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棺內仨人頭2 文 / 煢煢柳毓
第十八章：棺內仨人頭2
他不甘心，重新將寶劍擲出，雖有肅殺之氣，龍騰虎躍之勢，但不能隨心所欲飛舞，想自己嘔心瀝血，傾盡畢生之精力，勞心傷神，才鑄成這雌雄雙劍，怎麼就不能如願以償的飛起來呢。
他想到那楚王對他的虎視眈眈，曾對他的許諾，若是他造不出飛劍，必殺他無疑，若是他造得出飛劍，了卻他的心願，他對他定有酬金予以稿勞。他視金錢如糞土，對酬勞沒有放在心上，對死也並不怕，砍頭全當風吹帽，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倒為他心愛的妻子莫邪而牽腸掛肚，如今她身懷六甲，快要臨盆，如若他造不出飛劍，他死是小，楚王決不會放過他的妻子，要對她趕盡殺絕，就連她腹中的嬰孩，也難免一死。
他為之越想越傷心，痛苦不堪，持劍歎說：「寶劍啊，我為你傾盡心血，你為何負我！負我！」不由得心血翻湧，看劍吟唱：「長鋏長鋏我問你，為何負我不起飛，保我妻小全仗你，不該負我淚悲啼……」一股鮮血湧上喉頭，嘴一張，血像箭樣噴向了寶劍。
說也奇怪，那寶劍經他心血的浸入，竟有了靈性，頓時劍光萬道，瑞氣千條，騰飛而起，雌雄寶劍在空中交擊，猶虎嘯龍吟，在空中游移，發出鏗鏘聲響，如金鳴交戈，欲置身於千軍萬馬之中，發出震耳欲聾的攝人魂魄的肅殺之聲。那雌雄劍一前一後在空中飛舞，猶如一對戀戀不捨情意**的知音，又像在空中飛舞的兩條白龍，攪動著漫天飛舞的梨花，發出令人玄暈的銀光。
干將收起飛劍，放心的長長舒了一口氣，感到無有了後顧之憂，心血來潮，持劍飛舞，歌曰：「此劍如吾意，吾命欲歸西。雖是人間寶，惹來事與非……」歌罷收了劍，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心滿意足地回了家，將鑄劍的情況告訴了夫人。
莫邪為丈夫鑄劍成功十分欣喜，說：「夫君明天既可帶劍去王宮面見楚王，將劍交付於他，帶著賞賜即刻返回，不要讓為妻懷念。」
干將看著她，長歎一聲，愛憐地說：「事你非知，明天我去王宮交劍之日，也就是你我夫婦離別分手之時，恐怕我在也回不來了，若想相見重逢，除非在夢中相慰了！」說罷歎息不止，黯然神傷，落下淚來。
莫邪大驚失色，急忙抓住干將，迫不及待地說：「夫君何出此言？」
干將鍾情地看著她，不忍傷她的心，不願說出實情讓她為他牽腸掛肚，但又不得不說，在此訣別之前，得要把後事向妻子做以安排，否則，他既是赴之黃泉，也會心事未了，留下遺憾，使得他耿耿於懷。
他喟然長歎，抓住她的的手，遺情殷殷地說：「夫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王讓我給他鑄劍不假，其實他想要拿此劍征服各國，稱霸諸侯，濫殺無辜，獨步武林，向他這心胸狹窄，凶狠殘暴的楚王，能容我留在世上嗎？我給他造出飛劍是死，造不出飛劍也是死。我將此飛劍獻給他，他恐我再會給他人造出飛劍，為能保持天下第一劍，為絕後患，必殺我予以斬草除根。我若造不出此飛劍，他更以我違背王命將我誅殺。總之，我今去必死無疑。
「既然這樣，我不願坐以待斃，造就了這雌雄雙劍，便將雌劍命名為莫邪，將雄劍命名為干將，並將你我的名字鍛壓造在劍柄上。它們之所以有靈性能飛起來，是將我的心血付之劍中，既然有靈性，若能使此劍飛起來，必得你我雌雄寶劍相見才能有此神通，隨主人心意而飛，若持一劍，說什麼也是飛不起來。
「夫人，我今此去，只帶雌劍面見楚王，留下雄劍存在家中，給我還未出生的孩子。你可千萬要將這雄劍保藏好，待我離家之後，你要敢快搬家，隱名埋姓躲藏起來，以防楚王派人來加害。待夫人生下嬰兒，若是女孩也就罷了，若是男孩，可起名赤鼻，待他長大成人之後，夫人可將雄劍交付於他，告之詳情，叫兒為父報仇。」
干將對其妻莫邪千叮嚀，萬囑咐，然後灑淚分手，身負雌劍踏向去王宮的路，待走了一段距離，心中糾結，掛念愛妻，回頭觀望，仍見她佇立村頭，注目遠望，不由得熱血沸騰，熱淚盈眶，激起兒女情長，揚手高喊：「回去吧！回——去——吧！回吧……」正是：愁雲慘淡霧濛濛，心情鬱悶踏征程。舉手撈撈相離別，兩相依依難捨情。
干將來到王宮，面見楚王，將雌劍呈上。楚王拿雌劍觀賞，寶劍出鞘，寒光四射，眨人眼目，驚人心魄，切金斷玉，鋒利無比，確實是把好劍，愛不釋手，但美中不足，不能飛起來，既以干將不能遵守前言完成使命，以欺君之罪將其斬首。
楚王為恐其後代尋釁報仇，為不留後患，來以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便命宮中侍衛，速去去其家鄉，將其家小盡以殺害，以除心中之患，放可高枕無憂。楚王認為，雖此劍不能飛起來，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好劍，殺掉干將，就沒有人能造出如此利劍與其匹配，他可持此利劍震懾他人，獨步武林，稱霸一方。侍衛去其家鄉，不見其家小，便回宮覆命。楚王聽回來人匯報其家小已無有蹤跡，也只得作罷。
也多虧干將有先見之明，莫邪遵夫命悄無聲息地搬了家，來到一處陌生之地，忍氣吞聲，住了下來，數日之後，感到腹中疼痛如扭，欲以臨盆，便產下一子，取名赤鼻。莫邪牢記丈夫離行前的殷殷囑托，想到丈夫的屈死，含悲忍淚，默默無聞的承擔起她這個家，含辛茹苦，哺養兒子，無論生活在艱難，日子在困苦，立誓也要把兒子撫養成人，在把干將劍交給他，告訴他真情，讓兒為父報仇，以完成丈夫的遺言。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襁褓中的小赤鼻，已經成為孩童去南學讀書了。一次赤鼻背著書包哭哭啼啼地回了家。莫邪看兒子受了委屈，大吃一驚，問其是怎麼回事。赤鼻說是學生們欺負他，說他是有娘無爹的野種，他氣憤不過，就與他們打了起來，因身狹力小，不是他們的對手，吃了虧。
莫邪忙把兒摟在胸前，悲感交集，流下了傷心淚
淚，痛楚地說：「兒啊！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你是有爹的兒……」
赤鼻說：「我爹在哪裡？從我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爹，是咱母子倆相依為命過生活。」
莫邪支吾說：「你爹他……他出外做生意去了……」
赤鼻不滿地說：「娘啊，你不要在哄騙我，若是我爹真的是出外做生意，為什麼我沒見他回來過，顯然是我爹出了什麼事故，娘不願告訴我。人家說我是有娘沒爹的小雜種，我感到委屈，也不好與他們答辯，如此受其窩囊氣，我實在的不想活了，若娘在不給我說出實情，我不如死給你看。」乘莫邪痛苦一個不備，就一閃身向桌腿撞去，仰面跌倒，雙眼圓睜，牙關緊咬，渾身哆嗦，片刻功夫閉上眼睛沒了氣。
這可嚇壞了莫邪，頓時魂飛天外，抱著赤鼻嚎啕大哭，數落說：「我的可憐的兒啊，不是為娘不對你說，因為你年紀還小，還不能擔起為你父報仇的重任。我本來是想等你長大之後在告訴你實情，沒想到你性子竟跟你爹一樣暴烈，沒待我說，竟撞死地上，讓我怎麼向你死去的爹交待呢！
「兒呀，你並不是少姓無名的私生子，你的爹乃是楚國鼎鼎大名的一代鑄劍大師，他叫干將，因為楚王鑄劍得罪了楚王，遭其殺害。你爹知道一去無歸，在去面見楚王之前，就把雄劍交付於我，命好好保藏，待你長大之後，在把這劍交給你為你父報仇，沒想到，兒父仇未報身先死，讓娘白髮送兒親，豈不讓娘通傷心！也罷，你爹含冤離世，兒今追你爹而去，娘豈能苟且偷生，也就隨兒去罷！」便欲撞牆而死。
在莫邪性命攸關的時候，赤鼻急忙坐起抱住了她，哭著說：「娘，你不要過於悲傷，兒沒有死，兒可沒有死，是為能聽到娘對兒說出真話，特用假死騙娘的，既然兒知道了實情，娘也就沒有再瞞兒的必要，請娘把我爹遺留給我的那劍拿出來吧。」
莫邪沒想到赤鼻年紀輕輕，竟有此詭心眼，大概是做娘的疼兒心切，因過度悲傷，一時心神恍惚，竟中了兒的蒙騙，沒有話說，怕涼了兒的心，就把那寶劍取了出來，交給了赤鼻。見劍如見父，赤鼻急忙跪倒拜劍，雙手接過，見劍柄上印有干將二字，抽劍出鞘，寒光閃閃，冷氣嗖嗖，如此逼人，確實是一把罕見的舉世無雙的好劍。
父命難違，赤鼻人小鬼大，決定負劍去王宮找楚王為父報仇。莫邪看兒心意已決，駟馬難追，難以挽留，就囑咐兒子說：「你去南山到你父鑄劍的草廬，找到你父遺留下的劍訣，熟讀後牢記於心，既可負劍去王宮見楚王復仇。楚王必持莫邪劍誅殺你。你可持你父的幹將劍相迎，那莫邪劍見到干將劍，就會產生靈感，心意相通，兩劍就會凌空飛起，立斬楚王人頭於地下。」
赤鼻拜別母親，負劍去往南山。在那戒備森嚴，武士如林的王宮，赤鼻小小年紀，能進得了王宮，為父報得了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