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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小洞天 第兩百五十三章 變態娘們悲情哥 文 / 泥男

    白骨神殿應該是什麼樣子?

    梁山並沒有太多的興奮,相反感覺到自己的差距,趁夜琢磨起白骨神殿起來。

    事實上,當日種下那顆種子裡就包含日後修行的所有資料,白骨神殿是什麼樣的自然也在其中。

    梁山要一次次的觀想,如果觀想達到一定程度,白骨神殿就會顯現出來。

    築基期中階與築基初階最顯著的區別是學會御風術,修士能飛,就世人而言,能飛就是仙人了。

    築基高階元液開始稠化,為凝結金丹做準備。許多修士都卡在這裡,元液可能濃稠無比,但卻始終無法凝結起來。

    金丹中階與金丹初階的區別就是神府的開闢。

    丹田處結金丹,這一塊地方就圓滿了,修士的注意力就上行,在腦海深處開闢神府。神府成,即進入金丹中階,外在的表現就是有屬於自己的自性光圈——這就是世人仙人畫像腦後的那道光圈。

    梁山要在腦海裡開闢出白骨神殿,就是開闢他的神府。據梁山所閱記載,少則五十年開闢成功,多則上百年甚至幾百年。

    玄門由清淨入手,神府的主流大多數三清殿,差一點的就是一座空蕩蕩的三清殿,好一點的裡面會有一尊道君神像,品質最高的有三座道君神像,如此金丹中階意義完全不一樣,擁有抗衡金丹高階的實力。

    幻門由幻象入手,不叫神殿,大多以「某界」相稱,像花間堂觀萬花界就是如此。

    梁山心裡逐一回憶有關神府的修煉,自己的白骨神殿著實有些不一樣。仔細分析,入手倒倒是有些像幻門的路數。

    對梁山而言,就像是一個積木遊戲,搭建起來,然後要經過認證。沒通過認證,搭建起來的旋即就垮塌,又得重來。

    不知過來多久,盤坐青石之上的梁山睜開雙眼,又失敗了。

    剛剛建了一座白骨神殿,然後看著它,足足三個呼吸,在風中扭動,最終還是垮塌。

    梁山嘴角翹起,這次並未沒有所得,梁山忽然悟出搭建白骨神殿的關鍵所在。

    精氣神,人體三寶。梁山的白骨神殿要建成,居然是要先有一座白骨神君。有了白骨神君,猶如羅漢上坐披袈裟,神殿自成。

    一陣風吹拂,梁山腦海裡的「白骨神殿工地」忽然一陣晃動,那高台上出現一若隱若現的影子。

    這是受激出現的白骨神君的模糊身影,梁山心喜,林詩音出場,其自帶的無夢幻境一掃,就成這樣。

    「夜深難眠,又在想哪個佳人?」林詩音的聲音伴隨著如蘭的氣息吹過後脖,繞過耳垂,進入……

    「自然是想林姐啦。」梁山哈哈一笑,道。

    「不是那個水靜兒?」林詩音現身,大大方方地坐在梁山旁邊。

    大青石夠大,兩個人正好並肩,不親不疏的距離,林詩音言道:「這兩天你不都惦記著水靜兒,不過,你的眼光真不錯,我見猶憐哩。」

    「林姐這麼晚找小弟,有什麼事?」

    「他們都做選擇了,你是最後一個。」

    「林姐倒是忙。」梁山想來,林詩音是一個個去拜訪,最後輪到自己。

    「沒辦法。」林詩音幽幽歎了一口氣。

    梁山轉過臉,看到的是一張清麗絕俗的臉,眼角眉梢是沉澱歲月的嫵媚,一雙明眸猶如通往最美夢境的通道,凝視之下讓人忍不住要探進去,栽進去……

    梁山生生拔出目光,歎道:「林姐真是美得讓人忘記呼吸啊。」

    「是嗎?」林詩音喜滋滋地道,頭微轉,檀口一張,吐出一道白光。

    白光落地,化作一光屁股的小孩。

    「去玩吧,不要跑遠了。」

    梁山一愣,看到林詩音一臉憐愛,問道:「這是……?」

    「我兒子啊。」說罷,林詩音雙手撫膝。

    「啊。」梁山半張了嘴。

    林詩音嬌軀一顫,一手掩嘴,「還真的以為我吞了自己兒子啊。」

    「啊!」

    「別啊了。」

    梁山搔了搔頭,道:「怎麼回事?」

    「肉身為筏罷了。」

    梁山搖頭,表示不懂。

    林詩音抬手打了梁山胳膊一下,道:「還有你不懂得。」

    這有些打情罵俏哦,梁山心道。

    「兒子身體不行,此世走不了修行,那就入鬼道了,看有沒有辦法。」說著,林詩音神情一黯,不過很快又明亮起來,「也沒什麼了,反正有我的,就有他的,我們在一起,這就夠了。」

    「跟人約會的時候,就打發兒子一邊玩去。」梁山說道,抿著嘴,很是正色的樣子,內心卻是一鬆,林詩音原來不是變態女人。

    林詩音認真地看了梁山一眼,嫣然一笑:「就知道你說話有意思,跟那些人不一樣,想去又怕有人算計,一點都不爽快。」

    「都哪些決定去呢?」

    「你猜。」

    「如果我是孔零,我就決定去。」

    「沒錯,有他。」林詩音笑道。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別你想像的要多。」

    梁山聞言一愣,良久吐出一口氣,歎道:「厲害。」

    「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嘛。」

    「江湖從此多事哦。」

    林詩音咯咯地笑了起來,梁山說話果然很有意思。

    笑聲如銀鈴,讓梁山忍不住轉頭,看著眼前複雜的女人。

    飽經滄桑富含經歷的男人讓人印象深刻,這般的女人讓人有一種無法自拔的吸引力。林詩音就是這樣的女人。

    仙女愛上凡夫,勞燕分飛,愛者已逝,仙女受困苦泉日夜受苦,林詩音渾身上下簡直散發著女主角的光輝,讓梁山側目而心悸。

    「其實,我們最希望那個人是你。」

    「你喜歡的那個書生呢?」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就像是兩個人面對面同時向對方打出一拳,擊中,然後後退,繼而雙方都是審視而驚疑的目光。

    有時候,言語也如劍,冷不防就刺過來!

    「你先說!」

    「你先說!」

    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梁山笑了,道:「為什麼是我?」

    「你有運氣。」

    「那個孔零也有運氣,據說就是因為發現一寶庫而榮升聖子的。」

    「不錯。他運氣是不錯,不過你最合適。」

    「為什麼?」

    「你的運氣難以衡量。」

    「那就是介乎無限小與無限大之間囉。」

    「哈哈,是這個意思,凡是你梁山伯參與的事情,結局是各方都沒辦法預料的。」

    「過獎了。」頓了一下,梁山道,「說說那個書生吧。」

    林詩音臉色微變:「有什麼好說的。」

    「他後來怎樣呢?」

    「救過來之後,十年後死了。」

    「這樣啊。」梁山遲疑了一下,「那後來呢?」

    「後來他們給我看他的去處。」說著,林詩音臉色有些發青起來。

    「去哪裡呢?」梁山知道,他們自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教們,去處自然就是指林詩音相公輪迴的去處。

    「他變成了一頭豬。」林詩音雙目射出憤怒之色,旋即笑道,「他們說,你還會愛一頭豬嗎?」

    梁山無語,良久吐出一個字:「狠!」

    下輩子變豬變狗,你還愛嗎?如果不愛,那就不要說什麼愛是永恆的,那就是你一時衝動,就得承認你錯了,老老實實回到修行主流上來。

    「狗屁!」梁山不甘心,又罵道。

    林詩音微訝,怎麼搞得比自己還生氣?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

    「故事的名字叫《高老莊戀歌》,呵呵。」梁山撓了撓頭,風騷地說道。

    林詩音盯著梁山。她喜歡聽梁山講故事。

    「從前天上有一個天蓬元帥,英俊非凡,掌管天上的銀河。」說著,梁山手指著天上璀璨的銀河。

    林詩音頓時悠然神往。

    「月中仙子嫦娥,對天蓬意思愛慕,百般追求,可惜天蓬意思正眼也不看他。嫦娥因愛成恨,到天帝那告狀,說天蓬元帥侮辱了她。」

    啪,林詩音抬手打了梁山一下,道:「嫦娥你也去編排,膽子好大。」

    梁山縮了一下頭,道:「民間故事,民間故事而已,聽不聽啊?」說到後面聲音大了一些。

    「聽啊。」林詩音白了梁山一眼。

    這時,林詩音的兒子跑回來了,眼巴巴地盯著梁山。

    「嗯,啊,聽著啊,」梁山來勁了,「天蓬元帥那是人帥遭人嫉,天帝不容分說,把天蓬元帥打下凡塵。負責此事的天神也嫉妒天蓬,裝作一不小心,把天蓬推入豬腹中。」

    「啊!」林詩音叫出聲來。

    「就這樣天蓬元帥變成了一頭豬。」

    「怎麼會這樣?」

    「天上地下的事情,哪有盡如人意的?」

    林詩音一想自己,的確是如此,道:「那後來呢?」

    「天蓬元帥沒事,做豬就做豬唄,吃了睡,睡了吃,母親還有一眾兄弟過得其樂融融。」

    林詩音點點頭,有些明白梁山的用意。

    用情者,眾生無分別。

    理是個理,但要真這麼去做,卻又不同。

    「除夕之前,主人家要殺豬,天蓬沒辦法,拱開豬圈,帶著母親與兄弟逃跑。那個晚上,整個莊子人都在抓豬。」

    林詩音莞爾,想到那場面。

    「後來呢?」林詩音的兒子奶聲奶氣地道,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梁山。

    「後來啊……」梁山操起講故事人習慣性的腔調,等到女人孩子臉上出現焦急之色,道:「後來天蓬為了掩護母親跟兄弟自己帶著莊子裡的人東跑西跑,忽然就跑到高二小姐的繡房。」

    「要死,居然跑到小姐繡房。」林詩音嘻嘻笑道。

    「好可愛的小白豬啊,那小姐驚歎道。從此後,天蓬就從了小姐的寵物。」

    「寵物是什麼?媽媽。」林詩音的兒子奶聲奶氣地問道。

    「寵物就是一個人最喜歡的東西。」

    「那我也是媽媽的寵物。」林詩音兒子拍著小手快樂地說道。

    林詩音別過臉去。

    梁山注意到,林詩音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二小姐啊很喜歡小白豬,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吃也帶著小白豬,睡也帶著小白豬。」

    「後來呢?」梁山語速越來越慢,林詩音有些著急了。

    「後來,整個莊子都知道小姐迷上了一個豬妖。」

    「豬妖?」

    「是啊。莊子來了好幾批道士,都說小白豬是豬妖。」

    「該死的道士!」林詩音恨聲道。

    「小姐父親,也就是莊主害怕了,就出錢請道士。道士來了一撥又一撥,結果都被天蓬趕走了。小姐父親最後沒辦法,只得默認他們在一起。有一天,天蓬看著小姐,覺得小姐也很眼熟,忽然就想起來了,在很多很多世以前,他跟小姐是戀人。」

    林詩音眼眶微紅,該死的梁山伯,每一次講故事都會把自己惹哭,前面那個斧劈華山救母的故事就已經惹哭了自己了。聽說自己相公轉世為豬,又故意編排出這樣的故事來賺自己眼淚。

    「小姐在梳頭髮,忽然發現一根長長的白髮。從那一天開始,小姐的白髮忽然多了起來,嬌顏也迅速老去。」

    「啊!」林詩音掩著嘴,心中感歎,世界上所有的幻境都沒有梁山所講故事的威力。

    「小姐得了一種怪病。」梁山的語氣無比沉痛。

    果然是這樣,為什麼有情人就不能在一起?為什麼?林詩音心裡面喊道。她的心堤已經徹底被梁山攻陷,若梁山是敵人,林詩音此刻就已經被拿下。

    「一天比一天迅速的老去。一個月勝過一年。所有人都害怕了,都遠離小姐,包括從前那些忠實的奴僕,唯有天蓬沒有離開。他看著小姐一天天老去,終於有一天,小姐滿頭銀髮。一天晚上,天蓬化作英俊的男子,帶著小姐在天上飛。小姐很快樂,哭啊哭啊,於是,天空中又多了一道銀河。」

    林詩音的眼淚流下來,手自然抓住梁山的手。

    「天蓬帶著小姐與逃到山中的母親與兄弟們團聚,然後舉辦婚禮,山中大大小小的妖獸都來,盛況空前。深夜,滿山的杜鵑花都開了,在那一剎那,小姐死在天蓬懷裡。」

    「啊?!」林詩音雙眼通紅,「你,太狠心!」

    梁山搖了搖頭,道:「他們彼此相愛過,這就夠了,不是嗎?」

    林詩音渾身一震,心裡因情而生出的苦,她丹田處一道苦泉居然咕咕冒水,且分明專為甘甜無比的泉水。

    原來,經苦泉歷練的四凶,丹田處金丹周圍額外形成一道苦泉。

    由苦變甜,林詩音瞬間進入不可思議的入定境界。而幾乎與此同時,梁山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句話:無色無相乃真情。

    就這麼一句話,腦海裡那白骨神殿隱隱約約白骨神君的影像忽然要變得清晰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山天門大開,一道甘泉澆灌而下,幾乎在瞬間,白骨神君的五臟六腑、骨肉、皮膚出現。

    機緣居然就在當下。

    一夜過去了,林詩音的兒子早已消失,重新回到了媽媽體內。

    東方日出,梁山睜開眼,心中道,居然有此運道,白骨神君初具。

    有了白骨神君,白骨神殿建成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這不是梁山的運氣,而是梁山的功德。

    一個故事,林詩音頓悟前生今世,苦泉變甘泉,渡劫舍利爆炸帶來的巨大傷害,掉下境界這等幾乎不可修補的傷在一日一夜之間居然完全好了。

    以林詩音已經突破過一次的元嬰經歷來看,她再次突破元嬰期幾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如此巨大的功德,林詩音的甘泉立刻反哺,這才在一日一夜為梁山的白骨神殿塑了白骨神君像。

    梁山目露不可思議之色,太神奇了。

    又過了一炷香功夫,林詩音睜開眼,站起身,對著梁山就盈盈下拜,輕啟朱唇:「妾身見過相公。」

    慌得梁山連忙站起,道:「這可使不得。」

    梁山是對林詩音有想法,但這想法也只停留在一個男人對一個美麗有經歷女人的好感,還談不到要達成如此親密關係的地步,這也太草率了吧。

    「相公可是忘了剛剛,我們可是水乳交融過?」

    梁山瞪大了眼,無法可說。林詩音的苦泉變甘泉,然後倒灌梁山,這過程用「水乳交融」來形容一點不為過。白骨神君塑成,這其中伴隨的愉悅不是世俗男女之歡可以比擬。

    「相公做過就不認了嗎?」

    「不是,那只是你……」梁山手點著林詩音,顫聲道。

    「我那可憐的相公轉世為豬,後幾世,卻也是轉世為人的。」說著,林詩音盈盈雙目猶如秋水一般盯著梁山。

    「不是吧。」梁山張大了嘴。

    「先前只是覺得依稀像,如今卻是可以確定了。」

    「你是怎麼確定的?」梁山連忙道。

    「難道相公沒有這個感覺嗎?」

    「什麼感覺?」梁山木然道,然後跳了起來:「沒感覺!」

    對他來說,多一個媳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突兀了,他還沒反應過來。

    「相公看到妾身,是不是忍不住就想出言調笑?」

    「嗯。」梁山下意識點頭,「啊不!」梁山想說,但凡遇到漂亮女人他這德性,這話卻說不出口。

    「相公還想讓我傷心到何時?」

    梁山胸口忽然有些疼,怎麼回事,這女人傷心自己會心疼。

    不會那梁山伯真是林詩音相公轉世吧,投生為豬也就幾年光陰,再轉世投胎做人也是可能的。

    好像是有些感覺像啊,這都無法考證了,至少真的「水乳交融」過,這點逃不脫。

    「好吧,我認了。」梁山頹然道,「只是,最後還是要母親大人,還有大娘祝輕雲那邊首肯了才行。」林詩音站起身,喜滋滋的萬福施禮,低垂的目光閃過一絲促狹笑意。這變態娘們,居然戲弄自己,梁山心中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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