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7 宋玉低頭 文 / 茶樓更夫
不服，就干！
一句話出口，無論是宋玉，還是龍嘯天，都面色變了。
從飛螢回來，帶回胡來身死的消息後，場面就開始變的失去了控制。先是宋千山堂而皇之地出現，闖入萬象宮中，旋即胡冬和燕清歌出現，燕清歌更是上來就自毀前程換取無雙戰力，一舉斬殺了成名已久的千山派大長老宋千山。
再往後，宋玉帶著胡來出現，燕清歌拔劍相向，連斬兩名千山派結丹境界的好手。
宋江和宋河出現，則是龍嘯天完全看不懂的戲碼，直至那兩人稀里糊塗地被燕清歌一併做掉，龍嘯天依舊如墜雲裡霧裡。
看不懂歸看不懂，但是從胡來回來後，就沒有明確表態。
直至這一刻。
望著殺意森然的少女，以及站在少女身後神情漠然的少年，宋玉突然懂了。
真的懂了。
不管是胡來，還是燕清歌，都不是萬象門能夠掌控的力量。他那點藉著宋河和宋江，企圖在萬象城萬行宮內挽回些許顏面的做法，胡來不和他玩兒。
不服，那就殺掉好了。
若只是胡來的話，宋玉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在結丹境大圓滿的宋玉眼中，能夠看的清清楚楚，胡來體內丁點元氣都沒。就這種人，莫說站在他面前指手畫腳，就算是敢瞪宋玉一眼，都會有人出來收拾掉。
偏生，在胡來的身前，是一柄銳利的劍，銳利到讓宋玉都畏懼的劍。
更為可怕的是，這柄劍偏執而瘋狂，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最可怕的，卻是這柄劍的身後，還有一座讓宋玉看到就無力的巍峨巨山——化嬰境的梵默！
要動胡來，就必須先過問燕清歌手中的劍；要問燕清歌手中的劍，還得考慮考慮梵默的心情。
不服，就干！
宋玉當然不服，但是他卻不敢和燕清歌衝上去打。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後是整個千山派，傳承了上千年的千山派。
「我服。」一派之主，千山派掌門宋玉，終於低頭。
兩個字出口，燕清歌收劍，默默立在胡來身側。仿若這個綻放出絕世鋒芒的少女，不過是在胡來身畔毫不起眼的侍從，但偌大的廣場，又有幾人敢直面她那死亡的一劍。
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宋玉，千山派的掌門，對一個連元氣都沒修煉出來的少年低頭。
但是這一切，卻真實地發生在了眾人的眼前。
「千山派弟子宋子寧，在萬象門弟子選拔第三輪考核中，帶兩名通脈後期的修者擾亂考核，伏殺參加考核的弟子。宋掌門，你承認這件事麼？」
「認。」
「千山派大長老宋千山，目中無人，恃強私闖萬象宮。你可承認？」
「認。」
「千山派弟子私闖萬象宮，頂撞萬象門門主，出言不遜，肆意動手。你可承認？」
「認。」
「宋掌門身為千山派掌門，私自帶領手下潛入萬象城。你可承認？」
「認。」
「宋掌門好擔當，好魄量！」胡來微笑著看向宋玉，「我想，這些事情，萬象門龍前輩會和千山派慢慢清算的。晚輩就不攙和這些事情了。」
宋玉悄然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懸著的心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沉重。
連續的四條質問，宋玉回答的四個「認」，每一個都說的心情無比沉重。但關於胡來自己的事情，少年卻還隻字未提。
連折了五名結丹境的高手，對千山派造成的衝擊，至少需要百年才有可能彌補回來。
若只是和萬象門商議賠償的事情，胡來說的這些，都屬於可大可小。在千山派已經折了五名結丹境高手的基礎上，萬象門也不敢逼迫的太緊。
胡來自己的事情，才是對宋玉來說最要命的。
無論對方提什麼條件，他都必須接受，想討價還價，宋玉就要做好面對那支劍的準備。
卻是不曾料到，胡來矢口未提自己的事情。
「胡公子，還有其他的事情麼？」宋玉忍不住多問了句。
畢竟，比起前面的雷聲轟鳴，後面的雨點有多大才是宋玉真正關心的。
「有。」胡來說道。
宋玉心中一驚，「胡公子請講。」
「以後，麻煩宋掌門好好約束下你們千山派的人，省的亂跑亂撞，被人殺了還不知道為什麼。」胡來眼光若有若無地掃了眼地上的那些冰渣。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宋玉連忙點頭。
「那剩下的，宋掌門就慢慢和龍門主商議吧。」胡來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對上這種一派之主，雖然他故作鎮定，卻終究只是借了燕清歌的勢，底氣上多少有些匱乏。而且胡來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給燕清歌招來太多的麻煩。
適可而止就好。
「且慢！」宋玉抬手，喊住了胡來，「胡公子，宋某人有個不情之請。三年，三年後，宋某人斗膽請胡公子來千山派一敘，如何？」
一句話說完，燕清歌的殺意森然，雙眸如劍，直指宋玉。
「別誤會——」宋玉嚇了一跳，「宋某人只是以私人名義邀請胡公子來千山派。到時宋某願意親自為胡公子送上一件量身打造的法器，或者在宋某人私藏的物品中，任意挑選一件。」
沉默了下，胡來問道：「為什麼不是現在？」
宋玉輕笑，「恕宋某眼拙，胡公子體內，似乎沒有任何元氣的波動，應該是還未曾開始修煉。依公子的資質，三年時間，足以突破凝氣，進入通脈。」
通脈境，修者就會修煉出屬性的經脈。
胡來點了點頭，「晚輩就先行謝過宋掌門。」
宋玉走了，帶著一堆連他自己也分不出那些是那個人的渣渣，離開了萬象城。關於和萬象門之間賠償的事情，事後自然會有人來和萬象門商議。
在宋玉走後，廣場上依舊一片雜亂。不過，該進行的事情還得繼續進行。
只是結果的宣佈，由原先器具閣的弟子，換做了器具閣的副閣主溫順。
把五個小組的分數都念了一遍後，溫順問道，「還有沒有小組有未登記的物品？現在是最後的時間和機會，過期作廢。」
這句話，不過是走走形式。
結果，胡來舉起了手。
溫順驚疑地看了眼胡來，小心翼翼地問道，「胡來，你有什麼需要登記的物品麼？現在你們第五小組的得分，已經是第一了。」
胡來沒說話，只是把兩個戒指拋給已經行功圓滿的吳豪。
朱果的最大作用，是入藥。
真正直接使用朱果，效果只能說是一般。早在宋千山被斬的時候，吳豪就行功圓滿，只是胡來身邊人太多，他沒機會湊過去。
當接過胡來拋來的戒指的時候，吳豪的呼吸瞬息變的沉重、急促起來。
「胡來，這東西你那裡得來的？」吳豪顫聲問道。
他死也不會忘記，這兩枚戒指，正是那群撿寶人中的兩個人戴著的。似乎其中一個叫大貓，另外一個人叫瘋狗。
「回來的路上，遇到兩個畜生，順手宰了。」胡來隨口說道。
斬殺大貓和瘋狗，胡來確實輕鬆無比。
這番話落在吳豪的眼中，就是胡來在故作輕鬆。胡來的實力或許不錯，但是就連千山派的掌門宋玉都說了，胡來體內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
不過，吳豪沒多說什麼。
得自大貓和瘋狗身上的兩枚戒指，是儲物戒指。
吳豪接過兩枚戒指，把裡面屬於他們採集到的東西挑選了出來後，就又把戒指還給了胡來。
「這個給你。」胡來把其中一個拋給吳豪，「辛苦了。」
這一幕，落在邊上的一群參加萬象門弟子選拔的少年們眼中，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就連一干萬象門長老，都忍不住心中抽搐。
那可是儲物戒指啊！
「謝謝。」吳豪也不矯情，接過胡來遞上來的儲物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統計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次的東西，加起來是兩千八百分。
聽到這個數據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第五小組，折損人數接近六成，提前十天返回了萬象城。但是他們採集到的東西，即便不算飛螢的那些朱果，依舊有七千多分。
「萬象門弟子選拔，第三輪考核的第一名，是第五小組。」溫順當場宣佈了結果。
隨後，又有器具閣的弟子核實每個人的分數，來通過這一點決出那些人進入接下來的萬象門弟子選拔的第四輪考核。
「清歌，謝謝。」胡來看著面前的少女，感慨良多。
胡來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是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哥，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不謝的。」燕清歌手指纏繞髮絲，頭微微低垂，「要謝，也是我要先謝謝你送我的先天水精，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到結丹境中期。」
「先天水精？」胡來愕然。
胡來知道兩滴先天水精都被胡冬拿走了，卻不曉得胡冬把其中一滴以他的名義送給了燕清歌。
聽燕清歌講述完後，胡來才哈哈大笑。
突然，胡來伸手一翻，手裡多了十餘枚朱果，遞給燕清歌，「這個給你。」
燕清歌搖頭，「我要這東西沒多大用處。」
胡來哦了一聲，再翻手，手中多了四枚戒指，樣式古樸精緻，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了。
「你哪來的這麼多玩意？」站在邊上的梵默，都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一出手就是四枚儲物戒指，加上前面的兩枚，就是六枚儲物戒指了。就算是梵默這個化嬰期的高手，手頭也拿不出這麼多的儲物戒指。
「運氣好。」胡來哈哈笑了笑，避而不答。
梵默也沒追問，只是對燕清歌說道：「你拿一枚吧，隨身攜帶一些東西也方便。」
「都拿走吧。我自己還有一個。」胡來晃了晃戴在左手上的一枚儲物戒指。
燕清歌猶豫了下，還是順從了胡來的話，把那些儲物戒指全部拿走，逐一戴在手上，說道：「哥，這些我先替你保管著。」
點了點頭，胡來對燕清歌招手，面露神秘笑容，「過來，妹妹，我告訴你一個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