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燎原之火；烈火交織（九） 文 / 寒霜之淚
蒼藍色的鬼爪握著約瑟夫的靈魂，這一次瑞農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用斯達莫科之火灼燒，更沒有用力的擠壓揉捏。他只是靜靜的握著。
傑克手迫於高級黑龍貢扎斯的威壓，低下脖子，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喉嚨中時不時的發出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響，來宣洩自己的不滿。
貢扎斯聽了抬起一腳將它踹飛。這下傑克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小心謹慎，生怕不小心發出一絲多餘聲響惹惱了那頭凶殘的黑龍。不過對貢扎斯來說，你的存在就是多餘。
榮譽？戰場上哪有什麼榮譽可言，你所做的不過是殺人和毀滅，製造無盡的仇恨罷了……那些所謂的英雄和榮譽，不過是天大的謊言，讓你們心甘情願去死的謊言罷了！瑞農無神的雙目凝視著約瑟夫的靈魂說：「因為戰爭……我失去了家園；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親人。而你，失去了生命，你的孩子失去了父親，你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你的父母失去了兒子……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些當權者賦予你的『榮譽』，值得嗎？」
「這是他的選擇，他的夙願，不能用值與不值來衡量。」夢魘來到瑞農身後撇撇嘴說，「你廢話完了嗎？完了的話快把今天的早餐給我！我已經遵守諾言保護那幾千名士兵不死了。」
瑞農取出懷表一看：「凌晨三點四十一分，你的早餐可真夠早的。吃完了可別忘幹活，給他們植入一個記憶吧！讓他們遠離戰爭珍惜生命。」說完他看了眼熟睡的拜占庭士兵們。
「哼！偽善者。你果然被精靈同化了。放棄吧！你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本質……」雖然口上這樣說，但夢魘還是付之於行動。
瑞農的戰鬥結束了，而安第斯山脈西部的戰爭才剛剛開始。傑裡?特瑞、貝拉?肯特、艾麗卡?康斯坦丁、德裡克?亞德裡恩和加裡底獸人代表古魯?哥塔，他們一行人在奪下凱拉斯之後順勢北上進軍，同以梅坎普斯帝國為首的西部聯軍展開了全面戰爭。
安第斯山脈西部南方，則由加裡底獸皇尼爾森?科格斯親率大軍征戰烏斯科黑，因此拉曼德將軍的篡權計劃被告無限期的延後，亞德裡恩陛下依舊生死不明。
與此同時精靈王國伯奇尼宣佈向西部聯盟開戰，一時間梅坎普斯帝國腹背受敵。第二次種族大戰正式宣告開始，戰火燃遍了整片中洲大陸。
臨邑城內。玄青義軍指揮部二樓。玄青逸微笑著捧著通訊火盆在室內走來走去。一夜未睡的他掛著深深地黑眼圈。但臉上卻絲毫沒有倦意。自從瑞農第一個送來勝利的消息之後，前線的捷報接踵而至，玄青逸已經樂的合不攏嘴了。
「哈哈哈！」玄青逸發生大笑，「我就知道！哈哈哈！這一切……都按著我的劇本在演！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哈哈哈！」
「天助我也！我原本棄卒保車。棄拜占庭的後方補給。以確保拿下李成莊和桂武。然後轉而合併一處進攻古田……想不到啊！想不到……瑞農。你果然是我們最大的未知因素，連西域鎮都能被你拿下，還擊殺了一名龍騎士。」玄青逸用力的捏了捏茶杯。「這下我軍便可一鼓作氣將查士丁尼趕回拜占庭！」
「噗！」通訊火盆再度燃起。玄青逸立刻從躺椅上起身正色問：「快說，何事？」
「朱溫崇老將軍已率兵奪下古田城！」
「什麼？奪下了？」雖然玄青逸臉上依舊掛著他那萬年不變的微笑，但他心中卻是掀起一陣滔天巨浪。「朱溫崇將軍……你不愧是我們戰場上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果然，這一切都不出我所料，你沒有讓我失望！」玄青逸轉過身背對著通訊火盆，雙手在胸前緊緊拽成拳頭。
「先生，朱老將軍要求您派空陸雙騎支援，追殺拜占庭大帝查士丁尼。」火盆中的人臉發出陣陣顫抖，就如同他激動的聲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玄青逸用手指抵著下巴想了想說：「不……不追！還有，傳令給朱溫崇，命其嚴守古田城，不許放任何一人出城。」
「是……什……什麼？不追？先生，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啊！只要我們殺了查士丁尼，拜占庭國內必將大亂，這下我們玄青義軍就可一鼓作氣殺向布基納！奪下……」
「蠢貨！」玄青逸搖頭呵斥，「你知道從西域鎮到拜占庭首都有多遠嗎？你知道拜占庭內部的勢力劃分嗎？」
「呃……屬下不知……還請先生指點一……」
玄青逸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可憐的小兵無言以對。
「不過我明白……」玄青逸補充道，「我們的對手絕不止拜占庭一個，然而拜占庭的盟友也有可能的敵人！拜占庭絕不是查士丁尼大帝一個人的。」說著玄青逸深吸一口氣，「如果我們殺了查士丁尼，那麼拜占庭就變成了教廷了，拜占庭可以說就徹底的變成梅洛?普洛斯個人的囊中之物了。懂嗎？」
「懂……懂了……」可憐的小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決不讓一個人出城！」
「你明白重點就好！」玄青逸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很顯然，他無所謂那小兵是否真的聽懂了他的意思，只要那小兵牢記他的命令並能及時傳達就可以了。
火盆熄滅，閣樓再度暗下來，只有搖曳不定的燭火散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可以讓人勉強看清四周的環境。
玄青逸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全然不知杯中的茶水早已涼透。此刻他已進入三月不知肉味的境界，心中思緒萬千。的確，此時是乘勝追擊擊殺拜占庭帝王查士丁尼的最好時機，但查士丁尼真的可以殺嗎？
「不能殺死查士丁尼……
…」玄青逸那萬年不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冷酷無情，猶如石膏雕塑般冰冷生硬的臉。夏日的玄青是悶熱的，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涼爽不到哪去，但此刻，小閣樓內的氣溫彷彿剎那間就下降了十度。
玄青逸皺著眉頭，凝視窗外的遠山，他望著上下起伏的山峰與天際交界處那泛起的一絲耀眼的魚肚白自言自語：「殺了他，拜占庭一定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團結；殺了他，教廷就少了一個敵人，拜占庭政壇就少了一個制衡的砝碼。普洛斯教皇一定會利用這件事大做章，搞不好整個東部聯盟都會被他招致麾下；殺了查士丁尼，也許我……還有我們玄青義軍都會失去利用價值，鬼知道拉菲爾家族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查士丁尼絕不會能死，至少目前還絕不能死！」
古田城北面三十公里外，有一批車隊正在山間顛簸的小路上急速飛馳。位於車隊正中間的一架馬車顯得與眾不同。車廂大氣，做工考究，雖然馬車的門板和邊框上佈滿了坑坑窪窪的鑿痕，門面與角落的飾物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人為損毀，但即便如此它依舊像那夜晚的螢火蟲、雞群中的仙鶴般鮮明奪目；破敗的外表掩蓋不了它奢華的本質。不用說它們就是拜占庭的車隊，查士丁尼陛下就在那輛馬車上。
此刻的查士丁尼陛下完全沒有之前御駕親征時的那股意氣奮發、威風凌凌的姿態。有的只有失敗的沮喪和頹廢。
查士丁尼垂頭喪氣的的癱坐在車廂車廂內的沙發上，無神的雙目愣愣的凝視著手中的水晶球。雍容華貴的拜占庭帝王服飾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件土裡土氣的鑲金絲質長袍，一根根金絲銀線勾勒出數個金元寶，充滿了惡俗的銅臭味。看來拜占庭大帝和他的部下是打算扮演避難的富商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由於山間小道異常顛簸，所以查士丁尼的通訊火盆被固定在一張橢圓形的矮腳桌上，火盆內火光閃爍，帶來各種各樣不利的消息。
查士丁尼只是機械的發出聲音草率應付。過了許久，車廂內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機械的側過頭，向車窗外喊道：「來人！」
「在！」一名忠心耿耿的騎士策馬上前。
「現在是什麼地方？」查士丁尼有氣無力的問。
「回陛下，這裡是桂武西側地界，再由此向西北前進，不出半日即可抵達雍玉與羅伊?瓊斯等殘部匯合，然後……」
「行！我知道了，那麼就加快速度趕路吧！」查士丁尼不耐煩的擺擺手。
「是，陛下！」
打發走那名騎士後查士丁尼長噓一口氣，關上窗，然後雙手掩面翻身躺下，隨後又側身一滾，從沙發滾到堅硬的車板上。
「哈哈哈！」查士丁尼發瘋似的大笑，「弗拉維?伯多祿?查士丁尼啊！你可真聰明啊！你可真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啊！說好的圍點打援呢？」說著說著，突然他語調一變：「該死的玄青義軍，你們到底還想不想要玄青國？想不想要土地和你們的人民？就知道跑，就知道退……一退再退……你們撤退也就算了，居然把糧食鐵器都帶走，水源都堵上，然後留下一幫無辜的百姓，你們可真夠狠的……」
查士丁尼拍拍臉繼續說：「你們害得我……害得我……」突然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陛下這是怎麼了？」馬車後方的一名騎士不解的問同僚。
同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搖搖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