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志在必得 文 / 末日先驅
「我差點就殺了她,親愛的,我差點就殺了她…」蘇菲重複著這句話,菲利克斯看著她的臉,發現她此時的表情之前從未出現過,如果要找個形容詞的話,應該是驚魂未定。
於是他合上了這本關於一位上古魔導師的人物傳記,站起身來抱住她的肩膀,關切的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經過證實那個女人是索薩的女僕,叫娜塔莉,同樣身背通緝令,同樣是罪人。所以別再自責了,親愛的,你並沒傷錯人。」
「我知道,親愛的,我知道!可是…可是她之所以被通緝,不就是因為她是那個叛教者的女僕嗎?她還犯過什麼罪,或者說她還做錯過什麼?當然了,教典曾教導我們說,靠近黑暗者亦會染上陰影,娜塔莉正是其中的典型,可是…」蘇菲抿著嘴,搖了搖頭:「就算通緝令上也沒有判她死刑啊!」
「所以你也沒有殺了她,不是嗎?索薩把她帶了回去,格林也會治好她,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復如初了,就像從未受過傷一樣。而在他們逃走的過程中,你足以殺死他們很多次。」菲利克斯輕吻著蘇菲微微皺起的眉頭,安撫似的輕拍她的手背:「可是親愛的,你並沒有這麼做,不是麼?」
「可我也不該放走他!」她從菲利克斯懷中掙脫出來,一臉懊惱,語氣更是難以抑制的憤怒:「我當時被嚇壞了,三枚冰錐通通打在了那個女人身上,我還以為自己傷到了某個無辜的人!親愛的,你當時是沒看到,他一把就把她拉了過來,就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弄得我,弄得我根本…」
「你覺得你輸給了他?」
「至少是這一次。」她低下頭,用近乎於耳語的聲音說,而她那失落的表情,足以熄滅這房間中的所有繁星。
「是的,從結果上來看,似乎確實是你輸了,你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活捉他,最後卻被他全身而退…可是,親愛的,你知道我怎麼想嗎?」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幫她梳理著稍顯凌亂的額發:「親愛的,你雖敗猶榮!你之所以會輸,是因為你的善良輸給了他的邪惡。可我很慶幸這一點,你知道嗎?我很慶幸你輸給了他,為了你心存善念,為了你從不濫殺無辜!」
「可是…可是親愛的,這會成為我的弱點麼?」她伏向他的肩膀,低聲問道。不管她曾經是誰,霜凍長老的高徒也好,同鑄會的聖女也罷,在這一刻,她只是個茫然失措的小女人,脆弱的令人心疼。
「當然不會,親愛的,當然不會!善良永遠不會成為一個人的弱點,相反的,它只會催人奮進。」他順勢將她重新擁入懷中,那溫暖的胸膛總會讓她感到踏實,安全:「而邪惡不是,邪惡只能把人推入深淵!就像索薩,那個叛教者,就算他躲得再久,藏得再深,總有一天他也會被自己的邪惡所吞噬。因為在光明面前所有黑暗都無處藏身!」
「是啊,親愛的,這是他應有的下場,也是他必然的結局,只是…把他推進深淵的不應該是邪惡,而是我!」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睛中綻放出志在必得的光芒:「就在下一次,親愛的,我會繼續搜捕他,而且不會再有意外發生了,因為我將帶上教會最出色的封禁師!」
「我從來不反對你去抓他,像索薩這種人本就人人得而誅之,但是你不覺得…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嗎?不管他多麼罪孽深重,他終究只是個小人物而已,把所有精力都用在這種人身上,值得嗎?」他勸慰著她,言語間充滿了關愛和憐惜:「親愛的,有太多更有意義的事等著你去做呢。」
「還是那句話,親愛的,當時你沒在場,你沒看到他做了什麼。在冰清玉潔家裝店,就是我總去的那家,昨天我本想去看看坐墊什麼的,居然在那兒遇見了他!他也在買東西,明目張膽的,而且你猜他都買了些什麼?都是咱們家這些東西!地毯,床墊,茶具…」她的手指一一從那些傢俱上掃過,情緒也激動起來:「他在向我挑釁,親愛的!他在我經常去的店面,買我家的東西,他這是在向我挑釁!」
「挑釁?你怎麼知道?」
「不然還能是什麼,難道是追隨流行趨勢嗎?!」
「可是…這沒理由啊,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怎麼知道,親愛的,我怎麼知道?!也許他活的不耐煩了,也許上次僥倖逃走後他就覺得我好欺負,也許…」
「也許這是個陷阱。」
「哈,我還會怕他?!」
「冷靜點兒,親愛的,冷靜。」菲利克斯皺起了眉頭:「看來我們應該從長計議了,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我沒法冷靜!他已經從我手中逃走兩次了!」
「教會已經封鎖了消息,寶貝兒,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他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可我知道,親愛的,我知道!」她的語氣和目光都更加堅決了:「我要抓住他,親愛的,我要親手抓住他,親手把他帶回真理大教堂,親自審判他,並親手把他送上火刑架!」
菲利克斯沒立即回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他覺得她已經下定決心了。經過了這麼多年,他早已對她那種特有的…小倔強瞭然於胸。一旦當她秀眉緊皺,嘴唇微抿的時候,就沒人能把她拉回來了,不管是小事還是大事。
就像現在這樣。
「親愛的,你會支持我的,對麼?」她又問道,語氣中卻多了些柔軟,少了些決然。
「當然,我會永遠支持你,就像我曾經承諾的那樣。」菲利克斯抱著她,輕吻著她的額頭:「你只要答應我,保護好自己,提高警惕,多加小心,然後…把那個雜種帶回來!」
「嗯!」她笑了,用力點了點頭。
「對
了,親愛的,有件事差點兒忘了告訴你。」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新一批禱告者的轉化期已進入到關鍵階段,我得陪他們共同渡過,所以…我得離開一段時間了。」
「要多久啊?」
「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個星期。」
「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
「等你回來!」她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輕輕一吻。
菲利克斯笑了笑,愛憐而溫柔,這是他慣有的笑容。
「這幾天你真是聲名大噪呢,羅蘭。」同樣的酒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檸檬水,菲利克斯打量著對面的羅蘭。這位來自蠻荒之地的青年早已換了身衣服,不得不說,在衣著打扮上他同樣天賦異稟,就像他那不僅僅只能用出眾來形容的模樣:「看來揚名立萬的辦法也不止一種,不是嗎?」
「舞會的確不錯,只是無聊得多。」羅蘭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水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臉上掛著些過渡放縱所造成的慵懶:「今晚出發?」
「凌晨兩點,城北小鎮見。」菲利克斯說。
「好極了,看來在離開前我還有時間放鬆一下。」羅蘭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用十幾條性命?」
「憋著這麼久,恐怕要幾十條才行。」
菲利克斯笑了起來,站起身拍了拍羅蘭的肩膀,向門外走去:「隨你的便,我親愛的朋友,只要別誤了時間,雪絨花旅社對面兒,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