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3章 :討還你欠了他的 文 / 十月十二
我一下子呆住了。那個花豹一抬頭,發現咬錯了人,發出了「嗷嗚……」一聲不耐的聲音來。
「哎呀。真真是一個郎情妾意,我見猶憐。」玉琉望著那個花豹,瞇起了眼睛來:「你可越發的鈍了,怎地,連認人也做不到麼?」
陸星河的衣服給那花豹的尖牙撕咬開來,白皙的肩膀裸露出來,他本來就瘦,那傷口翻捲著,深可見骨。
「大……大師哥……」那一道傷口儼然也如同落在了我心上一般,是讓人想倒抽涼氣的疼。
「我沒事。」聲音還是淡淡的,臉上一定也還是毫無表情:「你不要多事。快走,她問不出更魂器的下落,不見得會對我怎麼樣。」
「我不走。」連我自己都覺出來,我的聲音,從來沒有這般的擲地有聲過:「她傷了你,我今日,勢必要管她討一個公道。」
「你瘋了麼?」陸星河回過頭來。皺眉道:「你要跟她討要一個甚麼公道?」
「哈哈哈哈……」玉琉放生的大笑起來,還抹了抹眼淚:「真好笑……真好笑,扎紙鋪子的千金,想要跟我玉琉討要公道……你不知道我在這個太清宮之中,是一個甚麼身份,甚麼地位麼?你要討公道。且跟這貓兒討罷!」
那花豹早俯下身子,一雙陰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微微低吼了一聲:「嗷……」
我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來,全神貫注,只將靈力聚集在那給黑霧纏繞起來的手掌上,動彈不得……還是動彈不得……
「啪……」那花豹撲過來的同時,黑霧如同玻璃一般,碎了一個稀里嘩啦。
「呼……」像是積蓄許久的洪水決堤,我灌注到手心之中的靈氣噴薄而出,一道流光咒閃過。那花豹給我的流光一霎時便掀翻在地,無數的流光自那花豹的肚腹之中貫穿過去,那花豹連叫也沒能來得及叫一聲,仰頭一個跟頭,咕嚕嚕滾出去了好遠。軟綿綿的俯在了地上,像是一個毛皮墊子一般,再也沒有了生息。
「你……」玉琉難以置信的望著那花豹,又望著緩緩站起來,將陸星河護在了身後的我,顫聲道:「這……這不可能……」
說著,翻轉著她那軟手的手指,整個屋子裡的傢俱乒乒乓乓的顫動了起來,一霎時,全數像是活了一般,衝著我和陸星河砸過來。
我一伸手,一道從來沒曾使用出來的,最堅固的結界擋在了我和陸星河的面前,傢俱應聲而落,碎了一地。
「花穗……你……」陸星河也呆住了:「這不該是你能使用出來的法術……」
這是天書之中,最後幾頁裡面的內容,除非修習幾十年,不然,絕對沒有靈氣能夠支撐出這一道「菩提光。」
菩提光是所有結界之中,最為堅實的一種,玉琉的靈氣,也不見得能幻化出來。
「你好像,還隱瞞著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玉琉嘴角一翹,露出一種十分冷酷的笑容來:「很好……很好……那一本璇璣子祖師留下來的小冊子,不想誰也不曾給,居然倒是便宜了一個外人……」
玉琉的話也不曾說完,趁著那菩提光我自己也支撐不了多久,漸漸的落下來的時候,一伸手憑空一抓,但見她那手裡,多了一個小小的號角。
那個髯犀號角是太清宮的八**寶之一,以上古凶獸髯犀的角製成,能吹奏出逼靈之氣,教通靈之人的靈氣,全數自七竅之中洩露出來,素來封存的十分嚴密,只是用來對付窮凶極惡的暴徒,不得擅自使用,不然的話,將會給通靈之體造成難以在治癒的創傷。
「玉琉,你簡直是瘋了!」陸星河看見了那個號角,沉聲道:「這種東西,居然也敢偷盜出來!」
「既然我自落雁塔之中出來了,那麼,自然我就不會再將太清宮裡的甚麼規矩放在了眼裡!」玉琉盯著我,道:「你想討要,只管來,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將那號角擱進朱唇之中,輕輕鼓腮……
「嗚……」
一種簡直像是天崩地裂一樣的聲音自那個號角之中流瀉了出來,震耳欲聾,只叫人劇烈的頭痛,眼花成一片,甚麼也看不見。
我不曾想的了太多,只將雙手遮在了陸星河的耳朵上。
陸星河的手,早不知甚麼時候,摀住了我的耳朵。
那號角的聲音,宛如千軍萬馬的呼嘯,席捲而來,氣勢教人眩暈,
彷彿身體全被抽空了……
「我擋著你……去爭奪那個號角,你趁著號角不再響的時候,用漣漪之術定住她……」
陸星河一把拉下了我的手,瘦削的身體勉強支撐著站起來,將那號角的靈氣,全抵擋住,且逕自往前衝過去,我一下子呆住了,在這種折磨之下……他居然,還動的了……
「玉琉……」陸星河吃力的說道:「你不能一錯再錯!」說著,且伸手去奪那個號角。
玉琉瞪著眼睛,一把甩開了陸星河,居然放開了號角,道:「怎地,為著她,你連命也可以不要麼……星河,你何故要這麼傻……」
「撲……」那號角的聲音停滯下來,我立刻站起身來,抬手便是一道漣漪之術。
漣漪之術顧名思義,乃是以手中靈力凝結成漣漪一般,一圈套一圈,將對手定住,其實,是專門用來對付體型巨大的凶獸的,但是玉琉的靈力很強,不用這一種以弱勝強的術,根本制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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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嗖……」一道又一道的光圈猶如漣漪一般將玉琉緊緊的纏繞起來,玉琉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跟腰部死死的束縛在了一起,整個人,宛如一個蠶繭一般。
「大師哥……」我忙奔到了陸星河的身邊去,陸星河咳了一聲,口中頓時溢出了暗暗的鮮血來。
我心痛到什麼旁話也說不出,忙道:「大師哥,玉琉已經給制住了,現在,我便去尋了先生來……」
「你……」
我忙將耳朵側到了陸星河的唇邊,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倒是也一副放了心的樣子:「你沒事就好……」
「大師哥……」我抓住了陸星河的手,眼睛一霎時便給一道水霧模糊了起來,只聽自己掛著哭腔,道:「你放心,我很好,我很好……」
「嗤……」
一種像是布料被扯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抬頭一看,是玉琉,居然自漣漪之術裡面,掙脫了出來。
滿面怒容,再也沒有平素那溫婉模樣,現如今的玉琉,全然像是一個猙獰的羅剎一般。
「哈哈哈……」玉琉發出了教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來:「好得很……漣漪之術……你這樣剛剛得了靈氣的人,居然能使用出這種術來,真真教人刮目相看……你說,你的靈氣,是自哪裡來的?」
「我幹嘛要告訴你!」我站起身來,道:「你想知道,咱們且來打一架罷!」說著,
「嘩……」我舉起手來,前所未見的許多靈氣一下子湧上來,從來沒有這般的得心應手過,從來沒有這般的酣暢淋漓過,任何一個本來稀鬆平常的法術,現如今再使出來,總是威力無窮的,好似我本來給封禁了的甚麼東西,一霎時衝破了。
「破……」
無數道小小的流光從我身後閃過,玉琉忙拉出來了一道透亮的結界,可是「破」自那結界之中飛快的穿了進去,玉琉才被漣漪之術封起來過來,現如今手腳的經脈一定還不算通暢,我出手,一定得越快越好。
「乓……」只聽一道炸裂的聲音,那一道結界破了開來,流光穿過了玉琉的面頰,頭髮……
玉琉大概,從來也沒有這樣的狼狽過。
她的眼睛赤紅,像是嗜血的凶獸一般。
「呼……」玉琉抬起手來,一串泡沫也似的靈氣聚攏在她的指尖:「你的靈氣不管是自何處來的,好像來路不明,又強的不像話,這種靈氣在你身上,豈不是可惜的很……還是給了我罷……」
我識得這一道法術,乃是一道禁術,名字叫做「奪」。
全然是明搶豪奪一般,為人不齒的法術,能將旁人的靈氣,收到了那泡沫之中,收為己用,那泡泡飛快的繞到了我的身側來,我拉出了結界,可是那結界的靈氣,反倒是更將那泡泡吸引了過來。
「你隨意的使用靈氣罷……」玉琉微笑道:「你能用出來,我就能拿過來。」
那泡泡一顆又一顆,依附在了我身上,我覺得自己的靈氣全然像是碗裡倒出來的湯水一般,不由自己,便傾瀉出去……
「哈哈哈,看來,你這次自投羅網,倒是教我不虛此行……」玉琉抬著手,那泡泡越來越多了。
我只覺得,手腳漸漸的不能再隨意使用靈氣,居然,又如同普通人一般。
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怕我的靈氣,要全數給玉琉奪過去了。
腦子一熱,甚麼也不曾多想,我忽然一如平日裡,跟追債的小混混們打架一般,一下子迎著玉琉過去,伸手便將她那纖細的胳膊反擰過來,死死的按在了她後背上。貞畝叉技。
玉琉哪裡想得到,我還有這無賴般的一手,倒是也猝不及防,我一腳蹬在了她背上,將她的臉貼在牆邊,揚手便是一個巴掌:「就算死了,我也總要,替大師哥討還了你欠他的!」
玉琉的靈氣那樣高,給我一時制住,也只不過是不曾想到罷了,自然一下子便抬手出來一個「破」,衝著我便打,那「破」的光芒剛閃過去,我早做好了血濺當場的準備,卻只聽
「臨……兵……斗……者……」
那一道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是陸星河!
只見他不知何時,手裡正拿著那一個畫卷,一下子展了開來,手往上一舉,那畫軸登時放出了一道白光來……
「入!」
本來在我面前的玉琉,忽然如同一道青煙一般,隱然不見了。
「撲……」那畫捲上的白光消失了,又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畫,可是那畫上,多了一個妖嬈的美人。
正宛如是玉琉的模樣。
「大師哥……你……」
「封印進了虛空界裡面,教她沉睡不醒。」陸星河望著我,嘴邊居然還含著一絲笑意:「江菱,你……」
話還不曾說完,陸星河卻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