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９節 雲老師的劍 文 / 第七流承
「尼薩瑪！無論如何都要走麼？」身穿著灰色禮服的少女赤著腳跑過泥濘的土地，緊緊從背後緊緊地抱住少年，抽泣著嘶吼著，「至少，至少，也帶上身為妹妹的我吧！如果沒有了尼薩瑪，那麼這個家族，不，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少年默默地以45度角仰望著遠處的星空，劉海的陰影中，似乎有一絲流光從他的眼角劃過。但是，他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溫柔而又堅定從掙開少女的雙手，決然地抽出腰間的長劍，斬去她所握住地最後一片衣襟。
誠然，身後的少女是她重要的妹妹，但是遠方，也有著他同樣視作珍寶的存在,他必須拯救那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女孩，那個曾墮入了黑暗的深淵中，失去了一切感情的孩子。太害怕，只要再回頭一次，便會心軟，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裡止步，自己必須獨自面對，不能再讓同樣的傷害落在自己同樣珍愛的妹妹身上。
「尼薩瑪……」
少年少女的背後，那幽深的叢林中，有一雙眸子，已然注視了他們許久，蜷縮在袍子裡的女孩，弱弱地呢喃著：「果然，哥哥還是選擇了我麼，義妹什麼的終究不過是邪道，只有血脈相連我們才是真正的愛……期待著呢，在城堡的王座前，你我再一次相見的一刻。」
「t，t！裡恩醬你怎麼搞什麼啊，這已經是你第三次笑場了！」憤怒的亞妮拉絲突入了現場，用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敲在了少年的扮演者身上，「這可是我的**作，你能不能稍微認真一點啊。」
「總覺得這個劇本惡意滿滿的樣子，什麼純潔的兄妹之愛，紛擾的三角關係，**情深，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關鍵詞啊！說實話，我實在是演不下去。」閃過來襲的扇子，裡恩一臉無奈地坐到在了空地上，「話說亞妮姐姐你最近是不是看多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書啊。」
「才沒有呢，這可是本天才美少女的原創啊，才沒有借鑒……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明晚前把這部舞台劇拍攝出來。」亞妮拉絲羞惱地揮舞著手中的導力照相機，「唔，明明是看你這兩天悶悶不樂的樣子才找個樂子麼……」
「拜託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把書藏藏好啊！」指了指亞妮拉絲懷裡露出來的一角書扉，說服無果的裡恩只好嘗試著轉移路線。「艾麗澤，緹歐醬，你們也說一說亞妮她好不好！」
「艾麗澤覺得這個劇本很不錯啊！嗯，雖然把腳丫弄得那麼髒不是淑女的行為，但是，只要為了尼薩瑪，這點小小的犧牲，根本不算什麼！」
「緹歐也是，唔，成為裡恩哥哥真正的妹妹什麼的，好開心啊！」
完蛋了，這兩個小妮子已經完全被亞妮拉絲給成功洗腦了。
就在裡恩準備放棄最後的抵抗，完全屈服於亞妮拉絲的淫威之下時，遠方終於傳來了一線「曙光」。
「裡恩，老夫有些話要對你說。」慢悠悠地踱著碎步走進場地裡，雲老師只是微微瞪了瞪眼，便把一臉不甘的亞妮拉絲滿腹的怨言壓了回去，至於兩個小妮子，更是噤若寒蟬，不愧是威嚴滿滿的老爺子呢。「把這身累贅脫掉，帶上白夜，跟上來。」
「是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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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我既要帶著亞妮離開尤米爾，重新踏上旅途了。」
「可是，老師，我……」驟聞此言，裡恩難以置信地愣在當場。
似乎沒有聽見裡恩的話語，雲老師依舊自顧自的回憶著：「說起來，真是好多年沒在一個地方呆過這麼久了。本來只不過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過來隨便逛逛，喝上幾杯這溫泉之鄉特產的清酒，回味一番家鄉的味道，至於信裡提到的小子，若是資質尚可，就隨便按照初傳教上他幾招。沒想到，亞妮這小丫頭一番胡鬧，卻是讓我撿到了一塊寶，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將整個初傳融會貫通。當我授下中傳目錄的時候，我曾經想過，一年多了，差不多也該再次上路了啊，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是閒不住啊。沒想到，亞里歐斯那小子，對你是好一番吹捧，為了見識見識你這個所謂天才的界限，卻又是在這呆了一年，哎……」
「還請老師留下了，徒兒還有好多好多問題要向您請教！」看到雲老師的態度似乎有所鬆動，裡恩連忙上前一步，哀求著拉出了老人的衣袖。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早熟的孩子也能做出這般小女兒情態。」摸了摸裡恩的腦袋，雲老師喝盡了葫蘆中的最後一口酒，隨手將它甩像口中，那葫蘆便打著旋兒，掛在了路旁的樹梢上，「明明是這麼一個聰明的娃，在這件事上就怎麼這麼看不開。萬一有一天，老夫要是兩腿一伸，歸天去了，你還能拉著女神大人的裙擺，哭著不讓我走不成！」
紅了紅臉，裡恩羞赧著退到了一邊：「但是，徒兒最近好像到了一個瓶頸，每一次揮劍，總覺得有一層柔韌的障壁擋在面前，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他，若是此刻沒有了老師的教導，徒兒怕是完全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你這孩子，若是老夫今天不告訴你離去的消息，比還準備自己一個人繼續搗鼓下去是吧，真是悶葫蘆。」兩眼一瞪，雲老師低聲斥責了一句，隨即，又欣慰地笑了起來，「果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麼，不愧是老夫我最出色的徒弟，在區區12歲，便觸及了凡人的障壁。」
「凡人的障壁？
「只是老夫自己的一家之言罷了。所謂的成功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賦，雖然很有勵志的意義，可老夫可是向來不認同的。對於一個流派而言，初傳是基礎中的基礎，初傳弟子，說實話，根本沒有代表一個流派的資格。而中傳，則是流派中的中堅力量，也是大多數弟子一生中的極限，他們不停地汲取固有
招式中的精粹，想要找到適合自己的獨特風格，以期突破。但是，哪有那麼容易，這些經過數代，乃至數十代數百代人研修的招式，可謂是千錘百煉。故而，能夠突破中傳，達到奧傳的弟子，往往百不存一他們並非是不夠努力，而是恰恰缺乏了那關鍵的一絲天賦。若是沒有奇遇，天資平庸之輩，也就是止步於中傳之中了，這就是所謂的凡人的障壁。當然，不同的人感受到這一點的時機並不相同，也並不意味著修習已然到了盡頭，不過，終究是越早越好。你能在研習中傳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便觸及到了它，也可謂是老夫平生僅見了。只是，旁人即使觸及到了這道障壁，也不會有那麼明顯的滯礙感，往往是在一段時間的修行中發覺自身舉步維艱才會發覺的吧？」
「啊哈哈。」裡恩有些心虛地看了看右手界面中帝**用劍術·改那一欄後面鮮紅的15，眼神飄忽著轉移了話題，「那麼，還請老師為徒兒解惑。」
「相對於語言，恐怕還是親身體驗更為行之有效。」挺直了身體的老人眼眸中射出了精亮的目光。在夜色中燦燦生輝，「用你最引以為傲的絕招攻過來！」
「是！」既然是老師的命令，那麼，就要用最強的力量向他展示自己修業的成果。胸腔中洶湧的力量再一次沸騰了起來——雖然在冒險救治緹歐後它莫名地消失了一段時間，但之後再次應召而來的力量，似乎比之前要安分上了許多，不僅是成功率，在掌控的精度上，裡恩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化作白髮血瞳的少年，也不想之前看起來那麼凶戾，反而，多了幾分優，而在夜色下，更是帶上了些許動人心魄的邪魅。
「天地間所有的火焰，此時，此刻，此地，附著於吾身，化作無堅不摧的力量吧。」以劍刃表層那蒼藍色的烈焰為中心，裡恩從虛空中源源不斷地抽取著火焰，猶如煌煌大日，「焱之太刀·煌！」裡恩的額間沁出了點點細汗，顯然，這般巨大的力量，作為掌控者的他也十分吃力，只是，好不容易匯聚了力量的他，卻不得不將招式凝滯在了半途中。
明明老師正優哉游哉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使眼睛欺騙了自己，但火焰視覺中那亮金色的火焰卻是值得相信的。可氣息卻完全無法鎖定目標，無論怎麼努力試探，在氣息感知中那兒都只是一片虛空而已，怎麼可能這樣……
「所以說，這樣的玩意，根本稱不上是奧義，最多只是個雛形而已，其本質，不過是力量更強一些的絕招罷了，不過是氣勁在量上的累積而已，和你平常的劍招並沒有質的差別。」看著裡恩無奈地將招式撤去，火焰四散著消失，雲老師抽空擦了擦臉上的汗液，「接下來，就讓老夫來展示一下，何為真正的奧義，裡恩，看好了。」
這是，兩年中老師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出劍！強烈地興奮的支配下，裡恩似乎剛覺得這片空間的時間流逝都變得緩慢了。和自己看似別無二致的拔劍動作，卻多了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只是輕輕的一揮，便是一片燦爛的星河。金色的火焰充斥了裡恩的視線嗎，逼迫著他不由閉上了雙眸。但更為可怖的則是——並非是強橫的氣勢壓迫地無法動彈，但只要自己生出躲避這個念頭，哪怕是動了動手指頭，便有一雙駭人的巨大眸子鎖定了自己，讓他生出了一股毫無緣由的沮喪感，不論逃向哪裡，都不知過是徒勞而已。
直到那片星河消散，一輪殘月升上天穹，裡恩才捕捉了一絲的空隙——「在後面（是後面）！」腦海中迴盪的另一個聲音，似乎是緹歐？
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裡恩反手將白夜格向了身後。
「咦，好小子，竟然能偶捕捉到麼！給我撤劍！」是的，在初到實感的那一瞬，傳來的是老師有些詫異的聲音。
但是，撤劍麼？倔強的少年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了握著劍柄上——銀練般的光華下，他毫無抵抗之力，橫飛過數十亞矩，一頭鑽進了叢林中。
「嘛，太過於聰慧也是一種缺點。老夫只是稍稍放鬆了一瞬，就能夠充分反應過來，進而做出抵擋，還真是沒想到，即使是直覺，也值得誇讚。」現出身形的雲老師，只是向前跨出了一步，便趕在裡恩落地之前將他帶了回來。
「所謂的奧義，乃是融匯了使用者信念的產物。故而，不同於倚靠氣息乃至眼睛進行定位的一般招式，他所用的，乃是使用者的「心」。想要真正地明悟奧義，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大量高手交手，從他們的奧義中抽取對於自己有效的部分。蝸居在這兒那麼久，你小子也該是去外面廣大的世界見識見識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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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就不能從一個方向走嗎？如果要去共和國的話，乘坐飛空艇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人老了，對於這些新興事物的接受力可不怎麼的，老夫啊，還是相信自己這雙腿！」
「別聽爺爺胡說，明明昨天晚上還悄悄地流了不少眼淚的說。」亞妮拉絲終於趕在最後時刻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此刻的她可謂是志得意滿，竟然大著膽子接起了自家爺爺的短。
「亞妮，別給老夫我多嘴！」一把拎起得意忘形的自家孫女，雲老師竟然發動了輕功，飛快地躍上另一邊的山頭，轉瞬便消失了身影。
「裡恩醬，你等著，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師姐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戰勝你。」只有來不及告別的亞妮拉絲那不甘的叫聲隨著清風斷斷續續地傳來，，「艾麗澤醬，緹歐醬，要好好保存我拍攝的照片啊……哎呦！」
「哈哈哈，不愧是雲老師，真可謂是性情中人。」舒華澤男爵開心地朗聲笑道。
「那麼，尼薩瑪！臨別的kiss！「艾麗澤踮起腳尖，在措不及防裡恩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羞紅著臉躲回了母親的身後，「緹歐醬也要保重哦，
一定要好好吃飯，快快長大，完成我們的約定。關關，緹歐醬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為你是問哦。」
「嗯，緹歐一定會遵守約定呢。」裡恩的身側，同樣要踏上歸途，回到那離別了數年的陌生家庭的緹歐，紅著眼圈，重重地點了點頭，又伸出手指逗了逗肩上無精打采的知更鳥，「關關也一定會的。」
「那麼，我引以為豪的兒子哦。」用力地給裡恩來了個大大的熊抱，舒華澤男爵將一枚銀色的獅子勳章，別在了裡恩的衣襟上，「有了這枚勳章，只要是有點見識的帝國貴族，想必都會給上幾分面子。所以，不要怕惹事，爸爸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隨即，似乎是猶豫了片刻，男爵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封小小的信封，「既然是劍道的修行旅途，那麼雷格拉姆的亞爾賽德流，想必是一定要拜訪的吧。」見裡恩輕輕點了點頭，男爵鄭重地將信件按在了他的手上，「那麼，就順便將這封信，帶給亞爾賽德家的家主維克多那個傢伙吧，記住，自己不准偷看，也不准將信交給其他人，即使是他的女兒也不行！」
「嗯。」雖然有些疑惑父親怪異的語調，但是裡恩小心翼翼地將信封放在了行囊的最底部。
「說起來，雷格拉姆還真是個好地方啊，不僅風景秀麗，而且那兒的姑娘也是熱情如火啊，想當年，你父親我……」
「親愛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一直忘了告訴我啊！」
「哎呦，疼，夫人您別這樣啊，這裡有很多人看著呢，不能墮了我作為領主的尊嚴啊……」
（關於這一章的主題，嗯哼，其實我只是想吐槽一下技必中的設定而已。難得來個正經標題的我真是不容易啊。嗯，序卷終於完結了，正要拉開大幕了，裡恩也要踏上旅途開始進一步的成長了。待會還要碼個簡短的卷末小結，會對序卷做個小小的總結，並且對下面的劇情做一個簡短的展望吧，大家可以看一下。
還有，週末過節好累，真心抽不出太多時間碼字，用手機碼字實在沒效率，而這周週末，農曆七月十五啊，要去上墳……我平時看看能不能更多一點吧。
最後，感謝劍客08君，地球上投x君，1233435424君的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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