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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謊話總會有漏洞 文 / 十月十二

    「玉琉,」陸星河卻說道:「芳衡說她看見了是花穗將你弄暈迷了,拖了出去,那,你可是看見花穗了麼?」

    玉琉眼睛一轉,哀戚的說道:「那一日,我正在落雁塔之中念誦經,只覺得,外面一陣香風,熏得人眼睛也睜不開,這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一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了國師的府邸之中的。」

    原來如此,我忽然想起來,我自鬼市之中回來的時候,青鸞跟我說過,有人來問我在何處,青鸞只推說我已經睡下了,想必那個人,是來打探,我在戌時的時候,身邊究竟有沒有人證的。青鸞是我的丫鬟,自然跟我一條心,她的證言,也沒人會信。

    玉琉的思慮,真真是個周全。

    「花穗要害她,怎麼會讓她看見自己,一準兒是用了甚麼迷香一類的東西了,」月春子道:「玉琉看見不看見,也不大要緊,芳衡看見,就是了。對了,玉琉,國師對你有心的事情,都有誰知道?」

    玉琉忙道:「玉琉尚且是個閨閣女兒,對這件羞人的事情,自然是難以啟齒的,統共,也只跟花穗提過了一次,想必,便是因著這個,花穗才要動了心思罷。」

    「姐姐是何時告訴我的,我怎地卻根本不知道,」我答道:「再者說,姐姐與國師是有交情的,自然可以出入國師府,可是我一個平民百姓,難道想見國師通風報信,就能見國師通風報信麼?花穗在太清宮足不出戶,又才失去了記憶不久,出門都不曾出,又能上哪裡結識國師去?」

    陽春子忙道:「這話說的也有理,玉琉是因著南疆仙草的事情,才結識了國師的,太清宮其餘的人,根本與國師交集的機會也沒有,國師日理萬機,如何能與花穗去交往。」

    「二師哥,你又怎麼知道,沒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既然國師對玉琉有心,那花穗只要以玉琉做條件,國師便不會置之不理,」月春子不依不饒的說道:「現今玉琉受害,花穗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撇了一個乾乾淨淨,倒是簡單,可是這對玉琉來說,乃是終身的大事,難道這麼大的事情,不承認就能當沒出過?」

    陸星河忽然說道:「師傅,師叔,星河要請罪。」

    「請罪?」掌門人問道:「你何罪之有?」

    陸星河答道:「旁的星河不知道,可是星河可以作證,中元節那一日,花穗實在沒法子往落雁塔裡去,因著那一日,鬼市大開,星河偷偷的從那思過的後山出來,帶著花穗去鬼市了,花穗從戌時到亥時,都跟星河在一起,她如何能有分身之術,一邊逛著鬼市,一邊將玉琉給帶走呢。」

    「甚麼?」掌門人眉心一皺:「那一日,沐川不是說……」

    蘇沐川答道:「回師父,沐川那一日,也可以作證,其實,大師哥是與花穗一起去了鬼市,因著花穗前次裡才與二師姐有了那樣的矛盾,我們……我們怕多出了麻煩來,這才將花穗給瞞了下去,誰知道,之後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我們自作聰明,倒是將事情弄成了一團亂,還請師傅降罪……」

    我心裡陡然一震,這陸星河,居然為著我,要將自己的兩次不守規矩的事情也拆穿麼……

    那一日,他是說過,萬事開頭難,有一有二就有三,可是,卻不想讓我再失望第二次……

    「所以,不管那芳衡說的人是誰,也不會是花穗。其中,只怕還要有甚麼誤會的,」陸星河道:「這件事情,星河願意以性命擔保,也願意受之前欺騙師父,觸犯規矩的責罰,還請師父明察。」

    玉琉顯然不曾想到,那一日我說是睡下了,卻與陸星河和蘇沐川在一起,此情此景,總不可能說陸星河和蘇沐川說謊的,便話鋒一轉,奇道:「還有此事?玉琉,當真不知道啊……那,那一日帶走了玉琉的人,究竟是……」

    月春子怒道:「星河,沐川,你們兩個,該不會聯起手來,說謊包庇花穗罷?」

    蘇沐川答道:「大師哥願意一性命擔保,星河也願意以性命擔保,這件事情,跟花穗根本沒關係。花穗那一日,確實在鬼市。」

    我便答道:「既然有可能是大師哥二師哥聯手包庇花穗,也有可能是柔翠與芳衡一起冤枉花穗,現如今,各有兩個人證,相信父親和師叔們,是不會厚此薄彼的。」

    「說過一次謊的人,就有可能再說第二次謊,」月春子喝道:「上一次星河與沐川,便是扯謊,這一次,只怕也信不得。」

    「師叔說的有道理,」我答道:「所以,照著師叔這樣說,上一次柔翠師姐冤枉了玉琉師姐的話,這一次,也可能是在冤枉我。」

    「你!」月春子瞪著我,但是也想不出要如何來反駁,氣的咬牙切齒。

    玉琉始料未及的事情終於出現了,好歹算她一個措手不及,我偷眼一看柔翠和芳衡,她們兩個顯然也沒想到,本來打聽好沒有人證的我,居然正巧與陸星河蘇沐川在一起,也有些亂了手腳,兩下裡對望了一眼,都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

    我很想知道,玉琉與她們兩個,是如何串通在一起的,而背叛了玉琉一次的柔翠,究竟是為著甚麼好處,又跟玉琉成了一丘之貉?

    「芳衡和星河他們,各執一詞,咱們也無法分辨真偽,既然這件事情跟國師有關,自然須得問問國師了,」陽春子說道:「大師哥,咱們雖然與國師那裡,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出了這樣的亂子,傳出去,教太清宮的面子往哪裡擱!不弄清楚了,教外人怎麼看咱們!」

    如果驚動了國師,只怕事情就更不好收拾了,那麼整個京城,都得知道了玉琉這件「私奔國師」的事情,估摸著,若是教朝廷知道,少不得,要說一個兩心相悅,不如成人之美

    ,將玉琉賜婚給了國師,應該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我猜著,玉琉可不希望這個樣子。

    果然,掌門人點點頭,剛要開口,玉琉眼珠一轉,突然跪下去哭了起來:「父親,女兒求不要再將事情鬧大了!當真要將事情鬧的外人也知道,那,女兒的名節怎麼辦?女兒將來,還要如何做人?」

    「事情本來便荒唐!」掌門人怒道:「國師若是當真趁人之危,自太清宮拐帶了你去,這是對太清宮天大的侮辱,豈能就這麼算了?來人,給本座將國師給請了來,咱們幾方便當堂說清楚,看看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琉站起來,對掌門人道:「事情到了這個程度,父親還要將事情鬧大,羞辱女兒,女兒也明白了,自己在父親心中究竟是一個甚麼地位,既如此,也不要讓女兒給太清宮蒙羞,女兒這便一死,給太清宮換一個清淨……」

    說著,迎著那大殿上的柱子便撞了過去。

    掌門人臉色登時變了。

    「玉琉!」陸星河自然飛快的起身擋住了玉琉,玉琉身子一軟,跌在了陸星河的懷裡,哭道:「活是沒有面孔再活下去了,死卻也不讓我死,父親,求您給女兒指一條明路,事已至此,女兒該如何自處?」

    「你……」掌門人又是心疼,又是氣憤,連聲道:「你再委屈,也該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當著本座要自盡,你又叫父親如何自處!」

    「既如此,父親,玉琉求您,莫要再追查這件事情了……」玉琉哭道:「國師他,早在南疆的時候,便對我有心,今次的事情,我開始,也只是以為,是國師聽說了我給妹妹陷害,又被父親誤會的事情,才將我帶過去的。

    當時滿心的心灰意冷,只覺得國師倒是這般的上心,還好國師也算是個正人君子,雖然對我有心,可是卻規規矩矩,只是求親,不曾對我做出了逾越規矩的無禮之舉,父親想一想,倘若國師他將女兒給……那女兒又將如何自處呢?這,還只怪女兒自己招惹了國師,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呢……」

    我趁機說道:」玉琉姐姐說的是,既然國師是個正人君子,若是當真玉琉姐姐想要回來,國師是不會不放人的,可是,玉琉姐姐因著一時與太清宮置氣,索性,便答應了婚事,是這麼回事罷?大師哥,你也聽見了,在國師府的時候,玉琉姐姐是不是這麼說的:因著回不去太清宮,才答應與國師成婚的?」

    玉琉當然這麼說過的。只怕那個時候,她只顧著裝可憐,忘了讓謊話說的更符合邏輯一些罷。

    陸星河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當時玉琉她,是這麼說的。」

    我便說道:「所以說,就算給人坑害,送到了國師那裡,但後來明明自己是可以回來的,但是,玉琉姐姐卻自願留下來,這個,又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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