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絕望後的曙光 文 / 紫妍
醫院，手術室。
如此熟悉的場景，喬子夜兩個月卻來了兩次。
只是這次與上次不同，心裡的恐懼與絕望的程度不同。
與林焰在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的醫術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佼佼者，喬子夜從來就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那麼緊繃嚴肅的表情。
還記得有一次，手下的一個兄弟被車撞了，所有醫生都要求截肢，可林焰卻一臉鄙夷滿臉輕視的看著所有人，一副傲視天下的姿態道：不就是接跟骨頭玩麼，有那麼嚴重，請問你們的醫術都是獸醫教的嗎？
也自是從那次開始，林焰的名氣享譽國際，只要是有權力與地位的人都會找他，不管是哪場手術，也只見他痞痞的揚著笑，好似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
可是今天，就在他走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喬子夜在林焰臉上看到了不確定與危險。
右拳死死的捶在了雪白的牆上，那牆上瞬間染開了一朵鮮紅的花朵。
喬子夜痛，碎了，更快呼吸不過來了。
他忘不了靜兒那滿身的鮮血躺在自己懷裡說過的那些話，他忘不了她用著心痛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忘不了她說他們之間不是過錯就是錯過，他忘不了她流著淚眷戀不捨的看著自己，說她還愛他，愛的心痛，心碎。說即使被自己傷的再重，她還是沒有辦法不愛他。
他忘不了，她眼底最後的決絕，她流著淚又帶著笑的說，下輩了不願與他相遇，不願與他相愛，只盼與他永世不再相見。
那一刻，就是她說最後的那句，再見了，我今生的愛人時。
喬子夜感覺到自己已經崩潰了，瘋了，他無能的看著那張血紅的小臉就那樣無力的偏了過去，他無能的看著張只青紫且纖細的手那樣垂落在地上。
那一刻，他頭腦空白，只有一個念頭，追著她一起去，即使她永世不願再與他相見，他也要追著她，知道她去了哪裡，知道她好不好，然後生生世世守在她的身後，只那樣守護著她。
手緊緊的握著手裡那把冰冷的槍，要不是林焰衝過來發瘋的搶救著她，說不定他此時已經和她躺在了一起。
此時痛苦已經無法詮釋喬子夜的絕望與痛，那一下下用力捶著白牆濺出鮮血的拳頭是那樣的用力，順著牆流下的鮮血又是那樣的刺目。
相於對喬子夜的激烈，沈浩顯然安靜的多，坐在等候椅上的沈浩就那樣癡癡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像沒有靈魂一樣傻傻的盯著那一處，就那樣盯著，木訥的盯著。
不知道等了幾個小時，直到手室術門再次開啟，那些自殘的，抽離靈魂的，與痛哭的全都迅速活了過來，動作迅捷敏銳快速的湊到，一臉疲憊身著手術服摘下口罩的林焰身邊。
「怎麼樣，她好嗎？」我的主神遊戲
「她呢？」
「姐姐沒事吧？」
一聲聲帶著顫抖的聲音激的林焰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沉靜的眸子掃過眼前這張張痛苦焦急的臉，挫敗的低著頭回。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子彈正中心臟，若是在一個小時內沒有合適的心臟移植也只能……。」
接下來的話，林焰沒忍心說下去，只是極其擔憂的看著踉蹌欲要跌倒的喬了夜，大手一伸扶住了他。
下一秒，喬子夜便激動的抓著林焰的領口命令道。
「用我的，把我的心臟給她。」
林焰緊擰著眉沒有說話，此刻好友的痛苦他能明白，要不是當年他無能無力只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死去，也不會選擇從醫。
手緊緊的搭在喬子夜抓著他領口的手，想揮開越怎麼也揮不開，倆人僵持一了會兒，林焰看到喬子夜那眼底的堅持，終於痛的紅了眼，大吼道。
「要是隨便一顆心臟都可以，那麼當年我早就把我的心臟給了她，放手。」
這是三年來，喬子夜再度首次看到林焰眼底那毀天滅地的痛，當年他那不成人形的自我折磨太可怕，太恐怖。
喬子夜慢慢的鬆開了手，死死盯著林焰，說他無情不顧兄弟死活什麼都無所謂，此刻他只想救靜兒。
「童仁上千家連鎖分院就找不到一顆合適的心臟嗎？」
這麼一問，林焰再次痛的閉上了眼睛，是啊，他媽的就是這麼巧，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上千家分院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心臟，這種明明能救卻只能無能為力的痛，是誰也體會不到的。
見林焰不說話，一直沒有開口的沈口幽然問道。
「需要合乎什麼要求，我的可不可以。」
林焰平復了很久，這才慢慢的睜開眼，淡然的看著沈浩回。
「不行，以她現在的虛弱程度只能移植女性與她年齡相仿甚至更年輕的心臟。」
一直泣不成聲的韓月聽後，小手扯了扯林焰的衣袖，堅定的看著他說道。
「大哥哥，把我的心臟移植給姐姐，姐姐是好人，韓月的命也是姐姐救的，韓月願意把心臟給姐姐。」
眼前這個最多只有十六歲的女孩那祈求的眼神，刺痛了三個成年男人。
林焰半蹲著身子與女孩身高齊平，緊緊的反握著韓月的手柔柔的回道。親愛的，我欠你一場婚禮
「大哥哥知道你想救姐姐
，可是用一條鮮活的生命去換另一條生命到最後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姐姐知道要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的，聽話，乖乖的。」
韓月淚水流的越發的凶，哭顫著回「可是我想救姐姐。」
正在林焰還要說什麼時，前房走廊傳來一陣急切奔跑的大喊聲。
「快快快，前面的人讓一下，推入五號手術室。」
林焰等人快退到了一邊，當看到推床上滿身是血的女人時，又一次想到藍靜，眾人心時頓時又一痛。
躺在推床上的女人的慘狀與藍靜相比好不到哪裡去。
再往女人手術門口望去，一個年紀相仿女孩哭的泣不成聲，跌坐在手術室門口，哭喊著說。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對不起，求求你，一定要活過來。」
那樣慘烈的一幕，深深的刺痛著幾個男人的心。
沒過幾秒，手術室裡的門突然打開，看到一位焦急的醫生跑了出來，醫生在看到林焰時，眼神一亮，立馬奔了過來。
「林主任，這個病人怕是不行了，你能過去看看嗎？」
幾個男人一聽，眼裡頓時升起了一抹希望，三個男人對望了一眼，林焰立即風一般的奔起了另一間手術室。
留下了一走廊的心急與期盼奇跡出現的人。
原來全都死死盯著藍靜手術室門的男人們，都死死的盯著另一間手術室。
在萬分焦急、煎熬等待的過程中，另一間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林焰肅穆的走到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孩面前，彎下腰把跌倒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暗沉的說道。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她雖然還有呼吸，但已經處於腦死亡的狀態，換句話說，她已經死了，請節哀。」
「哇哇哇哇……。」女孩聽了哭聲越發的大聲了起來，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讓林焰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把她扶到等候椅上坐在下來，再次道。
「對不起，請節哀。」
走離女人後，林焰快步的往喬子夜他們那邊走去。
而站在那裡心急如梵的人也迎了上去，林焰越過他們暗暗的給他們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跟上來。
長廊的另一角，幾個男人壓低著聲音道。
「怎麼樣，可以嗎？」江山如畫，怎敵你笑靨如花
林焰盯著喬子夜那僵硬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絲的淡笑，淺點了下頭回道。
「我在裡面給那個女人做了全套的心臟檢查，她的心臟符合藍靜。」
得到林焰肯定的答案，眾人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那張張僵硬痛苦的臉立馬舒緩了很多。
喬子夜催促道。
「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快進去手給靜兒做手術。」
這時的林焰，有些嫌棄的睨了眼喬子夜，衝動簡直是魔鬼，平時比鬼還精的男人，這會竟變得和白癡沒什麼區別，沉著臉再道。
「這個女人生前沒有簽器官捐獻書，現在若是想要她的心臟必須要她的家人點頭簽字才行。」
喬子夜聽了後，默了幾秒，便快速的往前走了去。
另一個手術室旁，那個剛才被送進去的女人正被護士推了出來，坐在等候椅上的女人見姐姐出來了，哭著快速的撲到了推床上，趴在已經沒有知覺的女人身上大哭，大喊著。
「姐姐，你醒醒，我聽話了，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出去鬼混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爸爸媽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我只剩下你這麼個親人了，姐姐，你醒醒，回答我好不好，我錯了，我知錯了。」
女人一遍遍趴在姐姐身上哭喊著，那傷心欲絕的聲音把本就沉重的讓人透不過氣的醫院渲染的更加冰冷。
女人哭的接上不氣，推著床車的護士看著也於心不忍，安慰的拍著女人的背勸慰道。
「別哭了，相信你姐姐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請節哀順變。」
女人的哭聲絲毫沒有減弱，最後不得已護士只能扶著哭的不能自己的女人和推著床車的人一起進入了病房中。
喬子夜靜靜的站在女人的身後，那絕望淒厲的哀痛他懂，也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忍去和女人協商，他怕自己太殘忍。
森冷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女人進去的病房，沉痛的黑眸緊閉了起來，再睜開時，已經沒有剛才的不忍，取而代之的一片冰冷。
所有與靜兒生命相比的事情，都微不足道，那顆心，他要定了。
沉穩的腳步往病房邁去。
當推開病房走進去時，喬子夜卻還看到女人哭的死去活來，緊呡了下僵硬的唇，轉身走到床櫃的另一旁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女人。
眼前突來的紙巾讓女人一愣，下一秒便抬起梨花帶淚的臉。當看清喬子夜那張帥的讓人尖叫的臉時，女人怔愣了，就那樣癡傻的看著他忘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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