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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秦狼獨來投 文 / 泥男

    流民越來越多,土牆外已經搭建許多臨時工棚,青壯年居其中,梁家莊空出許多空房來,老弱婦孺病殘先遷入。

    梁山與梁家莊骨幹一商議,決定對貧困級繼續進行免費施粥,而對逃難的富戶則需拿錢帛來換,不再免費。窮家的青壯則以工代賑,梁家莊的土牆加固,炮樓修建,土牆外農田水利等等都可以。

    梁山在會議中提出,趁此機會進一步招攬,有手藝的有能力只要通過考核就獲得梁家莊永久居住權。

    吳土與吳金負責招攬,短短一天,手藝人,大夫,會算術的算帳先生,識文斷字的文人,江湖豪客等就有五百多個正式成為梁家莊人。

    僅僅是三天,梁家莊花錢如流水一般。

    好在小金現在日產是一百個金豆,錢不缺,但糧食卻缺。梁山派人四處去購糧,許了許多好處才購來一些,但很快就有些入不敷出了。

    康叔是糧食總調度,這些天都急得嘴角冒火泡。

    沒有糧食,梁山就帶頭帶人上山挖野菜打獵,眾人見梁家莊東家如此用心,一個個感激流涕。

    這天傍晚,梁山在莊外視察難民營。晚上歇息的時候,讓文人教人識字,說書先生說書,逃難的歌姬重整容顏唱唱小曲。

    大家不可能像平時整裝肅容,大多席地一坐開始。有了精神娛樂生活,人就不苦悶,不苦悶就不絕望。

    梁山是一步步識破馬明遠險惡居心。越來越多流民湧來,一旦錢糧沒了,必然引發流民的暴動,搞不好梁家莊就要洗劫一空血流成河。

    梁山偏要扭轉這個局面,吃不飽不要緊只要大家都有得吃,而且還要有盼頭。梁家莊在南陽的商隊也在緊急籌措糧食,正在趕運過來。

    難民營扎得七零八落,這怪不得康叔他們,總算廁所以及公共洗浴的臨時場所也建起來了,地面上也都按梁山的吩咐撒拉石灰水進行消毒。

    吳土這兩天也累得夠嗆,人明顯的消瘦。轉一圈之後,吳土總會喃喃歎道:「亂世人命不如狗。」

    梁山望了吳土一眼,知道他是深有感觸。

    這時,那個叫小芸的小女孩從山坡上歡快地走下來。

    小芸就是那滿臉污垢舉著破碗的小女孩。如今洗淨的臉,看得出是個小美人胚子,見到梁山,才四五歲的小芸很「大家閨秀」地微微萬福:「小芸見過公子。」

    「你手裡拿的什麼啊?」梁山問道。

    「我給媽媽做的花環。」

    「拿我給看看。」

    小芸的睫毛很好看,忽閃忽閃的現出害羞的模樣,半晌才從身後拿了出來。

    梁山以前也做過類似的,就是柳條編成,然後戴著腦袋上跟小兵張嘎一般,跟小芸編的顯然不是一個檔次,人家可以說是手工藝品,稱之為森林女王的皇冠也不過分。

    「真漂亮!」梁山真心讚歎道。

    小芸立刻笑了,帶著些許得意又些許害羞,不過很快悶悶不樂道:「媽媽睡著了,總是不醒,我給做花環,媽媽高興了就會醒。」

    梁山搶步過去,忽然一把抱起小芸,熱淚直接從眼眶湧了出來。

    梁山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就這麼一下,會控制不住自己情緒。梁山的前世也是沒媽的孩子,那種淒惶,那種絕望一下都被小芸的話都勾了起來。

    梁山抱起瘦弱的小芸,環顧四周,初夏之際蟲鳴灌耳,山野植被正茂,青翠滿眼,視線中點綴著各類野花,好看得緊,一派生機勃勃,卻與難民營的髒亂以及頹廢的沉悶形成強烈的對比。

    梁山心頭忽然湧出一陣強烈情感潮流,說不上是悲,更說不上喜,猛烈地衝擊著梁山的胸腔,直把他粉碎若塵,融入這裡的一切。

    梁山沉浸在一種奇特的體悟當中。這不關乎身,而關乎心。

    《白骨經》提供梁山獨特的修行路徑,一個階段一個階段那顆種子會發出白色的光芒,跟梁山現下的成就相印證,梁山因而很容易知道自己修行時對的還是錯的。然而,這畢竟不能等同一位全能和實證的師傅在旁指導。梁山的修行前行是模糊的,只是大抵如此。

    很多時候,梁山是不知所以然的,譬如築基期腹中會為什麼出現白骨蓮而不是其它。梁山很少去參詳這些,而只是被動的接受,但是抱著小芸望向四周的一刻,梁山才忽然明白,原來蓮不僅僅是代表著清淨,更代表著生機。

    《白骨經》的觀想總是給人一種削肉還骨的恐怖意味,似是導人於死地,當人一切削盡只剩下白骨一具之時,死到極致卻也是生機孕育到極致的同時。生與死原來就是一線間。

    幾百萬年前的蓮子埋在頭裡被發現,拿出來種植一樣可以生長。萬物當中,再沒有用蓮子來比喻「生機」的啦。梁山懂了,待到蓮花開,謝,蓮蓬現,蓮子成的時候,他的金丹期也就達到了。就好像一瞬間四處的迷霧散去,梁山有一種豁然洞明之感。

    夕陽如血,大地忽然顫動起來,很快通往南陽的山谷那邊響起如雷的啼聲,梁山心神從奇妙的領悟出來,面色一變,放下小芸,連忙吩咐道:「吳土,帶小芸進莊!」

    秦狼沒想到短短幾天過去他會再回到梁家莊,生命充滿了無常與諷刺。

    秦狼胯下一匹黃驃馬,疾馳如風。他身上插著兩支狼牙箭,一支透過肩窩,一支透過胸腔。秦狼現在的呼吸就是一破了洞風箱一般呼哧呼哧的。

    虎先軍傳檄到青狼軍,限一天時間下山投降,否則殺上山去寸草不留。

    官兵在打戰,可這跟山賊有什麼關係?

    這是所有山賊的理解。新野縣是歸宋國也好,歸西秦也罷,他們依然做快活的山大王。有人來管他,且用這麼狂妄的口吻,當時就炸鍋了。

    大小牛山的山賊們也沒當一回事,秦狼也細心安排了,可是一天之後,僅僅是五百虎先軍衝上山,搗毀老窩,摧枯拉朽地掃蕩了他們。秦狼帶著兩千青狼軍苦苦後抵擋,到後來他身邊剩下三百、兩百、一百、五十最後就剩下他一個了。

    居然不堪一擊,即便是天下聞名的虎先軍,秦狼原以為經過自己調教的青狼軍能抵擋一二,結果根本就是紙糊的。秦狼的雙目暗淡無光,不僅僅是失血過多,還因為信心喪盡。他現在還沒死,卻跟死差不多。

    穿過山谷,就像一陣風,梁家莊就在眼前。秦狼眼前陣陣發黑,黃驃馬腳步忽然慢下來,很多頂帳篷,很多張淒惶的臉從眼前晃過,秦狼眼前一黑摔了下來。

    噗通一聲,尖銳的疼,秦狼意識半模糊,就聽到人驚呼道:「是那個山賊!」

    「大山賊!」

    「不過是個好山賊!」

    「是啊,一些山賊想搶我們被他攔住,就是他把我們放過。他不是我們漢人,我認得他這張臉。」

    「對了,上次集市上我們塢堡那個劉大公子要打我,就是他幫我的。」

    ……

    秦狼咧開嘴,覺得好笑,心道自己是山賊啊,有什麼好山賊壞山賊的。

    梁山也覺得好笑,人民的感情是樸素的。

    「啊,他受傷了,快叫大夫!」

    「梁公子,救救他吧。」有人看到梁山,目光炙熱,顯然把梁山當活菩薩看了。

    「你們確定要我救一個山賊,他叫秦狼,青狼軍首領!」

    「梁公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一個老先生說道。

    人民群眾的善良啊,梁山拍了拍額頭。

    秦狼看到梁山,不管傷口迸裂掙扎著爬起,道:「梁公子,只要救小人一命。小人這條命就是梁家莊的?」

    所有人看著梁山,沒有回答,但顯然是「難道不行嗎」的意思。

    一片碎語嗡嗡中,秦狼感受到這輩子從未感受到的善意,求生的念頭忽然野草一般瘋狂生長。他不能死,他不能死!還有大仇未報!

    這個大山賊,我要你效什麼力?收留你麻煩一大堆。可是,梁山與秦狼的目光一觸,心裡卻是一陣悸動。

    梁山從未看到這樣渴望「生」的眼神。幾乎在一瞬間,梁山就判定秦狼是個很有故事的人,他的過往是濃稠得撥不開的雲霧。

    一個男人的眼神,居然撥動梁山的心弦。

    梁山在拉《梁祝》裝死的時候,當他意識到自己不是裝死而是真的去死的時候,他的內心也猛烈地湧起關於「生」的渴望。

    幾乎在剎那,梁山決定了,他要幫秦狼!

    馬蹄聲陣陣,梁山一抬頭,十多騎飛奔而來,為首卻是一員小將,手中舞著兩隻明晃晃爛銀錘,一個怕有兩百多斤。

    噪雜的議論嘎然而止,所有人轟然閃開,立刻讓出中間一條道來,閃出梁山來。猥瑣的爛好的人民群眾啊,梁山心中感歎。

    「在下梁家莊莊主梁山伯,不知道來者何人?」這梁山第一次自稱莊主。

    「閃開,這是我們要緝拿的山賊。」

    「為什麼?」

    「他打殺了我好幾個兄弟。」小將恨聲道。

    梁山從這小將身上感覺到比秦狼更加恐怖的武將氣息,更何況這十四個騎兵凝在一起,形成巨大撼人心神的殺氣。好在梁山跟著拓跋秋蓉這麼久習慣了,只是眉頭微蹙,道:「他的兄弟又何嘗不是被你殺了呢?冤冤相報何時了?」

    小將瞪大了眼看著梁山,就像是聽到什麼最好笑的事一般哈哈笑起來,笑罷喝道:「酸書生,我不跟你多說,閃開!」說著,雙錘輕磕,一陣嗡鳴,梁山左右立刻摀住耳朵蹲下去,梁山的長袍也吹得獵獵向後飄搖。

    「不知道小將軍怎麼稱呼?」梁山神色不變。

    小將目光微凜,感覺到梁山的不凡,道:「西秦雷雲。」

    「哦,是西秦雷家?」

    「知道就好!」

    「那你可要賣我一個面子。」

    「為何?」雷雲神情很是不耐,梁山若不是手無寸鐵,他早催馬一錘砸過來了。

    「不知道雷動你怎麼稱呼?」

    「我堂兄,怎麼啦?」雷雲瞪大了眼。

    「我跟雷動同在聖劍堂學藝,算是同門師兄弟。」

    「怎麼可能?」雷雲張大了嘴。

    「他曾經向我演示過雷家三炮捶,你看是不是這樣?」梁山話音落地,身子就動了。

    一股強烈的氣息忽然湧來,雷雲胯下的青馬前腳騰空,一陣驚鳴。「沖炮!」雷雲脫口而出。

    「橫炮!」梁山喝道,一股橫掃千軍$淫蕩小說shubao2/class12/1.html的勁道迎面撲來。

    「劈炮!」梁山又喝道,卻是只是原地揮拳,由上而下。梁山與雷動一戰,對他的三炮捶可謂記憶猶新,信手仿來,竟有幾分神似。

    雷雲瞳孔一縮,旋即跳下馬來,拱手道:「見過梁師兄!」

    一來聖劍堂大名,不相干人等豈敢冒名?二來這梁山伯使的雷家三炮捶若非真見過雷動使過絕使不出來。要知道,在雷家,乃至在西秦年輕一代,雷動就是偶像。

    「剛才多有失禮,還請梁師兄見諒。」

    「無妨無妨,不知者不罪。」

    「我雷動堂兄可好。」

    「好得很,他已是外門弟子,並是最早一批進階築基初階,並為下院最有名的四大長老之一的風長老收為徒弟。」

    「那可太好了!家兄醉心修行,與家通信甚少,我要把這消息傳回去。」

    「自便,那麼這秦狼……」

    「梁師兄既然要救他,我不再追究了。」

    遠一些的人不明所以,只看到兩個人相談甚歡,一個個心道,傳言果然是真,這梁家莊與西秦軍方果然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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