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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梟首 文 / 泥男

    梁山與南宮燕分道揚鑣了。

    一個修士無法正面跟大軍對抗,但是遠遠躲開,見縫插針般從一道道防線突破,最後出城並不是難事,更何況此時此刻的武關亂成一片。

    趁這個機會,大多數因「梁山伯」而滯留在武關的修士們都紛紛離開這座地獄一般的城市,武關的殺戮與他們無關。

    梁山發現自己沒辦法跟他們比。

    「人總是要死的,老死、病死、出意外死,難逃一死。」這是南宮燕最終的話。

    這話的意思就是武關的人早晚都要死,所以,看到他們的「死」也不要太在意。修士該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死」,是何時能夠突破生死。

    梁山承認南宮燕說的有道理,但感情上轉不過來。

    梁山也不是一個個人英雄主義者,但是不要讓他看見。

    這樣的慘劇讓他看去,輕飄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他做不到。這個時候,南宮燕活了將近百歲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她看過太多人死去,至親,朋友,陌生人,現在早已麻木了。在她看來,修士只能存一個心思,那就追求大道。

    夜幕降臨,整個武關成的殺戮、強姦依然還在進行。梁山躲在自己的院子裡,聽著這些聲音感覺很無助,他救不過來。

    他一個人能救多少?

    救回受姦污的女子她還是要一頭撞死,救回一個,家裡其他人都死了,又有什麼意義?

    夜深,梁山在白虎坊的街口看到王二叔與王嬸的屍體。

    王二叔一把菜刀劈進一個北魏兵的胸膛,而王嬸下身都斬斷了,但她緊緊用牙齒咬著北魏兵的脖子。

    人的牙齒,從來沒有鋒利到這般地步,居然一小半被她咬下,露出觸目驚心的肌腱、動脈與喉管。

    他們兩個生命最後的姿態竟然是如此!

    梁山像一隻流浪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地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巷,終於他來到刺史府。梁山目光一亮,也先應該就在這裡面。

    梁山很放鬆地放倒了自己,沒了呼吸,然後扮作了一具屍體。

    時間一點一滴逝去,刺史府裡的歌舞聲、**聲漸漸停歇,一隻野狗在梁山不遠處,從屍體腹中扯出一根腸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了半截,野狗忽然感到了什麼,抬起頭顱,卻又什麼也沒看到,於是又低下頭吃得「吧唧」響。

    風,輕輕吹過刺史府的高牆。

    梁山從南宮燕那學來一個符菉。

    南宮燕只教一個,梁山於是挑了隱身符。

    即便是狂歡之後,刺史府也戒備森嚴,當梁山經過一片竹林的時候,一個靜默猶如石頭老者忽然睜開眼,緊盯著梁山隱身的地方。

    梁山嚇了一跳,還好一隻黑貓「喵」了一聲從草叢中竄過,老者旋即又閉上眼。

    梁山小心翼翼地穿過廳堂、曲徑,最後來到正房。

    也先依然**著身子在女人身上衝刺。他本來就精力過人,帳篷內至少要三女才能滿足他,更何況他今天這麼興奮。

    赫連先勇先一步把他的女人與女兒、兒子都殺了乾淨,因此手下能找到的只是赫連先勇幾個弟弟的女兒。

    一共四個,都扒光了用毛毯裹著抬進來的。

    為防不測,女人都服了酥骨散,既不會對也先造成什麼危險,卻也少不了情趣。

    也先喜歡女人臉色的變幻,痛苦、絕望、麻木,到後面不得不叫喚出的呻吟,這讓他熱血沸騰。

    他的身邊已經放倒了三個女人,她們氣若游絲,唯有身下這女人就像一匹耐力十足的小母馬。

    忽然窗動,也先警覺地抬頭,沒人,心稍定下來,忽然脖子一緊,然後是一種眩目的墜落感。他居然看到自己的腹部,他驚愕不已,因為他絕不可能從這個角度看到自己的腹部。

    梁山得手之後立刻就跳了出去。被也先先前壓著的女人感覺到異樣,掙扎坐起,看到也先頸脖猛的噴血,一直到天花板,頭顱則滾落到她胸前。

    女人掙扎著爬起,死命地拍打著妹妹們的臉。女人們於是一個個爬起,看到血流滿床,楞了一下,然後一個個咯咯的笑了起來。

    笑罷,女人們如同野狗一般衝了上去,用牙齒咬,用手抓,很快英俊瀟灑的也先,完全沒了人模樣。

    天將亮時分,一路疾馳的梁山站在一山丘上回頭望,武關方向依然有紅光。

    梁山不走了,太陽快出來了。

    濃濃的黑暗,山霧在半山腰繚繞,一點點光陡然透霧射出,無論你幸與不幸,它都在。

    忽然之間,梁山就淚流滿面了,手摀住面,雙肩顫抖。

    他的心靈深處湧動著一種強大的感動,他要做修士,要追求永恆不變,猶如這日月的更替,但他不能冷血,不能麻木,依然飽含著深情,依然容易流淚,依然會衝動而不顧一切!

    「啊!」梁山鬆開雙手,仰天長嘯,山林遠近皆驚。

    「我願死能結束痛苦!我願死能一家團聚!我願死能贖盡前罪……」梁山的聲音近似吟唱,聲震天地。

    朝霞滿天,武關塗抹成一層金色,無數逝去的生靈似是聽到梁山禱告式的呼喊,化作青煙徐徐向天。

    「我願死後不再糾結!我願死後不再徘徊!我願死後大現無盡光明……」

    梁山胡亂喊了一通,聲音落地,朝霞映照下的武關竟有幾分寧靜。

    梁山抹掉淚,轉身,下山丘,尋著林間小徑前往花山。

    「啊,是姑爺!」梁山走了沒多久,就聽到花滿紅與花滿翠兩姐妹的聲音,枝條一顫,兩個如花似玉的人兒從一旁轉了出來。

    梁山眼睛一黑,人直挺挺地倒下。

    元嘉二十四年的除夕,陳四娘接到相公的書信。

    相公告訴他他要前往花山呆一年,但沒有說具體的原由,想來不方便說。相公說屆時通信可能就沒有那麼方便,勿念,囑陳四娘照顧好老娘。

    元嘉二十五年大年初一,陳四娘一大清早起來到楊家祠去焚香禱告。

    可惜楊二姐是家神,離不開梁家莊這一畝三分地,不然她可以跟相公通訊息。

    這段時間從北邊跑來的難民越來越度偶,梁家莊又開始施粥,逃到梁家莊的陳四娘能安頓的盡量安頓。

    這些天她一直在忙這事,這是的過年的氣氛相對淡薄了一些。

    梁家莊現在是「人的名樹的影」,難民越聚越多,跟去年端午後有得一拼,好在半年來梁家莊各方面飛速發展,救助難民的事有條不紊地進行。

    由難民口中陳四娘得知,北邊的武關遭了大難,全城的百姓都被屠滅乾淨,逃過來到難民都是武關郡下面縣的百姓。

    陳四娘聽罷難過了好一陣,讓康叔請來周圍寺廟的和尚,在梁家莊給死者做了一場法事。陳四娘遂繼祝輕雲之後成為十二連塢最具影響力最慈悲而美麗的女性,人人皆稱其為「陳娘娘」。

    陳四娘卻不知當時屠城時,她相公就在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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