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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大亂初現 第四百三十章 這樣結局誰預料 文 / 泥男

    「渲染他的出身,怎麼做?」六個人當中金麟岳是最能跟上梁山思路的,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樣問只是替其他人問罷了。

    梁山自然對金麟岳還以一個鼓勵的眼色,說道:「比如說寧賽烏是純陽仙人轉世?」

    「放你的……」龍游天忍不住要爆粗口,但在最後關頭卻剎住。

    「他為什麼不是呢?想想仙印為什麼不在你們手上,而在他手上,而且還是本命法寶,想想看?」梁山的語言具有一種奇異說服力。

    眾人臉露恍然神色。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仙印必然屬於純陽仙人級的法寶,徹底爆發幾乎也能相當純陽仙人的法力,如果說隨隨便便一個毛頭小子就可以擁有一個純陽仙人法寶的話,那他們這些老古董就應該去撞牆了。

    顯然,擁有純陽仙人法寶的寧賽烏顯然極大,只是之前他們都選擇性遺忘罷了。

    這樣一來,說是純陽仙人轉世倒也有憑有據。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眾人拜一個純陽仙人轉世的胖子為會長又有什麼好丟臉的呢?

    反過來說,六個散修系系聯合起來,又擁有了一個純陽仙人轉世為會長,這樣所具有的威懾力與影響力顯然不一樣。

    前後兩本賬完全就不一樣了!

    梁山見有的人開始臉露興奮之色,知道這番鼓唇搖舌終於起到作用了,繼續說道:「而重要一點是,寧賽烏這個會長只是個名譽會長,他不會干涉你們任何一派一系。」

    寧欺雪不得不感歎,梁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打在人的心上,就像鼓點一般,落點處精準無比,這番語言功夫讓半個縱橫家弟子出身的寧欺雪也歎為觀止。

    對啊,眾人想到,這樣一個會長,光是姐弟倆,沒有任何根基,當會長也只是名譽了,大家既有一個大招牌可打,又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現有的地位被動搖,一舉兩得啊。

    「如此,當你們各派各系出現危急狀況的時候,寧賽烏持仙印出現,也擁有大義,所謂名正言順。」

    沒錯,這點也很重要。

    金麟岳望著龍游天,道:「老龍,你怎麼看?」

    龍游天鬱悶之極,心道這一路上你老金問好幾次「你怎麼看」了,分明是想看自己笑話,立刻點頭,幾乎咬著牙說道:「我是沒問題,願意尊寧賽烏為會長!」

    龍游天像是吞了一個蒼蠅一般,但是權衡利弊,只能爽快地答應。

    老金想看自己笑話,龍游天拼著憋出內傷也要裝出個大度來,而第一個表示支持,這小胖子日後發達了,自會記起今日一幕,也算是結個善因。

    其他五位見龍游天都帶頭了,也立刻拱手,肅然朗聲道:「願意尊寧賽烏為會長。」

    梁山滿面紅光,心道不容易,居然紅口白牙把事情說到這般地步,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寧欺雪漂亮的如同兩排貝殼一般的牙齒終於合上,今天她算是見識真正的縱橫家那口才。

    恩怨一筆勾銷不說,而除魔會從開始的臨時組成,到現在稀里糊塗真的成立,連會長都有了,似乎就真的有模有樣了。

    寧欺雪心裡激動,若是弟弟日後到了金丹期,到了元嬰期,那這六股勢力說不定還真就擰成一股繩。

    寧欺雪忍不住再看梁山一眼,真是好本事,不但化敵為友,還結為盟軍,還給自己弟弟鋪了一條金光大道,日後發展成為像修真堂那般的修真勢力也不是不可能。

    寧欺雪不由得記起那縱橫家師傅說過的一句話:這世間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都不需要打,而只需要說就能解決問題。

    師傅誠然不欺也!

    六大盟主走出孤獨園的時候,饒是諸位是元嬰期都有些暈頭轉向,一個個都沒反應過來。

    事情的開頭與結尾顯著性差異太大了!

    不過這事該琢磨的細節也都琢磨了,按照那個梁宮主說的道理真是這個道理。

    沒錯啊,沒有比現在更好的選擇了。

    打來打去,根本沒辦法拿下那寧小胖,若是在荒郊野外還有幾分可能,可是在建康城內,終究是不佔地利,還有時間限制,至於那寶庫,這太極殿廣場上,見他的鬼了。

    修士修到後面是神通法術無數,但是卻更加小心謹慎,若有哪個修士在俗世肆意妄為,那就等若走火入魔。

    這樣一來,妥協就成了必然。

    寧小胖的承諾等於是一個保險,眼下聽起來雖像是空頭支票,但真事到臨頭這空頭支票還真有作用。

    最後,既然大家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短暫地聚在一起,為什麼不繼續抱在一起?哪怕是假模假式,也比大家一盤散沙要強,而有一個會長,前世是純陽仙人,又有仙印在手,這個威懾力再散播出去,這個除魔會日後誰敢欺負啊?!

    「啪!」龍游天忽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龍游天想到還要把今天的消息盡快散播出去,忍不住就給了自己一嘴巴。

    人至賤無敵啊,死傷無數找上門去,最後結果卻是拜對方為大佬,雖情有可原,卻實在是可鄙可笑。

    「老龍,你怎麼?!」金麟岳嚇了一跳。

    金麟岳跟這龍游天同屬妖修,彼此熟悉,這剛出門就給自己一嘴巴,沒見過啊。

    「諸位,咱們來這為什麼來的?」龍游天抬起頭,雙目通紅。

    「為寧家姐弟倆啊。」

    「一開始,咱們怎麼想的?」

    龍游天這一問,其他幾個都臉紅,羞愧得幾乎想遁地而去,若非這是京城,遁地不好使,還真要這般跑路不可。

    不問過程的話,一開始他們當然是想拿下這姐弟倆,既為本派弟兄報仇,又獲得寶庫消息,特別是後者,想想之前六派人在趕往孤獨園的那個架勢,那個興奮得瑟勁,然而,現在呢?

    「現在呢?咱們尊這那胖墩為會長了。」

    結果是尊胖子為會長,比他們身份還要尊崇,日後見了要主動施禮的,這他娘算什麼一回事啊。

    龍游天一提醒,大家都傻眼了。

    可不是嗎?一開始打算沒完成也就算了,怎麼最後結果變成這樣呢?

    饒是金麟岳也覺得臉頰發燙,道:「那胖墩可是純陽仙人轉世,咱們能比嗎?多想想這個,心就寬了。」

    「也只有這樣想了。」一人歎道。

    「啊,任盟主的寶庫咱們真的不想想辦法?」有人不甘心。

    「反正我不是去,早就聽說建康宮內四大神獸,國運化身,修士去一個死一個,去兩個死一雙。」一人信誓旦旦道。

    六大元嬰期高手正說著,遠處忽然響起陣陣馬蹄聲,而這個時候,三眼神捕鐵捕頭恰恰好恢復行動自如,拚命向孤獨園方向奔來。

    三眼神捕鐵捕頭心中滔天大怒,他從未見過有這麼多修士在建康城如此膽大妄為,就是拼盡全力也要留下他們來。

    以孤獨園周圍一里範圍內,就好像電影裡的慢動作忽然一下就正常了。

    一對氣勢洶洶的百多號玄鐵烏甲的騎兵衝到孤獨園時,鐵捕頭也剛剛到大門口。

    「聽說有人鬧事,是何人鬧事?」馬上將軍橫刀說道,威風凜凜的樣子,一股龐沛的殺氣沖天而起。

    鐵捕頭死死地盯著龍游天、金麟岳等人,手已去摸那驚神木。

    「哈哈,沒事沒事。」梁山的聲音立刻從裡頭傳出,話音落地,人也邁出大門,笑容可掬的模樣,拱了拱手道:「沒人鬧事,沒人鬧事,都是一場誤會而已。」

    「你是何人?」馬上將軍斜著眼睛問道。

    梁山卻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影子七號給他的金牌,在陽光下晃了晃,道:「這位將軍,還需要解釋嗎?」

    馬上將軍定睛一看,皇宮影子金牌,這可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一撥人,不敢拿架,一翻身趕緊下馬,湊到梁山跟前時,英武的臉龐轉瞬笑得跟一朵老菊花一般,那滔天的煞氣也瞬間化為烏有。

    「真的沒事?」鐵捕頭一臉狐疑。

    「哎喲,鐵捕頭也在啊,真沒事,幾位老朋友上門敘舊,這不,剛剛聊完。」梁山打著哈哈道。

    鐵捕頭點點頭。

    鐵捕頭有心施展讀心術,轉念一想,既然沒事,他也沒得再生波折。正如梁山從前所言,修士與修士在建康城的爭鬥,如果沒引發什麼不良後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好。

    滿天的烏雲,忽然一下就散盡了。

    四五百號修士倏地撤出建康城,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迅速遠去,至於他們是真的離開還是假的離開,那就不得而知了。

    孤獨園轟轟烈烈鬧了一場,讓梁山感覺到自己的介入給孤獨園帶來不穩定因素,決定日後這孤獨園要好好佈置一番。

    有寧賽烏的仙印在,給孤獨園層層疊疊布上天罡地煞符菉,應對修士應該沒有問題,畢竟像今日散修的大規模進攻不會再有了。

    除魔會的六位大佬都走了,不過給孤獨園留下一個除魔會的信使。

    這信使就是石阡,留下來當信使相當除魔會秘書長的幹活。

    打架不行,追蹤跑腿石阡是新組織除魔會算是排得上號的。六位大佬轟得激烈時,他在外頭踮著腳看熱鬧。

    看六位大佬笑臉出來,石阡不識趣跳出來,問仙印到手沒有。

    龍游天一張臉當場恢復本相,拉得老長,然後立刻提議,由石阡充當六系信使,專門負責會長與六系的溝通問題。

    龍游天這一提議獲得一致同意。

    石阡這才搞清楚,合著什麼都沒撈著,還拜那小屁孩為會長,這可真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寧家姐弟是石阡最早發現的,這才引得除魔會成立,六系齊刷刷殺過來,也就有了後面鎩羽而歸,丟盡老臉的結局。

    這個事情,六位大佬心裡憋屈,偏偏石阡跳出來一副討功勞的模樣,立刻就被發配了,就連本系的金麟岳也冷著臉。

    石阡進孤獨園時候臉上的褶子全面咧開,笑模樣比哭還難看。

    報了家門之後,寧欺雪的眼神充滿不屑,石阡羞愧得想找塊地磚鑽進去。

    修行人雖講究中正平和,可中正平和是追求的目的,誰又能真正做得到?因此,在追求的過程當中,也需要一些孟浪、怪癖之舉能發洩一番。

    石阡自認為自己的愛好不過是欣賞美好事物罷了,只是不為人所接受和認可罷了。

    胖子寧賽烏很認真地對石阡說道:「今後你就聽我的?」

    石阡不得不點頭。

    「你能一口氣翻三百個觔斗嗎?」

    石阡聞言差點暈過去。

    寧賽烏斜著眼看著石阡,不說話。

    寧欺雪自動走開,以免這位小有名氣的石長老抹不開面子上吊自殺。

    被人找上門大打出手了一通,差點還連累這麼些無辜孩童,寧欺雪心裡也是憋了一口氣,所以,她冷眼看著。

    「能。」

    「翻!」寧賽烏毫不客氣說道。

    石阡傻了眼。

    寧賽烏見石阡遲遲不動,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大石頭也能翻三百個觔斗。」

    寧賽烏口中所言的大石頭十歲,算是孤獨園裡未來領袖級的人物。昨天,寧賽烏就見大石頭翻了三百個觔斗,心裡佩服得緊。

    「我翻!」石阡幾乎要哭了。

    「寧小胖別胡鬧。」梁山適時走出來說道。

    方才梁山在教室裡跟老師交流以及安撫受驚的孩童,石阡怎麼進來,怎麼自報家門的梁山都聽到了,見石阡真要翻觔斗,豁出一張老練卻也要聽會長的命令,梁山覺得這人還是不錯,可以拉攏。

    「見過梁宮主!」石阡連忙拱手施禮。

    方才金麟岳毫不猶豫把他出賣之後,看他可憐,又說了一句,那金陵宮的梁宮主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寧小胖,石長老是太湖系的資深長老,德高望重,不可無禮。」梁山說道。

    「哦。」寧賽烏翻了翻眼。

    石阡連忙擺了擺手,道:「談不上德高望重。」

    梁山樂了,心道這哥們也是一極品啊,有這麼一個人在孤獨園,自己倒少操心,說道:「這樣,石長老在我這也絕不會虧待你,既是信使,同時也是我們金陵宮客卿,如何?」

    「這個客卿怎麼算?」石阡眼睛冒出火花,燃起一絲希望。

    梁山遂把一等客卿,二等客卿諸如等級每月的待遇相當是保底工資說了一遍,若有事還另算。

    石阡聽得雙目放光,比太湖系的待遇還不錯,而且梁山還順便對修真行會做了介紹,描繪了一下廣闊未來,石阡感覺好像不錯,被發配的感覺頓時輕了許多,拍了拍胸脯道:「梁宮主你放心,孤獨園就交給我了。」

    梁山點點頭,道:「還請石長老平時多照看一二,這也算是功德無量的一樁事。」

    說完,梁山大笑著出門,心道孤獨園的看門人算是有了。

    回到喬家,喬佳宜不在,吳媽說被商秀芸商大家派的人請去喝茶去了。

    梁山心道這花月影想做什麼,略想了下,大抵是對喬佳宜有些醋意外加有些好奇吧。

    梁山進正房,盤腿上坐,開始修行。

    在金陵宮用黑僵珠治病可以告一段落,名頭已經打了出去,梁山決定今日起上午不去金陵宮,抓緊時間。江湖郎中一般遊走,時不時出去一趟就可以了。

    大易手印的第一重預測「見機行事」境界到達了,讓梁山對未來感覺更清晰。

    從前只是有一種迫不及待之感,但很模糊,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現在梁山清楚了,未來幾天,有大變。

    梁山只是念頭一轉,卻沒有去觸碰。

    有世俗界的大變,也有修真界的大變,完全要探究的話,非得把自己弄成重傷不可,這買賣划不來。

    所謂見機行事,到底要當「機」初現端倪,將現未現的時候才能把握,而這個時候往往就有些晚。

    梁山開始結大易手印,心裡面也一樣觀想大易手印,不知道過了多久,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史無前那張老臉來。

    未來之機,就應在這傢伙身上,看來還是落在任自在任盟主的寶庫這事上。

    梁山正惦記著的史無前史長老這時正在彭澤縣的陶公祠前曬太陽了。

    他沒有直接回水月堂,而是立刻改頭換面,變成一個佝僂身子的糟老頭。

    這個糟老頭原本就隔三差五在彭澤縣出現。

    當他在陶公祠的時候,總會有一幫子小孩圍著他唱歌,吐口水,順便揪揪他的頭髮,史無前自然咧開大黑牙很配合憨憨地笑。

    現在就有這幫倒霉蛋小屁孩,史無前不得不仰天傻笑。

    這是史無前的「化身」,不過不同於逍遙君,只是換一個身份而已。

    史無前知道自己是水無心娘仨的軟肋,所以老早就幫自己準備了化身和後手。

    史無前看起來就是後世的教授,正經的大知識分子,卻是一肚子壞水。

    不過,史無前並不覺得自己壞,因為有人比他更壞,那就是梁山。

    史無前在彭澤縣呆了三天,具體情況依然沒有搞清楚,但可以確定一點,水月堂周圍突然出現大量的散修,而且他們把水月堂給圍住了。

    主力是來自三湖的散修。

    所謂三湖就是洪湖、洞庭湖還有鄱陽湖。

    在修真界裡,十八修真堂那是牛皮哄哄的不得了的,但是水月堂沒這個咄咄逼人的氣勢,對周邊散修也都抱著與鄰為善的態度,一直以來少有衝突發生。

    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然而這些散修就是衝著水月堂去的,而且帶著明顯的敵意,這又是為什麼?

    三湖的散修加上其中山嶽裡的散修,這股力量大概與水月堂相當了,若是還有人暗中支持的話,那就難辦了。

    史無前心裡著急,因為他不知道水月堂那到底發生什麼事,而在猜想與擔憂中等待,史無前明白這會讓自己失去平和的心態,最終做出錯誤的判斷。

    如果他這個時候偷偷溜回水月堂,對於輕車熟路的他來說固然把握比較大,但是,萬一中途被人劫殺,自己就會成為她們娘仨的負擔與拖累。

    漫長的修真歲月,風和日麗的日子固然不少,但殘酷的廝殺史無前卻也是經歷過的。

    之前的探寶雖然凶險,但都是他做好一切充足準備進行的,十八修真堂彼此牽制,相安無事。

    現在形勢完全不一樣了。

    三湖的散修都聚集在水月堂周圍,很顯然至少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召集,並有足夠的利益驅使,而且還可能是逍遙君背後指使。

    所以,史無前不能動。

    然而,在第三天晚上,史無前終於失去所有耐心。

    這個時候就顯出水月堂的劣勢來。

    與其他修真堂比起來,水月堂在俗世沒有布下太多棋子。

    水為天下至柔,不爭就是水月堂的態度。

    這種態度的確讓水月堂避免了許多麻煩,在那相對和平的歲月裡,水月堂弟子外出傷亡概率是最小的。

    然而也因為此,史無前現在根本沒辦法跟堂內聯繫

    這樣下去不行,水月堂一定要有所改變。不過這些都要等史無前回到水月堂再跟水無心說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人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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