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2 花小落的憂傷 文 / 茶樓更夫
萬象城，花府。
花小落憂心忡忡地坐在房頂，望著天上的皎白的月亮，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什麼東西。
偶爾抬手的時候，會有一兩根雪白的羽毛飄落。
「落落，別揪了！」白羽成抗議道，「再下去我都沒衣服穿了。」
此時的白羽成，化作一隻白色的鳥。
往昔豐滿的羽毛，現在變的許多地方都是光禿禿的。而白羽成化作人形時的衣服，就是他身上的一身羽翼。
這幾天，白羽成都不敢出門了。
花小落心情不好，每天都給他拔毛，搞的現在化作人形後，一身衣服和乞丐裝似得。
「我不管！」花小落有狠狠地抓了一大把，疼的白羽成直撲稜翅膀，卻又不敢飛離花小落周圍，只得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花小落。
突然，花小落放開了白羽成。
「怎麼了？」白羽成湊近花小落，關切地問道。
尋常情況下，花小落不開心亂發脾氣，那就證明花小落還很正常，一旦花小落變的平靜下來，那就意味著事情有些麻煩了。
「我是不是特招人煩？」花小落抬起頭，問道。
白羽成只是看了一眼，就驚的差點自半空摔下去。
月光下，花小落面色清冷，雙眸木然，幾乎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流落。
瞬息，白羽成就想到了一句話——哀大莫過於心死。
「他不值得你這樣！」白羽成幾乎是下意識地大聲喊道，「落落，你別自怨自艾。他離開你，是他自己的選擇，也許他覺得他自己配不上你。」
花小落默不作聲。
「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說出來啊……」白羽成見花小落不說話，急的就差跪下來求她，「姑奶奶，你千萬被把自己悶著……胡少爺也許只是有事，離開萬象城些許時間，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回來……」
聞言，花小落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師兄，你走吧。」花小落木然說道，「我想自己靜一靜。」
白羽成搖身一變，化作了人形。
「落落，心裡有不開心的事情，就說出來吧。」白羽成並排坐下，伸手攬住花小落的肩膀，輕輕拍打著說道，「你可以給我講講，你覺得那些地方得罪了胡公子，讓他厭惡你，遠離你……」
白羽成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昏昏沉沉的魔力。
於是，花小落就開始講述她和胡來的故事。
從最開始見到燕清歌驚為天人到前往符宗；從探訪水神宮到聯手合鬥半截翁；從萬象門弟子選拔到最終的器具閣傳人候選人大比……
花小落講的很慢，白羽成聽的很認真。
當故事講到最後的時候，花小落已經泣不成聲，「師兄，我是不是特招人煩厭？長的比不上清歌妹妹，溫柔不如他那個買回來的徒弟，還沒鑒寶閣的那個明月嫵媚……嗚嗚，要不是這樣，為什麼他只帶著他那個徒弟消失不見，都不告訴我一聲……」
「唉——」白羽成喟然歎息了一聲，「落落，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有自己的閃光點。」
「論天資，你確實不如燕清歌，就算是外貌也有所不如；比溫柔，胡來的那個徒弟蘇晴我也見過，但她的溫柔只對胡來一人，骨子裡暗藏著一股狠辣，絕對不是尋常人。至於鑒寶閣的明月姑娘，她修煉的應該是傳聞中的天魔幻影秘法，肯定嫵媚的很。」
「你這些比不過她們，是因為你只看到了她們的長處，你自然沒辦法可她們比。」
說著，白羽成突然卡住了。
他本意是想說說其他人的優點，然後再說說花小落的優點。結果話說到一半，白羽成發現自己居然說不下去了。
從胡來和花小落認識、相處的故事中，花小落就一直扮演著一個搗亂的角色。
就算是白羽成有心想給花小落挑選幾個閃光點，卻是覺得困難重重。
最終，白羽成再度歎了口氣，「至少你對胡來是真心的，沒有圖謀……沒有對他謀財害命……」
話說著，白羽成感覺自己的臉都有些發燙。
飛螢讓花小落轉交胡來的儲物戒指，被花小落扣押了小半的東西不說，還連帶那枚儲物戒指也沒給胡來；在水神宮，更是差點因為花小落的好奇，導致兩人命喪半截翁手中……
「嗚嗚——」花小落哭的更傷心了，「師兄，連你也要嫌棄我了麼，嗚嗚——倫家活不下去了，別攔著我，讓我去死好了，嗚嗚——」
白羽成卻笑了。
雖然，笑容有些古怪。
腰間的軟肉，被花小落掐的生疼，白羽成知曉，那個活蹦亂跳的花小落又回來了。
砰——
白羽成被花小落一腳踹下房頂，重重地摔落在院子裡。
「混蛋，乘著姑奶奶傷心的時候偷偷的佔我便宜！哼！」花小落站起來，單手叉腰，「我才不管那個傢伙為什麼離開，總之他欠我一個答案！清歌妹妹不在的時候，我必須看好他！」
突然，白羽成沖天而起，聲音遙遙傳來，「落落，我好像感受到了胡公子的氣息，你先等會，我去看看就回來。」
花小落還剛準備跳下去再踩白羽成兩腳，見狀，只得磨牙霍霍，「算你識相！」
吹噓尋人功夫一流的白羽成，並沒有欺騙花小落。
這個時候，胡來剛剛返回萬象城。
胡半仙留在了符宗棄洞，準備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八極鎖龍大陣的變化。沒有胡半仙的帶領，胡來只得和蘇晴領著一群符宗內門弟子，徒步踏上前往萬象城的道路。
符宗三百年，幾乎有九成的內門弟子都被卡死在了通脈境大圓滿到淬元境的關口。
徐娘創建了符宗，卻除了符輪和些許關於符的傳承外，只給符宗留下了通脈境的修煉功法，至於淬元境和往後的，一概沒有。
符宗內門弟子修為達到通脈境大圓滿後，就會得知符宗的這些事情。
很多一部分人，選擇了離開。
一代一代的更替，符宗內門弟子不少，但內門長老卻始終只有那麼幾個，就是因為那些達到通脈境大圓滿的符宗弟子，選擇了離開符宗。
這次胡來的出現，對於這一批的內門弟子來說，就是一個契機。
不過，只有通脈境大圓滿的弟子，才有資格知曉符宗功法缺失的事情，故而提出尾隨胡來離開符宗的，幾乎九成都是通脈境大圓滿，還有少數是通脈境後期。
這個人數，足足有三十人！
須知道，符宗資源匱乏，能夠修煉到通脈境的，都是天資不太差，而修煉到通脈境大圓滿的，上了年紀的要麼被符宗派遣出去，要麼就是成為外門長老，監管雜事。
能夠依舊以內門弟子留在內門的，都是年紀不超四十歲。
而跟隨胡來離開的這一批，更是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三十一歲，資質極其驚人。
帶著這脫離符宗的三十人，加上還有使用過《冥王蕩魂訣》的蘇晴和小明，胡來一行人徒步前往萬象城。
蘇晴和小明雖然經胡半仙出手，沒有了性命之憂，卻也在半個月內，不能動用絲毫元氣。
一路上，胡來有意控制行進速度，等抵達萬象城的時候，恰好過了半月之期。
皓月當空，巍峨的萬象城遠遠看去，像是一尊蟄伏的巨獸。
跟隨在胡來身後的一干符宗弟子，都是齊齊發出了歡呼。
萬象城，萬象門！
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只聽聞過，沒來過的。
「胡師兄，能給我們講講你在萬象城的故事麼？」有人問道。
匆匆半月，胡來在路上不是修煉就是趕路，根本沒有和眾人交流過。雖然在眾人心底，都有一個渴望，渴望成為胡來的弟子。
胡來未回轉符宗，小明不過也是通脈階大圓滿，但胡來一回來，小明就不聲不響地晉陞淬元境。
主殿門前，小明對蘇晴的那一聲師姐，不知羨煞多少人。
此時，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自然有人開口試探。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胡來搖了搖頭，心中也有些犯難。
這些人跟隨他離開符宗，圖的是什麼，胡來心中很清楚。
但是胡來自己修煉的《冥王訣》，是蘇晴傳給他的，胡來根本不可能外傳出去。而至於其他的，胡來手中還真沒有合適的功訣。
這件事胡半仙心知肚明，卻沒有給胡來功訣，顯然是不大願意插手這件事。
去找鑒寶閣購買功訣呢還是和胡冬索要……
胡來心中一片茫然。
驀然，遠處一道白影疾馳而來，直衝胡來。
白羽成！
胡來遠遠的看到，就認出了來人。
只是，白羽成逼近的時候，速度不減慢絲毫，逕直衝向胡來，人還在半空，就已經抬手揚起，凌空一掌拍了過來。
轟——
激盪的勁風四溢。
胡來被一掌劈的後退了幾步，白羽成同樣被震的凌空一個翻身，飄然落地。
「恭喜胡少爺歸來。」白羽成不待胡來發怒，搶先說道，「我家落落已經備好了酒席，想宴請胡少爺和諸位高人，還望賞臉。」
胡來面色陰晴不定。
先前白羽成出手一擊，相當於淬元境大圓滿的力道。若是換做前往符宗之前的胡來，這一擊之下必然穩穩的吐血三升，靜臥半月。
「我還有事。」胡來冷然說道。
若是白羽成沒剛才出手的話，胡來會很爽快地答應。只是現在……胡來還真不敢跟白羽成走。
「有什麼事，胡公子自花府出來後再忙吧。」白羽成哈哈大笑，「落落聽說你回來，都親自下廚準備晚宴，胡少爺要是不賞臉，那就別怪白某人動強。」
胡來皺了皺眉頭，「白羽成，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
話音落，白羽成就感到一股氣息，如山如岳，朝著他碾壓而來。
白羽成面色驟變，失聲驚呼：「你修煉的居然是《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