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五女會京都 第五百一十六章 磨刀霍霍向郡主 文 / 泥男
王子牙姑姑即為梅妃，他作為王家子弟代表參加壽宴，算是一干人等立場最為鮮明的，臉上是與有榮焉的典型笑容。
忠勇王府內室現今正是姑母與郡主說了算，蘭妃已被幽閉，世子以及劉猛都被關入地窖，被廢那是早晚的事。
現在梅妃已老蚌懷珠，若產下男兒，勢必就會成為世子。
此次壽宴，既是祝壽，不公開的秘密你啊就還要為長樂郡主選婿。
王子牙掃了眾人一眼，青年才俊濟濟一堂，所圖恐都是長樂郡主，可惜，他們大多是陪太子唸書。
王子牙自是沒有機會，因為他知道，這機會落在他身邊的謝承高身上。
而謝承高從安坐在此其，隱隱就有一副「捨我其誰」的氣勢。
王謝兩家，是江南最大的兩大世家，世代通婚，諸多方面攜手合作，卻又暗中各自戒備。
謝承高有建康城四大公子之美譽，就名聲而言，王子牙都不及。
王子牙的堂兄王子博，官至二品，為王家領軍人物，在建康城四大公子是頭一位，風光一時無兩。
可惜的是，因是太子黨，新皇即位後一旨令下，被貶出京都，灰溜溜的前往山陰當縣令去了。
另兩個公子，更是不堪，因為參與太深，直接在動亂之中被斬殺，建康城四大公子就剩下謝承高，可謂碩果僅存。
王子牙對謝承高向來看不慣，此人談玄論道，最喜扮高人模樣，朝廷幾次徵召，居然辭去跑到山裡去，其行徑簡直令人作嘔。
說起來是美談，其實是嫌朝廷給的位置還不到位。這樣的人當然幾分本事，但在王子牙看來，卻還撐不起「山中宰相」這塊牌匾。
這一次，新皇登基，謝承高立刻跑回來，一掃過去清高模樣，極力擁戴。
與人交談，更是明裡暗裡說自己早知凶險，避禍山中，如今乾坤已定，新皇英明神武，正是創立萬世之基大好時機，不需徵召，自薦上門。
王子牙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運氣實在是逆天了。
從前老皇辭召，新皇就位，立刻跑來，這馬屁拍得真叫一個到位。
不說他做出這般舉動，即便是他一聲不吭跑回來，新皇也要做出「千金買骨」的姿態來。
據說，新皇劉明德有意召謝承高如中書省擔任副職，這是有把謝承高當下一任宰相培養的節奏啊。
王子牙心裡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些都不會表現在臉上。
雅樂結束，接下來就是眾人拜壽，首先出場的將是忠勇王府的直系。
若是過去，梅妃蘭妃兩個，世子與劉猛兩個，長樂郡主站成一排祝壽，接下來就是府中管家以及親衛。
現在就不一定了。
自家人祝完壽自然就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代表。
最後奏樂，開席之類的，在大殿內各世家家主代表，文臣武將代表在大殿內擺開場面喝酒吃菜，再祝壽勸酒，殿上自然會有些歌舞表演助興。
梁山與劉俏兒正好趕到雅樂奏罷時刻。
劉俏兒鬆開手臂，而梁山環顧左右，見四周投入異樣的目光，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和郡主站在這不合規矩，小聲道：「郡主，我自找個地方安坐。」還沒說完，就被劉俏兒不容置疑地打斷：「就站在這。」
「不是，這好像是家屬方陣。」梁山期期艾艾道。
劉俏兒白了梁山一眼，並沒有說話。
梁山識趣閉嘴，心道，小姑奶奶，你要鬧什麼不要緊，好歹跟我交個底。
雅樂奏罷，家屬方陣上去祝壽卻並沒有那麼快。
一個環節一個環節環環相扣是不可能做到的，是以少不了有過門。
場面上會感覺有些冷場，但這是梁山的感覺，其他人顯然是習以為常。
有司儀的人在主持，每一個環節開始都有吉時的。
等梁山鬧明白，才知道這家屬祝壽方陣要站將近半個時辰才能等到吉時。
雅樂結束，右廂房裡那邊的各位已經開始交談，大家都認識，前段時間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基本上都宅在家中，忠勇王壽宴基本上就是這些宅男這些時日第一次相聚，眉宇之間自然有些興奮，談古論今，賞風賞月，一時間一個個都成了話癆。
很快，前途光明的謝承高成為中心人物，說是眾星捧月也不過分。
「還是謝兄高雅素潔，知陰陽，曉禍福，審時度勢，智高一籌啊。」一位蘇家弟子讚道。
「聽說謝兄馬上就要入中書省了，真是可喜可賀啊。」一劉家子弟賀道。
「哪裡哪裡。」謝承高笑道。
王子牙坐在旁邊，頗有些尷尬，口裡卻說道：「你們這都是老皇歷，我聽說謝兄前些時日與長樂郡主多有來往，兩家早晚要結秦晉之好啊。」
「啊，有這事？」眾人立刻紛紛出言說道。
「謝兄，可否當真？」
「這個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天性使然。」謝承高微微笑道。
見謝承高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態，王子牙就氣不打一處來，心道，你小子傲，雖然長樂郡主眾多追求者中，謝承高的確是高人一等，從兩個人來看那是男才女貌珠聯璧合，從兩家看，那是強強聯手，成事的可能性極大。但是，劉俏兒有這麼好說話，王子牙卻是不這麼認為。
這個表姐王子牙見過幾次，頗為心折，是個厲害無比的人物，虧了她是女兒身，否則的話，當今寶座上坐的是誰那還真不知道了。
這樣的女人，即便是謝承高也未必降得住。不過，王子牙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屋子青年才俊當中，謝承高這個得瑟玩意，還真他娘的是最佳選擇。
明白這一點後，王子牙臉上自然泛起真誠的笑容，道：「我那表姐，眼高過頂，建康城人才濟濟，但依我看，唯有謝兄才能降得住。」
眾人吹捧，謝承高並不在意，王子牙是梅妃的親侄子，他的話謝承高不能不往心裡去，雖然聽出有些捻酸，到底是眾人面前捧場，聽了依然十分受用，口中言道：「賢弟過譽了，過譽了，謝某對郡主一向渴慕，若能得成此佳緣，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說著，謝承高滿臉笑意。
王子牙心中罵道，叫你丫裝高士風範，現在還不露出你真實面目。
不過，看他這麼得意的樣子，難道事情真的已經定下來呢？
王子牙所料不差，謝承高心中的確是有七八分把握。
長樂郡主年齡雖然偏大，但是卻是謝家家族內一致的選擇。
家族內判定，即便是長樂郡主嫁出忠勇王府，依然對忠勇王府起到至關重要的影響力。
而就在安德宮大亂之夜，聽說忠勇王府也有所異動，卻被長樂郡主力挽狂瀾力壓下去，其過程繪聲繪色傳揚開來，不免讓人讚歎。
而各世家與文臣武將中消息靈通者都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今上有意讓長樂郡主自領一軍，拱衛京畿安危。
此言剛傳出時，並沒有太多人信，畢竟劉俏兒再厲害也是女兒家，但是後續消息逐一得到驗證，譬如長樂郡主多次入宮，多次與今上密談。這個事情就很有可能了。
傳到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個確定的消息了。
自詡「山中宰相」的謝承高給出自己的分析，正是因為長樂郡主的女兒身才讓她更得皇上信任。
忠勇王府的異動，不就是忠勇王世子與劉猛的野心所致嗎？
謝承高分析，皇上在位期間，忠勇王勢力都將歸長樂郡主執掌。這樣一來，長樂郡主過後，世襲的忠勇王府將不復存在，此舉實在是新皇一舉兩得。
而對於忠勇王府，為免百年後王府沒落，引入強有力外援成為關鍵，這時與謝家聯姻，日後劉俏兒與謝承高所出，必然成為謝家下一代家主，如此一來，兩家聯盟更加穩固。
皇帝統御之道，大抵是分化制之，然世家也有與帝皇共治天下之理想，所以，聯盟的手段是少不了，只要形成盤根錯節的態勢，最終皇帝也奈何不了。
這些時日的努力，在得到忠勇王劉義康的首肯之後，謝承高就知道這事**不離十了。
前些時日幾次約劉俏兒，謝承高也感覺劉俏兒對他印象不錯，說是有些心儀也是不過分。謝承高這方面手向來絕對信心。
劉俏兒之母梅妃也是很贊成。她現在懷有身孕，若是女兒嫁給他，謝王兩家那就都是她強大後盾，即便劉俏兒出了忠勇王府，她在府中的話事權也是不跌反漲。
到現在劉俏兒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願意，但是謝承高想不出她有任何理由拒絕。
就他謝承高而言，在建康城內有著「完美相公」美譽，他不相信劉俏兒不動心。
而就在今日祝壽宴上，謝承高計劃好了，他要當面向忠勇王與梅妃提親，向劉俏兒求婚。
此等舉動在後世司空見慣，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絕無僅有的大膽而浪漫之舉。有這個舉動，相信劉俏兒也會徹底芳心暗許。
吉時將到，右廂一干人等出了房來到大殿南側，排好方陣，等待依次上前祝壽。
這群人前頭自然是王府家裡人。眾人瞥了一眼，果然沒見蘭妃以及世子與劉猛在裡頭，知道他們三人真的被拿下，日後命運最好不過是發往忠勇王府下面的莊園內當一個富家翁，從此遠離權力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