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3章 :全是為了我自己 夏洛巧克力打賞七千字合更 文 / 十月十二
再跟魘三先生說話,魘三先生只作聽不見,也罷。太過為難,對以後也不方便,不過死魚眼的拿手好戲就是迷路,在一條根本沒有路途的地方,去尋一個迷路的人,實實在在,也不容易。
我只好順著台階一步一步往上走,雖然現如今是晚夏的時光,崑崙山左近卻還是涼爽的很,像是根本沒有過夏天一樣,我出來的急。並沒有另帶衣服來,微微有點冷。
「大師哥……」我揚起了聲音喊道:「大師哥?」
「呼啦啦……」那只熟悉的鷹隼拍著翅膀飛了過來,我不禁精神一振,忙隨著鷹隼追了過去。
跨過了碎石。繞到了林地後面,終於見到了死魚眼。
死魚眼長身玉立的站在了一大片的樹叢前面,回身望著我,又是高興,又是生氣,只擰著眉頭道:「不是跟你說了。教你等著我麼?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我笑道:「大師哥沒有了我,想必什麼事情也要做不成的,我就是大師哥的螞蝗,粘上去就拿不下來!」
陸星河掌不住還是笑了,我只覺得,這個少年,簡直能用得上描述美人的一個詞。便是,一笑傾城。當然,是對我來說。
他忽然走過來,一下子將我擁在了懷裡。
熟悉的線香味道,還有熟悉的溫度,那一雙熟悉的手環著我,這個懷抱,像是最綿軟的雲朵。
我微微有點眩暈,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甚麼意外情況之下,主動的抱我。
幸福在心裡裝不下,簡直要從心裡溢出來的一種感覺。
「對不起。」死魚眼輕輕的說道:「這一次,教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我將頭靠在了死魚眼溫暖的肩膀上:「大師哥活下來了,我覺得怎麼樣都值得。」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死魚眼道:「分明早就說好了,是我來護你……」
「若不是為著我,大師哥不至於會在三王爺的虛空界受這樣的傷。」我笑道:「正是因為大師哥護著我,我才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大師哥不是一直在說話算數麼。」
「如果知道那個藥丸的代價,要你來換,我寧願死了也不吃。」
「其實,我全是為了我自己啊。」
「嗯?」
「大師哥死了的話,就再沒人護我周全了。」
「不是……還有國師麼……」死魚眼梗了一下,接著說道:「說起來,你跑出來,國師不曾攔著麼?」
「不曾,我有的是法子。」我得意的笑道:「我這麼聰明的人,真是世所罕見。」
「你如果真的那麼聰明,大概不至於把自己都賠出去了,還要顧著我的面子,」陸星河歎口氣:「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
「世上這許多人,我只對大師哥一個人笨。」我低聲道。
陸星河微微顫了一下。
我偷偷的笑了,道:「其實我對大師哥蓄謀已久,一切,全在我的計劃之內,是大師哥笨,進入了我的圈套,還以為……」
陸星河忽然低下頭,吻在我的嘴上。
一顆心,要跳出來,我……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
陸星河濃濃的睫毛垂下來,好像沒有這麼近的看著他,他唇齒裡面微微有一點清涼的薄荷味道,舌頭微微生澀的撬開了我的唇齒,糾纏交互,滿是他的味道。
像是一瞬間,也像是很遙遠,他重新把我的頭按在了他的胸膛上,喃喃的說道:「上當也沒關係,只要是你想讓我上當的話,再多上幾次也無妨。」
「大師哥……」
「嗯?」
「你……你親過別人麼?」
「……」陸星河咳了一下:「你問這個作甚?」
「不知道。」
「少問。」
「沒親過?」
「少問。」
「還是親過?」
「都跟你說了少問。」
我忍著笑,望著陸星河原本白皙的臉,變成了一個赤色的橘子。
「大師哥……」
「嗯。」
「你為什麼喜歡我?」
「你又為什麼喜歡我?」
「因為……」我笑道:「自從吃煎餅喝豆腐腦的時候,大師哥幫我涮了勺子,我就心想,也許,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肯在自己的湯裡,給我涮勺子的人了。」
「……我給你涮過勺子麼?」
「你不要裝蒜,你那會肯定就喜歡我了,只是嘴硬不說。」
「不記得了。」
「哼。」
「大概也是,除了我,誰要對你好。」
「還有國師和蘇沐川。」
「咳咳……你今日裡,倒是多話。」
「對了,大師哥,」我抬頭望著他:「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少問。」
「那個魘門的門口,我知道!」我忙道:「我領著你去找魘十七。」
「關於魘十七,你知道甚麼麼?」死魚眼望著我。
「打聽了一點,但是不算多,畢竟魘門行事詭秘,魘十七又是出了名的邪性,並不知道,為何要來偷取玉璽。」
「既如此,上山吧。」
「嗯,我帶路。」
「我識得的。」
「那好,你帶路。」
「算了,一起去吧。」貞嗎匠血。
不知不覺,又順其自然的,死魚眼的手和我的手十指交纏著。
腳底下,像是踩著風,飄乎乎的。
魘門的小門口看上去十分狹窄,硬碰硬的進去,準要吃虧。我捏著那「螢火蟲」,道:「魘三先生,你不開門,我就捏下去了。」
「唔……」魘三先生的聲音像是十分痛苦的,道:「可是……」
「你放心吧,我們斷然,是不會將魘三先生的事情說出來的,且,我們只找魘十七,隱身進去,尋得了他,絕對不驚動第二個人。」
「說是容易……」
我微微一笑:「想想那個賭約。」
魘三先生沒有再說話,那一道門卻開了。
我拉著陸星河,消失在了魘三先生的隱身術之下。
魘門之內,陰森的了不得,撲鼻子的血腥氣教人作嘔,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布著星星點點的碧色螢火,像是無數雙怪物的眼睛。
腳底下也粘膩膩的,鋪滿了絳紅色的東西,像是半干的血跡。
估摸著,這一條通道,乃是那魘門的怪物獵食之後吞噬的地方。
那些個血跡,微微有點沾腳。
「呼……」遠遠的,有奇異的風聲,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問道:「誰來了?」
另一個粗啞的聲音道:「像是魘三。」
「哈哈哈哈……老三麼,聽說是往皇宮跟人打賭,輸了?」那尖銳的聲音帶著點陰陽怪氣。
「噓……這話你莫要聲高,老三好面子,不要打起來才是,咱們只裝不知道。」粗啞的聲音,倒像是個老好人。
雖然那魘三先生從頭開始就沒有展露過自己的真實面貌,可是我腦海裡面,早浮現出了一個老頭子面紅耳赤的模樣。
「他肯定臊了,只用那隱身法,面也不肯露。」拿尖銳的聲音全然是在看笑話的模樣:「老三折了面子,也活該,自打上一次輸給了他,他不肯通融,拿走了我的臭鼬鼠王,我就在等著落井下石這一日。」
那粗啞的聲音說道:「哎呀,落井下石又有個甚麼意思,難不成,你只愛聽那一聲『撲通』?皇宮裡抓住,那國師計都,和太清宮的掌門人元春子,聽說都厲害的緊,這一次,老三乃是惹了大麻煩,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收拾爛攤子的好。」
說著,只見前面的山洞一轉,兩個人正踩著細細的石樑走過來,一個又高又瘦,倒是一雙大腳,像是一個釘子,另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走路倒是很,正揚著聲音,道:」老三,你出來吧,咱們一起商量。」
「老二和老五,什麼也不知道,話倒是說得多,哼……」魘三先生的聲音又是慚愧,又是生氣,低低的說道:「自那石樑後面往南數第八個洞口,便是那魘十七的房間。速速尋了他去,看看是誰救了魘門。」
這個魘三先生,倒是很愛面子,我和陸星河忙按著他的話,尋進了那第八個洞口去。
妖氣撲上來,那一種腥膻,像是千百隻羊在這裡被剝了皮一般。
陸星河早凝神積蓄了靈氣,待那一道門開了,裡面卻空無一人。
魘十七偷取了玉璽,根本不曾帶到了魘門來?
我腦子裡飛快的轉著,難不成,他取走玉璽,是為人所托?
「誒?」魘三的聲音也滿是狐疑:「那廝不在……是了!」魘三像是想起來了甚麼,忙道:「魘十七平素不在這裡,一定就是往賭局裡去了!」
「魘門的人,好像個個好賭。」我低聲道:「哪一個賭局?」
「不好賭的話,怎麼能進入魘門裡來……」魘三低聲道:「在妖界。」
妖界,久違的妖界……
「不對,老三,是你麼?」那矮胖子和高瘦子卻轉了過來,矮胖子發出了尖銳的陰陽怪氣的聲音:「有人間的味道……像是,酒釀花?」
我心下一沉,酒釀花是帶著淺淺的酒味兒,不成想,居然給那矮胖子聞出來了。
「老二,你這鼻子,真真是個狗鼻子。」那憨厚沙啞的聲音,卻是那個高瘦子的:「我怎麼什麼都聞不到?」
「你說,會不會老三出了什麼事,帶了外人來?」那尖銳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懷疑,陰沉沉的說道:「教大傢伙出來,這不對勁兒!」
矮胖子是老二,那高瘦子,自然便是那老五了,那老五聽了,忙道:「可是,現如今還沒有證據,若是弄一個烽火戲諸侯,那可未免……」
「我賭一個『送子觀音』!」那老二沉聲道:「肯定來了外人!」
「送子觀音……」那老五一聽有的賭,忙拍了拍巴掌,巴掌聲一
響起來,
只聽牆上那些東西登時迅速的游弋了起來,噗噗的四下裡沖,像是一牆波浪。
傳聲蟲麼……
只聽幾乎是瞬間,那許多的們全數開了,幾十個生的奇形怪狀的人出來了,你自哪裡,也不會見到了這許多的怪人。
有的人禿頭上多生了一個包,腦袋像是一個葫蘆,有的人後背上,翅膀似的,居然又生出了一雙手來。還有的奇醜無比,臉孔像是個唱戲的一般,抹的五顏六色的,還有的衣衫襤褸,全然像是乞丐,可是偏生戴著一腦袋的珠翠。
這裡,簡直跟妖界一樣的熱鬧。
那一行人竄出來,盯著那老二和老五看,一個聘聘婷婷的赤衣美人倒是沒得扎眼,膚色勝雪,美目如星,自一群醜八怪裡面走出來,映襯的天仙一般,不料想朱唇輕啟,聲音卻全然像是個老太太,但見她叉著腰,指著老二和老五,低沉粗啞的說道:「老二,老五,你們大白日,抽什麼瘋?老娘覺還沒睡好,多生了皺紋,你他媽的賠得起麼?」
「十三,你別生氣,」她身側那個葫蘆頭討好的說道:「不過,若是罵兩個人,比起是罵『你他媽的』,還是『你們他媽的』更合適一些。」
「十八,就你墨跡,」那個滿臉顏色的不聲不響,脾氣倒是暴躁,上來便踹了那個葫蘆頭一腳:「比起這個來,為何大白天將咱們叫起來方才是個正題!說是來了外人?怎地滿山的魘,誰也沒瞧見一條外人的毛?」
「你們這幫蠢貨,沒有聞到,酒釀花的味道?」老二橫著眼睛道:「一個個,全數是蠢貨!酒釀花崑崙山可沒有,聞著也新鮮,准來了外人!」
那老五添油加醋的說道:「老二說,賭一個送子觀音!」
「甚麼……」那葫蘆頭又精神了起來:「這話當真?本送子觀音你有一對,輸給了十七一個,就說什麼也不肯賭了,這一次,你倒是痛快!」
「大敵當前,不痛快也沒法子,你們何曾知道,打這個賭,我是再割肉一般!」那老二一面說著,一面警惕的望著四周圍:「老三那傢伙往皇宮裡去了,說不準,給人當成了肉票,挾持著進來了!」
「也有可能,那老三好面子,這一次,跟人賭輸了,才跑到了這裡來,臊的沒臉見人。」那紅衣女子粗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媽的老三就不能帶上這個味兒?老二,你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說不準,也就是一個放屁捂屁股——小心過分。」
「哈哈哈……十三說得好!」那葫蘆頭又去討好,道:「一句是一句,朕勁道。」
「你他媽的少往老娘這裡貼!」紅衣女子一巴掌推開了葫蘆頭。
「你們懂個屁!」老二怒道:「你們都不長鼻子的?教司空蟲去聞!」
我心下一緊,那司空蟲乃是一種出奇的蟲子,喜歡人血,能鑽進人皮膚裡面去,教人奇癢難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嗡……」一陣黑霧升騰起來,是司空蟲。
死魚眼護住我,預備將那蟲子打退,可是瞧著那蟲子的數量,不像是好對付的,這幾日,他又很累。
我轉了轉眼睛,且揚聲道:「你們這幫子人,大驚小怪,真真是個大水沖了?王廟,一家人不識得一家人了。」
「誰?」因著我還在那魘三的迷障之內,那些個魘人瞧不見我,一個個徒呼負負:「躲起來,裝甚麼孫子?」
「誰躲起來了,我就在這裡,不過是你們看不到。」我揚聲道:「我便這樣站著,你們瞧不見,我打一個賭,乃是你們瞎。」
「你放屁!」那葫蘆頭跳腳道:「一個人兩個人看不到是瞎,難不成,我們三十來個人都瞎麼?」
「你們看不見,何故來嘴硬?」我沉聲道:「其實,不瞞你們說,我特地過來,乃是跟你們打賭的,要不然,我是如何能進來的?我既然能進來,便說明了,我是你們的自己人。你們一群瞎子,賭了也沒趣味。」
「倒是像老三的氣……」那老五兀自跟老二說道:「難不成,真是老三帶了來的?這天底下,除了那計都和元春子,只怕沒幾個能制住老三做肉票的。」
老二暗自一想,便揚聲問道:「聽你這生意,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你識得老三麼?」
「熟得很,要不然,此處天險,我是如何進來的?」我傲然說道:「你們這幫鼠輩,還自稱什麼三十六魘,膽子這麼小,叫三十六鼠算了。」
「你他媽的是哪根蔥,倒是狂氣!」那紅衣女子喝道:「你進來是進來的本事,不過,你說是要賭,是來賭什麼的?」
我答道:「我賭的東西,便是這個。」說著,我低聲道:「大師哥,借必方一用。」
「呼……」
在這個暗沉沉的地方裡,必方清嘯一聲,憑空出現,那一團火光像是太陽一般,將這個洞口全照亮了,在必方火光之下,原來整個洞穴裡,密密麻麻,糾糾纏纏的,全數都是各式各樣的妖怪與蟲子。
讓人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神鳥必方……」
「這個賭可以來一把!」
那三十六魘素來喜愛各種妖物,這必方乃是一種神鳥,自然對他們的吸引力極大,簡直垂涎欲滴,兩眼全數都是必方的光,教他們連我們潛入這裡的罪過也沒興趣追究了。
「你說,怎麼賭?」
「這必方,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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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問問,你們三十六魘,聚齊了沒?都有誰不在?」設套,就要讓他們自己鑽套才好。
「老大,老三,十七不在。」那葫蘆頭搶著說道:「你賭什麼?」
「我喜歡小的,」我便說道:「你們說,魘十七現如今在何處?」
「十七……」這群魘一聽,彷彿這才想起來,魘十七不在身側是一件怪事,一個個交頭接耳起來:「十七呢?十七呢?」
「該還在那洞穴裡面罷……」臉上掛著顏色的人道:「我賭他還在屋裡!」
「你他媽的瞎說什麼!」那紅衣女子給了滿臉顏色的人一巴掌,道:「萬一十七不在,咱們那必方就沒了!」
「我賭的,是那魘十七的下落,看看他究竟,還在不在這裡,你們說,你們怎麼賭?」我說道。
「大老遠的來了,你就是來賭這個的?」那葫蘆頭笑道:「可笑可笑!你將必方留下罷!我賭了,魘十七一直不曾出去,便在此處!」
「你算老幾,這個賭,也是你能說了算的!」那老二一聽,也有點慌了:「這一個賭機會難得,你們都別給我亂應下來!倒是打賭,那老十七閒得無聊,往賭局裡去了!」
「老二說的倒是也有理!」老五忙道:「你們說,老十七幹嘛不出來?準是不在!」
「不可能,那個必方的主子知道他不在,還會來賭?說不定,才從外面看見了他……」
「那個倒是好說……」我朗聲道:「卻不知道,跟我打賭的,究竟是哪一個?「」
「我!」「我我!」「你他媽的少跟老子搶!」
一聽要單獨跟誰賭,滿洞穴的魘人全數爭了起來,連老二和老五也沉不住氣了:「長者為尊,你們不知道麼!要賭,也是我先賭!」
「老二,你要這麼說,我歲數倒是比你大!」老五也不甘示弱:「要不,咱們先賭一把!」
為著誰跟我賭,那人人好賭的三十六魘先爭了起來。
趁著一團慌亂,我和陸星河悄悄的順著石樑出去了,那三十來個魘人爭了一個不可開交,連那必方消失了,也不曾瞧見。
陸星河突然說道:「你這樣的機靈,有的時候很可愛,有的時候又很可怕。」
我笑道:「這話怎麼說?」
「永遠也不知道,你哪一句話是實話,哪一句,又是謊話。」
「你放心,大師哥,我唯一不會騙的,就是你。」
「嗯。」陸星河的臉微微一紅:「我知道。」
他握著我的手,更緊了一些。
出了崑崙山,我問道:「魘三先生,那賭局,又在甚麼地方?」
魘三先生像是猶豫了一下子,道:「夫人,你著實厲害……不過,那個必方,能不能也來跟老朽賭一賭?」
我笑道:「只要有合適的賭注,一定賭,但是現今,最要緊的,還是那魘十七和玉璽。」
「行……」魘三先生有點不甘心似的,說道:「那就以後再賭!什麼時候有了機會,一定先跟老朽賭!」
那賭局,在妖界和人間的一個虛空界之中。
而且,跟人間不同,這個賭局,便是賭局,連一個名字也沒有。
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建築,孤零零的矗立在了一片荒蕪之中。
門上的匾上言簡意賅的書寫了《賭局》兩個字。
我剛要進去,魘三先生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這個賭局裡面,可沒有看客,一進去了,一定就要開始賭。不知道,你們想賭什麼?」
我愣了一愣,笑道:「賭注麼……」我自懷裡拿出了?神爺與的那個小瓶子來:「聽說這個東西,是珍貴的。」
「忘情水……」魘三先生顯然是個識貨的,忙道:「不錯……這個東西,準有人肯出高價!」
「不過,」陸星河蹙著眉頭望著我:「這是哪裡來的?」
「改日跟你說。」我拉著陸星河,往那賭局裡走。
果然,在這裡賭的,沒有一個是人。
牛頭人,馬臉人,還有生的尾巴的人,長著角的人。
那些人一個個眼睛赤紅,面前堆著各自的籌碼。
有金銀珠寶,有各色法器,還有會說會笑的小孩兒,不過那小孩兒,生了兩個腦袋,怎麼看,也不像是人類。
我和陸星河一進去,我一眼便看見了那魘十七。
魘十七懷裡鼓囊囊的,卻不曾在賭,而是坐在一邊,像是在等人。
玉璽究竟拿來做什麼用,讓我十分感興趣。
「你們兩個既然認得路,該就知道這裡的規矩。」一個凶神惡煞,生著章魚似的八條胳膊的大漢擋在了我們前面,道:「賭什麼?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賭?」
我搖了搖忘情水。
那八條胳膊的人眼睛雖然看上去很挑剔,但居然也答應了下來。
我和陸星河擠了過去,只見那賭桌上面,居然是跟人間一樣,在賭骰子。
赤膊的一個八臂大漢正奮力的搖動著那骰子盅,那骰子盅在他八條胳膊上滾來
滾去,滴溜溜的落在了賭桌上。
揭開盅。
「豹子!」
「哎……」一眾怪人嗷嗷的慘叫了起來。
「賭什麼?」我看著陸星河。
陸星河的死魚眼倒是難得的發亮,接過了那盅,笑道:「這是男人的事情,便教男人來做罷。」
那大漢看見了陸星河,嘴邊本來得意的笑容一霎時有點凝結起來:「你賭?」
陸星河點點頭,道:「我賭。」
「唔……」那大漢望著陸星河手裡的瓶子,猶豫了一下,跟看門的八臂大漢對了對眼色,道:「行,老規矩,賭大小。」
「誰先來?」陸星河望著那個八臂大漢,道。
「既然你是新人,便新人先來。記住了,賭大小,大的贏,」那個大漢不懷好意的說道:「不過,大概,也是一個一頭子買賣。」
一頭子買賣,就是說,陸星河會一把輸一個乾淨?
陸星河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那漆黑的骰子盅,只像是十分隨意的晃了晃。
「外行……」
「來這裡,八成是肥豬拱門……」
「忘情水是之前,可是他身邊的美人該更值錢。」
「帶著靈氣,不好找……若是賭美人,我也想賭一把……」胭脂河詭怪傳說:妙
「等著他輸!」
「哈哈哈哈……」
怪物們的哄笑聲四起,陸星河的手卻還是很穩的落了下來。
「揭!盅!」那個大漢本來看笑話似的,可是打開了那個盅,他的笑容又一次凝結起來了。
是三個六。
再沒有,比這個更大的點數了。
便這樣,我和陸星河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