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百年友誼，一人獨守 文 / 寒雨
樓房之後，葉晨有些鬱悶的看著這個魏門主。沒想到，這堂堂南門的門主，卻是跟嚴正天十分的相似。而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這個傢伙比嚴正天會分析局勢而已。只是，即便是分析，也沒減少他骨子裡的衝動。
在之前，如果葉晨不趕緊攔住他的話，估計這個老頭就已經召集南門的所有人馬再次殺向南疆萬家去了。即便他也清楚，萬家現在已經不在那裡。只是，這個老頭的一句話，卻讓葉晨不得不相信這個老頭說他曾經參加過打邊境。
「只要是以後有可能成為我們敵人的，即便是小孩也要幹掉！」
這一會，葉晨腦海中似乎都迴盪著他那句話。只是，這似乎只適用於好多年前，邊境上那一次戰爭。而如今，即便是老美打小伊，都沒有幹這樣的事情。
「魏門主，事情大致就是這樣。而這次師父讓我過來，也是讓我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到你們。當然，我知道南門高手眾多，也不卻我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不過，我畢竟是跟使用獸蟲蠱的萬家人交過兩次手。而對於他們的戰鬥方式，想必這裡只有我最熟悉吧？」葉晨一邊用牙籤剔著牙，一邊大大咧咧道。
來到這裡到現在，已經好幾個鐘頭的時間了。雖然，這一老一少是在商量著幾乎決定南門生死的事情，但是讓葉晨有些鬱悶的是，即便這樣，這個魏門主卻還是大大咧咧的讓人弄來了好多吃的。用他的話來說，天塌下來，也得填飽肚子。而葉晨這一刻才知道，這個魏門主為何會長的如此之「富態」。
「行了行了，不就想在老頭子我這裡蹭吃蹭喝嘛？你住下便是，我這家大業大的，難道還怕你把我吃窮了？」魏坤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大大咧咧的開口道。那模樣，哪有作為一個門主的威嚴？
等他們把桌上的事物都消滅得差不多的時候，天色卻早就黑了下來。只是，原本喧嘩的古鎮，這一刻卻寂靜得如同一個死鎮一般。而這時候，原本大大咧咧的魏坤卻是起身拉上葉晨，朝古鎮中最高的那棟建築走去。
不得不說，能夠以古代風格建築一個相當於如今十層樓房這樣高的純木質建築，絕對是需要投入無數資金跟人力。再還有就是設計方面，絕對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當走進這棟建築的時候，葉晨才明白過來。原來之前那個地方，只是魏坤的私人住所而已。而現在這個地方，才是真正的南門所在。雖然這棟建築佔地面積只有兩畝不到。但是從他的高度不難猜到，這個建築能夠容納的人數絕對不會比天一門少。
「怎麼樣？我這裡跟天一門相比，別有一番風味吧？」走進建築後，魏坤得瑟的開口道。而這棟建築，也是他當上南門門主之後，最為得意的地方。因為，這裡是他當年當上門主的時候讓人修建的。而現在，這裡幾乎成了這個古鎮的標誌性建築。甚至，如今都還有很多國外的建築師過來觀摩。
「一般般了，我就想知道，你們敢不敢把演武場設在這裡邊。」葉晨在跟魏坤熟悉之後，就再沒有初見面時那麼客氣了。對魏坤，就得跟對嚴正天一樣。你越是跟他客氣，他就越得瑟。
聽到葉晨的話，魏坤瞬間就沒了脾氣。沒想到，這小子的眼光還真毒啊！這棟建築，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能把南門的演武場設在這裡。要是古武者在這裡練功，沒準什麼時候就能把這個自己好不容易才弄起來的得意之作給拆掉。
「小王八蛋你能不能好好聊？不能聊滾蛋！」被葉晨說得氣結，魏坤只好憤憤然的開口道。只是，他的腳步卻並沒有停下。兩人緩緩的朝建築頂層走去。雙腳踩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輕微的腳步聲。而在這樣的夜晚，卻顯得有些詭異。要是膽小的人在外邊走動，恐怕都會以為這裡在鬧鬼吧。
不多時候，兩人已經來到建築頂端。而這時候，葉晨才明白魏坤為什麼要帶他過來這裡。
可以說，建築頂層，也是南門最頂尖的戰力。眼前，葉晨看到十多間特意隔出來的房間。相比樓下那些每一層幾十個房間的設計，這裡顯得要寬敞許多。而這一刻，葉晨已經感受到了不下十股天階高手的氣息。只是，好像這些氣息都特意的收斂著，並沒有想要透露出來一般。
「各位宿老，魏坤有要事相商，還勞煩你們到議事廳來一趟。」站在樓梯口，魏坤的聲音瞬間變得洪亮起來。而這原本寂靜的建築也久久的迴盪著他的聲音。甚至，葉晨都感覺得到樓下那些房間裡都有些微弱的氣息散發出來。
這一刻，葉晨突然發現，如果天一門也是以這樣的建築方式讓弟子住進去，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傷了。畢竟，這樣緊密的住在一起，不管任何一個人遭受到攻擊，其餘人都能最快的發出支援。而且，這樣的建築，也方便他們逃脫。當然，這方便逃脫，也只是建立在古武者身上。畢竟，你要是讓一個普通人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爬，就算是不會摔下去，估計也會被嚇掉半條命。
「行了，你先過去，我們一會就來。」這時候，房間裡傳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不過，葉晨卻感覺得出，這道聲音內包含著的一股不亞於殷旗的氣勢。
……
議事廳裡邊，葉晨坐在魏坤的身旁。而這時候，周圍那十幾張椅子上，都已經坐滿了人。看到這一個個頭髮蒼白的老人，葉晨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明的難受。曾幾何時，在天一門，也是這樣的老人迎接自己。只是，這一刻，原本輝煌的天一門，卻只剩下土壤裡那些枯骨，跟殷旗前輩孤獨的身影。
「各位宿老，這個小子是殷老晚年收的弟子，葉晨。這次來，是因為萬家。」主座上，魏坤直接開門見山道。
聽到魏坤的介紹，原本沉靜的十幾個老人卻紛紛議論起來。殷旗，可以說在做沒有人不知道。只是，他們卻有些意外。那個曾經發誓不收徒弟的人，怎麼會在
晚年手下這麼一個傢伙？只是，唯一沒有，只是靜靜看著葉晨的老人卻是有些明白。因為，他從葉晨身上感受到了些許相比於天階初期的氣息。只是，卻又被這個小子很好的掩蓋起來。若不是他天生洞察力強，或許都不可能發現。
而片刻之後，葉晨卻是打斷了他們的議論。之前跟魏坤說過的內容，葉晨再次說了一遍。只是，等他說完之後，這些有些不滿魏坤深夜打擾他們的老人，卻陷入了驚訝跟寂靜。這一刻，甚至能夠聽清屋外清風吹過的聲音。
「你是說，天一門那幫老混蛋只剩下殷旗一個人了？」片刻後，之前一直關注著葉晨的那個老人有些顫抖的站起來開口道。只是，在這昏暗的燭光之中，葉晨卻看到了他佈滿皺紋的眼角，已經閃爍著些許的淚光。
他沒有經歷過天一門跟南門交好的年代，所以他並不理解殷旗前輩那一輩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友誼。只是，當看到這些老人的眼角都閃爍起淚光，臉上露出不捨與憤怒的神色時，他好像卻明白了些許。
「老王，你特麼的給我十年一戰之約，你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老李，你欠老子的半條命，就這樣算了？」
「張老七，你不打算報一掌之仇了嗎？」
……
這一瞬間，議事廳之中紛紛響起這些遲暮老人憤恨的聲音。只是，聲音裡邊，更多的卻是那一份不捨。對摯友死亡的不甘，以及曾經的約定無法兌現的懊惱。
「事情，大致就是葉小子所說的這樣。這事情沒法論證，不過我想，既然是殷老讓他過來傳話，應該不會有假，各位宿老，你們認為呢？」片刻後，魏坤微微歎息道。他是曾經經歷過殷旗那一輩人友誼的人。雖然，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但是，現在也只有他最明白，這些滿頭白髮的老人，心裡到底有多難受。
或許，很多人希望自己能夠真正才長命百歲。但是，到了他們這一步，其實生命早就不是那麼重要了。而唯一能讓他們期待的，就是曾經年輕時，跟他們一同闖蕩的那些兄弟。唯一讓他們不捨的是，他們各自都跟對方有過承諾約定。只是，當某一天他們發現，那原本兩人共同守候的友誼，最後卻只剩下他們一人獨自面對。那一種痛苦，是旁人無法揣摩的，也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
「笑話，這個世界上，我相信任何人都會說謊，唯獨殷旗。要是他都會騙人，那他也就不是當年的殷旗了。」依舊是注視著葉晨的那個老人開口。
「各位宿老，現在我們商量一下，到底如何對付萬家。你們也清楚，當年，萬家的人被我們錯手殺掉後，雖然我們做出了相應的彌補，不過他們任然一直記恨在心。只是，忌憚我南門的強大，並不敢做出過激的舉動罷了。而如今，他們已經具備了跟我們抗衡，甚至覆滅我們的實力。」魏坤的話十分的簡單直接，雖然有些駁他們自己的面子，但是句句也都是實話。
而這一刻，葉晨也有些敬佩這個富貴老人起來。一個敢於承認自己不如敵人的人，絕對不是平庸之輩。這一刻，他才看到一個門主，應該有的氣度。這，跟陳楓習相比，完全就是兩個層面的人。
「有什麼好商量的，把眼線全部放出去。我知道你小子這麼多年，對外經營了一張十分強大的情報網。把能動用的資源都動用起來。找出這群王八蛋，我要親手幹掉他們。」這時候，幾個主戰派老人激動的拍找桌子叫嚷起來。
看到這一幕，葉晨心裡突然有些難受。要是，當初天一門也能提前得到這個消息，又會是怎樣的情況？或許，也會有幾個熱血的老人，主張動用天一門所有的力量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吧？
只是，最後雖然也是真的拼了。但是葉晨卻知道，天一門，當時並沒有準備好。而這一次，葉晨代表天一門，卻是準備得十分的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