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是個自私的人（下） 文 / 寒霜之淚
「把那些長人給我抓起來！」
「不要欺人太甚！」
「%¥#……」（怕什麼？跟他們干了！）
「*&%¥#……」（我們人多不要怕……）
弧形的地下通道中充斥著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矛盾的焦點漸漸由瑞農與麥盾轉移到了麥盾的爪牙和貧民之間。他們都互相扯開了嗓子叫罵著，然而護城軍上到士官長下到雜兵小卒卻裝作視而不見。
激動的矮人貧民們紛紛拎起了鎯頭、鏟子、鑿子，同樣麥盾的爪牙們也毫不示弱的亮出兵器。眼看著場面即將失控。
「糟了！」瑞農心中大叫不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複雜到這地步，生活與社會上層的貴族與下層的貧民之間的矛盾居然會如此嚴重。
漸漸的雙方情緒越來越亢奮，激烈的爭吵聲，聲聲如雷，迴盪在土色的圓頂之下，震得大地陣陣微顫。
「肅靜！麥盾大人來了！」突然，前方湧來一股鋼鐵洪流，將爭吵中的矮人們分成了兩半。來者是一隊全副武裝的矮人小隊，他們個個裝備精良，身著秘銀製的鎧甲，頭戴鑲有魔法水晶的頭盔，手持閃閃發光的附魔板斧和圓盾，五顏六色的魔法光芒閃耀，場面煞是壯觀。（秘銀：異常珍貴的金屬，據相關專業人士的統計，目前已知的秘銀儲量比黃金還要稀少。秘銀外表呈銀白色，黑暗中能散發出柔和的螢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熔點：2000c，硬度是鋼鐵的三倍，但同體積的質量卻只有鋼鐵的四分之三。秘銀其實是精靈語的音譯，源於諾爾朵語，意思是星耀金屬。）
「立正！敬禮！」護城軍人們一見是城主到來，便收起慵懶的神情，變得嚴肅冷酷，整整齊齊的排隊立於兩側。
民眾與麥盾的手下也放下了武器退到兩旁，不過他們的眼中依舊充滿怒火。
「看來那位麥盾大人還是蠻有威信的嘛！」瑞農抬手摸摸下巴說，「難不成那個麥盾大人就是蒙羅亞城的……」
「是的，麥盾大人就是蒙羅亞城的城主。」瑞農身邊的一位留著長鬍子的矮人踮起腳說，「麥盾大人是位好人，但他的兒子卻是出了名的紈褲……在蒙羅亞城橫行霸道為非作歹。」
「那麼當父親的就不會管管他嗎？」
「管，當然管，只是管不住啊！」長鬍子矮人搖搖頭說，「巴羅·麥盾十分精通冶煉鍛造，也善於和長人做生意但他卻不擅長管人，再加上平日裡愛喝酒又懼內，所以他的獨生子本·麥盾基本上是由他夫人帶大的。麥盾一家就這麼個獨生子，麥盾夫人對他更是寵愛有加；從小慣到大，再加上平日缺少管教所以他就成了這個樣子……」
「爸……爸……」本·麥盾一見是自家人來了，立刻艱難的挪動身子轉了個向爬向後方。
巴羅·麥盾邁著焦躁的步伐快步向事發地趕來。前方有侍衛開道所以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便趕到現場。他鐵青著臉盯著渾身血污的本·麥盾一言不發，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滋味。
「爸！就是他們，就在前面，那三個長人……就是他們把我打成這樣的！快把他們抓起來，一定要動刑……」
「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巴羅·麥盾雙手緊扣，食指關節處青筋凸起，聲音顯得異常低沉，「還有你們，也過來。」
「我們？」瑞農指著自己問，「你指的是我嗎？」
巴羅·麥盾瞥了他一眼說：「不是你還會是誰？」
「爸！那些狡猾的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孩兒我當時正在逛街，肚子餓了向找家店歇腳吃飯，沒注意前方的路，就不小心撞到了那三個長人……」本·麥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他的老爹，蒙羅亞城的最高統治者巴羅·麥盾訴苦，那樣子似乎比竇娥還苦還要冤，「哪知道那三個長人毫不講理，對我和整個矮人族百般辱罵，並將我打成重傷。爸……你一定要……」本·麥盾的話音還未落下，周圍的貧民都發出一片噓聲。
巴羅·麥盾眉毛一挑不耐煩的說：「是是是……我知道了！」說著他轉過身問瑞農，「是這樣嗎？我兒子是你打傷的嗎？」
「是的！不過事情的經過似乎不是這樣……」瑞農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遍，完了便雙目微閉。
「艾德！艾德？」巴羅仰著頭大叫，「艾德，你個老混蛋上哪去了？」
「老爺，我在……」只見一名滿頭白髮的老矮人弓著背戰戰兢兢的來到巴羅身邊，他小心翼翼的取出兩個黑布包遞了上去，同時小聲的在巴羅耳邊說著什麼。
巴羅微微掀開黑布包的一角，瞥了眼後蓋上，然後點點頭。老矮人恭恭敬敬的鞠躬後便邁著小碎步走開了。
「那是什麼？」西爾芙好奇的問瑞農。
巴羅的動作雖然快但也逃不過瑞農的念力感應，瑞農俯下身子輕聲的在西爾芙耳邊說：「心靈探測水晶，能探測出人們的心理活動以此鑒別對方是否在說謊。」說著瑞農心中頓時感慨萬千，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凱拉斯，回到了霍爾普斯學院那充滿異味的煉金實驗室；他彷彿能清晰的看見那名枯瘦的煉金術教授用貼滿膠布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捏著手術刀將一隻蛤蟆的腹部破開；那場面足以讓瑞農將一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但他卻覺得是那麼的溫馨。
「我這是怎麼了？那玩意不就是擺在煉金術考場門口的嗎？我每次都能……」瑞農在心中自問道。不由得，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參加煉金術考試時的情景。
「探測心理活動……好厲害！」西爾芙驚訝的說道。
「那玩意……還行
行吧……只要精神力足夠強就能欺騙心靈探測水晶。」
菲奧娜聽了好奇的問：「那麼究竟要多強呢？」
「魔導師都能做到。」
「您就是斯達莫科先生吧？」沉思一會後巴羅來到瑞農面前說，「我很抱歉……這件事……這……」
「就直接說了吧，你打算怎麼處理？麥盾先生？」
麥盾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是我家小子做的不對，但是打傷……」
瑞農聽了，哈哈一笑，取出一小瓶生命之泉澆了本·麥盾一頭一臉。不出五分鐘，本·麥盾身上的傷勢全部癒合，他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趾高氣昂的沖瑞農吼道：「算你識相，等下我會在法官面前替你說幾句情的。還愣著幹什麼？把那三個歹徒給我綁起來！」
瑞農笑了笑，大大咧咧的攤開雙手示意：你們來綁我啊！
周圍的護城軍與麥盾家族的侍衛們目光在老麥盾和小麥盾只見來來回回的飄移，他們躊躇著，猶豫著，誰都不敢動手。
「一群垃圾，蠢貨！你們都聾了嗎？」本囂張的怒吼道。
「啪！」一陣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在褐色的蒼穹下久久迴盪。本在空中做了個十分**的七百二十度迴旋後面朝地落下，整個人四肢張開形成一個大字結結實實的貼到地上。
「大人……這……不太好吧？要是讓……」左右家臣們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下手可夠重的。不過，打得好！」菲奧娜和西爾芙捂著嘴偷笑道。
好一會，本才捂著臉紅腫的臉抬起頭。由於他是臉先著的地，所以面相慘不忍睹。「爸……你……你竟敢打我！」本怒不可遏的向他父親怒吼。
「鬧夠了沒有？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巴羅背過身搖頭歎氣。
「你……你……我要跟我媽說去！等著，有你好看！」說完本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閃開，閃開！別擋道！」他粗魯的推開圍觀人群，一搖一擺的離開了。
「少爺！您慢點，別摔著。」那群跟著本為非作歹的惡徒們見老大離去，便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
巴羅轉過頭，雙目迷茫的凝視著本遠去的背影長歎一聲：「哎！真對不住大家，在下管教無方，我家犬子給各位添麻煩了。」隨後他來到瑞農身後，指著跪坐與地上的約瑟夫婦說，「你們就是約瑟一家吧？事情的大致經過我都已經聽說了。首先我要代替我的兒子向你們道歉……還有那一百金幣就不用還了。」
「豈敢……豈敢……」約瑟抱著他的妻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巴羅想了想後伸手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包沉甸甸金幣說：「這是一百金幣，請收下！」
「這……」約瑟夫婦們用渴望的眼神盯著那包金幣，但雙手卻絲毫不敢動。
「拿著！」巴羅將一百金幣塞到約瑟手中，「這些錢雖然不多但代表著我麥盾家族的一點歉意。另外我想你們一定很需要這筆錢。你們帶上這一百金幣，遠走高飛，到其他城市去發展吧！遠離這塊是非之地，越早越好！」
約瑟夫婦們用顫抖的手抱著這筆錢說：「我們豈敢……」
巴羅深吸一口氣說：「雖然我是一城之主，一家之主，但那小子畢竟是我的兒子啊！」說著巴羅痛苦的搖搖頭，「我管得了今天但管不了明天……管不了萬一……」
約瑟夫婦們聽了，向巴羅連連磕頭，口中不停的喊著：「謝謝！謝謝！」
「走吧！我只是在補償我犯下的錯而已……」
隨後約瑟夫婦又向瑞農道謝。
瑞農見了，立刻攙扶起約瑟夫婦兩人說：「我沒做什麼，只不過是麻煩自己找上門的而已。」
「我覺得你似乎很享受這一刻。怎麼？你什麼時候也變成行俠仗義的俠客了？」微笑著的目送約瑟夫婦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地道的盡頭後，夢魘的聲音在瑞農的腦海中來來回回的盤旋著，「助人為樂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別自以為是了，我可沒有那麼高尚。這樣做只是為了能接近隆布巴頓上流社會的貴族罷了。我只是為了我自己目的而這麼做，因為我是個自私的人。」
「小伙子，你很不坦率吶！幸虧這回是個公正無私的矮人權貴。你既然是為了自己著想，就沒想過萬一那崽的老子和他是一路貨色？」
「一路貨色？」瑞農想了想說，「這樣一來我就有動手的理由了。」
「你……」夢魘無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