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以後再也不吹牛了 文 / 茶樓更夫
玲瓏閣第四層招新，本來是轟動整個玲瓏城的大事。
只是，現在這件事的光芒，都被那**的鏖戰遮掩，以致於已然沒有多少人把目光放在這場參賽者們的煉器考核上。
不過，鑒寶閣似乎也並沒有讓這次考核公之於眾目睽睽之下的想法。
地點，依舊在玲瓏閣的第五層。
當胡來一行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然是下午時分。
胡來一行五人剛剛出現，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驟然集中了過去。有驚訝、有好奇，也有隱約看熱鬧的意思在其中。
經由第一環節過後，參加的人數已經減了不少。
就胡來的觀察，在場的人數，由之前進入第二輪考核的一百多人，縮減到不足五十人。
剩下的五十人，又三三兩兩的分成了幾個小團伙。
其中，以黃飛虎身邊的人最為扎眼，約莫聚攏了有十多人，佔據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數。其餘的，就都比較分散，也有的是單獨一人，比如白殿堂。
除了黃飛虎身邊的人外，反倒是胡來這邊的人數最多。
就在胡來幾人剛剛踏進玲瓏閣第五層後片刻光陰，一聲低沉的咳嗽，打斷了下面眾人之間的交談。
很輕微的一聲咳嗽，但是卻真真切切地響在每個人耳中。
下意識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不知何時，在院落中央，多出了一個老者。老者的臉上，已然滿是皺紋，一道道皺紋在眉間，就好像是條條褐色的蟲子爬行，隨著他的咳嗽，微微顫動。
一聲咳嗽剛停，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這一連串的咳嗽，卻是讓老者微微佝著的身子，變的更加下彎。就連整個人，都在咳嗽中搖擺不定，好像隨時會把自己的肺咳出來。
「居然是他？」林風微微皺眉，對胡來低聲說道，「別看他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實際上在鑒寶閣的客卿長老中，實力穩穩的在前十。」
似乎聽到了林風的話，那老者抬眼看了過來，眼珠一片白仁。
居然是個瞎子。
「林家的小子，私底說人壞話可不是好習慣。」瞎眼老者哼了聲，卻又是連連咳嗽了幾聲，咳的身子一陣顛簸，好似風中的小樹。
林風默默的閉嘴，不說話了。
等周圍一片寂靜後，瞎眼老者才再度環視了一圈，那雙慘白的眸子，掃視到那裡，那裡的人就覺得心頭一股冷氣吹過。
「很好，很好。」瞎眼老者努力站直身子，對眾人說道，「我很高興大家來參加我們鑒寶閣的招新。我更高興大家擁有這種契而不捨的精神，勇於面對一切困難的決心。」
「那些沒來的人，肯定是瞎眼了。不過，那些沒來的人，肯定都是廢物。」
「接下來，我的勇士們，讓我看看你們這五天的收穫。每個人，把你們採集到的材料放在自己腳下，我會一一做出評估。」
瞎眼老者說著，就已經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走去。
第一個被檢查的人，也算是反映夠快，一股腦兒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在腳下，額頭略微泛起些許汗珠。
幽寂嶺一行，真正採集到材料的人並不多。
瞎眼老者只是低頭掃了眼，誰也不知道他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怎麼看。
「你，去十一號鍛造爐。」
那人聽到瞎眼老者的話，先是愣了下，旋即馬上抱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東西，飛快地走向了第十一號鍛造爐，臉上掛滿了喜悅。
瞎眼老者檢查的速度很快，甚至讓人都懷疑，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通過。
已經是第五個人了。
瞎眼老者走在那人面前的時候，那人已經面帶微笑，躬著腰準備收拾自己放在腳下的材料，前往可能會分配給自己的鍛造爐。
驀然，瞎眼老者咳嗽了兩聲，喝道：「你滾出去！」
那人臉上的笑意，瞬息凝固。
「為什麼？」他強忍著憤怒，問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瞎眼老者冷哼了一聲。
被呵斥的那人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鑒寶閣客卿長老中，修為能排進前十的死不瞑目。」
瞎眼老者，外號死不瞑目，同輩之間喊一聲瞎子，許多晚輩卻是不知如何稱呼，以至於很多人見了他，都是遠遠的避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喊錯，招來殺身之禍。
聽到對方的回答，老者反倒是笑了。
只是，臉上的肌膚沒什麼光澤，笑起來就好像一堆老樹皮擠在一起，加上兩顆慘白的眼仁轉動，說是笑，但看著讓人寒磣。
瞑目笑，血水澆。
這是流傳在玲瓏城內的一句話。
乍然看到綽號「死不瞑目」老者臉上的笑意，那人頓時嚇的臉色煞白。
「你怕了。」老者依舊在笑，「你既然怕死，為什麼還要來參加這次的選拔比試？你既然怕死，為什麼還要在我讓你滾的時候問我為什麼？」
不待男子吭聲，老者接著說道，「看在你還有點誠意的份上，滾去八十九號鍛造爐。白癡，你那點材料，只夠夠你給勞資打根枴杖。」
男子面色鐵青，卻還是鞠了個躬，「我知道，但是這些都是我這五天來親手採集到的，我問心無愧！」
「滾遠點。」瞎眼老者手一揮，就把那男子卷的橫飛了出去，「聒噪！」
那男子跌落的位置，剛好是瞎眼老者給他指定的鍛造爐。
之後，瞎眼老者檢查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有幾個被他點名讓離開的，也曾試著想要爭辯，卻是還沒開口，就被直接揮手掃的跌飛出去，摔落在玲瓏閣第五層入口處。
如是幾次，所有人都學乖了。
輪到白殿堂的時候，瞎眼老者再度駐足。
「你跑來做什麼？」瞎眼老者聲音有些冰冷，「你家那個死老頭又不是教不了你！」
白殿堂低著頭，沒敢啃聲。
「要想參加，進貢點東西給我。」瞎眼老者說著，就對白殿堂伸出了手。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叫什麼事？
「對不起，我不會給你的。」白殿堂低聲回答道。
瞎眼老者冷哼了聲，「這次的選拔，是我一手主持，就算是你資質再出眾，只要我不點頭，你就進不來玲瓏閣，入不了這鑒寶閣。」
白殿堂嗯了聲，「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快給我點好東西？」瞎眼老者明顯有些不耐，「年輕人，動作麻利點，別讓一個瞎眼的老頭子可憐巴巴的看著你。」
回應瞎眼老者的，是白殿堂的默不作聲。
「鐵了心不給我是？」瞎眼老者臉上再度露出笑容，但這次，卻是悍然出手。
彭——
白殿堂連反應的餘地都沒，就被一巴掌拍暈在地上。
「呸！白家的小鬼，還裝什麼硬骨頭！」瞎眼老者唾了一口，抬腳從白殿堂身邊跨過，渾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地走向下一個人。
這一幕，看在胡來眼中，不由的眉頭直皺。
白殿堂的身份，很顯然是那瞎眼老者已經知曉。
只是，他為什麼要為難白殿堂？
堂堂鑒寶閣客卿長老，公然在一群未曾假如鑒寶閣的新人面前找人小輩索要東西，真合適？
就在胡來思索的時候，忽而面前人影一晃。
「小子，你看什麼看！」瞎眼老者的一張臉，湊在了距離胡來半尺開外，那一道道皺紋清晰可見，甚至胡來都能看到皺紋間的皮膚褶子。
白殿堂被打，胡來只不過是掃了一眼。
「晚輩只是覺得奇怪。」胡來恭聲說道，「前輩是高人，為什麼要為難白殿堂一個小小的淬元境修者？」
瞎眼老者嘿嘿了兩聲，一雙死白的眼仁晃動，突然翻出兩黑色的瞳孔。
那兩顆黑色的瞳孔轉瞬即逝，但卻給胡來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深不可測！
那兩隻眼睛，給胡來的感覺就是好像看到了繁星滿天的深邃夜空。
「我需要白家的烈陽神丹。」瞎眼老者眼珠子一翻，再度恢復兩隻白色的仁子，「沒什麼奇怪不奇怪的。我要的東西，白家那小子正好有，他不給我就是他的錯，我就要揍他。」
胡來不說話了。
這位「死不瞑目」的性子，分明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更何況，這裡是在鑒寶閣，瞎眼老者的身份是鑒寶閣客卿長老。
「你似乎有些不服氣？」瞎眼老者歪著腦袋，看向胡來。
一個枯瘦的老者，用一個很奇怪的姿勢，胡來瞬間覺得一股寒氣自尾椎騰起，根根汗毛倒豎。
被驚到了。
這個動作，喚作是洛小七之類的，說不出的賞心悅目，但是放在那老者身上，卻是說不出的變扭。
心底雖然覺得彆扭的很，胡來還搖了搖頭，「晚輩不敢。」
「諒你現在也不敢。」瞎眼老者哼了一聲，「你們五個，滾去一到五號鍛造爐。」
話說完，瞎眼老者身影一閃，又到了其他人面前，顯然是不再準備理會胡來和洛小七一行五人。
等找到五號鍛造爐的時候，胡來才發現，這個院落中的鍛造爐，排序排的很亂，幾乎沒有任何的規律可循，他自己佔據了五號爐，洛小七的二號爐，兩人是挨著的。
到了三號、四號和二號，直接被分到了另外的三個方向角落。
「哥，材料都在林風哥哥那邊……」洛小七看了眼胡來，又偷偷看了眼瞎眼老者，低聲說道，「我們兩個好像沒東西啊——」
遠處，傳來一聲呵斥，「小丫頭，再說話就取消你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