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奇的詩人 文 / 末日先驅
「你回來了!」詩人歡呼道,從船艙中衝出來,眼看就要給我一個擁抱。
「我成功了。」我啞著嗓子說,一把將他推開(我可不想讓他那濕漉漉的身體搓掉我早已乾裂了的幾層皮),順勢搶過他手中的水袋,玩命兒往嘴裡灌著,讓那溫熱的水沿著乾澀到刺痛的喉嚨滾滾流進,只覺得那效果比最精良的恢復藥劑都要好一萬倍。
「你…學到炎魔之軀了?!」他充滿懷疑的問道。
我直接把自己點燃,變成了夜色中的一把火炬。
「我的老天!」他尖叫著,顯然被這被這一幕嚇到了,甚至直接絆倒在了船艙裡。然後又掙扎著爬起來,抬起手臂遮擋著迎面撲來的熱浪說:「快變回來吧,別把船給點著了!」
好吧,反正我也堅持不了多一會兒,這樣想著,我已散去法術,重歸人形:「你休息的怎麼樣了?」
「還行,就是他媽的太熱了。」他抱怨道。
「很好。」我看了看他那滿臉的汗水和早已被浸透了的衣衫,又想了想差點兒被喝死在半路上的自己,沒好氣兒的把最後一瓶增強藥劑丟給他說:「趕緊推船下海吧,詩人,我們可要開始第二輪衝刺了!」
……
「嘿,夥計,我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在衝出那片滾燙的海域後,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說。
「四個金幣,不能再多了。」我脫下骯髒、破爛、而且還粘乎乎的戰袍,安逸的靠上了船頭。這種時候似乎還應該來上一瓶烈酒,只可惜我這乾裂的喉嚨暫時還無法承受——最後一瓶恢復藥劑已經在歸途中喝掉了,正是它才能支持我活著回來。
「不是說這個,而是…我想跟你混。」
「**知道我是誰嗎?」我啞然失笑道。
「我知道,你是叛教者,索薩.埃菲爾德。」
「哈,你果然有問題!」我跳了起來,雙手燃起了火焰。拜託你就承認了吧,然後讓我燒死你。我盯著他,有種莫名的興奮在心中湧動著,似乎體內的魔力已經自行躥動起來,急不可待的想找點兒什麼焚燒。
「嘿,冷靜點兒,朋友,冷靜!」他本能似的往後退縮著,卻又故意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對我說,只可惜他沒能掩飾住眼睛中閃爍的驚慌和恐懼:「我不是同鑄會的人,呃…也許曾經是,但我不記得了,我也是剛剛才認出你來的…」他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因為你的左手。」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他媽的,忘了套上牛皮手套了!
「你看,關於你這隻手,全世界差不多都知道了。」
「那你們是怎麼說我的?」我重新坐了下來,冷笑著問他。不管他的話是否是真的,就憑這個廢物,無論如何都威脅不到我。至於我體內的魔力,只要我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就輪不到它們造次:「索薩.斷手,還是索薩.殘疾人?」
「也有比這更難聽的,總之你肯定不會喜歡。」他撇了撇嘴說:「咱們可以換個話題麼?」
「比如說,你為什麼想跟我混?」
「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
「哇哦,說來聽聽。」拋卻性取向的問題不談,我倒很想知道知道一個詩人會有一個叛教者有什麼興趣。
「嗯,按理說像我這種人是很難跟你這種人產生交集的。」他想了想說:「因為我們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在你的生活中,也許每天都充滿了刀光劍影,生死別離,而在我的生活中,最值得炫耀的事…估計也不過是從天河瀑布縱身跳下罷了。在你眼中,不管我經歷過什麼,不管我經歷過多少,對你來說我也只是個凡人而已。」
「可悲的凡人而已。」我補充道。
「所以我才想體驗一下你的生活。」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臉上卻劃過了一絲失落:「看看你的每一天是如何渡過的,看看有沒有傳言中的那麼…驚心動魄。」
「然後再拍拍屁股走人?」
「如果到時候你不打算挽留我。」
「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打算接收你。」
「為什麼?你們正在招人不是嗎?而且需要成千上萬個。我知道你們正在空山鎮大興土木的事兒,這算是最近這段時間整個大陸最熱門兒的新聞了。」
「可我不認為我們會需要一個詩人,而且還是流浪的。」
「那你可太健忘了,我好像說過我可不僅僅只是個詩人而已吧。除了寫詩我還會很多東西,端茶遞水,掃屋洗塵,調酒烹飪,蓋房裝修,磨刀鑄劍,我樣樣在行兒。」
「那你可真是個武全才呢。」
「您過獎了。」
「我可不是在誇你。」
「我就當您誇了。」
「聽著,很多人都跟我混過,他們現在都死的差不多了。」我提醒他,也許是我跟他們混過,並默默的提醒自己。
「所以我才要跟著你混啊!只要我能活下來,就憑這些經歷,我得寫出多少精彩的詩篇呀!」他莫名的興奮起來,眼睛中甚至綻放出了些狂熱的神色。
「要我說,你這可是在拿生命體驗生活呢,詩人。」
「生命和生活本來就是一回事兒,不是麼?」
「嗯…我們好像已經走出時空亂流的範圍了。」我連
連忙轉換了話題,免得掉進這種只有人才感興趣的哲學論調裡。
「這個問題你可不該徵求一個凡人的意見。」
「好吧,我準備換一種快捷點兒的趕路方式了。」我一邊開啟傳送門,一邊說:「你要一起麼?」很顯然,這個人瘋了,就像每個**在所謂藝術世界和自我幻想中的蠢貨一樣。但我並不在乎這些,事實上,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所以…帶上他也無妨,我和格林的大業才剛剛起步,多個猴兒還能多份力呢,況且就算他做錯了什麼也不可能對我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畢竟他只是個可悲的凡人而已,不是嗎?
「那是我的榮幸,老爺。」他吹了個口哨,誇張的行了個禮說,跟所有油腔滑調兒的人一樣。
「是少爺,我看起來可沒那麼老…對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我滿懷戲謔的問道。
「麥克戴斯,少爺,您可以叫我麥克。」
「不,麥克戴斯,我永遠都不會叫你麥克。」麥克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並瞬間將它充滿,我不得不沉默了幾秒鐘,好讓他逐漸消失:「你配不上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