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1章 :與巨蛟有何恩仇 文 / 十月十二
「事情急轉直落,實在教人很有些個始料不及。」陸星河也倒是安然坐了下來,道:「事情總也不可能比被世上所有想要更魂器的妖怪圍攻更壞。」
「這個想要將咱們帶過來的是誰呢?」我左思右想:「也不知道。那個巨蛟有一個甚麼恩仇。」
陸星河苦笑了一下:「南海靈蛟……這個地方,好像離著南海並不遠。」
「大師哥每一日都是需要指南針的,怎地,今次裡倒是一下子福至心靈轉了性,連路都認識了?」我好奇的問道:「你如何知道,這裡是南海附近?」
「你來的時候,不曾瞧見那一面仙氣繚繞,像是蓬萊仙山?」陸星河道:「那個蓬萊仙山,不便在南海附近麼!」
「原來如此,」我倒是也帶了幾分欽佩:「大師哥眼睛倒是挺尖的。」
「帶了你在身邊,不敢不尖。」陸星河一面說著。一面拉我過來,輕輕的拉開了我的袖子。
我手臂上面的金蛇釧,已經只剩下微微一點末尾了。
陸星河修長的手撫著那一點點的金蛇釧,帶著幾分心疼。道:「可疼麼?」
胳膊上,十分溫暖。
「不疼!」我用力搖了搖頭,道:「大師哥,這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
「可是這對我來說,卻是再大不過的大事!」陸星河抿了抿薄唇。道:「這種事情,不許有下一次……不,你且放心吧,我不許再出現下一次了。」
我點點頭,低聲道:「本來,我的這一條命,也總覺得。不過是白來的,我不想因著自己。叫你倒是跟著受到了牽累,更魂器非比尋常,你重任在身,丞相大人,也是將你當做了繼任太清宮的人選了。」
「是。」陸星河點點頭,道:「卻是非比尋常,若是能用我自己的東西去換你,命也是可以的,偏生,那更魂器,並不是我的……也是我,實在對不住你。」
「沒有什麼對得住對不住,我都知道。」我點點頭,道:「大師哥對我的心,我是再知足不過的了。我……我也很喜歡大師哥這個認真的,一板一眼的性子,只要你在,我心內就踏實。」
陸星河伸過胳膊將我的肩膀攏過來,笑道:「我,比你更知足……如果不是你那一日,突如其來的出現,我現今,想必也還是心甘情願,給玉琉使喚罷……自然,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個金蛇釧,我一定要給你摘下來。」
「那個迎接了咱們過來的王八先生,準備的那樣周全,我倒是覺著,王八先生准也早想到了這一宗。」我將頭靠在陸星河懷裡,聽著他清晰沉穩的心跳聲,微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是一個法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陸星河道:「這麼說,你的腦袋裡,又多了些個什麼巧思不成?」
「巧思不敢當。」我答道:「也不過是胡思亂想罷了。做不做的准,還不得而知呢!」
「哦?」陸星河道:「既如此,便說來與大師哥聽一聽。」
「大師哥,方才咱們也瞧見了,那能用紙紙筆筆,便能變化出了吃食的法術了?」我問道:「不是甚麼人間能有的法術罷?」
「不錯,那是仙術。」陸星河道:「這個地方,該,也真的是一個仙境。」
「能遙望了蓬萊仙島的地方,肯定不是妖鬼之流,可是這裡,也並不是天界,該,也就是一個那崑崙上仙一般的散仙。這一種散仙,乃是最最難以為敵的,試想既游離在三界之外,又不在無形之中,在一派自己的仙境之中自為其主,關上門來,自己便是君王,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上,乃是一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真是因著那個南海靈蛟有什麼舊仇,咱們硬碰硬,一定是一個以卵擊石。」
「不錯。」
「所以嘛……」我望著陸星河,道:「這樣厲害的人,沒必要招惹什麼禍患出來的,便是有一點小麻煩,一定也是能在控制範圍之內的。十分明顯,他們要活的,所以,咱們只要等一等,借光這個虛無縹緲的機緣,只怕,倒是順便能將這個金蛇釧的事情解決了,再不濟,這個金蛇釧,只怕也能停在了這裡,不往裡面去。」
我點住了那個金蛇釧,道:「大師哥,按理說,金蛇釧一定會慢慢的往裡走,但是現下裡,好像這個早該進去的尾巴尖兒,還是留在了外面。」
「你是說,金蛇釧不再往裡鑽了?」陸星河瞪大眼睛:「這個地方,能停止了那個咒術不成?」
「看上去很像。」我望著陸星河道:「若是想知道這個地方是哪裡,問一問巨蛟夫人,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她?」陸星河的臉色複雜了起來:「她那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能問出來什麼?」貞豐住血。
「若是有淵源的話,觸景生情,可也不知道會不會重新想起什麼來。」我忙道:「大師哥,咱們可能問一問?」
「將她放出來?」陸星河皺眉道:「在這裡放出來?可是這個地方,咱們還不知道是吉是凶,如何能貿然放出來?」
「大師哥只管放心罷!」我望著陸星河,道:「那位巨蛟夫人在胭脂河邊那樣久,也不曾給人捉了去,可見是為著你不是為著夫人呢!」
「你猜出來的事情,好像偏生都是有點道理的。」陸星河搖搖頭,道:「也不知道怎地,只得覺得你說的對。」
說著,將手上的卷軸一展,只聽唰的一聲,那一副卷軸便全數露了出來。
卷軸上是淡淡的水墨山水,還有兩個美人。
一個是玉琉,正站在溪邊巧笑,另一個則是那個紅衣女子,雙眼空洞,滿臉迷茫,也不知道在看著甚麼,想著什麼。
陸星河將手蓋在了那個紅衣女子的身上,輕輕向外一拉,只見一道光芒一閃,那個畫上光芒四射,那個紅衣女子便自那畫裡面走了出來。
陸星河望著她,她還是一臉的迷茫,側過頭,更顯得風情萬種,只見她像是沉思了一下,接著便說道:「你們……瞧見了我的兒子麼?」
陸星河抿了抿嘴,道:「夫人的兒子,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好。」那巨蛟夫人俏臉上一副天真的宛如少女般的笑容:「可是,我很想念他,便是知道他過得好,我也可一定得尋了他來,那樣小的孩兒,怎麼能沒有娘呢!我的奶,他還不曾來得及吃……」
陸星河喉間一梗,像是有什麼話將自己給堵住了,我忙趁著這個功夫,轉了話題道:「不知道,夫人可識得此處麼?」
「此處?」那個巨蛟夫人四下裡望了望,點頭笑道:「我自然認識了,這不是我的家麼!」
我和陸星河俱唬了一跳:「甚麼?可當真?」
那巨蛟夫人四下裡走來走去,笑道:「當真,自然當真,你們不認識,我怎麼能不認識?我在這裡長大,在這裡學藝,就是在這裡……就是在這裡……」
「那……」我忙道:「卻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對啊!這是一個什麼地方呢?」那個巨蛟夫人以一種宛如唱歌似得聲音道:「你們說,這究竟是一個什麼地方?這裡四時如春,比哪裡都好,我喜歡這裡……哎呀,想不到,我回來了……」
巨蛟夫人忽然發狂似得衝到了門口上,用力的搖晃起來了給結界困的死死的門口,道:「不對……我不要留在這裡,我還是得去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師哥……」我低聲道:「這裡,難不成是你的外公家麼?」
「外公?什麼外公?」陸星河蹙眉道:「那外公是那王八先生,還是那兩個童子裡面的一個?」
「現如今可說不准……」我低聲道:「大師哥,你是說,他們是不是故意將我們關起來,便是想讓咱們放出巨蛟夫人來,想起以前的事情?」
「嘿嘿嘿……」門外,忽然響起來了一個壓抑著的笑聲:「倦鳥歸巢,不容易啊!」
「來者何人?」陸星河蹙起了眉頭,盯著那狹窄的門縫。
「不瞞你們說,」門縫外的那個聲音像是壓著嗓子,道:「便是托人帶了你們來的人……」
「你既然壓著嗓子,不願意以本身的聲音示人,那自然是熟人了。」我答道:「可是我們的熟人實在不算少,真真是猜不出來,那一個這般平素籍籍無名,卻如此手眼通天。」
那個聲音聽不出男女老少,只是怪裡怪氣的:「看著有趣,比想像之中的有趣,你們兩個湊做了一對,才真正好玩的緊,更魂器,玄陰地,南海靈蛟,太清宮,破冰子,元春子,故人舊事,全都連起來了。」
「既然您是故人,好生相見不是更好麼?」陸星河沉聲道:「名人前面,何故要說暗話?」
「哎呀呀,陸公子也有著急的時候,真真不多見。」那個聲音美滋滋的說道:「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