑搖搖頭說：「不！我這第二次不過是比喻。第一次賦予我生命的是我爸爸和媽媽，不過他們都死了。第二次是趙雷和阿羅約·康斯坦丁，他們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西爾芙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著瑞農。
「其實我還有第三次。是斯達莫科家族之魂，他給我了新生，給了我未來！」
「西爾芙雖然不知道主人在說什麼，但覺得很厲害！」（讀者q：目測無節操的作者經常混跡貼吧灌水！作者：這……都被你發現了。）
「來，西爾芙，到這邊來。」瑞農拉著西爾芙的小手來到一堆小土包前。
精靈對生命與死物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哪怕是被稱為墮落精靈的暗精靈。西爾芙站在距離那些土包十米處的地方便停滯不前。
我們無法通過外表來判斷精靈的年齡，也不知道西爾芙她究竟在世上活了幾年，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理年齡還處於幼年。不管她之前經歷了什麼，或因為憤怒而殺了多少人，西爾芙她終究是一位小女孩，對死亡有著天生的恐懼。
「西爾芙別怕，過來。」瑞農向西爾芙招招手。
「主人……西爾芙覺得前面有死……死人。」雖然西爾芙很十分畏懼，但由於是瑞農的命令她還是向前邁出一小步。
「他們不是死人……」瑞農看著前面五座小土包說，「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是馬車伕的，這座是……這一座是趙雷，就是他在絕望中給了我生的希望。」
西爾芙終於鼓起勇氣來到瑞農身邊，與他並排戰列。
「莎拉·亞伯拉罕，我們到家了。」瑞農低頭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總之那語氣那神情顯得十分古怪。
一道白光閃過，黃褐色的土地上多出一具屍體，是莎拉·亞伯拉罕。雖然她已死去多時，不過屍身依舊保存完好，沒有**的跡象，在魔法的庇護下僅僅是肌肉發硬，皮膚灰白。
望著莎拉那緊閉的雙眼，瑞農眼角泛出晶瑩的光芒。他蹲下身，握住莎拉那冰冷僵硬的小手說：「莎拉，再也沒有人來為難你，委屈你了……好好的睡吧！那是一個沒有痛苦，沒有罪惡，沒有欺詐，沒有功利的世界，是萬物平等的世界。也許會有點寂寞，不過沒關係，我會常來看望你的。」說完瑞農操縱著土元素上下左右挪移，挖出一個深淺剛好的坑。
「五級魔法永恆咒不融冰！」瑞農手中炸起一道藍光，瞬間將莎拉冰封起來，這樣她的屍體將永遠完好如初。念力操控著冰棺緩緩落入坑內，蓋上沙土。「第六座墳墓屬於我的初戀莎拉·亞伯拉罕！」瑞農心中默默的說道。（不融冰：水系永恆咒，施法者將自己最冷酷的無情化作一塊永不融化的冰，將目標永遠的封禁。初始等級五級）
雖然西爾芙不知道那永遠沉睡的大姐姐是誰，但她能深刻瞭解瑞農此時的心情，因為她和瑞農的過去真的太像了，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
「西爾芙……」
「什麼？主人。」
「她們也應該住在這兒……西爾芙，希望你不要太過傷心。」瑞農說著從空間戒指中召喚出兩具暗精靈的屍體，分別是溫尼·辛達琳和卡羅·伊米爾。
「媽媽……」西爾芙看著母親安靜的臉頰，頓時眼中泛起波瀾。
「西爾芙，不要太難過了。你媽媽正在天國看著你呢！」瑞農一把抱起西爾芙說道，同時他心裡想：如果真的有天國的話。
小西爾芙掙扎著從瑞農身上跳下，來到母親的屍體旁跪下。雖然她忍住沒有哭出聲來，但決堤的淚水已無法收拾。
瑞農蹲下身摟著西爾芙安慰她說：「想哭的話就大聲的哭吧，不要太勉強自己了。」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手帕輕輕的替西爾芙擦拭淚水，「然後快樂的勇敢的活下去！你媽媽是為你而死，所以你不可以讓你的媽媽白白犧牲……」說著瑞農想起了五年前曾經有人對他說過同樣的話，而如今他又用這套話來安慰小西爾芙，同樣也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絕不能讓我的爸爸，媽媽，還有趙大哥他們白白的犧牲。
太陽在空中走完了它一天的行程，瑞農手中的手帕也已濕透。不知過了多久，西邊的天際升起赤紅色的火燒雲，安第斯山腳下的林子中多
多了三個厚厚的土包，瑞農與西爾芙靜靜的站在那八座土包前，一動不動，彷彿他們就是林中樹木的一份子。
「西爾芙……」瑞農開口了，緊接著是長久的沉默。
「主人？」
瑞農想了想，深吸一口氣說：「雖然我們擁有靈魂契約，但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西爾芙，接下來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聽了瑞農的話後西爾芙那雙哭紅了的眼睛泛起晶瑩的淚花，小手緊緊的抓住瑞農的衣袂問：「主人，難道你不要我了嗎？西爾芙已經沒了媽媽，沒了家……」
「傻瓜！我又沒說趕你走……」瑞農笑了笑，伸手輕輕撫摸西爾芙的腦袋。
「主人你不是說想上哪就上哪嗎？」
「是啊，我又沒說不讓你跟著我走，只不過這一切由你自己做決定，這就是自由。」
「西爾芙想一直跟隨主人。」
「是嗎？那你就跟我一起來吧！只不過這條路充滿了艱難與危險。」
西爾芙立即破涕為笑撲到瑞農懷裡，四肢緊貼著他的身體。瑞農一手輕輕抱住西爾芙那柔弱較小的身體，另一手溫柔的撫摸她那頭深藍色的秀髮輕聲的說：「對不起，我是一名復仇者，無法給你安穩，幸福的生活……」
「只要主人不拋棄西爾芙，這就是西爾芙的幸福。」
「謝謝！」瑞農說完就帶著西爾芙慢慢走向東方，走向巍峨的安第斯山脈。
中洲大陸最高山，最長的山，安第斯山脈，它南北縱貫中洲大陸，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大陸分成了東西兩部。兩方不同的水土孕育了不同的人種不同的明，不過縱使安第斯山再高再長也無法隔絕人們對交流和對商業利益的渴望。聰明的人類，勤奮的矮人，智慧的精靈……大陸上的各大種族都在這座大山上開鑿出無數條蜿蜒崎嶇的道路與深邃直通的隧道。
「來，西爾芙，穿上這個。」瑞農拎著一件大號的斗篷來到西爾芙跟前。
「這是？」
「接下來要進入人類的領地，你作為暗精靈實在是太惹眼了。」說著瑞農就將厚厚的斗篷套到西爾芙的身上，「帶上帽子，帽簷竟可能的壓低些。」
「是！」
巍峨的安第斯山脈高聳入雲，有一條白色的綢帶蜿蜒崎嶇的盤繞在它雄偉的身軀上，在那「綢帶」上邊有兩個不起眼的小黑點正在飛速奔馳。
天黑了，氣溫越來越低，凌冽的山風呼嘯而過，刮得西爾芙臉頰生疼，紫色的皮膚有點微微泛紅。
瑞農看了眼西爾芙說：「天黑了，要休息下嗎？」
「哈……西爾芙還……哈……能趕路。」西爾芙呼出一口白氣，搓搓雙手。
「是嗎？不必勉強自己，休息一晚再趕路，明天應該可以抵達玄青國。雖然這兒不是什麼露營的好地方，不過我可以設一下結界。」
「嗯！西爾芙也想看看主人的家鄉呢！」
「家鄉嗎？那早就不是我的家鄉了。」
「對不起！」
「不必道歉西爾芙，這不是你的錯！」說著瑞農向西爾芙招呼道，「來，幫個忙，去找點生火的木柴，我在這佈置下結界，抵禦寒冷的山風，然後吃點乾糧將就的對付一個晚上。」
「是！」
不一會火生了起來，瑞農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條毛毯裹在西爾芙的身上。西爾芙打了個打了個大大哈欠，綠寶石色的眼睛半睜半閉。瑞農看著瞌睡的西爾芙抿起嘴角笑了笑。
他背靠山石，仰望天空。黑色的夜空十分晴朗，繁星點點，萬里無雲，在淡藍色的結界庇護下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美好、安詳。不過很快這溫馨的場面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破了。
「天啊！總算看到人了，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