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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重逢 文 / 末日先驅

    好吧,跟星辰的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結束了,可悲到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詞彙去形容。我躺在床上,一邊享用著娜塔莉為我準備的早…午餐,一邊琢磨著,看來想跟她再進一步的話,我只能跟著格林一塊兒進聖堂了,到那時候先給菲利克斯判個死刑吧,絞刑?斬首?還是活活燒死?

    嗯,都是不錯的選擇。

    一個月後,我們在懷特的帶領下重返埃蘇雷格,填補兵員,補充裝備,徵集糧草,為第三次北伐做準備。前一陣子格林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還記得之前的兩次北伐有多慘嗎?!

    然而這次似乎跟前兩次不一樣了,以五個集團軍為主,地方軍為輔,總兵力超過兩百萬人,單從人數上看已經超過了前兩次的總和。而且養精蓄銳久矣的第一軍團在半個月前就已開赴前線,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鬆散的熾天之翼信徒根本不足以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這很正常,畢竟面對縱橫疆場幾十年的海因裡希.虎賁和他麾下超過四十萬人的教會第一精銳,還沒有任何一座城市能打破抵抗七天的記錄。

    不過我們都知道,戰爭還沒有正式開始,因為只有到了蠻荒之地,才算正真到了熾天之翼的主場。在那個連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會感到心虛的地方,那些新兵們…就等著被嚇得、凍得、累得、殺得當場尿褲子吧。

    根據聖堂的命令,第九軍團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集結完畢,馬不停蹄的奔赴前線,成為第一軍團的先鋒,就像那些在希利蘇斯總是為我們充當炮灰的信徒們一樣。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出來混總是要還得。縱觀整個第九軍團,沒人願意接受這個安排,包括懷特在內,可惜沒辦法,作為教會中排在最末尾的軍團,作為第九軍團的軍人,我們只能服從。

    我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盡可能多的徵集一些士兵,盡可能精良的鍛造一些裝備,盡可能快的訓練這些新人。我們美其名曰為了勝利,為了教會,為了光明,可是每一個高級將領都明白,我們這麼做只是為了讓這支自己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軍團再多存在一段時間。沒人願意死,沒人不想活著回來,可是面對這樣的安排…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戰袍不錯啊。」懷特拍著我的肩膀說。

    「還行吧。」我揚了揚眉,沒能忍住得意的笑容。現在的我正在演武場上,旁觀著教官帶領新兵們進行格鬥訓練,並時不時的指手畫腳一番。自從跟麥克白學起近戰格鬥技巧之後,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種根本不適合法師的作戰方式了。

    「那當然了。」懷特不動聲色的笑著,壓低了聲音:「花軍費做的衣服哪能差得了啊。」

    冷汗當時就流了下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索伯這個雜種告發了我,可是不可能啊,在他已經完全贏得我信任的今天,出賣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這讓我猛然想起了當我對他說想做這件衣服時,他對我的忠告:「將軍,不是掃您的興啊,您畢竟才剛當上將軍沒多久,就花了幾百個金幣去做衣服,很容易引起非議呀。」然而為了讓星辰能多看我幾眼,我根本沒心思去顧忌這些。

    對了,說到這事兒,我又想起了當時許諾給威利的一千金幣,當索伯在事發半個月後拿著錢去威利的家時,卻發現所有跟他有關係的人已經全被教會抓起來了,在這裡我不得不欽佩那位侍衛隊長的辦事效率。照當時的情形,看來我這一千金幣威利的親人們是無福消受了。這可不能全怪我,反正我想要的效果你也沒做到嘛,所以…自認倒霉吧。

    其實每當想起這件事兒時,我都會忍不住笑出來,可是這一次,我沒有。因為按照教會的軍規,擅自花費數百金幣的公款是要被撤職的!現在唯一糾結我的問題是——要不要直接當著幾百官兵的面給懷特跪下,如果這麼做真的有用的話。

    「得了,下不為例,慢慢從軍餉裡扣吧。」好在三秒鐘後,懷特就這樣對我說,但是隨後話鋒一轉,微笑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我會盯著你的!」

    噓…我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軍費好不好賺,還得看手段是不是足夠嫻熟啊。

    「哎,對了,最近我發現你的身手不錯啊。」懷特總算開始聊一些我愛聽的話題了:「而且我也聽了聽你對教官們的一些指導,說實話,挺有道理的。」

    「誤人子弟罷了。」我得了便宜賣乖似的笑著。

    「誰教你這些的?」他頗有興致的問我。

    「麥克白修士,您知道這個人麼?」經過了這些年,每當想起這個人我還是會莫名的感慨。只因為他帶給我的,遠比我寫出來的要多,甚至多到無法用言語去表達…最近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對戰越來越膠著,他依舊會贏我,慘勝而已,我會有一種預感,他似乎快要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想到這一點我總會很興奮,畢竟沒多少法師能戰勝一個修士,又很糾結,早已習慣了隔三差五跟他過招兒的日子,三、四年了吧,我擔心在某一天,當他終於在我腦海中消散的時候,我會不知所措。

    雖然那只是個幻象而已,雖然現實中,他可能早已不記得當年的那個…一無所有,走投無路的小法師了。

    「當然,他帶過你嘛,這我知道…」懷特托著下巴,認真的想了想說:「你還別說,我對這個人印象還挺深的,好幾年前了吧,應該在第一次北伐剛結束的時候,我們在榮耀城見過一面。在教會的晚宴上,那天他喝了些酒,話也多了起來,幫助這個,拯救那個的,沒完不了,弄得最後都沒人願意跟他聊天兒了。」說到這裡,他的臉上泛起一絲嘲弄的神色:「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教你近身格鬥,哈哈,該不會是想把你也培養成修士吧?」

    我保持著不置當否的笑容,當然不至於反駁他,其實跟之前想的一樣,我也不怎麼贊成麥克白的一些做法。

    />「不過單從格鬥技巧來說,我還是發現了你的幾處缺陷…來來來,我教你幾招兒,在戰場上會得多點兒總沒壞處。」懷特活動一下筋骨說:「放心吧,我不會用光明之力的。」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大言不慚的笑著,雖然知道跟前幾次一樣,我很可能又要挨揍了。

    騎士的格鬥技巧終究是跟修士不一樣的,他們會更注重於力量上的壓制,更傾向於一招制敵。所以他們的動作往往會很猛,這樣會有一個弊端,就是破綻也會很大,不過得益於重型鎧甲和自身卓越的抗擊打能力,他們完全有資本這麼做。修士就不一樣,他們再全面也不可能去跟騎士拚力量,拼防禦,所以在他們的格鬥方式中,技巧會精細很多,雖然比不上拿技藝當飯吃的刺客,但是加上跟自身法術的配合,同樣能取得非同凡響的效果,至少可以保證在跟任何職業的對戰中,縱然沒佔到便宜,也絕不會落到下風。

    從這一點上看,對於我這個法師來說,顯然麥克白的格鬥手段更適合我,雖然懷特每次都教的很細心,細心到…

    哎呦!啊!呀!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了!」

    「不會吧?我可是才剛剛開始呦…」

    局勢又開始對我不利了,我的魔力已經所剩不多,可是他卻仍未受到實質性傷害,在他出色的治療術下,這些皮外傷很快就會化為無形。而他在竭力防禦的同時,仍在試探性的攻擊著,雖然傷不了我,卻足以摸清我的即時狀態——這是他的一貫作戰方式,消耗戰,當我終於疲態盡顯的時候,控制住我,轉守為攻,一舉壓制。

    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果斷停止了攻勢,一邊凝聚魔力一邊觀察著…他的十餘面明光盾仍在飛速的流轉著,幾乎護住了身體的每一處要害,任何一面都足以化解我的一次烈焰衝擊。之前我也試過覆蓋面更大的烈焰風暴,雖然能將他整個人都包圍其中,讓他顧此失彼,然而過大的殺傷範圍卻無法對他形成重點打擊,總能讓他在無休止的治療中逐步扭轉頹勢…所以,我必須找出他盾牌輪轉中的規律,抓住那轉瞬即逝的縫隙,凝聚自己渾身之魔力,一股腦兒的轟過去!

    不成功,則成仁。

    我一反常態的停止了攻擊。遊走著,觀察著,等待著,眼睜睜看著他那些本就無傷大礙的傷口持續癒合著…終於,我眼前一亮,一道火舌直奔其眉心而去!

    雖然這條火鏈的直徑才過兩厘米,卻已經蘊含了我剩餘的所有魔力,這麼多年了,我的法術操控力早已今非昔比!只見它擦著那面明光盾的邊緣,頂著聖靈庇佑鑽進了他的頭顱,並在扎進腦仁的一瞬間爆炸開來!

    轟!!

    沒有鮮血,沒有腦漿崩裂,他只是這樣安詳的倒了下去。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整個身體開始變得模糊,直到從我眼前徹底消失,就像那些飄散在夜空中的徐徐青煙。

    我贏了,筋疲力盡的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因為,麥克白…他消失了!

    我來不及喜悅,在這個多年來我夢寐以求的時刻。只是在腦子裡搜刮著關於他的一切,卻再也沒法讓眼前出現那個…幾乎烙在腦海中的身影,再也聽不到那個滿懷笑意的聲音:「嘿,小子,過幾招兒嗎?拳腳還是魔法?」

    我終於贏了…也徹底失去了他。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應該喜悅還是悲傷,更分不清是興奮還是失落。這一天來的夠晚了,卻也太突然了。

    「怎麼了,跟丟了魂兒似的?」

    你看,我都幻聽了,這聲音明顯是麥克白的嘛,那幾句模式性的對話,這些年我都記不清聽了多少遍了…等等,好像沒這一句啊?!我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看,我都幻視了,這個人明顯就是麥克白嘛,那幾個模式化的動作,這些年我都記不清看過多少次了…等等,怎麼穿的跟往常不一樣啊,而且好像還變老了點兒呢?

    我霍的站了起來:「麥克,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嗎,灌鑄法師?」他的笑容,宛如昨天。

    我衝過去,用盡全力擁抱著他!

    「哎呀,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我拉起麥克白的手臂就向外走去:「我知道一個地方,那兒的環境絕對適合你,走走走,咱們喝兩杯,我得跟你好好聊聊…」

    「等等,索薩。」麥克白突然打斷了我的話,表情也嚴肅起來:「我來這裡是找你幫忙的。」

    「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直說啊!」我爽快的回答著,一邊繼續拉他往外走:「只要我做得到。」

    「幫我打仗!」

    「什麼?」我愣了一下,腳步也慢了下來。

    「西蒙又入侵胡裡奧的半區了!」他面色凝重的對我說,我這才注意到了他粘滿風塵的長袍和滿臉倦容上來不及擦拭的汗水,看起來是已經長途奔波了許久:「這次他帶的人更多,攻勢更猛,現在已經開始圍困安樂城了!」

    我站住了。

    「伍德裡奇家族正在安樂城堅守,而且幾乎調集了所有能用上的人,可我知道…他們守不住。」

    「不對啊,當時不是簽協議了嗎?」我驚訝的問,我還記得當年我逼著西蒙簽署停戰協議的情景,記憶猶新:「他們不可能跟胡裡奧開戰啊,戈登難道不管嗎?!」

    「管啊,當然管了啊。」他苦笑著,口吻中露出了少有的譏諷:「強烈譴責,深表無奈嘛…我

    也去找過他,讓他出兵干預,可是…你也是不小的軍官了,想找借口拒絕援助,理由太多了,不是嗎?至於西蒙,他根本就是個不講信用,沒有榮譽感,毫無道德底線的人!」

    「這幫混蛋!」我怒罵道。

    「別管這些了,先說你幫不幫我吧?」

    「幫,當然幫啊,關鍵是你想讓我怎麼幫呢?」

    「跟我一起去幫胡裡奧守城。但是面對西蒙的十萬大軍,就憑咱們倆還遠遠不夠,如果可以的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從第九軍團帶些人手過去。」

    「你找過懷特了嗎?」私自帶兵參戰,特別是在臨近軍團出征的當口…這不由得讓我皺起了眉頭。

    「沒必要找他。」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他跟那些教會裡的高官一樣,根本不會顧及平民百姓的死活,像這種貴族之間的紛爭他更不會管。」

    「而且,你應該知道吧,我們就要北伐了。」我補充道。

    「我知道,可是解個圍而已,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他的情緒激動起來:「到底幫還是不幫,給我個痛快話!」

    「嗯…我可以帶三十個法師去,不可能再多了,會引起注意的…」我歎了口氣,眉頭幾乎已經擰成了麻花兒:「士兵的話,我應該能借到五千人吧,你覺得…夠麼?」

    「夠了!三十個法師,足夠了!」他抱著我的肩膀,興奮的搖晃著,感激之情流於言表:「雖然他們有十萬人,但是不管從軍事素養上還是裝備配給上都不可能跟教會軍團的精銳部隊相提並論。有了三十個法師,再加上咱們的五千捍衛者,一定能打的他們屁滾尿流!…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能到?」他又問道。

    「我會盡快的。」我想了想說:「畢竟調集怎麼多人,還不能讓懷特知道,總要有個過程…再加上堅毅城跟安樂城之間的距離,就算快馬加鞭的話,也至少要八天了。」

    「絕對不行,就憑胡裡奧手下的那些雜兵,就算我拼了老命也絕不可能守得了八天。」麥克白盯著我,焦急的搖著頭,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沉穩和從容:「你必須快點兒,孩子,你必須再快點兒!要知道我一路繞過西蒙的包圍圈,從安樂城趕過來也才用了五天而已!」

    「六天吧,好嗎?」我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對他說:「總得給我一天的時間召集人手吧。」

    「好!你現在就去準備吧,我得趕緊回去了…」麥克白拍著我的肩膀,突然又面露難色的說:「你還得幫我開個傳送門,我的最後一張傳送卷軸在趕去支援胡裡奧的時候就已經用掉了。」

    「如果不是要召集人馬的話,我真想現在就跟你去安樂城,並肩作戰!」當那扇通往安樂城的傳送門在我們面前出現時,我滿心遺憾的對他說。

    「行了,我都明白,你是軍人,不可能像我似的說走就走。」麥克白看著我,閃動的目光中儘是感動:「可是正因為你是將軍才能在這種時候幫到他們,而不像我只能四處求援。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孩子,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找誰了。」他歎了口氣,自嘲似的搖了搖頭說:「也怪我當年在榮耀城把話說的太滿,把那些…達官貴人都給得罪了。」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哪怕就半天呢!」他那滿臉的疲憊和滄桑,還有他那虛弱的光明之力,都讓我快看不去了。

    「沒時間了,安樂城的將士們可等不了,我們會盡全力拖住西蒙的,拜託了!」他用力把胳膊從我手中掙脫出來,逕直邁入了傳送門:「索薩,別辜負我們…」

    我看著逐漸消散的傳送門,那個堅定的,挺拔的,卻又孤獨的身影在腦海中卻久久不能散去,我在想,他到底圖什麼?

    胡裡奧跟他很熟嗎?

    這位養尊處優的侯爵只是他曾經幫助過的無數人之一罷了。

    胡裡奧對他做過什麼嗎?

    只不過幫他收留了一個同樣被他幫助過的人罷了。

    一些舉手之勞的相助,一些微不足道的情義…如果這些真的能算作是相助,能算作是情義的話。

    可他呢?

    他在最危難的時候趕到了安樂城。

    只因為胡裡奧的一紙求援。

    為保衛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家園,四處奔走。

    為挽救一個跟自己不怎麼熟的貴族,拼上老命。

    他就是這麼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人。

    一個總在得不償失,卻還在引以為榮的人。

    雖然,他永遠都是個值得我尊敬的人…

    什麼?你問我說了這麼多,怎麼還不去召集人手?

    因為…我在騙他。

    沒有法師,沒有軍隊,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會去。

    我從未忘記過,胡裡奧和他的伍德裡奇家族對我做過什麼。我救過他們一次,把命都賭上了,可我換的是什麼?不僅沒得到封賞,哪怕是***讚賞,還被他們像條狗一樣趕了出來!如果你是我的話,你還會去救他們第二次嗎?!

    而且…我也不可能抽調出三十個法師,還帶上五千名士兵,奔襲幾百公里,參加一場超過十幾萬人的匯戰,最後還不被懷特發現。在一支參與過史詩級戰役的精英軍團裡,瞞過一位由獅心元帥擔任的領袖,你覺得這可能嗎?!

    沒錯兒,我沒有當面拒絕麥克,當然不是怕駁了他的面子,他從來都不是個講究這些的人。我只是為

    為了讓他不再去找別人,讓我這支部隊成為伍德裡奇家族唯一的援助。他們會在之後的幾天中拚死抵抗,抱著對援兵的信念苦苦支撐,但是六天後,他們就會發現,他們什麼都等不到。

    絕望會在那一瞬間席捲整個安樂城,更快的把它推向崩潰,而那時,他們將再也沒有時間去尋求援助,除了棄城投降,就只能被西蒙的鐵騎斬盡殺絕。

    這就是我的計劃,既然當年你們把我趕出了家門,作為回報,我會讓你們萬劫不復。

    你沒有必要原諒我,麥克,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諒。誰讓你你幫助了一個根本不值得幫助的家族,介入了一場根本與你無關的戰爭,我只希望…你能活下來,你一定能活下來的,不是嗎?只要你想走,西蒙那邊沒人能攔得住你,只要…你別犯傻。

    你走的太急了,麥克。

    我還有一萬多句話想對你說。

    想問問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還在流浪嗎?還在風餐露飲嗎?

    想問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繼續幫助別人嗎?就算他們都不理解你?

    想問問你,看著現在的我,有什麼想法。

    覺得驚喜嗎?還是意料之中呢?

    想問問你,我現在這個狀態還能怎麼提高。

    還能再給我個假想敵嗎?還是只能靠我自己了?

    想問問你,救了我,後悔過嗎?

    呵呵,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了。

    我們可能真的…不會再見了吧?

    如果相見了,我們該說點什麼呢?你會罵我嗎?還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呢?你會盡全力嗎?你會殺了我嗎?還是根本都不屑於對我這種敗類出手了?

    對了,如果你還有餘力的話,最好能把那個…凱爾帶上,四年了吧,他都十六歲了,算個大人了,一直堅持跟著那個老騎士訓練的話,應該身手也不錯了吧。但願他別跟不少同齡人似的那麼衝動,但願他沒忘了我跟他聊過的那些話,打得過就下狠手,打不過就趕緊跑…十六歲,你不該死的那麼早。

    什麼?你覺得我應該去救他?

    請問我該怎麼救他?怎麼跟麥克白解釋?!

    孩子,你同樣沒必要原諒我,怪只怪你生在了那個不通人情,不曉事理的家族,怪只怪你那個懦弱的爺爺和無能的老爹,怪只怪…你的魔法老師就是這麼無情吧!

    自求多福吧,孩子,這個家族不值得你為它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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