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節 驚蟄 文 / 第七流承
「說起來，這家店的裝飾和帝國稍稍有些不搭調呢，吊燈，牆紙都有一股自由散漫的味道呢，一點都不莊重，哥哥也是這麼認為的吧。」靜靜地站立在裡恩的身旁，不同於緹歐和亞妮拉絲，艾麗澤對於玩偶之類的東西並不是十分的熱衷，相對而言，她倒是更加喜歡裡恩親手製作的一些手工藝品或是罕見的風土奇物。
「哦，明明之前除了盧雷以外就沒有去過更遠的地方了，還真是敢說大話啊。」對於自家妹妹如小大人一般認真評點著的可愛模樣，裡恩的回應只是輕輕摸了摸下巴。
「才不是呢，這可都是艾麗澤從書上看來的。哥哥才是，小時候我問問題的時候，總是回答是書上看來的，可是明明自己房間裡就只有那麼十幾本書，我都翻了幾十遍了，哪裡有你說的那些東西。」用小手輕輕在裡恩的腰間錘了錘，艾麗澤不滿地將雙手環在了胸前。
「哈哈，不是說了麼，我都把它們記在腦子裡了。」總不能告訴自家妹妹，自己的身體裡面，其實有著一個幾乎囊括了整個西大陸知識的圖書館麼，雖然現在的自己僅僅能翻閱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而已，就連解鎖的條件也只是隱隱估摸著或許和自己實力的增長有一定的關係，「艾麗澤也是的，這個時候就不要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內容了，像殿……艾爾芙一樣去挑選幾個鍾意的玩偶怎麼樣？」
「裡恩哥哥，艾麗澤，你們看這個玩偶怎麼樣？我覺得它好可愛哦。」如同尋常女孩一般流連於各個專櫃之間的艾爾芬，最終卻挑選了一個出乎預料的玩偶——壞咪西。
唔，如果被緹歐知道的話……雖然緹歐也收集了不少壞咪西的玩偶，甚至求著裡恩給她買了個等身大的人偶，但那卻是她心情不好時用來發洩怒氣的沙包，絕對不是因為可愛的緣故。
「艾爾……芙，這似乎和可愛不怎麼搭得上邊吧，選一個和我一樣咪雪玩偶怎麼樣？」艾麗澤也是低聲勸說著。
「哎？連艾麗澤也那麼說麼？可是我覺得它真的很可愛啊，賤賤的眼神，高貴的色調，優的身姿——簡直，就和我家的兄長大人一樣呢，嗯，的確也有一點壞壞的感覺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麼，裡恩在心中默默地為奧利維特殿下哀悼著。
「只要艾爾芙喜歡的話，就買下來好了。」或許讓奧利維爾多聽聽自己妹妹的評價也是件好事，「要買兩個？」
「嗯，給塞德利克也帶上一個吧。」那位帝國的皇太子麼，的確，相比較艾爾芬，他被約束的地方恐怕會更加多吧。
「艾麗澤也抓緊時間選上一個吧，就當做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了。對了，」裡恩挑了挑眉頭，朝著四處張望了一圈，然後對跟隨著他們身後的瘦子問道，「杜芭莉小姐呢，她應該也和我們一起進來了吧。」
「那位小姐的話，應當是去了東邊的貴賓區了，那裡有本店從工房訂製的一些特殊產品。」瘦子很是稱職地回答著。
………………
「這還真是……」即便是裡恩，再走進這個被專門隔離開來的小小角落裡時，也不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相比較外部琳琅滿目的毛絨玩具，這間充滿帝國風情的隔間裡的商品要稀少上許多，但同時，做工也精緻上了不知凡幾，其中的一些，甚至已經可以被稱之為藝術品了。
「與共和國不同，在帝國悠久的歷史中，留下了無數廣為流傳的傳說。而我們卡爾貝，正是抓住了這一點，邀請了技藝高超的技師，努力重現了這些在傳說中留下了名號的傳奇人物。」瘦子很是自豪地挺直了腰板，顯然，對於這個供職了並沒有多久的東家，他已經有了不弱的歸屬感。
既然是帝國傳說中人物的仿製品，那麼，杜芭莉會選擇的地方也就不言而喻了，此刻的少女，正一臉糾結地站在一座栩栩如生的金髮女性雕像前，不停地碎碎念著。
「這是褻瀆，絕對不允許，竟然把主人的雕像當做商品進行販賣……但是，真的好想偷偷買下然後藏著臥室裡，這樣就能無時無刻都看到主人那絕美的身姿了……可是，我現在真的一點錢都沒有啊，嗯，就讓舒華澤他先幫我墊付一下好了……」
「我說，杜芭莉小姐，我可不是您的專屬錢包，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談論讓我付賬這件事情。」裡恩苦笑著同樣走進了雕像，不過，在他眼裡，這座槍之聖女的雕像雖然也能稱得上是大師級的作品，但在神韻上依舊遠遠無法與羅恩格林城所見的聖女之影恢復理智的那一瞬相提並論，更遑論與真人想比。反倒是聖女雕像身旁的那一位——獅子心皇帝德萊凱爾斯·萊澤·亞諾爾，大多數以威嚴的中年形象展現在帝國面前的他，此刻卻或許是為了和槍之聖女相配的緣故，被塑造成了征戰時的青年形象——高大英挺的身姿，堅毅俊朗的面龐，身後宛若在風中飄揚的披風與手中緊握著的利刃，就如同裡恩記憶碎片中所窺視的那般。
「舒華澤閣下對於這兩件雕像有興趣麼？若是搭配著一同出售，在我的權限內還可以再為您減免一成的售價。若是擔心運輸的問題，只要加上5%的佣金，我們店舖也能通過正規途徑為您辦妥。」小心翼翼地揣摩著裡恩的心思，再三確定了少年臉上憧憬的神情不似作假後，瘦子也適時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即便是資金還算充足，但是這樣的奢侈品。」不捨得看了看那高昂的標價，然後掂量了一下自己錢袋中的餘額，裡恩不捨地選擇了放棄，自己憧憬著的，並非完全是這具現化的英雄人物，而是那股意志。
「誒，不買麼。」杜芭莉顯然對於他所作出的決定很是不滿。
「好了，好了。反正也快到午飯的時間了，我會好好地用美食補償你的。」
「不要把我說的跟吃貨似的。之前只不過是三天沒有
吃飽飯了而已，現在已經補足了能量的我，即使是接下來的一天內不再進食，也能好好地活下去的。而且，平常的時候，我吃的可是這種食物。」從包裹裡掏出了一塊黑麵包，杜芭莉有些自得的展示著，「我才不像你們這些沉溺於美食之中的傢伙呢，把帝**人艱苦樸素的光榮傳統都丟到一邊去了。
「其實……」裡恩剛想要反駁上幾句，卻遭到了身後一道黑影的突襲。
「小姑娘你這句話的打擊面可就太大了，據說所知，就算現在貴族直屬的領邦軍的伙食的確優渥，但是正規軍的頭頭們可是一直堅信著樸素的伙食更加能夠激發士兵的戰鬥力呢。呀，裡恩小弟，好久不見了，到了帝國也不和我這個東道主打聲招呼麼。」來人很是親暱地拍了拍裡恩的肩膀，力道之大，差一點便讓他打了個趔趄。
「莎拉姐姐。」在對方的第二下重壓前機敏地閃開了身子，裡恩才從容地和來人打起了招呼，「上午被有些事情耽擱了，本就是打算在上午時上門拜訪的，卻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偶遇呢。不過，玩偶店，總覺得不太合您的格調呢。」
「啊，這個啊，我今天其實也是陪朋友來，聽見了有些熟悉的聲音就走過來看看了。說起來，你還沒像我介紹呢。這位棕髮的小姑娘是叫做杜芭莉吧，還有這位紫發的女孩子就是你的妹妹艾麗澤吧，我也聽查前輩提起過呢。不過另一位金髮的，總覺得在哪裡看見過呢。」莎拉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正饒有興趣地仔細觀摩著每一個雕塑的艾爾芬。
「我和艾麗澤一樣哦，都是裡恩哥哥的妹妹，之所以長得不像呢，是因為我們三個都沒有血緣關係哦，屬於長大以後可以結婚的那一種。」機敏的皇女殿下迅速做出了機智的回答。
「……」
「真不愧是裡恩啊。」
「莎拉姐姐您就不要取笑我了，這種一看就是玩笑的話。」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嗯，已經快12點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飯？菲歐娜也一起來不？」莎拉抬頭看了看店舖裡的時鐘，又對著遠處的一名紅髮的女子招了招手。
「不了，我還要回家給艾略特做飯呢，莎拉你就一個人去吧。」聽聲音似乎是相當溫柔的大姐姐類型，而且能夠進入卡爾貝的貴賓區，也應當有著不凡的身份吧，除了自己這種領班帶領的顧客外，似乎只有一些帝國中的大人物的家眷才會持有這間開業沒有多久的店舖的貴賓卡。
「也行，那麼，下次在聯繫吧。」莎拉爽朗地笑了笑，倒也沒有感到多少遺憾。
…………………………
「莎拉姐姐，這就是你推薦的地方，怎麼看都不太合適吧。」裡恩抬起腦袋看了看那古色古香的招牌——永恆酒吧，「我們這兒，可是至少有三個未成年人啊。」
「想什麼呢，我才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呢。這家老闆的手藝可是相當出色的，尤其那道真心牛肉燴飯，可是地地道道的軍旅風味。」莎拉不滿地遞給了裡恩一個白眼，「不過，對於男人來說，不會喝酒可不行，這項技能可得從小練起，不然長大了之後可是很吃虧的，來來來，走了啊。」
「酒吧，從來沒去過呢。不過兄長說過，這是一個充滿了愛與美的高尚之地。」艾爾芬皇女顯然是由於奧利維特殿下的偏差教育而躍躍欲試。
「嗯，像我這樣的騎士，是不會畏懼於任何挑戰的。」倔強的杜芭莉顯然也不會在此刻退縮。
所以，即使加上妹妹的那一票，裡恩最終還是作為一名少數派被強行推搡進了酒吧。
不過，這間酒吧倒是不像裡恩預料中的那般，怎麼說呢，它或許就如同莎拉一樣，算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少數派吧。明亮，清爽，才是這間酒吧的主色調，而在牆壁和天花板上，甚至攀爬著不少散發著自然芬芳的籐蔓。一共大約擁有20個左右座位的吧檯內側，就是整個酒吧此刻唯一的服務人員，一位看起來有些嚴厲的白髮老人，從額間滿意到眉角那道傷疤讓老人原本有些慈祥的面龐多多少少有些猙獰，尤其是在牽動著嘴角微笑起來向著莎拉打招呼時，「喲，小莎拉又來借酒消愁了麼，最近略微有些頻繁啊，看來游擊士的工作也不怎麼讓你開心啦。」
「馬馬虎虎吧，老闆你的店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就是，我的就老規矩了，還有給這幾個孩子都上一份你最拿手的牛肉燴飯。」就憑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戾氣，老人想必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啊。
「給，你的塞繆爾（高度數啤酒）。好勒，稍等片刻。還有，可別偷偷給這些孩子們灌酒，我這做的可是正經生意。」轉身走入後廚的老闆還不忘對莎拉叮囑上了一句，顯然對於她的秉性也是相當瞭解。
「知道了啦，真是囉嗦，你又不是我家老頭子。」熟稔地從吧檯的一側取下四個杯子分發給眾人，又抖了抖一旁的鐵皮酒壺，白練一般的液體便注入到了每個人的身前的杯中，「放心，無酒精飲料而已。」
「味道不錯呢，有一種令人陶醉的感覺。」先喝上一口的艾爾芬雖然眼神有些迷茫，但是的確沒有出現醉酒的跡象。緊接著的杜芭莉則是流露出了有些懷念的神色。
裡恩也小小泯上了一口，入口有點甜，隨即卻是略帶苦澀，似乎是一種果汁混雜牛奶的飲品吧，好像還有一定提神的效果。確定無礙後，他才放心地讓艾麗澤進行飲用。
「真是的，我的信用有那麼差麼。」莎拉不滿地將杯中的塞繆爾一飲而盡，隨即馬上續上一杯，又發洩一般牛飲了起來。
「莎拉姐姐最近心情不太好？」裡恩很是識相的陪著小心。
「哎，還不是因為我們那位新晉的級游擊士。」已經連續灌下了半壺高濃度啤酒的
莎拉惡狠狠地瞪了裡恩一眼，「原本在巴哈利亞特的時候還算是個不錯的滄桑男人，沒想到升了級調配到帝都之後，就一天到晚宅在工房裡，說什麼我才不要這個名不副實的級游擊士，一定要拿出點成績讓你們看看。可現在都一個多月過去了，所謂的成果呢。就知道把事務都推給我幹，真是的……」
「莎拉姐，你醉了。」還真是查師傅的風格呢，不過對於裡恩來說，他印象中的這個男人本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技術宅而已。
「才，才沒有醉呢。你又不是什麼帥氣的大叔，我只有和大叔喝酒的時候才會喝醉的好不好。」雖然嘴上如此強硬，不過就表現而言，已經是搖搖晃晃了。「誒，我的酒呢？」
「啊！」正想要偷偷喝上一口的杜芭莉，被莎拉抓了個正著，放下酒壺的她正要如同往常一般碎碎念上幾句，可身體卻是一個抖索，「不，不可能吧，那一位怎麼也會在這個時候，不行，我必須要去確認一下。」說完，也不打上一聲招呼，就急匆匆地躥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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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二號目標失去了行蹤，請求進一步指示。」
「無妨，以對方的水平想要隱藏行蹤本來就不是我們能夠監控的，而且……你們先撤回本部即可。」
「收到，報告結束。」
「呼。」陰影中的男孩長吁了一口氣，「最麻煩的傢伙自己先退場了麼，算了，本來也就只是為了表示一點誠意而已，如果激怒了對方就得不償失了。哦，克雷你已經醒了麼，時間還沒到，不再休息上一回？咳咳咳……」俯下身子的男孩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探出陰影的慘白的手掌中，淡藍色的絲巾上已然沾染上了幾點鮮艷的紅點。
「格雷，你的身體。」想要邁上前去的克雷因為男孩堅定的抗拒手勢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不要對我抱有不必要的同情心。和你們鐵血之子不同，我只是一個從出廠時就明瞭了使用年限的道具而已。而且……」停下來緩了緩氣，半響後，男孩才幽幽地繼續說道，「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只要不死，工房就會對我進行必要的定期維護的，所以，這不算是什麼……」
（哎，大量十月番加美劇歸來壓力真是大啊，都沒啥時間看的說。不看新番還怎麼玩梗！嘛，反正等第一卷完畢的時候我也要花點時間整理大綱的，那時候再順便補番好了。
感謝劍客08君，龍戰無極君、ker君，nein君，柴都君，浪漫de祈禱君，君，空之騎士君，
seedrsz君，溫泉蛋君，trtge47君，幻影刺殺君，vbnyty君，蒼ソ魔導書君，孤泣心君，緋紅懶貓君，暗影導師君，無殤之淚君，ゆ逸ゆ君，devilソ傷君，龍騰傲宇君，萊音君，漆黑ソknigt君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