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五女鬧京都 第四百零一章 不可貪歡莫採花 文 / 泥男
喬佳宜半撐身子,露出一段雪白的肩。
梁山愣了一下,尷尬地笑:「你怎麼醒了?」
喬佳宜眼中露出哀怨。
梁山有些受不了,連忙道:「有事出去一下。」
「又是去殺人?」喬佳宜輕輕地問道,眉頭似顰似蹙。
「不是。」梁山立刻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
「相公可是說過夫妻一體,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喬佳宜嗔道。
梁山的確說過這話。
與梁山諸多領悟的神通比起來,梁山其實最拿手還是追女人,而尊重,是他的一大殺技。
只不過在水靜兒那遭到棒喝之後,梁山有所醒悟,追女人遂改成珍惜女人。
梁山既然是因為要殺人需掩飾而最終找到喬佳宜,心裡有所愧疚,自然也就對她知無不言。
殺秦天柱樑山事後沒瞞她,把情況一五一十都說了。
讓梁山很欣慰的是,喬佳宜很支持他的正義的殺人事業。
這也難怪,秦天柱手底下有一百零七個無辜嬰幼的生命,聽得喬佳宜都恨不得啖其肉。
青樓館裡,多烈性俠義女子。
喬佳宜把她的一些幼時遭遇說一說,梁山也就明白她是感同身受。
「為什麼不點我睡穴之類?」喬佳宜語調忽變得有些調皮。
「這樣對身體不好。」梁山訕訕說道。
喬佳宜明眸猶如皓月,點點頭,道:「相公去吧,不要惦記為妻。」
梁山心生感動,過來抱了抱喬佳宜的肩。
喬佳宜輕聲道:「只望相公愛惜自己,不要貪歡。」
梁山頓感頭大,不得不再次鄭重說明:「我不是去採花的。」
「採花嗎?」喬佳宜第一次聽這個詞語,她冰雪聰明,旋即明白是什麼意思,臉頰微紅,「妾身體弱,不堪寵愛,自是心頭無怨的。」
梁山搔了搔頭,心道這還「無怨」啊,醋味都滿屋子,道,「好吧,相公我是去殺人的。」
「相公又來唬我,天子腳下,有一兩個惡魔也就罷了,如何有這麼多要相公趁夜去殺?」
梁山苦笑道:「我的確是見一個人,只是這人卻是個老頭子。」
「哦,不是劉俏兒郡主,或者商大家嗎?」喬佳宜臉現俏皮之色。
梁山醒覺是被美女調侃了,道:「好啊,那我不去了,我決定了,再戰三百合!」
喬佳宜身子立刻往被窩裡一躲,白了梁山一眼,道:「相公還是快去吧。」
喬佳宜的嬌羞模樣,標準的新婦欲拒還迎的模樣,讓梁山真有些挪不開腳步,當即就要解開衣帶。
「相公快去吧,不要人等急了。」喬佳宜這才有些慌了。
乖乖不得了,梁山心道,沒想到喬佳宜這等清純女子魅惑起來一點都不比劉俏兒差。
最後梁山以無上定力出了窗,投入夜空。
喬佳宜眸光猶如星輝,望著梁山身影消失的背影。
相公是修士,那就是老百姓口中的神仙,會飛,會隱身,會諸多神通法術。
這樣的人,離得遠,得抬頭看,但在喬佳宜心裡,卻不覺得相公遠。
相公的金陵宮給病人看病的專注,在閨房裡看自己畫眉時的認真,勾動著琴弦卻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呆樣,這些都讓喬佳宜覺得相公離自己近。
喬佳宜自認為是很簡單的人,然而卻生長在最複雜的環境中。她雖做不到像那鐵捕頭那樣可以讀出常人的心思,但她同樣擁有一雙洞徹人心的眼睛。
喬佳宜能輕易識別出他人目光中的善與惡,好與壞,溫與冷,這些讓她得以在險惡環境下二十多年來獨善其身。
相公對於一個未嫁少女而言,實在佔據她人生夢想的大半部分。
雖然喬佳宜對自己說,孤獨園就是她的一切,但是在臨上檯面對夜色中那些躁動興奮的男人的時候,喬佳宜還是感覺到害怕。
如果遇人不淑會怎麼辦?
如果中道歧路遭遺棄會如何?
然而現在,她再沒這些擔心,感覺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完美的了。
雖然是短短三天,喬佳宜卻感覺她的人生過去了三年。
她走路的姿勢跟過去有少許的不同了,依然是那麼裊裊婷婷,別人看不出來,但自己能感覺出異樣。而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微微升氣的羞意整天的漾在喬佳宜心頭,醞釀,發酵……
她的髮髻也盤看起來,不像過去絕大多時是如瀑一般披散開來的。雖然,相公是喜歡秀髮披散凌亂的樣子,但是,她堅持唯有在閨房裡,在床榻上她才披散著頭髮,其他時候都是新婦妝。
不知不覺床榻上的另一半就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呼吸,多了一份躁動,多了一場纏綿。而喬佳宜也開始喜歡和期待起夜晚來。
從前她不喜歡夜晚,每每這個時候也是她古琴聲響起來的時候。
唯有在琴聲中,才能排遣喬佳宜心中的孤寂與落寞。
而現在,一切都好像是浸潤在明媚的春光裡一般。
不過在喬佳宜心裡,卻小心地控制著這些快樂而幸福的感覺,因為她知道,太過快樂,太過幸福的話,如果有一天相公離她而去的話,她怎麼活?
所以,她把這一切稀釋,小心珍藏。
一陣疲倦如浪潮襲來,喬佳宜合上了眼,睫毛猶如風拂微微閃動,很快進入夢鄉。
而梁山猶如一隻雄鷹,在整個城市夜空滑翔。
他對這個城市越來越熟悉,就越來越具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這個時候,城市給他的壓力,諸如軍營的煞氣,遠遠都城沖天而起貴氣,還有整個王朝聚集的氣運,腌臢的世俗之氣,這些對梁山都不是問題了。
黑僵珠的徹底凝練,讓山川都市對修士的那些個制約,在梁山身上統統沒有體現。
月亮躲進烏雲的時候,梁山來到了老金陵宮旁的牛馬市。
梁山先去馬廄裡看了一下踏雪,這段時間忙,踏雪都交給趙子雲去照看了。
踏雪見主人過來,噴了兩下響鼻,興奮以及幽怨地踢著蹄子。梁山探出手去,梳理踏雪的馬鬃,心中一動,黑僵珠開動吸收踏雪身體上的僵氣、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