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節 其之名為疾風 文 / 第七流承
「難得的假期，不多陪陪小滴的話，真的沒有關係嗎？就算是雲老師的吩咐，師兄你也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吧？」離開了街區足足有十分鐘的路程，無心欣賞道路兩邊秀麗的風景的裡恩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事實上，和她的母親一樣。雖然偶爾也會露出跳脫的一面，但她，卻更喜歡安靜地一個人呆著，我的女兒，比她的外表更加堅強。」亞里歐斯摸了摸腰間的劍鞘，不容置喙地回答道，因為得到裡恩的承諾而欣喜的感情早已平復，這個速度，甚至讓裡恩覺得有些過分的冷淡，或許，這也是一名成熟的劍客所應有的素質？
誠然，小滴是個溫柔的孩子，比之大部分同齡人，她要成熟上很多，那小小的手心中，所傳達的感情，也過於細膩。但是，她終究也只是個五歲的小女孩，在送自己和亞里歐斯走出房門時，裡恩明顯感覺到了，她想要卻最終沒有開口的那份隱晦的感情。連才剛剛相處了不久的自己都能感知到的這份感情，身為她的父親，師兄難道就不明白。不，或許從剛剛的回答中，裡恩也揣測出了幾分緣由，即便年幼，可卻和妻子過於相像，每當看著故作沉靜的女兒時，師兄可能都會回想起逝去不久的妻子。他，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堅強。而自己，是否又應該在後面推上一把？
「裡恩，你走神了。」伴隨著亞里歐斯話語而來的，是從臉頰一側拂過的銳利劍鋒，即便回過神來的裡恩下意識地側過了腦袋，可劍風依舊斬去了他鬢角的一縷頭髮，而亞里歐斯真正攻擊的目標——一隻隱去身形試圖偷襲裡恩的螳螂魔獸，則在這一擊下被斬做了兩段，「不要因為有我在就放鬆警惕，下一次，我可不會再提醒你，現在的克洛斯貝爾，遠比你所見的要浮躁，就連魔獸也比平常要狂暴了不少。」
好快的劍技，雖然知道亞里歐斯精研的是八葉一刀流中最為注重速度的二之型疾風，但卻沒想到，竟然迅捷到了如此程度。一劍斬斷魔獸不沾血而回，自己也能夠做到，可身後被斬裂的魔獸卻是身中六劍，而裡恩所躲避的，僅僅是最後速度最慢的收刀。
「似乎是三天前商會委託的通緝魔獸，應該是凜她們承接的任務吧。既然已經斬殺了，就和米歇爾說一聲吧。」將魔獸材料與耀晶石收拾好放入行囊，亞里歐斯對於裡恩熟練的肢解手段誇讚上了一句，「耽擱了點時間，那麼，接下來的路程，就加快一點腳步吧。裡恩，能更得上吧。」話音未落，發動了輕功的亞里歐斯的身影已然躥到了十餘亞矩外。
「和雲老師簡直是一個性子呢。」在心底暗自抱怨了一句，裡恩連忙在亞里歐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前同樣了發動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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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沒想到克洛斯貝爾的近郊也會有這樣的地方呢。」
「相比較協會那有些狹窄的訓練場，我還是筆記喜歡這裡，畢竟，當年在老師的帶領下修煉初傳時也是這樣懷念的場景啊。」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就是不停地揮舞同一招劍技，的確稱得上是難以忘懷的記憶。」
此刻，到達了目的地的亞里歐斯和裡恩，正對著眼前磅礡的瀑布，緬懷著過去的光景。不過，相比較悠然自得的亞里歐斯，勉強跟上了他的腳步的裡恩則略微有些狼狽，原本在速度上就有所不如，再加上陌生的道路，裡恩的外套上難免沾染上了一些塵埃。當然，氣勁的屬性偏向風的亞里歐斯比之氣勁偏向火的裡恩，在這一點上本就佔據著優勢。
「那麼，師兄，趁著現在沒有人……不，這是？」就在裡恩拔出白夜擺好切磋的姿勢的那一瞬，他的眼角卻掃到了瀑布中一個有些詭異的黑影。
「啊哈，破！」湍急的水流在那人渾厚的掌力下如同薄紙一般不堪一擊，在一瞬間，裡恩甚至產生了那個向頭頂發出氣勁的魁梧男人但憑一己之力便讓瀑布產生了逆流的錯覺。
「金師傅！」
那個劈開瀑布的水簾，縱身躍到兩人面前的男子，真是傷心地離開游擊士協會的不動金，看樣子，**著上身，露出一身堅實肌肉的他，已經在瀑布中好好發洩上了一場。「喲，亞里歐斯，裡恩，這裡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正好，金，既然你在這裡的話，就做個見證吧。」亞里歐斯同樣抬起了劍刃，「戰場就在這片水面的礁石上，裡恩，沒有問題吧。」
「我的火焰可不是這種程度的水流就能熄滅的呢。」就近選擇了一塊礁石站定身子的裡恩，白夜的劍刃上繚繞上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八葉一刀流中傳，裡恩·舒華澤參上。」
「即便是切磋，我也不會放水的，做好心理準備把。」環繞在亞里歐斯身周原本輕柔的風也變得凜冽了起來，「八葉一刀流奧義傳人，亞里歐斯·馬克萊因。」
「八葉一刀流的內戰麼，真是難得一見的盛景啊。」不動金專注的眸子中劃過一絲感傷，「就讓我一窺八葉一刀流的奧妙吧。」
「疾風（疾風）！」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樣的招式作為起手。亞里歐斯想要以最為自得的招式先聲奪人，而同樣驕傲的裡恩則是試圖在第一招就試探對方的同時，也施加以心理壓力。
風嵐與火焰相交，第一擊，兩者勢均力敵，陷入了短暫的僵持。而幾乎和第一擊重合的第二擊斬擊，亞里歐斯已然佔據了上風，裡恩愕然的發現，和自己快速地在一瞬間發動十數記斬擊倚靠高頻率的振動麻痺對方神經的使用方式不同，對面的斬擊，猶如拍岸的波濤一般，充滿著侵略性和壓迫力，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一重高過一重，自己一點點地逼退，而當最後一次交鋒之時，雙方斬擊的差距已經到達了高下立判的程度，好不容易將衝擊傳遞到腳下的裡恩，一腳踏碎了身後的一塊礁石，才勉強止住了身形，而四散的風刃即使經過火焰
屏障的削弱，依舊掛得他臉上生疼。
單純論及劍技的比拚，在這次交鋒中，裡恩顯然是處在了絕對的下風。但對面並未選擇追擊的亞里歐斯卻是由衷地讚歎了一句，「雖然不成熟，但是，很有新意。」籠罩在身周的旋風並沒能為他完全遮擋傷害，裡恩的疾風並非是單純的斬擊，其中同樣融入了火焰炸裂的力量，那充滿了爆炸力的火星，同樣侵燒到了一時不慎的亞里歐斯身前方才被他強行碾碎。「雖然還沒有登堂入室，不過也可堪一戰了，接下來，可不就是簡單的試探。」
「大雪斬！」直面這一擊的裡恩眼前彷彿出現了幻覺，其勢磅礡，如同真正的雪崩一般撲面而來，甚至夾雜著轟然的幻惑之聲。猛然要緊牙關，凝定氣勁的裡恩脫出一瞬的幻覺後，亞里歐斯的太刀已然劈到了裡恩的頭頂。
「紅葉切。」倉促間強行抬起白夜向上的逆斬僅僅阻攔了氣勢已然蓄足的大雪斬片刻，但已經足夠為撤出半步的裡恩發動下一招劍技爭取了足夠的時間，稍顯得有些歪斜的殘月雖然狼狽但也勉強架住了斬擊，但接下倆的追擊招式就無力使出了。而亞里歐斯飛起的左腳則重重地踢在裡恩的胸口上。
不甘的裡恩剛剛穩住身形，亞里歐斯便又一次迫近到了他的身前，「火焰啊，化身為龍，吞噬眼前之物吧。」繚繞在白夜上的火焰成螺旋狀扭曲成了龍型，這一次，裡恩使用的並非是慣常的斬擊，而是結合了舒華澤男爵教授的宮廷劍法而成的突刺。但躍在半空中的亞里歐斯，只是嘴角劃過一絲微笑，身形一沉，右腳在著地點輕輕一點，便突破了喧囂的火焰閃到了突進的裡恩的身後，竟然將疾風的化作了突進的招式——不，這樣的舉動，再一起高高舉起的太刀，這是疾風的進階形態裡·疾風。
背部空門大露的裡恩，已然陷入了必敗的局面。就在亞里歐斯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微微有些惋惜之時，明白自己在力量上處於劣勢後一直雙手握劍的裡恩卻是陡然鬆開了右手，按在了身體下面的礁石之上，輕盈地一個回轉，剛才那看似氣勢洶洶的突刺，事實上卻是裡恩下定決心堵上一把的魯莽之舉，藉著迴旋之勢嗎，他不僅避開了亞里歐斯有些用老的招式，還第一次窺得了取勝之機。
不過，對面同樣被倉促使出的殘月卻要比裡恩嚴謹得多，反衝的力道不僅震得他握劍的左手巨震，隨即而來的追擊也是貼著他的衣襟劃過。事實上，在那一瞬，他甚至不得不進入了原本不打算使用的神氣合一狀態才靠著暴增的瞬時速度才擺脫了被亞里歐斯氣勁所制的命運。
雖然選擇專修的是注重速度的疾風之型，但顯然，在其他類型的劍技上，亞里歐斯的造詣依舊在此刻的裡恩之上。在交過手的所有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對手中，除了雲老師之外，亞里歐斯還是第一個讓裡恩感到無比憋屈的存在。同為八葉一刀流的修行者，處在更高階段的亞里歐斯幾乎通曉裡恩所有招式的要領，然後依靠高人一等的實力加以反制，若不是近幾個月來裡恩已經下意識地在招式中融入一些自己的風格，想必現在已然全面敗退了。
「只有這點程度的話，裡恩，那可完全當不起老師的稱讚。看起來，你還完全沒有選定自己未來劍道上的道路呢。雖然兼修八型的確讓你在這個階段看起來很強大，但是精力分散之後，突破的難度也是呈幾何遞增。不論是我，還是老師，都不能為你指出前進的方向，所以，想要更進一步的話，那就展現出你的覺悟吧。」亞里歐斯揚起的劍刃這一次卻是由雙手所握，「看來，今天就要到此為止了呢。」
「不，還不夠。」稍稍明瞭了一些呢，那明明已經觸手可及的實力之牆，裡恩在聞言之後，卻是微微閉上了雙眸，白夜周圍的火焰開始緩緩收斂，最後，凝結在劍刃表層的那一層火焰，甚至顯現出了藍白色的光輝，「師兄，很感謝你的建議，即便還遠遠不成熟，不，就是因為如此，被說做叛逆也行，被當做幼稚也罷，但是這就是我所堅持的東西啊。無念無想，一意專心，無想霸斬。」
這是裡恩在這個狀態下，所能使出的巔峰一劍，在某種意義上，甚至要勝過終之太刀。但是，這一劍最終所斬落的，不過是亞里歐斯留在原地的一個幻影，而爆發出來的洶湧火焰，則是盡情地宣洩在了亞里歐斯原本所處之地後方的水面上，一時間，灼熱的蒸汽幾乎瀰漫了方圓數十亞矩，然後，如同雷格拉姆的霧氣一般，瀰漫了開去。幸好，在場的三人都算是武道的達人，這點程度的餘波全都被身周的氣勁阻擋了下來。
「啪啪啪！」在裡恩的身後響起的，是亞里歐斯鼓掌的響聲，「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呢，原本按照管理，雲老師在傳授你中傳目錄的時候，就應該就你未來進修的方向提出建議。只是，老師對於你的天賦實在有些拿不準，便沒有立即下定決心。一直到你在外修業歸來，已然達到了這個瓶頸期，他依然沒能做出準確的決定，於是，老師便寫了封信，將難題推給了做師兄的我。剛剛的那一擊，已然觸及到了真正的奧義的邊緣呢，就連我也感到一瞬被牢牢鎖定的感覺，連閃避也慢上了片刻。或許，你所需要的，並不是指點，而是更多的歷練吧。」亞里歐斯鼓蕩的衣袖已然被削去了一片不小的布片。
「多謝，師兄，我……」裡恩猛地感到一陣眩暈，差一點便摔進了河水中。
「既然你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那麼，接下來，裡恩，接住，」可亞里歐斯即使看到了他的這般姿態，顯然也不打算輕易放過裡恩，朝著岸上的金示意了一番，兩把木製的太刀便被扔向了兩人，「既然你都說到了這種程度，那麼，可就不能這麼簡單的結束。基本功，裡恩，你的基本功只能說是紮實而已，想要成功地突破，接下來也給我好好努力。」
…………………………
「呼，亞里歐斯也就算了。沒想到不過半年多沒見，裡恩便成長到了這個程度，這份天資，恐怕不久後就會超過我了吧，而且，剛剛他還幾乎沒有動用那股力量……唉，真是不服老……不對，我還沒有到三十歲呢。」稍稍被裡恩
的表現打擊到了的不動金在一旁自怨自艾著。
「裡恩，還有亞里歐斯先生，果然和大哥說的一樣是在這裡呢。」遠遠的，瀑布旁的小徑裡，傳來了羅伊德的聲音，「這是，在比武？看起來像舞蹈一樣颯爽呢，充滿了剛勁的美感。不過……恩，稍稍有些花哨呢。」看得有些眼花繚亂的羅伊德懵懂地下了這般結論。
「嗯，小傢伙，眼光不錯呢。八葉一刀流什麼都好，就是總認為自己格調很高，招式不僅要有效，也要看起來好看。」金對於他的話語倒是有幾分贊同。
「那是當然，武器麼，就是要有男子漢的氣概，太刀什麼的，還不夠格啦。」受到誇獎的羅伊德驕傲的挺直了腰板。
「哦，你很懂吧，要不要加入我們泰斗流啊，所謂男人的浪漫，果然還是要數拳頭啊。」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年，金看著頗為投緣，他示威一般地揮舞了兩下自己碩大的拳頭，為了顯示泰斗流的強大激起的聲勢也頗是駭人。
聽到金的前半句話還有些洋洋得意的羅伊德聽到後半句立馬垮下了臉來，「才不要呢，男人的浪漫，當然是拐棍嘍，而且，我有大哥教我就足夠了。」說完，他便背過身子，對著依舊在交手的八葉一刀流的兩人大聲喊道，「亞里歐斯先生，裡恩，我大哥讓我來問你們，晚飯去不去我們家啊。」
……………………
最終，來到蓋伊家的公寓蹭飯的一行人，不僅添上了在家中靜待的小滴，還加上了金這一個大胃口。
「喲，亞里歐斯，精神不錯啊，遇到什麼好事了，相比較，裡恩你怎麼一副累垮了的樣子。金師傅也來了，嘛，本來就想讓羅伊德叫上你的。小滴真是越長越可愛了呢。」而從警局歸來蓋伊·班寧斯，怎是在門口熱情地歡迎著眾人。
而當眾人和他打過招呼，魚貫而入後，蓋伊一把拉住了以為疲勞慢吞吞地走在最後的裡恩，「裡恩，你能治好小滴的眼睛？」
「有幾分把握吧。」裡恩無精打采地回答道，「等等，蓋伊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嗯？我不是說了嘛，亞里歐斯他啊嗎，看起來比平常要高興多了呢，對著這張臭臉大半年，我可是煩透了，總算是又有點變回我熟悉的那個他了。好了，快點進去吧，否則塞茜爾可又要催我了。」
「看起來高興多了？」跟著走進房間的裡恩，看到的依舊是亞里歐斯那張和午後初見時差不多的冷然面龐，果然，就如同穆拉和奧利維爾一樣，自己對於男性摯友之間的默契實在是很難理解呢。
（雖然本來想讓裡爺和風劍直接用木刀打的，不過那樣似乎就單薄了一些，最終決定還是不開神氣合一打個痛快吧。風劍現在的實力差不多是觸摸到理之境界的邊緣，還沒踏入的樣子，也就比3rdbg理略強吧。嗯，我猜他是死摯（ji）友證道的。
話說好想知道風劍解決的雷米菲亞公國事件是什麼內容，至少也給個時間什麼的，可惜法老控就提了那麼幾句，連腦補的基礎都沒有啊。順便，羅爺去泰斗流學點也不錯，反正繼續用拐棍也行，恩只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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