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9 離別 文 / 茶樓更夫

    「胡來你瘋了？那孫子現在是凝氣七層！」時斷流的咆哮聲，迴盪在胡來腦海，「小王八蛋，你想去死也別拉著大爺我陪葬啊……」

    莫說是孫長老和燕清歌，就連陸超，也同樣滿臉愕然，愣在當場。

    良久，陸超才嘿嘿冷笑了兩聲，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你……」孫長老指著胡來，最後搖頭歎息了一聲，也是轉身離開。

    反倒是雜役部的一干弟子，猶如炸開了鍋。

    胡來是體術廣場上的「神話」，這個綽號雜役部弟子都是知曉，但以往並沒有人太當回事。即便是在場的人有不少和胡來請教過體術，在他們眼中，胡來因為朽木體質的關係，一輩子的成就也只能局限於體術。

    傳功殿前，胡來重創陳六的消息傳出，雜役部弟子依舊將信將疑。

    直到傳功長老和陸超帶著兩名外門弟子，來到雜役部的時候，眾人這才駭然，那位被廣場上的人譽為「神話」的少年，居然以體術抗衡修煉凝氣訣的外門弟子。

    凝氣四層！

    這是眾多雜役部弟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僅於此麼？

    胡來的答案是……三月後，挑戰陸超！凝氣七層准內門弟子！

    「胡來師兄，加油啊！」

    「神話，我們都看好你！」

    「……」

    雜役部的一干子弟，在符宗是年紀最小的，又常被外門弟子責罵。此時突然有人把他們認為強壯無比的外門弟子踩在腳下，頓時一片亢奮。

    就連胡來事後也沒料到，他約戰陸超，對整個符宗的動盪是何等兇猛。

    燕清歌拉著胡來，一口氣跑出了雜役部弟子的院落，直到周圍沒人，才停下腳步，有些不解地皺眉問道，「哥，你為什麼要約戰陸超？」

    胡來的實力，燕清歌很清楚。

    雖然不曉得胡來到底練就了多少項體術，可胡來的身手，最多能抗衡凝氣五層。

    對上凝氣七層的陸超，丁點勝算都沒。

    胡來剛要開口，時斷流的聲音就響起在腦海，「胡來，別說出去你現在能夠修煉了！」

    「我……」胡來想了下，說道，「五年前，我們被陳六雪天驅離小城，雖然我們被梵長老收留，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在符宗，結果還是陳六挑釁我，陸超欺凌我，這口氣，我忍不下去！」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胡來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恨意。

    這些情緒，不需要偽裝，只是想起，胡來就忍不住恨當時的陳六跋扈，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燕清歌歎了口氣，「陳六的修為，是我暗中出手廢掉的。但陸超是准內門弟子，沒有把柄的話，我暫時動不了。」

    五年前的事，胡來恨，燕清歌又何嘗不是。

    從燕清歌得知陳六在傳功殿前挑釁胡來後，旋即暗中出手廢掉了陳六。

    「原來是你做的。」胡來這才恍然，「妹妹，幹的漂亮！」

    燕清歌莞爾一笑，猶如皎月無暇。

    兩人又是聊了些許關於往日的話題，從小城相遇，到相依為命，再到小城陸府盛事，風雪天被陳六驅趕離城……

    「哥，你信麼，當時我真的以為我們要死在外面了。」燕清歌依偎在胡來的肩膀上，聲音很輕，輕的恍若在呢喃，「就算是我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們兩個人，居然在那樣的天氣下，走了那麼遠。」

    胡來輕聲應和，「是啊，我也不敢信。」

    「那……要是當時，師傅沒經過的話，你說我們會怎麼樣？」燕清歌抬起頭，明媚動人的雙眸看向胡來，「哥，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廟裡？」

    被梵默救回，燕清歌已然昏迷了數日，而當時的胡來，早就昏迷不醒。

    胡來沉默不語。

    「哥，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麼？」半晌，燕清歌打破了沉默，「在廟裡，那根藍色的骨頭，進入了你的體內。這件事，我並沒有對師傅提起，你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覺得，這件事，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知曉，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那根骨頭，就是時斷流。胡來早已清楚。

    不過，這些，他暫時還不準備告訴燕清歌，免得她分心擔憂。

    之後，燕清歌一直靠著胡來的肩膀，聽胡來講述發生在廣場上的一些奇聞軼事，時不時問兩句，宛如銀鈴般的笑聲，一直不斷。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離別，沒有提約戰陸超。

    直到日落時分，燕清歌才戀戀不捨起身。

    「等我！只要我破了元神境，就會給你重新塑造一副身軀，到時候，你就可以修煉了。」燕清歌眼中，滿是堅定和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