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厭勝之術困尾巴 文 / 十月十二
這也奇了,不是說由吳公子來迎接麼?怎地光剩下了一隻手了?而且,這裡。是襲人的妖氣。
我便緊跟著水鏡小姐往裡面走,階梯下面有一種淡淡的血腥氣,我鼻子尖,聞見了之後,越發疑惑了。
水鏡小姐還是閉著眼睛,好像是在做夢一般,只慢慢的跟著那一隻手往下去。
「水鏡……」那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水鏡小姐應聲走過去,這個時候台階盡了。出現了一道門,那門口一開,屋子裡正站著一個男子。
那男子對水鏡小姐伸出了手來,兩個人緊緊的依偎在了一起。
這個男子生的十分俊美,自帶著一種英氣,身材硬朗,頗有男子氣息,水鏡小姐輕聲說道:「什麼時候,我能跟你永遠在一起呢?」
那個男子的一隻手撫摸著那水鏡小姐的後背:「快了,快了。你乖乖聽話。咱們便長相廝守。」
「好。」水鏡小姐閉著眼睛答道:「你說甚麼,我作甚麼。」
「哈哈哈……」那個男子笑了:「只要你不死,咱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真盼望著,早日能與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水鏡小姐滿臉幸福的說道。
「是啊。」那個男子笑道:「小生,也盼望著那一日早點到來……」說著,那個男子將水鏡小姐擱在了雕花木床上,那個男子笑道:「也不要著急,細水,方能長流……」
說著,那個男子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碗,將那碗擱在了水鏡小姐的手腕下面,一滴滴的血,沒有傷口,也緩緩的滲了下來。呆協妖劃。
接著。那個男子將血擱在唇邊,微笑著喝了下去。
原來是這麼回事。
只怕這個男子,根本不是水鏡小姐遇上的吳公子,只不過是因著水鏡小姐對那真正的吳公子日思夜想,凝結成了夢,給這凶宅之中的妖物發覺了,將這個夢捕獲過來,自己冒名頂替,去做吳公子來欺騙小姐了。
喝血……平素的妖怪要修行,只會吃人的靈氣,人血是滋補陰氣之物,莫非。這個妖鬼,受了傷。在用人血修養不成?
這是一個甚麼妖怪呢?
「撲……」突然從暗處,射過來了一個小小的白光,像是一道箭簇一般,打在了那個男子手裡的杯子上,那杯子登時支離破碎,鮮紅的血滴落下來,那個男子的臉色變了:「誰在那!」
話音剛落,無數的手忽然憑空自牆壁之中冒了出來,四下裡亂抓。
奇了,那白光自何處來的?顯然,是想讓那男子發現了我。
我眉頭一皺,也顧不得許多,雖然使用了隱身術,教妖鬼見不到我,可是隱身術並不能教我的實體也消失,這樣下去,總會給那些個手抓住,我掏出符咒來,念動了飛天咒,吹了一口氣,自己且往上一飄,倒掛在了牆上,方才躲過了那許多的手臂。
這一動,自然驚動了那男子。
男子仰頭一看,望著我笑道:「這,是水鏡帶來的新客麼?不知尊姓大名?」
「好說,區區小名,不足掛齒,」我答道:「且不知道這位吳公子,不知與家宅的主人犯了什麼仇,要將人家的女兒當點心零碎吃?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便是妖怪,無仇無怨就要害人,只怕也不好得了善果。」
「你管的倒是寬。」那個男子瞇起了烏黑的眼睛:「你好像,修行的根基還很淺,膽子倒是不小。」
「這位公子雖然修行年頭不短了,可是眼見著要喝血為生,無法出去,只怕受了重傷,體力不支,才只得蜷縮在此處害住在這裡的人罷?」我答道:「彼此彼此,您的膽子也不小呢。」
那個男子烏黑的眼睛一瞬時變得赤紅:「你倒是機靈,但就算是我身負重傷,行動不便,總也有法子,將你給消化了,好得很,妙得很,本來只捕獲了水鏡這一個來滋補自身,吃的很不痛快,今日遇上你,且來教我飽餐一頓罷!」
說著,身後那些個怪手一下子暴漲起來,衝著我停留的地方便抓了過來,我揮手化出來一個結界,那些個手擋在了外面入內不得,接著,我念動「破」字決,手中符咒飛出去,利刃一般將那些個手砍斷了不少。
「嗷嗚……」一種可怕的低吼聲自那男子看似痛苦不堪的身上響了起來,果不其然,那男子現在妖氣虛弱,怪手雖然很多,可是全數軟弱,不堪一擊,登時支離破碎。
方才喝下的鮮血,自那男子口中溢出,男子的模樣,越發駭人了,那男子死死的盯著我,突然脖子一下子伸長了幾丈,像是繩索一般,由那一顆頭引著,張開了滿口的尖牙,衝著我便咬。
我身子一側,使用飛天咒術在他身側靈巧的繞了過來,那腦袋急著追著咬我,且因著氣血不足的模樣,行動很有些個遲緩,我趁機一引,將那個男子的脖子,繞來繞出,打成了死結。
那男子脖頸纏繞,面孔立時紫漲起來,我拽著他的脖頸往下一拖,且踩了那長長的脖頸在地上。
「唔……唔……」那個男子快要透不過氣來,粘液從口角流了下啦。
「公子,你修行這樣久,也十分不容易,」我說道:「你若是有甚麼苦處,可以說出來,咱們有話好商量,我們太清宮,素來尊從上天有好生之德,並不喜歡胡亂殺戮,若是能相幫你和這主家相安無事,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而且公子的模樣,不像是能再支撐多長時間的,與其做困獸之鬥,還不如回頭是岸呢。」
「人在屋簷下,
不得不低頭,」那男子躊躇了一下,咬牙道:「既如此,我將事情告訴你,我,給困在這裡,已經好幾年了。」
「原來如此,」我便問道:「乃是那厭勝之術罷?」
「你知道?」那個男子吃了一驚。
「若不是您身體的某個部分,給禁錮在這裡掙脫不出,那我絕對不會這樣簡單便能將您給降服了。」我問道:「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怕,您的尾巴,給釘在了這個房子的地基之下?」
那男子羞慚的低下頭,道:「不假。」
「這個宅子,可是犯下了不少風水上面的忌諱吶。」我左看右看,道:「白御史得罪的,該是一個心狠手辣的。」
「不錯,」那男子道:「昔日裡,我曾經跟隨在一個雲遊四方的妖道身邊,游到了這裡,見到了白御史正在修建這一個宅子,那個妖道正巧見到了水鏡小姐,很想得到水鏡小姐,便到了白御史身側,想要動用邪術,妖言惑眾,說是白御史若是將水鏡小姐與了他,他可以相幫,讓白御史的宅子成為最好的宅子,官運亨通,財源廣進。
可是白御史根本不信他的能耐,還當眾譏諷了妖道的怪力亂神,居然異想天開,對白御史的女兒動心,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妖道心思不成,自然記恨在心,便與那白御史打賭,若是白御史當真不信的話,這個房子,只怕將帶來大凶之兆。
白御史本來就不信,答道:難不成女兒不嫁與你,要家破人亡麼?也並不理睬。
自然有不少人勸白御史,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可是白御史對這種事情分毫不信,一意孤行,那妖道自然高興的很,趁機,便暗自與了修建宅子的人一些好處,教他們聽了他的話,又將我給壓在了宅子底下,預備著,過幾年,等到白御史真真的吃了苦頭,他再來取出了我,白御史一定就會覺得他是真有本事的,到時候,再來迎接水鏡小姐不遲,可是,一走這樣久,我實在,有些個堅持不下去了……」
「原來如此……」我點頭道:「所以,你也並不敢傷了水鏡小姐,倒是趁著水鏡小姐對那心上人的思念,迷惑了水鏡小姐,教她來與你滋補,不成想,公子也是個可憐人。」
「確實如此!」那男子在我腳下哭喊者:「我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造了甚麼孽,且成了這樣一個所在,我也只不過貪戀紅塵,想要活下去而已……我已經不知道,自己靈氣損耗,還能不能等到了那妖道回來的那一日,不這樣的話,我只怕自己就……」
我答道:「公子的事情,我全數知道了,既如此,待到那御史大人回來,我即刻便將事情告訴他,將你自地基下面釋放出來。」
「此話當真?」那個男子一臉的驚喜:「當真能還歸我一個自由?」
我點點頭,道:「想必事情說開了,御史大人也一定不會對你趕盡殺絕的……」
「啊,原來如此……」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厭勝之術啊,好得很,這位仙姑,既然幫著將事情查了一個水落石出,那也省了小婦人的許多工夫。小婦人旁的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懶,眼見著坐享其成,心裡才是一個舒坦。」
往後面一看,只見那水鏡小姐的乾娘居然笑吟吟的自我身後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