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6章 :莫名其妙的賭約 秋珞琰巧克力打賞加更 文 / 十月十二
我心下暗想道,形勢本來便複雜,那百花神教暗自擴充勢力。發展教眾,三王爺虎視眈眈,預備著放出朱厭,引得天下大亂,好謀朝篡位,本來就已經很難纏的,偏生這個時候,那個魘門一時財迷心竅,也作死的趕上來,連皇宮的主意也敢打,又是一個「天要作下雨。人要作倒霉」的典範。
但是說起來,用這個魘門做一個煙霧屏障,直接逼到了皇上身邊的話,倒是一個吸引開皇上注意力的法子。
比起旁的來,切身的危險,才最會讓皇上重視。
百花神教和三王爺的人,畢竟還是蟄伏著。這個時候肯露出水面的伸頭烏龜,才是正等著教人砍脖子的主兒。
我暗自想道,這下子,這個魘門,接下來了這個買賣,可是一個自尋死路了。
「魘門這樣大膽。你們兩個,又怎麼想?」區區一個我能想到的東西,君臨天下的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抬起了鳳眼,望著掌門人和國師,道:「明日便是太后祈福的日子,你們說,怎麼辦合適?」貞邊場劃。
「其實,當務之急,自然是先將那個潛伏在此處的影子尋出來。」國師道:「暗魅。可以藏在了任何的暗處去,現如今,還不知道置身何處,隨時會撲出來,為著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安危。臣下認為,當務之急,還是且將那個暗魅尋出來才是。」
「尋出暗魅並不算難,」掌門人倒是答道:「尋得了那個指示暗魅出來驚擾皇上的罪魁禍首,才是要緊的,暗魅離不開主子,現如今,那暗魅的主子,該就還在宮裡。」
「所以,可以順著暗魅,來查探真相。」國師微微一笑,道:「皇上,臣下請旨,自來尋那暗魅。」
「國師能尋得了?」皇上望著國師:「可是連帶著那指使魘魅的?」
「是……」國師答道:「那個魘門,行兇一次不成,勢必會有第二次,臣下打算著,連妖物,帶人,一網打盡。」
「好得很,這件事情,便有勞國師了。」皇上道:「既如此,今日裡,元春子便隨侍在朕身邊護駕,那尋找暗魅的事情,就交給了國師罷!待有了那個指示暗魅的魘門的下落,追查下去,斬草除根。」
「臣遵旨。」掌門人應了聲,側頭看了一眼緊緊跟隨在國師身後的我。
皇上起身,龍袍後面的影子搖曳不定。
目送著皇上出去,我低聲道:「國師,難道沒有可能,暗魅要藏匿在了皇上的腳下麼?那,才該是最安全的罷?」
國師笑道:「安全是安全,卻也不容易,你該也看出來,魘魅一出來,不過是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我點頭道:「我自然明白,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想在祈福的前一日,教皇上心裡不安的。」
「皇上越不安,自然越嚴加防範,那謀害皇上,可不是便更是一個難上加難了?」國師笑的十分狡猾。
「國師的意思是,魘門之中的人,反倒是在為皇上好?」我望著國師:「只怕卻也不像。」
「一心注意著下面,那自然不會留意上面了。」國師微微一笑,道:「咱們,倒是可以且看一看,這究竟是一個甚麼花招。」
我望著這個宮室,那火苗緩緩的搖晃著,所有物件的影子,也都在微微的顫慄著。
偌大的宮殿之中,宮女和太監想來因著驚懼,已經全數躲藏了起來,再不敢進來。
堂堂的皇宮,屢次出現了這等的奇異之事,人心惶惶,自不必說。
「來人。」國師揚聲道:「火來!」
早有侍衛傳令下去,在大殿上面,取來了一個大甕,在大甕之內填滿了柴火,那大火便在甕內熊熊燃燒了起來。
國師望著那火,綠眼睛映照著紅光,妖異好看的,像是不真實的。
「將這個宮裡的東西,全數給本座清空了。」國師沉沉的說道。
他發號施令的時候,跟平時見的國師,好像……全然是判若兩人。
很快,偌大的宮室之中,只剩下了那個大甕。
和大甕底下的「燈下黑」。
還有我和國師腳底下的影子,在微微的顫慄著。
「我回頭一看,門後有一道淡淡的綠光,這才明白,東西搬出去了之後,那影子在國師設下的結界下面,根本出不去,只會留下來。
千百條影子裡面去尋暗魅,自然比一兩條的影子裡面去尋來的難。
我忙道:」國師,既然要捉妖,花穗且告退了,免得地上多留下了一條影子,給國師多添了許多煩惱。」
「不行。」國師抓住我的手,笑道:「不教你看一看本座的颯爽英姿,大概,你還是要以為,天底下會捉妖的,只有大舅哥。」
我沒有法子,只得抽出手,望著那一糰子影子。
國師張開手,那甕中的火勢越來越大了,接著,手上交錯出一套繁雜的手勢,靈氣彙集,一團綠光閃耀起來,那滿甕的火,也化作的教人咋舌的綠色。
本來暖烘烘的火光,變得十分寒涼。
只見那大甕底下的影子在不住的扭動,像是也受不住這一種凍。
「呼……」
大翁下面,似乎傳來了一陣風聲。
國師揚起修長的手,脆脆的打了一個響指,
只見那熊熊的火焰,居然噴薄而出,連帶著那大甕底下,也跟溢出來一般,逼了過去。
「起。」國師輕輕吐出了一個字來,那個百斤有餘的大甕,居然一下子飛昇起來,底下,是一糰子昏黑。
那昏黑翻騰著,慢慢蠕動,像是沸騰的水一般。
「嗷嗚……」突然那一糰子黑影,拔地而起,衝著我和國師的腳下,便狠狠的撲了過來。
國師往那影子上一伸手,指頭一抬,那一團黑影居然真的全然像是一個了;蘿蔔一樣,自地上完全拔了出來,變成了一個球體,咕嚕嚕凌空旋轉著。
不得不說,國師的靈力,簡直像是一潭死水,深不可測。
我忽然覺著,那一日在虛空界之中,國師他,真的體力不支,須得我們去救麼?
來不及多想,只見國師忽然握緊了拳頭,那一糰子黑影也像是給國師攥住了一般,越來越小。
「嗷嗚……嗷嗚……」那黑影發出了哀哀的慘叫。
可見,實實在在,那黑影像是深受折磨。
我聽說,魘門乃是以氣養妖,既然暗魅受到了這樣的折磨,那與藥物同氣連枝的飼主,現如今,只怕也是正處於非人的痛苦之中。
國師是想著借此,將那暗魅的主人,引出來麼?
果然,不多時,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本來空無一物的大殿之中響了起來:「看見了結界,老朽就知道,這一次是輸了,人老了,總卻更惜命,國師,可能高抬貴手,放過在下這一次?」
是這個暗魅的飼主。
這個聲音聽上去十分蒼老,像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一般。
國師嘴角一勾,浮現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笑容來:「啊,得罪得罪,這位,不知道是魘門的哪一位?」
「在下,腆顏在魘門之中排行第三。」那個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卻不知道,本來自恃靈氣深厚,在中土不會碰到了敵手,在國師的面前,原來是這樣不值一提。」
「魘三先生自謙了,」國師笑道:「魘三先生的名頭,在中土,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只不過不知道魘三先生,出於何故,要冒著這樣大的危險,在太后祈福之前,來啃皇宮這樣一塊硬骨頭?」
「說來慚愧。」那魘三先生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一個甚麼法門,只能聽其聲,不能見其人,且以我的靈氣,根本看不到任何隱身的法術,著實教人稱奇,可見靈氣深厚,也是十分厲害的:「都怪老朽貪心,與人打了賭,為著一個虛名,可不是反倒是鬧了一個貽笑大方。」
「有資格跟大名鼎鼎的魘三先生打賭的人,自然也不會是泛泛之輩。」國師輕笑道:「本座,願聞其詳。」
「饒是老朽想說,卻說不得,」魘三先生的聲音苦笑道:「因著,老朽也不曾,見到了那個人的真面目。」
「哦?」國師含著微笑,道:「連以隱身法門名震江湖的魘三先生都看不出來的隱身術,本座可不曾聽說過,難不成,居然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這倒不是,不過,也正是因著這個原因,老朽才肯跟他打這一個賭。」那魘三先生的聲音含著一絲苦澀:「這一個賭,便是賭一把,誰人真正,能將自己的妖物放出來,可是,卻教人捉不到。」
「可想而知,魘三先生,自然對自己的隱身法門十分自信的,但是對方,看來也不是善類,所以,這一場賭約,便約在了本座和太清宮掌門兩個人齊聚的皇宮大內了。」國師像是十分愉悅似的,笑道:「本座成了賭約的見證人,這還是頭一次,實在是榮幸之至。」
江湖之人,最看重的,只怕就是一個名譽了,難怪這個魘三先生為著自己隱身術天下第一的名頭,敢要來冒這個險。
可是引誘魘三先生來的那個人,又究竟是誰呢?
我心下一沉,會不會,是哪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