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2章 刀疤臉 文 / 鄭昆
「為了兄弟盟的成立,咱們乾一杯!」大雞腳踩板凳,拍著桌子端著酒杯,大聲喊道。
「好!干了!」虎子第二個站了起來。
我當然不能怠慢,立刻起身,和眾人碰了一杯,可謂是一飲而盡。
「大雞,明天無論如何,給我把人數搞上去,最少也得70人。」我坐了下來,吃了一口紅燒肉,接著說:「下面可能要來大火拚,今天我放句話出來,整個一中早晚是咱們的。有沒有信心?」
陳志遠拈了一個蘭花指,細聲細語的說:「必須有啊!」
大雞哈哈一樂,問道:「對了,宋英標,保護費是什麼情況。」
保護費?
一聽這話我也來了精神,看向宋英標。
宋英標已經喝的臉紅脖子粗了,再加上這小子本身矮胖,整個一夥夫的模樣,他撓了撓頭,看起來有些進入迷糊狀態了,說話都不利索,幾乎是結結巴巴說:「保……保……保護費?」
「你他媽說話能不能,把你那舌頭捋直了?」楊大均罵了一聲,抽了口煙,扭頭對我說,「是這樣的,飛哥。保護費我們以前一個月大概能收千把塊錢,差不多也就夠我們造的。」
「一千多?」我皺了皺眉,「這也太少了吧?白狼那邊一月收多少?」
沒等楊大均說話,黃凱插了一句,「其實保護費都差不多,咱們都是學生,都沒什麼錢,真正有錢的又都在學校裡面混的不錯。誰敢收他們保護費,沒辦法,有錢就是任性。」
我這算是明白了一個大概,看來這有錢有權的,無論到了哪裡都能呼風喚雨,根本不是我這種草根可以比的。
即便學校,也是如此。
看吃的差不多了,我基本上也把想知道全都摸了一個清楚。
於是就散了場,我一人往家走,本來是想著打一輛車。
可喝起酒來就沒有什麼點,這都挺晚的了,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更別提車了。
搖搖晃晃的走著,為了更快回家,我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這是一條近道,走這條路能節省不少的時間。
喝的真是有點多,這後勁一下就上來了,在讓風一吹,就感覺頭暈眼花的,差點就吐出來。
約莫著走到小巷子中間的時候,突然從前方傳來了跑步聲,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傢伙,拎著片刀跑了過來。
這傢伙的身後,人影綽綽,看起來不少人。
這酒幾乎是刷的一下就醒了,我把背上的背包拿了下來,解開背包,三下五除二就把氣槍給裝好了。
端著氣槍,心裡有些忐忑的看著正朝我跑過來的男人。
可誰曾想,這傢伙快到我身前的時候,一頭栽倒了地上。他嘗試著往起爬了幾下,愣是沒起來。這時我發現,這傢伙的身上全是血,在路燈的照耀下甚是明顯,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一灘灘紅色的血液從他身體當中流了出來。
估計這傢伙是個混子,這樣子像是被人砍了。前方追過來的人,指定都不是什麼善茬。
我深吸了一口冷氣,緩緩地走了過去,把槍扛在了肩膀上,冷眼看著前方。
許多混混拎著片刀追了過來,看到我之後,都面面相窺了一番,隨即開始緩緩地後退,緊接著一轉身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等那幫犢子都走了,我這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說剛才可真是太懸了。
本來也沒打算管地上那傢伙,但是當我看到這傢伙口袋裡面漏出來的半個塑料袋的時候,我改變了主意。那塑料袋當中,裝著像是麵粉一樣的東西,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絕對不會是麵粉。
不是麵粉,那就肯定是白粉啊!
反覆思考了一番,腦海中做了短暫的一陣兒糾結運動,最後我還是決定先救了這小子再說。
把這刀疤臉翻了一個身,他那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一共搜刮出三袋子白粉。全被我裝進了背包當中,快速拆了氣槍,扔進了背包。我把背包掛在胸前,背起了地上的刀疤臉,轉身走向了來時的路。
記得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診所還沒有關門,現在去醫院鐵定來不及了。這傢伙傷的這麼重,恐怕沒到醫院這犢子就得玩完。
幸虧那家診所還沒有關門,我推門走了進去,一個男醫生看了我一眼,說道:「馬上關門了。」
我把刀疤臉放在了地上,看著那醫生,說:「救人如救火,快給他動手術吧,不然這傢伙鐵定熬不到醫院。」
醫生走了過來,瞅了瞅,「怎麼傷的這麼重?還都是刀傷。」
「跟他媳婦吵架了,讓他媳婦用菜刀砍的。甭管那麼多,先救人啊,我操!」我翻了翻衣服兜,掏出來一百多,不由得想起來,身上沒裝那麼多錢。
拿著這一百多,我一把塞到了醫生的手裡,「身上就這麼多,你先救人,我馬上回家取錢。」
說完這話,我轉身就跑出了診所,身後傳來了醫生的「哎哎」喊聲。
記得婉玲她們給的房租,還在呢,都在我的電腦桌抽屜裡,一共兩千。那抽屜當中,還有我平時的一些零花錢。
一口氣跑回家,闖進臥室,從電腦桌抽屜裡拿了兩千多,塞進了褲兜裡。就準備回診所,剛出臥室,
婉玲的房門就開了,她探出頭來,迷迷糊糊地看著我,「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等我回來在說。」撂下一句話,我就迅速從家裡面跑了出去。
可謂是一路奔馳,趕回診所之後,發現那醫生正在裡屋給刀疤臉做著手術。
我也不敢站在裡面打攪,就又到了外屋等著。
過了很長時間,醫生擦著額頭上的汗從裡屋走了出來,把目光投了過來,說:「我是真沒想到,你還能回來。」
趕緊從褲子兜裡掏出了那兩千塊錢,放在了櫃檯上,說:「我就這麼多了,謝謝你啊,醫生。」
醫生把錢拿了起來,數了數,說:「你跟我說實話,這小子真的是被老婆砍的嗎?」
我直接就樂了,笑道:「您看呢?」
「我看也不像,得了,我也不問那麼多。有錢賺,比啥都強。以後有個病啊災的,儘管到我這裡來,你懂得。」醫生說完,從櫃檯裡面拿了一個名片給我。
接過名片一看,這醫生叫許洋,我隨手揣進了兜裡,問:「許醫生,裡面那位咋樣了?」
許醫生笑了笑,道:「命是保住了,不過最好去大醫院養一段時間。當然,在我這養也可以,不過……」
我撓了撓後腦勺,「要錢就直說,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先讓他養著,回頭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痛快。」許醫生繼續說:「留個聯繫方式,有什麼情況,我給你打電話。」
「我看你是怕我跑了吧。」我調侃了一句。
「你能回來,就跑不了咯。」許醫生同樣扯了一句皮。
我們兩個都是心照不宣,全都明白是個怎麼回事。
看來這許醫生,也算是一個明白人。
麻溜留了電話,又跟許醫生聊了幾句,便回了家。
先是把沾著血的衣服脫了泡在了洗衣機裡,然後又衝了一個熱水澡,光著身子我就鑽進了婉玲的屋裡。
跌手跌腳到了床邊,發現婉玲已經睡著了。
我上到了床上,掀起被子,鑽進了被窩裡面,摟住了她。
不過貌似她並沒有睡死,可能是感受到了異常,扭過頭來,睜開了眼睛。
一口就親了下去,接下來不免一陣翻雲覆雨。
摟著婉玲,她用手不斷地撫摸著我的胸膛,柔聲道:「我知道你已經混開了,既然跟你了,我就不後悔,但是答應我,以後千萬要小心。」
親了婉玲額頭一口,我揉著她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能有什麼事。」
「對了。」婉玲抬頭看我,「讓馮瑩也搬過來住吧。」
這個提議真是無比美好,我心裡暗想,當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反正馮瑩住在那個沒有啥溫暖的家裡,也得不到啥家庭該有的感覺,還不如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
又和婉玲溫存了一陣兒,她漸漸地睡去。
然而我卻睡不著,虎子和馮瑩為了把我從局子裡面撈出來,不惜去家裡偷錢。
十萬塊錢,只有一個星期!
莫名地我就想到了那背包當中的三袋白粉,以及那個還在診所裡面養傷的刀疤臉。
靠收保護費,得他媽收到猴年馬月去。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小子身上了,心想著這小子可別枉費我白白救了他一命啊。
想著想著,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
婉玲已經做好了早飯,我洗漱完畢,和她甜甜蜜蜜吃了一頓早餐,之後就一起去了學校。
大概是第二節課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許醫生打來的。
當時我正在上課,但是這電話又不能不接,急忙以上廁所為由跑出了教室,到走廊裡面接通了電話,但說話的卻不是許醫生。
「喂?」
我愣了一下,心想著估計應該是那個刀疤臉,急忙問:「兄弟,你醒了?」
「真是想不到,我這種爛人,也會有人救。」對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有時間來趟診所吧,我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好,中午我過去。先這樣,咱們中午見。」話罷,我就掛斷了電話。
不由得拍了一下手,心情是真呀嘛真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