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8 不堪一擊 文 / 茶樓更夫
凝氣五層，不堪一擊！
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
若是說，胡來傳功殿前廢掉陳六，被人猜測是有鬼；凌笑被胡來一腳踹飛，被人當作是意外……那那麼現在，再也沒有人質疑胡來的實力。
那名被胡來擊飛的外門弟子，名喚冷夜。
符宗的外門大比，是外門弟子之間一年一度的爭鬥戰，驗證彼此間的進步。
每年外門大比的前三名，能夠獲得豐厚的獎勵。
冷夜，正是這一次外門大比前三的熱門人選，實力雄厚，步入凝氣五層一年多，已經快摸到了凝氣六層的邊緣。
這樣的人物，卻擋不住胡來一擊。
更讓眾人震驚的，是胡來用的，同樣是冷夜施展的體術——金鵬翔天。
換句話說，胡來在體術上的造詣，已經遠遠超過冷夜。
「你……」冷夜被眾人攙扶，手摀住胸口，滿臉難以置信。他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被一個廢物打敗！
還是一個凝氣一層都不到的廢物。
「蠢貨，金鵬展翅，你懂不懂什麼叫金鵬？」胡來重重地唾了一口，「天生驕傲，必須的！」
看著黯然哭喪的冷夜，胡來淡漠地撇了撇嘴，心頭沒有絲毫的憐憫。這種喜歡嘲笑比自己低級的人，對於別人取得丁點成績就質疑呵斥，根本不值得同情。
而且，廣場上凝氣五層的外門弟子，並不在少數，偏偏他跳出來。
要說不是誠心找茬，打死胡來都不信。
只是他沒料到，胡來並不是躲在燕清歌身後的軟柿子，而是一塊鐵板。
辱人者，人恆辱之。
「小子，別以為贏了冷夜，就天下無敵了。」羅浩面色陰沉，但是眼中的驚駭，卻無論如何都難以隱藏。凝氣五層的冷夜，就是他，也未必能一招擊退。
胡來微微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下面前的羅浩，凝氣六層，倒也可以來試手。
陸超是凝氣七層。
凝氣層的修為，從進入凝氣六層開始，每一層的差距，都是大的驚人。
對於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贏陸超，胡來心中把握不大。
面前這個凝氣六層的羅浩，正好可以讓胡來試試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腦海中盤算著一些事情，胡來嘴角攸然揚起一絲有些危險的笑意。
接觸了下胡來的目光，羅浩突然有些後悔，後悔答應風流，跳出來找胡來的麻煩。因為他現在對能不能贏胡來，丁點把握都沒。
「師兄，師弟最近修煉體術，正好遇到點麻煩，不知能否指點一二？」胡來說道。
羅浩的眼角抽了抽，之前，他就是說要指點胡來，卻被胡來拒絕。
在眾人的注視下，羅浩笑的有些勉強，「不知道胡師弟要請教的，是那項體術？」
近短時間，胡來聲名大噪，幾乎所有的外門弟子，都知曉胡來兩年前，就精通十多項體術。時隔兩年，現在沒有人知道，胡來到底精通多少項體術，精通的是那些體術。
「金鵬翔天。」胡來輕輕吐出四個字。
羅浩喉嚨滾動，訕訕的笑了一聲，邁動有些僵硬的步伐，緩緩前進了兩步，「胡師弟，師兄我沒有研習到金鵬翔天。我就用龍行步領教下胡師弟的實力吧。」
龍行步，是羅浩在雜役部的時候，下了很大功夫才修煉成的體術，更是憑借一手龍行步，曾經進入外門大比前十。
金鵬翔天，羅浩也練過，但是根本沒把握勝胡來。
胡來笑而不語，在眾目睽睽下，對著羅浩做了個請的手勢。
呼啦——
周圍圍觀的外門弟子，瞬息後退，讓出一個比剛才大了數倍的圈子。
冷夜對胡來，大伙都認為冷夜手到擒來，更多人是看熱鬧，卻沒料到冷夜被胡來一招擊飛，還連帶著不少人被撞。
此番凝氣六層的准內門弟子羅浩出手，那裡還敢再湊近觀看。
望著一臉平靜的胡來，羅浩心頭的不安更是強盛了許多。「錯覺，一定是錯覺！朽木體質無法修煉凝氣訣，用體術戰勝凝氣五層，根本沒人可以辦到！一定是燕清歌留給胡來的什麼寶物，讓他暫時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心頭掩耳盜鈴地一番鼓舞後，羅浩深吐了一口氣，右腳前踏，身子微微弓起。
墊步，前衝。
龍行步，一往無前！
符宗的七十二項體術，雖然都算不上什麼高深的武學，但卻能夠讓人在習練的過程中，日子久了會帶上一絲淡淡的氣息。
只有眼力高明的人才能識辨出來。
羅浩的龍行步，已然具有了那麼一絲微不可查的威嚴。
同級的修為，一不小心就會被那絲微不可查的威嚴震撼，心神失守。
「龍行步！羅師兄的龍行步！」
「那可是前年外門大比，羅師兄進入前十的絕技。」
「據說，就連傳功長老都讚不絕口啊。」
「……」
各種讚美的話語，在人群中傳遞著。
在符宗，所有的弟子未突破通脈的時候，攻擊的手段大抵單一。不是簡單的體術，就是更為野蠻的拳腳對碰，根本沒有什麼眼花繚亂的感覺。
羅浩龍行步發動，身形迅速欺進胡來身旁，右手如箕張開，抓向胡來的咽喉。
五指張開，帶著凌厲的元氣波動，只要抓實，胡來必死。
迎面而來的勁風，吹起胡來額前的髮絲，露出一雙如夜空星辰的雙瞳。
直到羅浩的右手即將抵達咽喉的時候，胡來才不急不緩地斜踏出了一步。不多不少的一步，堪堪避開羅浩的攻擊。
身子微側，胡來邁步跨弧。
羅浩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然失去了胡來的身影。
下一刻，洶湧的力道襲來，重重地擊在了羅浩的小腹上。
然而羅浩卻沒有飛出去，而是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半晌，羅浩才張開嘴，哇地一聲，吐出大口的血，仰面朝天，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全場死寂。
羅浩，准外門弟子，凝氣六層，一擊敗落！
冷夜的敗，還給了眾人一種胡來勢不可擋的印象。但羅浩的敗，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看的出來，胡來到底是如何勝出。
即便是邊上幾位准內門弟子，也只是看到胡來避開羅浩一擊，兩人錯身而過。
之後，胡來站定，羅浩不動，旋即噴血倒地。
望著負手而立的胡來，場面一片寂靜，比胡來擊敗冷夜時，更加沉悶。
依舊被眾人攙扶著的冷夜，神色黯然，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不遠處的胡來。最開始聽到胡來被譽為「神話」的時候，一干外門弟子還都嘲笑表示不屑。轉眼的功夫，被眾外門弟子嘲笑為廢物的人，已然凌駕在所有外門弟子頭頂之上，勢頭無雙。
面露苦笑地搖了搖頭，冷夜艱難起身，對胡來抱拳說道，「恭喜你，胡師弟。」
說話的時候，冷夜態度恭敬，先前的那股不屑終於消失的乾乾淨淨。
無論胡來和陸超一戰，誰勝誰負，胡來都完成了一個眾人遙不可及的目標——以雜役部弟子的身份挑戰准內門弟子，碾壓一切外門弟子。
略微點了點頭，胡來目光在場中緩緩掃視，接觸到他眼神的目光中，有人是讚許，有人膽怯閃避。
「神……話……」
也不知道是誰，低聲喊了句。
頃刻間，一種莫名的氛圍，在整個廣場中蔓延，喊的人越來越多。
「神話！神話！神話！神話！」
「神話！神話！」
「神話！」
偌大的廣場上，此起彼伏的聲音，只有兩個字——「神話」。
兩名穿著天藍色長袍的准內門弟子，走入圈子裡，扶起昏迷倒地的羅浩。其中一人的袖口，赫然紋著九條暗金雲線！
凝氣九層，差一步就踏入通脈境。
「恭喜你。」那名凝氣九層的准內門弟子，對著胡來伸出右手，低聲說道，「無論如何，你用實力贏得了大家的尊敬，無人會再質疑你挑戰陸超的資格。」
胡來輕輕握了下那名准外門弟子的手，「謝謝。」
那名准外門弟子微微一笑，轉身離開的時候，湊近胡來耳邊，以極其輕微的聲音說道，「胡來，記得好好教訓陸超！我看那個傢伙，早就不順眼了。」
驀然，那名弟子怒吼一聲，聲音如雷滾滾。
只是一人的吼聲，居然把整個廣場上的聲音壓制了下去。
「胡來，一年後的內門比試，我等你！」那名凝氣九層的准內門弟子聲音雷動，「讓我看看你這個神話，能走多遠。記住，我是小明，我為自己代言。」
被小明威勢震懾，廣場上的一干外門弟子，居然再度集體失聲。
不過很快，「神話」的呼聲四起，比之前更加熾烈。
遠處，小樹林中，陸超面色鐵青地看著廣場上的一幕。在他身後，陳六低頭哈腰，眼中同樣閃爍著憤恨和不甘。
陳六的肩膀上，挎著一個包袱。
修為跌落到凝氣二層，又被花小洛切掉丁丁，就算符宗不踢他出宗門，陳六也覺得自己沒臉繼續在符宗待下去。
傷好了些許，陳六就馬上稟明外門長老，要求立宗。
「少爺，難道我們就看著那雜種耀武揚威麼？」陳六不甘地問道。
陸超牙齒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抹凶戾，面目陰沉，嘴角挑起一絲猙獰的笑意，「我不會讓這個雜種活過今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