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 名之為可能性的野獸 文 / 第七流承
「其實呢,爸爸我呢,在像裡恩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曾經夢想著成為一個超厲害的傢伙呢!比如說劍聖什麼的。」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男爵朝著正離開大門的夫人心虛地瞅了瞅,故作鎮定地咳嗽了一聲。
但在裡恩眼中,舒華澤男爵炯炯有神的眸子裡,那股執著的嚮往與驕傲,是做不得假的,或許,一直到現在,義父他也沒有完全放下這個夢想呢。
正了正身子,裡恩正打算好好聽一聽接下來的傳奇故事,但沒想到,劈頭而來來的卻先是一番訓斥。
「難免的,父母總會將自己的一部分未完的夢想寄托在子女的身上。原本,我還是蠻有自信的,因為,從你8歲時第一次握起劍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你小子,至少在劍道上,遠比我所想像的要優秀,但是,」口氣一轉,「裡恩·舒華澤!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作為哥哥(??),你實在是大失格,你跟著德班修習帝**用劍術也有1年多了吧,卻沒能在面對遠比自己強大的魔獸時做出正確的判斷。最終,不僅沒有保護好艾麗澤,甚至連自己都身受重傷,讓艾麗澤為你擔驚受怕。空有覺悟,卻不擁有相應的力量,這份魯莽與傲慢,不僅遲早會葬送你的性命,也會再一次讓關心著你的人無助流淚。那麼,」略微頓了頓,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塞進驚詫的裡恩手中,男爵也拔出了身後背負的長劍,「就讓我在這裡,好好地再一次確認一番,你的器量,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吧(究竟存不存在呢,你心中存在的可能性之獸,背負起,自己,艾麗澤,,乃至舒華澤家族的命運)!」
「父親!?」裡恩下意識發出疑問,而回答他的卻是直直刺來的劍尖。下意識的,身體已經先於頭腦做出了反應,橫在胸前的劍刃成功地阻擋了來襲的軌跡,卻由於過於無力而一觸即潰。
輕巧地將落在地上的短劍挑起,男爵皺著眉頭將它塞回了義子的手中,發出了一聲暴吼:「不論是敵人還是魔獸,他們可不會像我這樣手下留情,連一次小小的試探也阻擋不了,你這一年究竟學會了些什麼!下一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讓艾麗澤流淚的人,即使是我親愛的兒子你,我也不會輕易原諒,好好給我展現你的極限,不然,我就用暴力的手段將它完全壓搾出來。」
轉身在院子的角落裡點燃了一根蠟燭,空氣也隨之變得凝重了起來:「在接下來的一刻時間裡,只要能夠擊中我,哪怕是衣角也可以。否則,這一年都別想給我跑出去玩耍,每天都得給我好好地在這兒練劍!」
這樣認真的表情與話語,還是四年來第一次見到呢。絕對絕對,沒有一絲開玩笑的可能性,雖然完全搞不清原因,可自己,也必須全力以赴了。
「呼呼呼。」努力將眼眶裡打著轉兒的淚珠生生遏下,要說勝負心,在這一點上,裡恩可絕對不會認輸,尤其是,對於自己一直仰望著的這個身影。況且,男孩在第一次握住短劍的那一刻,便已經清楚地認知到,雖然不明白那份自信的來源,但的的確確的,原本尚且有些生澀的劍招,已然圓潤如意了許多。父親的實力,無疑比自己要強大上許多,那麼,不如利用他的輕視,來一次先手的偷襲,搏一搏一線的勝機,大腦飛速地運裝著,連自己也趕到詫異,這本能一般的算計,真的是自己能做出的麼。
所謂的帝**用劍術,教授的其實也不過是斬,撥,刺,擋,崩,絞殺這六個基本的劍式而已。而其中殺傷效果最好的,無疑是穿刺,將力道集中在一點,以小博大,突破對方的防禦,但下意識的,裡恩所選擇的卻是橫斬,甚至,他那過於飄忽的動作,也不符合軍用劍術一貫的悍勇與簡潔。
只是這樣而已,深諳帝**方大部分通用劍術流派的舒華澤不由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作為自己最為欣賞的部下,德班這傢伙究竟教了裡恩什麼玩意,先不論效果如何,這方向性的錯誤,自己想要糾正過來,可是要非上好一番功夫的。隨手一記斬殺,他似乎已然看到了短劍再一次崩飛的景象。
但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裡恩看似簡簡單單的橫斬,其中卻包含了崩,斬,撥這三種變化,雙劍相交的那一刻,力道遠遠不如的短劍成功地用崩字決將直斬停滯了一瞬,隨即又成功地偏折了它的軌跡,男孩的身子微微一矮,便成功地將橫斬推送到了對手的胸前。
如果是平手相交,裡恩無疑取得了這場戰鬥的絕對優勢。只可惜,對面的劍客無論是技藝,還是經驗,都遠遠地超過他不知凡幾。
用原本數倍的速度將偏離了軌跡剎那收回,那詭異地動作,好像那原本的一記斬殺根本沒有揮出似得,將男孩原本唾手可得的勝利抹殺得乾乾淨淨。
「不愧是我的兒子,嗯,德班那小子的教授也功不可沒,看來,爸爸我也是該拿出一點真本事了呢。」輕輕地向後躍出數步,閃躲開了直衝過來的裡恩與短劍。舒華澤努力用憊懶的神色掩飾著臉上的一抹羞紅,挺直了身子的他對著不甘的裡恩微微鞠了一躬,肅然地將手中的長劍甩了個劍花,高高舉起紙箱天穹:「白獅的咆哮,永遠與先君同在。」
在錯失良機的懊悔後,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尋覓起機會的裡恩,聽到這樣的誓言,不由地愣了愣神——似乎在筆記本中的一本傳記中看到過,就如同鐵騎隊追尋著槍之聖女一般,那位帝國的中興之主身邊,也存在著一支忠心耿耿的精英隊伍——白獅禁衛,便是他們榮耀的名號,原來只是聽母親大人說過,舒華澤家族與帝國的皇室有極為親密的關係,沒想到,竟然留有這樣的傳承麼。
和原本大開大合的劍招不同,再次邁上前來的舒華澤男爵如同換了個人一般,疾風驟雨的攻勢,很快便壓得裡恩喘不過氣了。事實上,那迅捷的速度,與包裹在劍刃周圍的風元素,已經讓男孩無法靠視覺辨別對方的任何招式了,唯有依靠著神秘的直感,才能勉強躲避攻擊。
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十之**的劍招並非瞄準著裡恩的身體,而是選
擇壓迫者他不斷的後退,而那只有一二成擊打正面的招式,也往往不著痕跡地配合著男孩的閃躲。不過,這只是從旁人的角度看來,在風壓中竭力躲避著的男孩自己,已然在輕微地窒息感中逼近了極限,而他頭腦中的思緒也變得紛亂了起來。
好強,即使比不上擁有著至強稱號的那幾位,自己這位深藏不露的父親,也應當有著大師級的水準吧。
好弱,明明那一瞬,無限接近勝利的自己還有過片刻的沾沾自喜,卻已然被殘酷的現實擊打了個粉碎。
好不甘心,這份無力感。乾澀的喉嚨努力想要發出一些嘶啞的聲響,鼓舞自己繼續抗爭,但腦中的眩暈感已愈發強烈。
恍惚間,裡恩的眼前再一次出現了那份努力忘卻的景象,風雪中,咆哮的魔獸,驚慌失措的自己,以及癱軟在地的艾麗澤,只要有力量,我渴求的那份力量。
那麼,就釋放吧,你心中的那隻野獸!
「啊哈!』在吼聲中,裡恩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扭曲著身體的他間不容髮地脫離了籠罩著自己的劍圈。半跪在地面上的男孩,左手持劍支撐著起伏不定的身體,左手則是虛握成爪,緊緊地扣在了胸口上,眸子裡時不時地閃過一絲血色,烏黑的髮梢漸漸地朝著蒼白轉變著,身周繚繞著時隱時現的蒼藍火焰。
不是的,不是的,我所渴求的,不是這樣的力量,給我回去,那樣的血,不想再一次看到,但是,這樣的掙扎,是脆弱無力的,9歲男孩脆弱的理智根本無力抵禦那如同巨浪一般襲來的狂暴戾氣。
眼看裡恩就要再一次化作毫無理智的凶獸,在他爆發那一刻便退後駐劍而立的舒華澤男爵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紋章——就和自己猜測的一般呢,裡恩的身體裡,果然關押著一頭強大的「凶獸」,四年前,當自己在深山中循著血腥味搜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體旁邊,就有數十頭被殘忍地肢解成碎塊的魔獸,以及,灼灼燃燒著的紅蓮印記,但孩子無神的眸子裡那份澄澈,卻讓自己無法棄之不顧。古老的傳說,終究只是傳說而已,自信的自己,執著地認為,一定能夠避免的,只要自己能夠細心教導,男孩必然會走上不同的道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太天真了,或許,毀掉那股力量,讓他做一個平常人,也是不錯的選擇呢。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愛莎,你能告訴我答案麼,男爵的手微微垂下,紋章也順著他的手指,滑落在了地面上。
那只名之為可能性的野獸,就由自己來親自扼殺。就在男爵在痛苦糾結中無法下定決心時,男孩的精神世界中,也發生了驚人的變故。
「真是的,系統的力量,已經被削弱到這種將程度了麼,這狂暴的力量,這不愧是被譽為可能性的野獸啊。喝,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需要身為徒弟的我好好推上一把,師匠你可是真是不爭氣啊。」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船一般苦苦掙扎的男孩耳邊,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呢喃聲,隨即,一股和蒼焰截然相反的力量注入了他的身體,並非是毫不講理地阻攔,而是一遍又一遍仔細的梳理著那洶湧的洪流。
「真是的,只不過想要作為一個觀測者,通過師匠的眼睛再看看這個世界,連我這卑微的願望也要剝奪,這個世界,還真是殘酷啊……」
現實世界中,裡恩猛然抬起頭,鮮紅的視線中,不遠處的男爵的身體裡,正燃燒著淡青色的火焰,不論是大小,還是強度,都遠遠超越自己胸口那帶著附帶著橙黃色外焰的蒼焰,但最讓他本能地感到威脅的,卻是義父腳邊那不過拇指大小的紋章,雖然只有微弱的一縷,卻是實實在在的金色火焰。
來不及適應驟然增長的的身體素質,野獸本能的驅使下,用盡全力投擲出的短劍,甚至帶上了一縷蒼焰,而裡恩自身,也合身朝著舒華澤男爵衝刺了過去。
短劍毫無滯礙地擊中了紋章,被劍尖上蒼焰貪婪地吞噬得一乾二淨。舒華澤男爵那糾結的面孔則在那一瞬舒展了開來,在我下定決心之前成功地恢復了理智麼,不愧是看重的兒子啊:這就是命運的決定麼,只要那可能性依舊存在,我就應該試著去相信他。那麼……
「到此為止了!」避開裡恩看似氣勢十足實則破綻百出的衝擊,男爵旋轉著跳上了半空中,「白獅劍術奧義-獅子煌輝斬!」虛空中猶如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獅子頭,牢牢地將裡恩銜在了原地,隨即而來洶湧的暴風則將他擊飛了出去。男爵輕盈地落在了原地,看了看角落正好熄滅的蠟燭,自得的說:「雖然裡恩也很努力了,但仍舊是我的勝利了,所以……」
「請等一等,父親大人,似乎應該是我的勝利呢。」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的裡恩已然恢復了平時的容貌,指了指男爵落在腳邊的短劍,不知何時,它已然翻轉了劍刃,「即使是鞋子,也算是衣服的一部分吧。」
「哈哈哈,不愧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呢!」一邊發出爽朗的笑聲,一邊不停地用力拍著義子的肩膀,雖然用氣勁調理著裡恩疲倦的身體,那那完全沒有必要的疼痛,真不是惱羞成怒的小小報復麼?
名之為可能性的野獸……這就是我體內力量的真相麼?
(1,裡恩老爹在原著沒有過多描繪,個人腦洞開一下把他當做帝國武勳派貴族好了,畢竟實權地方領主並非像榮譽男爵什麼的,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實力設定在—級什麼的,我才不會告訴你勞拉和艾麗澤是娃娃親什麼的——恩,當做沒有看到就好
2,火焰視覺,算是裡恩體內神秘力量一個附帶產物吧,可以粗略地分辨對手的強弱,只有在神氣合一狀態下被動開啟。具體到了卷末我還會整理人物卡的。
3.果然,閃軌實在是太適合玩聲優梗了,今天玩玩巴納吉,下次也試試織斑一夏好了。
ps,感謝seedrsz君昨天投的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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