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別想吃獨食 文 / 茶樓更夫
天宗。
黑巖，唐文星，梁山，梁艷，呂子風……所有的天宗高層，都聚集在了一起。
他們圍著一位中年男子。
那人，自稱姓段。
「段先生，您請用茶——」
黑巖畢恭畢敬地端著一杯茶，遞給了段先生。
那位段先生的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連忙起身，和黑巖互相來了幾個禮節，這才惴惴不安地接過茶水。
段先生的舉止，讓所有的天宗高層，都感覺納悶。
「黑巖冒昧問一聲段先生，現在燕少他還好嗎？」黑巖本來想加一聲『老人家』，但是想起胡來曾說，他是雙十的年紀，就硬生生把那三個字嚥了回去。
段先生坐在椅子上，卻是坐的筆直，屁股也只有一小部分靠著椅子。
聞言，他馬上放下茶杯，說道，「燕少現在好的很。」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黑巖連著說了三聲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已經是第十天！
在黑水宗大展神威，以一己之力擊殺黑水宗千餘名弟子的段先生，面對黑巖幾人的時候，誠惶誠恐，居然連話都說不利索。
「段先生，您和燕少到底是什麼關係？」在邊上的梁艷，著實有些看不下去。
這幾天來，黑巖為了顯示對段先生的尊敬，幾名天宗的高層，都是全天作陪，而且除了黑巖外，所有的人都沒開口說過話。
雖然很多問題，私下的時候，幾人已經探討過，只是黑巖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因為雙方的修為差距太大了。
結丹境前期的黑水宗副宗主，直接被逼迫的自殺！
梁山的眼睛沒瞎，天宗的弟子眼睛也沒瞎。
能夠做到這樣的，肯定不會是結丹境的修為。結丹境之上，那是化嬰境。
面前的這位看上去拘束的有些不像話的段先生，極有可能是化嬰境的修者！
「我……」段先生的話，頓時結巴了起來，「我，我，我……」
黑巖猛然回頭，低聲喝道，「梁艷！不許對段先生無禮！」
梁艷低頭，沒說話。
忽而，段先生站了起來，長長歎息了一聲，「實話說罷，我算是燕少的仇家。」
嘩——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驚的後退了數步。
「段先生，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黑巖顫顫巍巍地說道，「要是剛才梁艷衝撞了您的話，黑巖這裡給您賠不是，她自幼出生在四象門，梁山對她又屬於管教……您老息怒，黑巖一定把他們父女兩都會按照宗規加以懲罰……」
黑巖惶恐的請罪，並沒有換來段先生的原諒。
在段先生的臉上，黑巖看到的是玩味的笑，以及某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當時，在黑水宗對陣的時候，黑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笑。
「段先生，手下留情！」黑巖下意識喊道。
段先生愕然。
「您，您，您，不是準備對梁……」黑巖的話語，有些結巴。
因為他發現，那位神秘的段先生，絲毫沒出手的打算。
「哈哈哈哈，哈哈——」段先生哈哈大笑，「黑宗主，我確實是燕少的仇家，不過現在我已經改過自新，決定改投天宗門下，追隨燕少。」
黑巖滿臉愕然，「願聞其詳。」
這位段先生，自然就是飛沙門的段長老。
等段長老把和胡來的一些會面，簡單地講述了一遍後，這才說道，「我本來以為，你們都是胡少的嫡系，肯定有什麼獨到之處……沒想到，和我一樣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兩個耳朵加一張嘴巴。」
黑巖搖頭苦笑，「段先生莫要開玩笑了。」
經由段長老的講述，黑巖幾人才明白，段長老之前居然是不敢上山來，之後則是驚恐黑巖幾人的態度，以為是燕未還故意讓人試探。
「借我們一百個膽，也不敢試探啊。」黑巖歎了口氣，「修者弱肉強食，修為就幾乎是代表了一切，您一個人斬殺黑水宗滿門，我們那裡敢……」
段長老卻是哈哈笑著說道，「不敢更好，不敢更好，這樣我也少了不少壓力。」
黑巖幾人相視無語。
不過，段長老的到來，也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那就是呂子風雖然因為趙成，把胡來的行蹤洩漏給了步不凡，但最終結果卻是步不凡、王大錘還有沈長老都死在了胡來手中。
胡來自己卻是安然無恙。
「燕少沒事就好，燕少沒事就好。」呂子風在邊上，喃喃說道。
段長老冷哼了聲，「燕少現在是沒事，但是接下來，就誰也不知道了。畢竟王大錘是飛沙門門主王霸的兒子，那怕是私生子，也依舊身上流淌著的是王霸的血液。」
黑巖點了點頭，「段先生所言甚是，我們必須加以防備。」
段長老呵呵笑了笑，「防備？拿什麼防備？」
所有人頓時語塞。
區區一個黑水宗，就讓天宗差點徹底覆滅，更何況不知道比黑水宗強出幾許的飛沙門。
「派一個人去告訴燕少，讓他自己多加小心就可以了。」段長老想了想，說道，「黑水宗突然進犯天宗，應該是有飛沙門的人暗中挑唆。」
若是天宗一直相安無事，那說明飛沙門大概還沒什麼要動手的意思。
既然已經對天宗開刀，那接下來，必然會直接針對燕未還。
「這個……」黑巖環視了一圈周圍，最終目光落在了梁艷身上。
「我去？」梁艷指了指自己，「這個不大合適吧？」
黑巖點了點頭，「你去比較合適。」
「為什麼是我？」梁艷問道。
給胡來傳遞消息，必須是要一個信的過的人，而且要足夠機警，能夠繞開或者躲避飛沙門的眼線。
「這還需要問？」梁山歎了口氣，「我的傻女兒，誰不知道你已經是燕少的人了。」
「我……」梁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梁山。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從天宗成立以來，在場的幾人，看向她的時候，或者和她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些許恭敬，就連梁山都不例外。
「算了，我去吧。」呂子風突然開口說道，「正好我和燕少之間的事情，也需要給他一個交代了。」
黑巖略微沉思了下後，說道，「也好，就你去吧。」
本來黑巖想讓梁燕和呂子風一起去，最終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一行並非僅僅是給胡來送訊，還要留意飛沙門的眼線。甚至有可能會在路上發生衝突。
「接下來，天宗的任務就是迅速擴張！」段長老看著呂子風離開的身影後，說道，「我不知道胡少是什麼念頭，但是既然天宗要想存活下去，就必須壯大！」
擴張，就是延綿的征戰。
不過這一切，都不需要黑巖來勞心費神。
段長老化嬰境前期的實力，橫掃一切。
短短半月時間，天宗就收服了原來黑水宗左近的所有宗門，宗門內人數多達三千餘人，實力空前鼎盛。
飛沙門，議事廳。
「想必，諸位已經知曉了最近崛起的那個天宗吧？」王霸環視了一圈周圍，說道，「你們有什麼看法？」
黑水宗覆滅，飛沙門的弟子只是看戲。
但隨著黑水宗的基業被整編後，天宗閃電般出擊，接連二三收服了以黑水宗為核心點，周圍方圓三千里內的所有宗門！
雖然和飛沙門比不上，卻已經隱約有問鼎飛沙門轄區內第一宗門的勢頭。
「這個天宗，倒是什麼來頭？」有人問道。
「沒什麼來頭，就是老段下去胡鬧。」有人說道，「所有的宗門，都是老段一人上門單挑了，也不知丫的吃了什麼藥，瞎整。」
王霸冷然笑了一聲，下面的議論聲頓時鴉雀寂靜。
「老段，老段，老段，你們這一口一個老段可還真叫的親切。」王霸冷然看著下面的諸位長老，說道，「段天德，已經背叛了飛沙門！」
段天德，就是段長老的名諱。
王霸的話，讓下面頓時一片嘩然。
「不會吧，老段為什麼會背叛我們飛沙門？」
「老段那傢伙腦抽了嗎？就算背叛了我們飛沙門，居然還敢在飛沙門的地界內蹦躂！」
「這個段天德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再度響起。
有驚訝的，有遺憾的，有愕然的，也有些許冷眼旁觀的。
王霸抬起手，下面再度恢復寂靜。
「今天我召集各位來，就是想說這件事。」王霸大聲說道，「天宗瞎鬧騰，我可以不管，段天德亂蹦躂，我可以不過問。」
猛然，王霸聲音拔高了幾分，「但是，我不會允許飛沙門下的任何一個宗門，有化嬰境的修者存在！」
嘶——
在場的左右長老，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王霸的話，顯然這是下了擊殺令。
「回門主，蘇某願意請令，帶人去剿滅逆賊段天德！」蘇長老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王霸還沒開口說話，下面就又亂套了。
「姓蘇的，你也是化嬰境前期，你覺得你是段天德的對手嗎？」
「不自量力也有點底線好不？」
「你和段天德都是化嬰境前期，裝什麼大尾巴狼。」
「噓——蘇長老和段天德是好朋友哦。」
「……」
各種各樣的話，難聽的、挖苦的、諷刺的，沸沸揚揚，進入了蘇長老的耳中。
只要不是瞎子，那個不明白這趟差事中的油水。
明面上說的是狙殺段天德，實際上那個天宗能夠倖免於難？只有傻到天真的人才回相信段天德被殺掉後，天宗依舊會安然無恙。
門下弟子三千，加上黑水宗的基業，還有最近整合的宗門基業……怎麼看，都是塊肥肉！
姓蘇的想搶頭籌？做夢去吧！
所有的長老們，幾乎都是這樣的念頭。