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3章 覺悟 文 / 匿冥
「滴——」「滴——」
水滴的聲音平穩又富有節奏的緩慢落下,迦佳在這節奏聲中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魔法陣的微光依舊穩定的亮著，迦佳躺在冰涼的魔法陣裡,身下是冰冷僵硬的地板,她茫然的望著被魔法陣的光芒映照的微亮的天花板,水泥的天花板還沒有裝修好，甚至連簡單的燈光都沒有。光禿禿的,一塊白斑一塊灰斑的，真難看。
不想思考,不去思考，迦佳就這樣躺著,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上髒兮兮的水泥塗抹成的顏色，覺得這一切就是一場噩夢。
好真實的夢呢。
迦佳轉動眼珠,微微側頭，長髮披散著，看得見的頭髮已經變成了雪樣的白色，不是幻覺啊，被抱著坐起來的那會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呢，原來真的有一夜青絲變白雪這樣的事情啊。
躺了一會，迦佳少少有了力氣，她試著縮了縮手臂，卻帶動著鎖鏈嘩啦啦的響起來，緊扣的黃金手環連接著黃金鎖鏈，固定在虛空裡，將她牢牢的鎖死在這魔法陣裡，迦佳看了一會，這根本不是她能夠解開的，手環是荊棘類的不太清楚是哪個寶具，鎖鏈是天之鎖，後者比前者更有名，也更加的難以對付。
迦佳閉了閉眼，抬手試了下，她能夠活動的範圍不過是由躺著變成坐著。但是這樣……就足夠了。
跪坐起來，迦佳根本沒力氣去掩蓋自己，疼痛的似乎撕裂開的傷口又在淌血，又或者，混合著其他骯髒的東西淌出來了，迦佳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張開口：「召喚。」
那個改變了她人生命運的讓她恨都恨不起來的召喚器出現在她面前。
迦佳費力的抬起顫抖的手，以指沾血，在那雪白的紙條上寫上字。
將紙條塞進召喚器裡，迦佳平靜的看著召喚器閃爍著，不多時，就和以往那般，吐出了一個人來。
一個氣息不像活人的男人。
男人有點傻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赤.裸的似乎被狠狠蹂.躪過的女孩，面無表情的仰頭看著他，一頭白雪的髮絲挑不出一絲雜色，模樣狼狽卻背脊直挺，但是手腳上的鎖鏈卻明晃晃的昭示著，這個少女被囚困的事實。
「對不起！」這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卻罕見的有些窘迫，轉過了頭，手忙腳亂的脫掉了身上黑色的外衣，披在了少女身上，阻擋住那些不該看到的地方。
「該知道的你應該清楚了。」迦佳咳嗽了聲，出口的聲音顯得十分嘶啞，「我叫藍迦佳。」
「在下藍染惣右介。」男子微笑，模樣寬厚又溫和，體貼的不去看迦佳狼狽的模樣。
「你帶著刀呢。」迦佳目光轉到他腰間的佩刀上，「那麼，砍斷我的手腕吧。」
「……哈？」藍染似乎有點傻眼，他看了看那黃金手環和鎖鏈，如果要砍的話，不是應該先砍這兩個嗎？！
推了推黑框眼鏡，藍染誠懇的表示：「不用在意，我覺得我能砍斷這鎖鏈的。」
「沒那麼簡單。」迦佳搖了搖頭，動作緩慢又無力，聲音也低的輕微的很，「再者，我不想驚動鎖鏈的主人……砍我的手腕吧。」
藍染沉默了下，很果決的拔刀，從手環的位置砍斷了迦佳的手臂，那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讓迦佳恨不得死去，她殘餘的點滴力氣根本支撐不住，就軟倒下去，好在藍染手腳比較快，在迦佳倒下之前就抱住她了。
「吉爾伽美什……」迦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她看著自己被砍斷的手腕，施展了治癒能力，新的手掌在呼吸之間便已經長了出來，被吉爾伽美什那般逼迫著強求著，迦佳終於升級了，擁有了她想像中的復活能力，就連這治癒的能力，也跟著變得越發恐怖起來。
「你還撐得住嗎？」藍染聲音帶著擔憂。
「唔，接著砍吧。」迦佳喘著氣，渾身都是冷汗，但是依舊堅持讓藍染砍斷她被束縛的手腳，脫離目前被困的局面。
這個慘痛的教訓，她會一輩子記住的。
迦佳在四次那要讓她幾欲死去的疼痛裡，烙下了刻骨銘心的印記，吉爾伽美什，必須死。
從隱藏模式的儲物手鏈拿出衣服和補充魔力的魔法藥劑，迦佳先給自己施了治癒術，這才收拾好喝下了恢復魔力的藥劑，手背上重新出現的令咒讓她輕鬆的找到了同樣被吉爾伽美什刻意封鎖壓制起來的薩菲羅斯，以消耗一個令咒的代價，迦佳讓他從那天之鎖之中掙脫出來。
「薩菲羅斯和藍染先生。」迦佳臉色雪白，漆黑的眼眸像是兩顆玻璃珠般沒了起伏，「我只有一個要求，殺了吉爾伽美什，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迦佳，你到底怎麼了？」薩菲羅斯皺著眉，看著幾乎完全大變樣的少女，「你的頭髮……」
「大概是覺醒了吧。」迦佳想起吉爾伽美什那含含糊糊的話語，神色淡淡的，她不想那麼多，只想快點結束這坑爹的聖盃戰爭，離開這噩夢一般的世界。
「那你打算做什麼？」藍染看著似乎下定了什麼注意的迦佳，語氣依舊溫和。
「殺了他。」迦佳面無表情的看著漆黑的牆壁，「這也是master的戰鬥的不是。」
不能原諒，她不能原諒這一切。
該說言峰綺禮和吉爾伽美什太自信了還是太自負呢，他們就把迦佳困在最終決戰的冬木市民會館——只完成了外表內裡還未裝修好的標誌性建築物，架設冬木的靈脈之上的會館倒真的是不錯的地方，很適合作為大聖盃之所。
迦佳走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了放在演出台上已經死去的人造人——愛麗斯菲爾。
她躺在祭台上，在迦佳的眼皮底下自腰部開始燃燒，極快的便還原成了黃金色的聖盃，懸浮在祭台上，很快的，杯子裡便湧出了烏黑的淤泥樣的東西，蔓延來開。
那滿載著惡意的魔力哪怕是迦佳都覺得膽戰心驚，她站在邊緣看了一會，扭頭沿著感應到的言峰綺禮的魔力波動而去，真是不好，她似乎出現的太遲了，最後的戰鬥，已經開始了呢。
當迦佳緊趕慢趕的來到那魔力波動的戰鬥場所時，卻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從天而降的「污泥」將整個地下室所浸透，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兩個人都浸泡在這血紅的泥之中，生死不知。
迦佳站在這血紅的如血般的淤泥邊緣停了下，還是抬腳踏了進去。
然而，就如同油滴入了水般，隨著她的踏入，這一室滿載著惡念的血水便主動的散開，讓出了通道。
完全不兼容的狀況讓迦佳總有種莫名的恐懼和暗暗的了悟，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看到了並不是由她主動釋放出來的力量，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潛在身體裡的力量，像是聖光一般，主動的排拒了這罪惡的魔力凝結物。
所謂的聖盃，早就被污染了啊。迦佳靜默的看了一會，言峰綺禮依舊生死不知的趴在那裡，但是衛宮切嗣卻動了動手臂，居然早一步醒轉了過來。
這些污物看似像水，但卻終究只是魔力的化物，衛宮切嗣拒絕了它，站起來的時候除了那依舊不變的愁苦表情，卻是絲毫不沾這些血樣的污泥。
「你……」衛宮切嗣看著站在言峰綺禮邊上週身都帶著聖光的迦佳，她的腳下，「污泥」主動的讓開了，他緊了緊握著的槍，「言峰迦佳。」
「站在那裡。」迦佳開口，語氣十分平靜，「敢動的話，殺了你。」
這不是假話，衛宮切嗣看著頭頂那一閃一滅的寶石構成的法陣，他皺著眉：「不要耽擱時間，聖盃它……」
「我知道。」迦佳扭頭看著似乎也跟著醒轉過來的綺禮，反手摸出一把槍來，看著他慢慢的跪坐起來。
「……迦佳。」似乎很驚訝迦佳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很快的他就沉默下來，波瀾不驚的看著迦佳指向他的槍口。
「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有後悔過嗎？」迦佳嗓子生疼，靜默的看著這個人，她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哪怕如此憎恨著，也依舊不想，不想殺了他。這般軟弱這般可笑的自己，簡直就是抖m的典範了吧。迦佳想哭，被虐成這樣了她居然還這麼犯傻，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人性可言。她在想著，如果他說後悔的話，自己可以原諒嗎？可以嗎？
「沒有。」言峰綺禮看著她，「不會後悔。」目光平靜似水，清凌的眼神和以往那種死水般的眼神相去甚遠，迦佳挺恨的，吉爾伽美什如果不要點醒這個男人的話，那麼綺禮是不是還會是那個好爸爸，而不會變成這樣的道德觀完全就是反社會的模樣呢？
沉默良久，迦佳收了手裡的槍，她招了招手，警戒著衛宮切嗣的寶石就自動的飛了回來，重新落入她的手裡。
「恭喜你，衛宮切嗣，贏得了聖盃。」迦佳說出這句不知道算是真心實意還是嘲諷的話，扭頭走開。
她還是覺得，動手殺這個男人，真是髒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